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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混蛋。”张刑和石安平不约而同地一拍桌子,“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的逼良为娼吗,我现在就去把它封了。”
“等一下,石检察官。”我奉劝道,“我明白你们的愤怒,当我刚刚发现此事时也是震惊。但是你仔细想想,这些所作所为都是黄大杜个人所为,而非金山娱乐城所为。即使你真的封了金山娱乐城,这些人怎么办。如果社会舆论公布这些事,所有收到伤害的将都是无辜者。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
“那你想怎么办?”
“石检察官,在齐临蕴的案子中我就知道你并非一个石头般的法律机器,你也通人情。现在我们知道了犯罪动机,再来组合整个案子看看。案发当天,耿芳芳带着沈小天去见黄大杜,假说她是自己一个同学,也没有找到工作,希望能够帮忙。然后,很自然的,黄大杜发现了沈小天的姿色,欲图故伎重演,迷晕沈小天后,再给她拍照。当然这个时候耿芳芳已经和钱肆万一起走了,这对有情人自然而然在约定的时间前相会着。直到‘午夜达令’快要开始时,耿芳芳在钱肆万的车中化完妆,偷偷地跑到舞厅里跳舞,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我一开始说过,我最初认为是沈小天在案发当时在舞厅内假扮舞女跳舞,耿芳芳杀死了黄大杜。可我发现此路不通后,就应该想到事实应该正好相反,是耿芳芳去舞厅跳舞,而沈小天杀死了黄大杜。而钱肆万这个人在整个案子中就是扮演一个令警方怀疑耿芳芳角色,如果你们仔细回忆钱肆万今天在庭审时的表现,就会发现她们之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排练过的。现在我们再返回案发现场,我今天所以大胆邀请张局长和石检察官来这里,那是因为我发现在整个案件中,有一个情况出乎了沈小天她们原来的计划之外,所以这个案子的性质也就完全改变了。”
“什么情况?”
“那颗珍珠。为什么那颗珍珠会在案发现场,无非两种情况,一,沈小天故意留在现场的,从而引导警方去怀疑耿芳芳;二,沈小天和黄大杜发生了搏斗,在此过程中掉落的。很显然既然有钱肆万来引导警方去怀疑耿芳芳,沈小天就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其次那个珍珠发现的地方是在犄角旮旯里,如果警察的搜查不仔细,就不会发现。一个计划中的阴谋是不会想要依靠这种不确定的偶然的。那么我们排除了沈小天故意留在现场的情况,剩下就是沈小天再和黄大杜发生搏斗时掉落的。可是如果是故意谋杀的话,黄大杜又喝下了自己放安眠药的酒,这显然是沈小天有备而来,调换了酒杯,那么她何不等黄大杜睡着后再下手呢?很显然谋杀一个不会抵抗的人容易简单得多。沈小天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我相信是因为那个黄大杜兽心难改,他沉迷于沈小天的姿色,自认为已经让她喝下了安眠药,所以欲图强奸。而就在这个时候,沈小天抄起酒瓶砸中了黄大杜,将其致死。所以这个案子不再是一个谋杀案,而是一件正当防卫的案子。”
“这个……”石安平想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做为一个律师,沈小天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警方呢,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行为没有犯罪。”
“为什么?你问她自己啊。”我笑呵呵地说。
石安平的头转向沈小天,问道,“网维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沈小天回到道,“网维大哥所推理的就是案发那天晚上的事,但是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黄大杜想要强奸我,所以我和芳芳商量了,继续实行我们最初的计划。网维大哥,现在……”
“不用担心,我找到了证据。”
“你有证据?”沈小天、耿芳芳包括石安平一起叫了起来,“什么证据?”
“黄大杜的偷拍摄像头,我敢确定他客厅沙发对面的那张画像里就隐藏着偷拍机的镜头。而我们所等的最后客人,就是去他家取证的。现在,他来了。”
话音刚落,手里拿着一盘录像带的典超刑警走进包厢,“网维,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确实找到了偷拍机,还有这盘录相里的画面也证实了你的推理。”
“所以……”我拍着手说,“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石检察官,现在你认为这个案子是不是就该这么了解了呢。”
《完》
俄国舞鞋之谜
今天是小泉的爷爷奶奶结婚五十五周年,相识六十年的日子。从半个月前他们那个孝顺的孙女儿就忙着给两位老人家庆祝。这不,此时此刻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江老爷子,一边美滋滋地抽着烟,一边对着身旁的老夫人殷勤备至。那份激情似乎回到了六十年前。
“我说丁当。我们两跳一曲,也向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华尔兹。”
老爷子的话吓了我们一跳。老太太涨红了脸,说:“我们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这跳舞的事还是让年轻人来吧。”
“老,什么话?想当年你可是上海滩的舞后哦,你今天一定要再跟我跳上一曲。”说完,我们的江盗洋先生愣是一把把老太太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还对着小泉眨眨眼,说,“六十年前我也是这么和你奶奶跳舞认识的。”
“胡说八道。”江家好婆说,“当年,明明是我大伯找你去我家办案才认识的。”
“这个……也不对啊,好像是在咖啡馆里……”老爷子被老夫人这么一挤兑,没了辙。差点抓耳挠腮起来,好一会才说:“这不,我当年可是上海滩的第一大侦探。”
“大侦探?”老太太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说,“我记得那个案子,你好像没有侦破啊。”
“什么没有侦破。”江盗洋更急了,“我不过是不想告诉那些笨警探真相罢了。”
“哦,当然,当然。不过我为此差点被那个雷大侦探给抓了起来。”老夫人依旧唠叨着,接着喃喃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应该是那个人。”老夫妻两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翩翩起舞。
“盗洋老矣,尚能舞否?”江老爷子自傲地回头反问我们说,于是小泉衷心地“奉承”起他。“爷爷。”她说,“你们跳得可不是一般得好。”
“不过……”爷爷接过孙女的话,“皮皮有什么企图?”
“不过是你孙女、孙女婿想听听你当年传奇的侦探故事。”
“是的,好婆好聪明哦。”小泉笑得甜甜的,然后给显得有些不爽的爷爷点上一支烟。
江盗洋的侦探故事
我,江盗洋,今年二十五岁。一个侦探。七月七日下午三点二十的时候,我正坐在霞飞路的伏尔加咖啡馆里。伴着馆里《伏尔加船夫曲》悲怆的旋律,我一边抽着白金龙香烟,一边消磨我的午后时光。在没有案子的日子里,我的生活大多这样耗费。
三点半,咖啡馆里走进了两个客人。其中一个是丁源洋行的老板丁奉源,年纪大概五十七八,有一张三个下巴的脸。一个白俄女待者赶忙跑过来接下他的帽子和手杖。那个和他同来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年纪在二十岁仿佛,有一张漂亮的圆脸,穿一席杏黄色的高衩旗袍。她似乎发现我在看她了,对我露出一笑。那是一个令人心动的姑娘。
“丁当,玛利亚·司拉古尼夫人在这吗?”
“伯父,我恐怕……”那个叫丁当的女孩环顾了一圈四周,谨慎地说:“她还没到。”
“是吗?”肥胖的老人摇摇脑袋,“这些个外国人,最不讲信用了。”
他们找了一张正对大门的桌子坐下来,那里和我正坐的地方相隔两张桌子。那个姑娘面对我坐下,然后又冲我一笑。于是我举起我的伏特加,向她致意。
“怎么了,丁当?你看见哪个熟人了?”三下巴的富翁转过脸来,看见了我。“这个,难道不就是江盗洋先生吗?”
“哈罗,丁奉源先生。”我站起来,以那种洋泾浜的古怪腔回答他。
“你好。”他迟疑地站起身,然后把我介绍给他的侄女说,“丁当,这一位是上海滩的大侦探,江盗洋先生,他曾经帮助我们洋行侦破过一起巨额盗窃案。江先生,这个是我的侄女丁当。”
“您好,丁小姐。很荣幸见到你。”我变得有些兴奋,殷勤地向她问好。而她却是有些脸红地伸出右手,让我行了个吻手礼。
“咳咳。”丁奉源干咳两声,然后问我说,“江先生最近比较空闲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伤自尊心,于是回答他,“没办法,最近上海滩的罪犯变得蠢笨起来。交给那些警察办就绰绰有余了。”
“正是正是。既然如此,江先生我有一件很小的事很想拜托你……”他的话有些暧昧,可能是因为他的侄女在身边的原因,他不停地偷瞄着丁当。
“大伯。司拉古尼夫人来了。”
“哦,好的。”丁奉源点点头,最后对我说,“如果你愿意,这个礼拜六不妨打电话给我。你有我的名片吧。”
“是的。”
“那好,无论如何,都请你在这个礼拜六上午十点给我打个电话,”
“好吧,我会的。丁先生。”我这么回答他,事实上我在心里已经决定答应他的委托。原因当然是为了能够有机会再见这位迷人的小姐。
丁当小姐冲我笑笑,转身去和刚刚进屋的俄国女士交谈。我惊讶的发现,她的俄语异常流利。
那个俄国妇女大概四十多岁,高大,苗条,一头华丽的金色卷发下是一张表情匮乏的脸。她嘴角上的皱纹扳得紧紧,有一股非凡的高贵和冷酷气质。“丁小姐,你想邀请我教你跳芭蕾,我可以接受。只是你要知道,我很严格,如果你不能承 受''……”
“我明白,司拉古尼夫人。”丁当说,“我是经过认真考虑过后才决定的。”
“既然如此。”司拉古尼夫人碧绿的眼睛射向丁奉源。
“司拉古尼夫人。我们的汽车就停在外面,如果可以,现在就请吧。”丁奉源从身边的皮夹里掏出一张汇丰银行一千元的支票。
司拉古尼夫人拉紧了一下她的纱巾,傲慢地走出咖啡馆。
“江先生,我等你的电话。”丁奉源又转身向我嘱咐了一句,走出咖啡馆。丁当小姐也是笑得甜甜得跑了出去。
“恩哼。”我抓过我的伏特加一饮而尽,然后又点上一支香烟,继续悠哉游哉地消磨我这炎热的午后。
星期六上午十点整,我按照约定给丁奉源打了个电话。他很是满意地在电话那头说:“江先生果然守信。是的,我有一件事想委托你办一下,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哦,不知是要调查谁?”
“我的一个故友的儿子,详细的情形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自己也没有见过他,而且里面的因由也比较繁复。如果你同意,可以出席今天晚上在我别墅举行一个舞会。”
“是什么样的舞会呢?”我这样问。
“是关于正式收养我的侄女的舞会。”
“是过继丁当小姐?”我的心嘭嘭跳起。
“对。如果江先生同意,你可以以丁当男朋友的身份出席。”
“啊。这个。”我暗自窃喜,心想这个老家伙真是善解人意,但嘴里说,“我没有问题。只是丁当小姐会不会愿意呢?”
“我还是那天下午第一次看到丁当对一个男子连续三笑呢。她会在下午开车去找你,到时你在哪?”
“还在伏尔加。”我挂断电话,心里面抑制不住激动,年轻的血液在我的体内彭湃不已。
再次看到丁当小姐的时候,她穿着一席紫红色的西洋礼服,黑色的长发挽在发网里,上面插着一根羽毛。
“盗洋。”她直呼我的姓名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我呢?”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