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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莞急了,空出一只手在他胸前推搡:“琅哥,你先让我走吧,回头再跟你解释。”
他不动,圈着她的力度越发的紧。
乔莞一咬牙,指尖倏然窜出一团鬼火,她没想过要伤他,于是在距离他数毫米的地方突然熄灭火光,虽未伤他元神,但比阳间的火焰还要炙热的温度令他倏然放手。
傅天琅猝不及防的被烫了一下,眸中晃过一抹诧色,手也跟着松开。
“对不起……”
乔莞趁机退出他的桎梏,迈开步子就钻进了避难的人群里。
他浑身一震,指尖犹如火烧的感觉很快消失,可就是这一瞬间的事情,乔莞已经跑进了夜色里。
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抓了一下,令他从头到脚都凉得彻底。
毕竟这个场景太熟悉,就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个与世隔绝的小镇上。
那年的乔莞也是这样,不曾将他放在心里,更不曾多看他一眼,走的时候甚至不带一丝留恋,只因为他不是她喜欢的人,是她一转身就可以遗忘的人……
冯海德几个大步过来,也不管傅天琅的面色如何,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走,你这个内鬼,跟我去见九叔,如果让我发现小少爷的死和你有关,我一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冯海德说完,试图将他带走,可这人却像个巨人一般屹立不动。
他不悦的抬眸,迎上对方那张黑透的脸时,愣了下,咬牙道:“乔琅,如果不想吃枪子,你最好立刻跟我走!”
“放手。”他眸色阴沉,气息突变。
冯海德挑起唇,果真松了手,下一秒又动作奇快的掏出一把手枪,怒道:“来啊,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话音刚落,对方已经先一步动手,左掌倏然一沉,带着一股刚猛的风,一个铁拳重重的砸上他的小腹。
冯海德猝不及防的向后倾倒,呕出一口胃液以后,居然“砰”的一声四面朝天的倒在水泥地上。
“乔……乔……”
他捂着小腹浑身抽搐,好不容易缓过劲,握抢的左手上蓦然多了一只脚。
踩在他手腕上的是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程亮如新的颜色在月色里泛着冷光。
“闭嘴,如果你还想要这只手的话。”
冯海德懵了,连他带过来的人也懵了,毕竟刚才并没有人看到傅天琅出手。
几人面面相觑,全不敢轻易上前……
——
夜色清冷,刚入秋的夜里总透出一丝凉意。
乔莞跑得急了,匆匆打了一辆的士,回到家不见乔敏,于是便直接进了房里。
见她进门,阿琪从阳台上跳了下来,瞥了眼正躺在她手心的魂魄,零零碎碎的颗粒被她强心聚集,而且魂色越发的暗淡虚弱,仿佛只要她一松手,那小鬼就会散开,最终融入空气,魂飞魄散。
“他没救了。”黑猫打了个呵欠,似乎对这事不感兴趣。
乔莞没吭声,用力的拉开衣柜,直接披上袍子去了地府。
她在阴市内奔跑:“阴曹内阴气重,我现在就带你下去,你可千万要撑住!”
这时候的楚茗已经没了与她说话的力气,失去媒介就等于失去依附,倘若置之不理,他只会化作一团可有可无的气,最终消弭于世间……
黄泉路上的风景依旧不变,除了周围的曼陀罗开的越发妖艳,连铁索拖拽的“叮叮”声都与从前无二。
一间破茅草房里,老头子直勾勾的与乔莞对视了片刻,也不知从哪弄来一根小人形状的黄杨木,系上红线,对着那缕魂魄轻轻的唱起了儿歌。
乔莞只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未等细想,脑袋又挨敲了一记。
“愣着做什么?赶紧唱,若是晚了,就算他能投胎,随便少个一魄,不管转世到哪,也必成痴儿。”郑叔说完,又开始清唱,虽然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在调上。
乔莞“啊”了一声,赶紧也跟着唱,随着歌声飘远,那零零碎碎的魂魄竟从她手里轻轻的漂浮起来,犹如一缕淡淡的白雾,覆上那块黄杨木。
郑叔瞥了一眼,抽出一张黄宣纸包好:“行了,亏得你送来及时,否则这娃娃就没救了,这几天暂时把他放在我这里,每日以香火聚魂,一周后你再下来。”
?乔莞不放心的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循着来时的路,找到自己的身体。
魂归附体后,她从床上坐了一来,看了眼时间,月明星稀,没想到她这一去就过了一个小时。
而不等乔莞下床,急促的敲门声乍然响起。
“莞莞?莞莞?!”
是傅天琅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很急。
乔莞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回来多久,连鞋也不穿直接出去开门。
她将门开了条缝隙,探出一颗脑袋:“琅哥……”
傅天琅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舒服?”
她低头想了想,默默点头。
乔莞这刚还阳,脸色还是很白,联想到她刚才半天不应声,如今畏畏缩缩的躲在门口,他拧起眉头,伸手要触上她的脸。
“这么凉?”他把门推开,又去握她的手,冰冻冻的五根手指头捏在掌心,原本就偏低的体温这会儿就跟刚死过一回似的。
乔莞仰面看他,见他面色越发凝重,忍不住又喊道:“琅哥,我……”
“等着。”他不让她说,掀起一张被子将她裹紧,随后便出了房门。
没多时他又折了回来,手里端了一碗姜汤。
乔莞接过的时候鼻头忍不住发酸,她还是人吗?他对她这么好,她刚才居然差点用鬼火伤了他。
“喝吧。”他在她身畔坐下,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陪着她。
乔莞顿时哑言,也不作声,低头默默喝汤。
“莞莞。”沉默良久,他声音低哑的开口,“如果你不喜欢我做这份工作,我可以……”
乔莞咳嗽两声,打断他:“我没有不喜欢。”
她早前担心他有危险,却一直没想过他的身世,傅天琅既然会在九叔手下工作,自然有他的考量,她不懂,所以更不能乱发表意见,一会把事情弄砸了怎么办?
“事情怎么样了?那些人有没有怪你?”她捧着碗问。
“没有。”他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她。
乔莞垂下脑袋,知道他肯定没说实话,于是更自责:“我以后不会乱给你添麻烦了。”
傅天琅闻言,眸中光芒一闪:“你不是麻烦。”
乔莞不信,连她都觉得自己今晚给他找了事,不,她一直在找事,什么忙也帮不上,尽添乱。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将她面上所有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随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说道:“明天,给我送饭?”
乔莞愣了下,仰着脸看他:“不是说不用吗?”
他抱住她:“可以吗?”
她愣愣的点头:“可以。”
闻言,他轻轻松了口气。
往后几天,傅天琅不管多忙总会在午休的时候抽出一个小时与她一起用餐,时间久了,乔莞觉得原本渐渐疏远的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往昔的日子。
而在那几天,乔莞见了楚芯梦好几次,真是一个美得不像真人的女孩,气质佳,形象好,连说个话都像唱歌似的,也难怪所有人都喜欢她。
不过说到楚芯梦,就不得不提一直跟其左右的冯海德,连乔莞都瞧得出那人对傅天琅有偏见,连带着见了她都没什么好脸色。
乔莞吃了几个冷眼,却没吭声,她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但是几天下来,乔莞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就是傅天琅对她的态度,总是小心翼翼,甚至有点刻意讨好?
难道他以为她在生气?
乔莞心里淌过一丝暖流,重活一世,她对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很珍惜,就因为知道她日子不长,所以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的对亲人好,好弥补上一世的遗憾,所以不管他们对她如何,好与不好她都受着。
可是被一个人当宝贝似的在乎,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头一次……
父母虽然也宝贝她,但是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可是傅天琅却不同,在他的眼里,她能读到自己的重要性,这就像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别人,只有她。
秋风徐徐吹拂,趁着午后,傅天琅把她送出别墅的大门,抬手刚要拦下一辆计程车,原本走在他身后的乔莞突然站住了脚。
她盯着他宽厚的肩,轻轻凑过去,伸长了手臂由后方环住他的腰。
身后覆来的身子如此柔软,软得他心头一震,登时停下了步伐。
他垂眸看了眼她交缠在他腰部的手,轻轻覆了上去。
“怎么?”
乔莞在他背脊那蹭了蹭,深吸一口气:
“没有,就是……想抱抱你。”
这一刻两人似乎陷入了一阵沉长的沉默,他没回头,她也没放手。
直到好几辆空车从身畔驶过,乔莞终于舍得松五根葱白的手指头,可随即又被他的大掌牢牢握住。
她不解的问道:“不叫车?”
他低哑的呢喃:“再抱一会。”
良久后,乔莞低低的长叹,看得出那名大小姐对他的好感,而且经过好几次的接触,她也理解了别人都喜欢楚芯梦的原因,这么好的女孩,谁会讨厌?
她其实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不希望他与那个女孩有过多的接触,毕竟每次看到他们同出同进,她心里会不太舒服,可另一方面,又不忍心在若干年后,他因为自己的离世而难过,所以他喜欢上别人,对她,或者对他来说,会不会是最好的结局?
——
一周过去,乔莞又去了躺地府,这时候楚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可这也算是“死”过一回,由原先的鬼头变成了怨魂,覆在人形黄杨木上……
“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郑叔一脸严肃,“趁上头没人发现,赶紧带走,可别害了我。”
乔莞盯着那块黄杨木,愁了:“郑叔,您本事这么大,怎么不好人做到底,带他投胎呢?”
郑叔一怔,随即狠狠敲她一记:“枉死的魂魄怎么投胎?走,赶紧走,我算是仁至义尽了,再不走跟你断绝关系啊!”
乔莞被推到门口,死活扳着门口不走:“您让我带他去哪啊?让我走,也得告诉我怎么办……”
老头子不吃这套,就差没拿扫把赶人:“怎么办?你带回去养吧,养成小鬼还能用!”
乔莞瞪他。
养小鬼损阴德得很,她又不是活腻了,更何况她本来命就不长,得惜命!
于是乔莞索性弃了门口,转而抱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郑叔,您就可怜可怜这孩子吧,他为了救他爸爸,差点魂飞魄散,你既然都把人救回来了,何不好人做到底,再不成,你好歹……好歹告诉我该怎么做……”
郑叔瞪她:“是不是阳间饭吃多了忘本?不想养,那就找个人给超度了吧,去了那层怨,自然能投胎。”
乔莞也瞪他,他以为她不知道?可是这一时半会儿她找谁给楚茗超度?这么久以来,愿意分文不收做好事的也就她家乡的悟道大师,进了城里,那群市侩的牛鼻子她哪请得起?
她死皮赖脸的不肯走:“郑叔,你就帮帮我吧,我给你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