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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辰握着筷子的手倏尔捏紧,“我不生气,但我不懂。”
事到如今,她没办法再装傻,左凌风对她的“好”实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看也看了不少,无论是同学,还是同事,或是朋友,她身边没有哪一个男人是这样“追”女孩的!就连楼犀也曾直接说要跟她处处看,可左凌风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出格的话,却无时无刻都在掌控着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喜好,更包括她的困难!
“左先生,恕我冒昧,我不想自作多情的,但你能不能直接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这样让你很困扰?”
“对。”她直言不讳。
左凌风忽然沉默,看来她的包容与耐心已经用尽了,如果他此刻说他喜欢她什么的,估计她会掉头就走,也许以后连见面都难了。
他颔首,思忖片刻,说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对你好。”
“可是你的好让我很有压力。”
“你无需有压力,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
一股无奈甚至是无力的感觉袭来,叶星辰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跟人沟通会这么困难,他们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对她好?她又凭什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付出?从同事的八卦中,她曾有所耳闻,左凌风对历任前女友都很慷慨,可她既不是影后,也不是名模,他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了?
她放下筷子,近似虚脱似的无力,问道,“我有什么好的?”
“就因为你不够好,所以我才想对你好。”
他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思索,仿佛是本能一般,惊得叶星辰心脏狂跳,她慌忙去拿酒瓶,想为自己倒一杯来平复心悸,他却忽然伸手过来,他的手碰到她的,如触电一般,她快速一闪,酒瓶“砰”的一声倒下,没有碎,酒『液』却洒了出来,溅了他一身。
“对、对不起!”她慌忙起身。
“没什么……”
门外,侍应生听到声音后立即冲了进来,“左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左凌风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然后走向门口,“我去下洗手间。”
侍应生连忙带路。
叶星辰僵在原地,紧张又懊恼,目送他们离开,视线却忽然一凝。
包厢门口蓦地驻足一道人影,走廊内的光线微暗,却掩藏不住楼犀那双锐眸的锋利,他身边还有一人,像是他的朋友,他瞥了她一眼,然后扭头对他的朋友说了什么,那人随即进了对面的包厢。
楼犀再次转身向她,目光紧凝,叶星辰身体一震,瞧见他大步朝自己走来,“咔嚓”一声,是包厢门反锁的声音。
第1卷 吃醋到发狂
“又跟他约会?”他『逼』近她。
“不是!”叶星辰尴尬地否认,“不是什么约会,只是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楼犀望着紧绷的她,目光又扫过狼藉的餐桌,最后视线落在左凌风搭在椅背的外套上,嘴角忽然扬起,却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说得够激动的啊?”
一男一女,密闭的包厢,脱下的外套,满桌混『乱』不堪,任谁不会多想?
“不是那样的!”她强硬了语气。
他却冷哼,语气散漫,“那是哪样的?”
“我……”她刚要解释,他却又打断他,“他帮你解决了医疗纠纷的事情,所以你很感激,是吧?”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愕然。
楼犀不答反问,又是说道,“不让我帮忙,却欣然接受他的,叶星辰,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趁机对他以身相许,是吧?”
什么?以身相许?
叶星辰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他目光灼灼,似笑非笑地审度她的脸,看她的眼睛,却看不透她的心。
叶星辰暗暗握拳,她深知他和左凌风之间的过节,所以她告诉自己他只不过是被仇恨冲昏头脑才口不择言,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但他的声音却一遍遍无情地凌迟着她的神经。
“他为了你一掷千金,你是不是很得意?”
“开发钻石矿?亏他想得出来!也难怪你会感动,女人都喜欢钻石的,何况是一座钻石矿?”
“你还当什么医生啊,怎么不直接去当珠宝公司上班,那岂不是更风光?”
他的冷嘲热讽,如寒风一般,一下下刮进她的心底。
她听着,忍着,只是指甲越来越刻进掌心。
楼犀见她双拳紧握,唇瓣紧咬,一副隐忍的表情,不禁更为气愤。
她若是问心无愧,干嘛要如此忍受他的讽刺?
分明是做贼心虚!
否则她为什么不反驳他?为什么不据理力争?她不是挺倔的吗?
于是他的言辞更为激烈。
“怎么不说话?无话可说是不是?既然都敢做了,怎么不敢承认?”
“还是你还想继续放长线钓大鱼,一直到你坐稳了总裁夫人的宝座为止?”
叶星辰死死握住拳头,某个指节甚至发出轻微脆响,楼犀甚至以为她几乎就要扬手给他一巴掌了,可她却忽然放松了情绪,松开了双手,甚至还后退两步。
这算什么?退缩?默认?
“怎么,被我猜对了,是吗?”
叶星辰微微叹息,既然他非要这么想,那就随便他好了。
她徐徐抬头,轻声说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出去,你的包厢在对面。”
她淡定的态度愈加惹恼了楼犀,他忽然一个上前,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微微用力,她被他禁锢住,只能面向他的脸。
她倔强地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瞧见他放大的俊容,那份怒气张扬可见。她绷着呼吸,颤声说道,“你想干嘛?”
他没有回答,手上的力道却愈来愈紧,凝看着她的目光也愈来愈炽热,他看到她的脸,娟秀的,小小的,五官清秀,而那眼神尤为澄透,甚至让他忽然感到一丝心悸。
他倏尔低下头,用力吻上她的唇,深深地、狠狠地吻,像是带着惩罚,像是带着宣誓,十分霸道,十分顽固,一直到她缺氧,他仍然不愿意放开她。
“放开……”她才刚刚找到机会喘气,下一秒唇又被他占据。
一直到她虚脱,浑身虚软,甚至快要昏厥,他才终于肯放开她,那怒气却是不减,看她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
叶星辰羞愤交加,伸手推他,他却搂着她的腰纹丝不动,她咬牙说道,“流氓!”
他黑眸一沉,“叶星辰,我告诉你,你惹到我了!”
说完,再次覆上她的唇,用力一咬!
她吃痛闷哼,他随即放开她,然后打开包厢的门,快速离去。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他前脚刚走,左凌风后脚就返了回来,他瞧见叶星辰仍僵在原地,不禁担心,“你没事吧?”
“没、没事。”叶星辰倏尔回神,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片灼热的气息,让她不由得蹙起秀眉,他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惹到他了?是他接连两次像是恶霸一般强行吻她才对!
经过一场混『乱』,叶星辰已经心神不宁,她想立即跟左凌风告别,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却忽然说道,“叶医生,其实今天来,我是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叶星辰愣了下,他这么一个大人物,她能帮他什么?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救的那个孕『妇』吧?”
“嗯。”
“最近那个孕『妇』的家人正在登寻人启事,他们想找我,大概是想表达谢意吧,但我不想『露』面,你能不能帮我掩饰过去?”
“当天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不过他们好像并不死心,一心想找到你,我觉得他们只是想当面说声谢谢,你为什么非要避而不见呢?”
左凌风看着她,视线悠远,眼底藏着些什么,仅是淡淡摇头,“不习惯而已。”
“不习惯?怕面对镜头?”那个孕『妇』的老公是报社记者,估计是想弄个采访什么的,可左凌风隔三差五就上头条,不可能是怕面对镜头吧?
叶星辰十分困『惑』,但左凌风执意如此,她也不好勉强,而且对于他做好事不留名的行为暗暗佩服,从某些方面而言,其实他也算个好人,只是有些事,怎么都无法弥补的。
她看了看表,觉得自己该走了。
“星辰……”左凌风凝看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不舍,见她怔了一下后,他连忙换成请求的语气,“我以后能这样叫你吗?”
叶星辰愕然不语,左凌风也不想继续为难她,心中却难免失落。
他微微后靠,身体贴在椅背上,叹息说道,“其实我对你好真的没有什么目的,但有原因,因为……”
第1卷 弄哭了她
他凝视着她,目光温柔,“你长得像一个人。”
叶星辰浑身的戒备忽然松懈下来,不禁好奇地问,“像谁?”
“我姐姐。”左凌风坦白回答,声音却有些沉重,“她去世了,而你和她年轻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叶星辰的心一下子难受起来,左凌风好像才三十岁,他的姐姐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这么年轻就不在了,难怪他会伤怀。
恍然之间,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是移情作用。
但她的心,却因他对姐姐的缅怀之情而感动了。
两人结束用餐,出了包厢,走廊里灯光不算明亮,叶星辰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对门,透过磨砂玻璃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点灯光,她匆匆一瞥,却仿佛看到了一双锐利的黑眸,两道慑人的目光仿佛有磁力一般,紧紧地将她吸附住,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撤回视线。
“走吧。”左凌风体贴地帮她开了壁灯,走廊里立即光线明亮。
“嗯。”叶星辰握了握手包的提带,举步离开。
她却不知道自己才一下楼,对面那个包厢的门便也开了,两人相继走出,其中身材高大的那个顺着她远去的方向望去,指间夹着烟,却只是燃着,半天不抽一口,却在看到她又上了兰博基尼后,抬手猛吸了一口,再重重吐出,白『色』的烟圈氤氲了那张冷酷俊容。
◎◎◎
兰博基尼在军医大学门前徐徐减速,左凌风扭头望向叶星辰,“真的不用我开进去?这距离宿舍楼好像还有点距离。”
“不用了,我顺便去趟超市,到这就行了。”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他姐姐的事,她不再对他那么排斥。
左凌风也不勉强,径自将车子停下,叶星辰本想直接下车,犹豫了下却还是略微一顿,解安全带的动作稍稍放缓,眼神也有些飘忽,“左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希望你别介意。”
“嗯?”
“死者已矣,你看开一些吧。”
左凌风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她这话里其实还有话,不光是对他的姐姐,还有他那些死去的战友,他一味缅怀或是自责都无济于事,只是让自己更加痛苦罢了,倒不如多照顾一些活着的人,像是楼犀那样,照顾多杰的母亲,照顾思思等等。
叶星辰心中忐忑,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种话,可是事实已经造成了,除了好好活着,让活着的人更幸福,还能怎么样呢?
她轻声说了再见,然后就推门下车,却不知怎么的,安全带的扣环竟然与她的一缕头发缠在了一起,她一动就扯痛了头皮。
“没事吧?”左凌风立即关心问道,栖身向她。
叶星辰呼吸一紧,“我自己来就行了!”
左凌风怔了下,已经倾斜了三十五度的身子蓦地僵在半空,慢慢收回,坐直。
不远处,楼犀驱车追来,他一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