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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的事情一时完全抛在了脑后。
晚饭后两个人去放映厅。
杜柏钦在角落的沙发开了一盏小灯看公文。
蓁宁坐在正中央看电影,好几年前欧洲的文艺片了,声音开得低了些,一首不知名的钢琴曲反复地响起。
她看电影也不专心。
手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打着拍子。
杜柏钦忽然说:“You are all I am living for。”
蓁宁幽幽转头:“啊?”
杜柏钦头也不抬地说:“那支曲子的名字。”
蓁宁愣了一下:“哦。”
一会儿女佣端茶进来,蓁宁怀孕之后口味大变,她以前十分钟爱吃各式海鲜,现在却闻都不能闻到腥味,以前不爱吃巧克力甜食,现在厨房的西点师傅忽然大受赏识,倍感圣恩隆眷,兴致勃勃地每天换着花式给她研发新的甜点。
杜柏钦看了她一眼,她前段时间太瘦,一直处在吃了吐的状态,只要是医生允许,基本不会控制她的饮食。
蓁宁举着勺子挖布丁,转头问:“你要不要?”
杜柏钦摇头。
蓁宁忽然说:“柏钦。”
杜柏钦在灯光之下抬头看她,眸色中有温柔的光华流动。
蓁宁说:“这一次你会否上前线?”
杜柏钦怕她担心,语气很轻松:“局势没到那么糟糕。”
蓁宁咬了咬唇:“香家的耐心也应该到顶了。”
杜柏钦点点头:“嗯。”
杜柏钦推开桌面的笔记本过来,握住她的手:“我这个周末比较忙,一楼要开会,会不会吵到你?”
蓁宁摇了摇头,泛鹿庄园何止是大,她在二楼,基本连楼下的动静都听不到。
蓁宁不放心地道:“你熬夜了两天的夜了。”
杜柏钦轻声细语解释:“事情开始进入收官阶段,不得不认真一点。”
蓁宁想起来问:“谢梓他们还在不在你面前吸烟?”
杜柏钦轻声地笑了一下。
他前两天有些发烧,人咳得难受,蓁宁亲自在一楼书房的隔间布置了一个茶水间,里面放置舒适沙发,咖啡茶点一应俱全,谢梓他们赞不绝口兴高采烈地在开会的间隙进去吸烟休息。
每次开完会杜柏钦都哀怨地看着一众手下美滋滋地离席。
那个偏厅的门口挂着一个招牌,是蓁宁用粉红色的水彩笔写着:guests only。
这下书房的会议厅彻底告别了有损健康的二手烟时代。
国防部将在在周三在国会提交一份报告,由首相负责内阁投票,如果通过,若北汶尼再无谈判意愿,墨撒兰将会使用武力收复敕雷岛屿。
蓁宁看到墨国的国土国防和军事机要高层频繁出入泛鹿庄园,这几日整个防长办公厅的高层几乎都在一楼加班。
杜柏钦在咖啡时间的间隙,溜上楼去看蓁宁。
她晚上经常七八点就困了,有时挣扎着看书到十点,还是抵挡不过睡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杜柏钦这段时间作息不正常,经常工作到很晚,蓁宁已经习惯性在起居室给他留了一盏落地灯,卧室的门也没有关紧,半掩的门中洒进幽亮的灯光。
房间中温暖如春,有淡淡花朵的馨香气息,面容姣好安宁的女子,抱着被子睡着香香甜甜。
杜柏钦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将脸贴在她的手掌,她因为怀孕体温升高,手上暖烘烘的。
这一刻心底的踏实和满足,简直无法言喻。
他一手维护了多年的家庭,此时住着心爱的女人,正孕育着他的孩子,这是心底深处最暖和最软的眷恋,是足以付出生命和心血去保护的港湾。
蓁宁迷迷蒙蒙地爬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杜柏钦声音有些哑:“还好。”
蓁宁说:“还没结束?”
杜柏钦抚摸她的头发:“嗯,差不多了,你睡吧。”
他合目歇了会儿,继续下楼去。
蓁宁一觉睡得太沉,早上起来也才八点。
她生活习惯调整得不知多好,早睡早起。
蓁宁隐约记得他昨晚还在身边,醒来却不见了人。
司三正在楼下,见到她下楼来:“束小姐,早安。”
蓁宁问:“柏钦呢?”
司三说:“我刚刚送医生出去,殿下在书房。”
杜柏钦躺在书房的休息室,手上扎着点滴,仍在昏睡,眉心倦色沉重。
他虽然一直坚持工作,其实身体根本无法痊愈,晚上有时候更是咳得不断不休。
他担心影响蓁宁的睡眠质量,有时工作太晚,便睡在书房。
何美南定期安排医生来检查,蓁宁看到他的医生,也不再单单是呼吸科主任那泓,大多数时候是何美南亲自上阵,何美南有时出国或者去外地开会,是另外一个中年医生过来。
蓁宁记得何美南虽然改做行政,但一直都是心脏科的权威专家。
她坐到他的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杜柏钦动了动,也许是太疲倦,并没有真正醒来。
蓁宁柔声说:“是我,你睡一会儿,我一会去吃早餐,一下再来陪你。”
杜柏钦烧得有些昏沉。
一整个周日的天气都是阴天,冷空气在凌晨抵达首都,春雨下得有些冻人。
蓁宁吃过了早饭就在书房陪着他。
杜柏钦睡睡醒醒,醒了精神也不好,人还是乏得厉害,咳嗽着看了几分财务报表,就被蓁宁毫不客气地收走了。
他便静静地躺着休息。
蓁宁从厨房拿了报纸进去做填字游戏,头版的新闻一翻就过去,墨撒兰空军上周在派出了巡航舰,两军开始试探性的有一些零星交火,敕雷岛的战火随时有可能爆发。
杜柏钦的工作强度日益增大,有时下了班回家来,身体的不适非常的明显,乏力,心悸,呼吸急促,心前区疼痛。
他尽量瞒着她,有时瞒不住,便如现在这样挂了点滴,蓁宁就陪着。
蓁宁在他身旁咬着笔头苦思冥想,偶尔有一两题实在忍不住就去问杜柏钦,有时坐着坐着,突然往外面走。
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走回来,重新洗了一把脸。
杜柏钦心疼地问:“难受是不是?”
蓁宁有气无力地答:“就是吐。”
杜柏钦说:“那再去吃点儿。”
蓁宁摇摇头:“不要了,等一下,我反胃现在。”
杜柏钦说:“过来给我抱一下。”
她的妊娠反映到第三个月才开始进入高发期,吐得最厉害。
蓁宁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床上。
幽静轩敞的书房内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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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柏钦说:“那再去吃点儿。”
蓁宁摇摇头:“不要了,等一下;我反胃现在。”
杜柏钦说:“过来给我抱一下。”
她的妊娠反映到第三个月才开始进入高发期;吐得最厉害
蓁宁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床上。
幽静轩敞的书房内空无一人。
蓁宁掀开被子;走出大厅,在餐厅旁的开放式的厨房看到了他的身影。
杜柏钦套了件浅灰绒衫;手背上还贴着一块白色胶布,瘦削的身影对着料理台,似乎正在打电话。
炉上的一小锅白粥正冒着热气,只见他问:“已经半个小时了;是不是可以熄火?”
杜柏钦又说:“妈妈,她吐得很严重,医生也没办法,这怎么办?”
杜夫人在电话那头说:“早孕期正常现象,别太担心,吃点清淡的,少食多餐。”
杜柏钦打完电话,蓁宁正倚在厨房的门口。
这是她在泛鹿庄园,第一次见他进厨房。
蓁宁走进去笑嘻嘻的说:“殿下,请出来吧,你的总管大人在外面领着人随时准备救火也很累的。”
杜柏钦抽纸巾擦拭手上的水滴:“没良心的妇人。”
蓁宁跳了起来,差点撞上咖啡壶:“谁?没良心就算了,妇人是什么意思?”
杜柏钦眼疾手快地按那把正要往外飞的汤匙。
转身替她拉开椅子,扶着她坐了下来。
杜柏钦从橱柜中取了碗,替她舀了一碗粥。
洁白晶莹的梗米粥,散发出天然的清香,令人顿时胃口大好。
蓁宁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早晨时的高热温度终于降下了一些。
今晨杜柏钦出差,带了一个墨国的国防部高级官员团队,先飞卡塔尔,受邀出席在当地举行的部长级军事磋商会议,然后明早出席在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举行的亚洲安全大会。
蓁宁随他起得很早。
杜柏钦在门口拥抱她:“外面风大,别出来了。”
蓁宁替他拉了拉大衣:“我送你到机场?”
杜柏钦摇摇头:“不用。”
蓁宁细心地叮嘱:“药记得吃,别受冻。”
也许是荷尔蒙分泌异常,她情绪格外的多愁善感,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倘若烧还是一直退不下来,要给时间医生打点滴。”
杜柏钦似乎格外受用她的柔情,抱着她点了点头:“乖乖吃饭。”
蓁宁看着司机合上尾箱,侍卫躬身拉开了车门,他扶了扶车门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低着头从容优雅地跨进车内,黑色的轿车慢慢驶离泛鹿庄园,在微冷的风吹过庭院,在这一个宁静的清晨,她送着他离去,某一个瞬间,忽然有了白头偕老的勇气。
杜柏钦会在新加坡待两天,周三会赶回来,国会要在周三讨论关于敕雷岛屿的争端问题。
姬悬这段日子恰好回国,蓁宁在泛鹿庄园也无事,第二日约了外出和她相聚。
司机将蓁宁送到姬悬的在豪华寓所。
她的丈夫留在英伦,姬悬此次是回来工作。
姬悬兴高采烈地跳要上来拥抱,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顿住,轻轻抱了抱她的肩膀,抚摸她的肚皮。
蓁宁哑然失笑,她穿得暖和舒适,如果不细看探究,现在的小腹还基本看不出端倪。
姬悬妈妈也在,姨妈仔细询问了她的生活起居,又叮嘱了许多准妈妈要注意的细节,说着说着忽然抹眼泪说起自己早早去了的妹妹今日要是在不知多高兴,末了又开始催姬悬赶快生一个,姬悬定了知名酒店的下午茶,三个女人喝茶聊天,又哭又笑的过了一个下午。
到傍晚她的经纪人过来接,她晚上要录节目。
蓁宁中午时候接到伊奢的电话通报平安,他没有空亲自给她拨电话,伊奢告知他已经安全回国,他下了飞机就直接回了掸光大楼。
从姬悬的寓所出来时,蓁宁给伊奢打电话:“会议结束了吗?”
伊奢说:“应该差不多了,已经开了两个小时了。”
蓁宁看了看表:“伊奢,我去等他下班,会否方便?”
伊奢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答:“你车子里候着,应该没多大问题,你让司机车停在外面,我出来接你进去。”
司机将车子开往市政大道。
伊奢等在门口的哨岗处,接替过了驾驶座上保镖的位置:“我们去停车场,殿下的车子泊在那边。”
车子在地下的双层车库停妥时,正好赶上会议结束。
市政大楼里的高级政府官员们陆续从负一楼的电梯步出。
首相梅杰正和一众官员驻足,握手,交谈。
停车场内的保镖和警卫暗处的影子,静默隐蔽而又错综复杂地投射在地面上。
蓁宁此时已经不方便再下车,只在车里静静地等。
这两日杜柏钦太忙,墨国和新加坡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差,他深夜时分才有空,打电话给她时候,康铎已经是凌晨两三点。
蓁宁经常在半夜听着他咳得沙哑的嗓音,率团出访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各国的国防部长、防务高官,和各与会代表反复举行的多方和双方会晤,国家主权,利益争端,反恐联盟,他一天得出席无数个会议,有些是政府级别的正式大会,有时在酒店的休息室,随时随地和幕僚成员商议,十分钟内都得完成一项临时修改的议案。
两个人常常说不到几句话,蓁宁就催促着他去休息。
不过分别了两天,心底却隐隐觉得不放心。
蓁宁从车窗往外看,车库的车辆一台一台地离开,停车场愈发显得阴凉空旷,蓁宁抬头望了望,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