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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的药材,所有的一切,当初她感激的;那一切都不过是她的算计。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那么的高兴,那么的开心。自己甚至一度以为她是真的疼爱自己,喜欢自己,是真的为自己开心;可现在想来,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药引,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个药引而已!泪珠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朦胧了眼,也凉了她的心。
黑衣女子就这么怔怔地单膝跪地,面色难看,陡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沉沉,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一时间,整个荣恩堂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安太妃同样面色难看,心里也是非常的挣扎;毕竟薛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她自然不想这么多草率的决定!可黑衣女子说得对,现在将孩子拿出来就算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起码也会让她的身子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更何况她体内内力被封,一旦阴气暴走,除了依靠药物和外力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她可不喜欢这种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手上的感觉。
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个人的愣怔,薛惜此刻异常的冷静。就算是中了斑斓蛇毒,痛苦得恨不能就此死过去,可是她仍旧生生地忍了下来。荣恩阁的软榻靠近窗户,她警惕地看向安太妃,又看了看那个黑衣女子,确定她们两个都没有看向自己之后,飞快地用力撑开窗户,甚至连鞋都不穿,直接就从软榻旁边的窗户翻出去,朝着外面跑过去,边跑边叫,“救命啊,睿哥哥,哥哥救我,哥哥,救我!惜儿知道错了,哥哥……”
“夫人!”黑衣女子见状,顿时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足尖轻点,快速地追上薛惜,一只手领着她的后脖颈,直接将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薛惜整个人不断的挣扎着,看着黑衣女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求求你,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
黑衣女子眉头紧皱,心一直紧紧地悬在嗓子眼儿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看到之后,直接扬起手,一个手刀狠狠地砸在薛惜的后脖颈,然后进入房间之后,小心翼翼地将房门给阖上了;只是对上坐在椅子上安太妃那难看的面色,她的身子不由得有些愣怔,将薛惜放到软榻上,其间还不忘注意着她的肚子,“夫人,这薛惜就算留着也是个祸害,你难道还没有下定决心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荣恩阁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以往哪次她来的时候不是人来人往的,偏偏今天竟然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不过看着自家夫人的面色,根本没有丝毫的意外;瞧着莫不是夫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自家主子办事素来滴水不漏,她也就没有开口。
“……”安太妃眉头紧锁,可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斑斓蛇毒虽然发作并不迅速,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薛惜身上发作得却非常的快;夫人您可以自己过来看一看!”黑衣女子语气沉沉,陡然似乎是注意到薛惜因为挣扎而微微扯开的外衫,露出胸前原本应该是大片雪白的肌肤上,可是那肌肤竟然已经泛起了盈盈的蓝光,其间夹杂着淡淡的数种色彩。
斑斓蛇,只以为被叫做斑斓蛇,因为它通体五彩斑斓,色彩艳丽;最开始发现的人也只觉得稀奇,索性以斑斓为名;然后这个名字就一直蔓延了下来。只要稍微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色彩越是艳丽的蛇类,毒性自然也越烈,发作也越为迅速;可斑斓蛇的毒性却是个例外。烈性是不假,但发作的潜伏期比起其他蛇类的毒性来说,还是稍微长一些的。而这个薛惜不仅发作的快,从她的刚才说话时,满口的血腥味就能够看出,她不过是一直强忍着;身上竟然也已经起了蛇斑。
“什么?”安太妃闻言,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她两只眼睛都已经瞪圆了,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飞快地跑到软榻前面,一把扯开薛惜的胸前,那泛着盈盈绿光的蛇斑竟然已经蔓延到了胸口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黑衣女子低下头,将薛惜身上的中衣剥下来,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又给薛惜把完脉之后,这才大松了口气;只是抬头看向安太妃的时候面色却不是非常好看,“夫人,薛惜肚子里的孩子心跳非常的正常,看她身上蛇斑蔓延的情况,胎儿暂时应该还没有受到影响。不过或许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这蛇毒蔓延的速度比起常人竟然要快上几分,咱们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了。”
“以她的情况做
她的情况做多能撑几日?”安太妃此刻整个人都有些慌了,转头看向黑衣女子,语气沉沉。
“……”黑衣女子眉头紧皱,脸色不太好看;最后细细地打量了薛惜的身子之后这才迟疑到,“短则半日,最长不会超过一天!”这薛惜的体制本来就是千年难遇,身为女子竟然是纯阳命格,若不是宁洛迟开了金口,怕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安太妃听了,原本就虚弱的身子顿时踉跄了下,好在黑衣女子眼疾手快地搀扶着她,然后低下头,以尽量平缓的语气安抚道,“五个月的胎儿虽然并没有瓜熟蒂落,但已经有了自己的心跳,从某种程度来讲也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婴孩了;夫人,时间不多,您尽快考虑吧!”
“……”安太妃低首垂眸,似乎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下定决心,转头看着躺在软榻上双眸轻阖像是知事睡过去了般的薛惜,还有她那饶是在睡梦中也仍旧忍不住皱起的眉头;很显然,因为斑斓蛇毒,她非常的痛苦。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怕是很快就会蔓延到胎儿的身上,她真的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了。可她仍旧有些想不通,薛惜的体制虽然特殊,可梁姑姑不是说已经用药将毒性给控制住了吗?又怎么会……不期然,又想到了秦睿临走之前脸上那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有他最后喂给薛惜的那颗药丸,难道是他?想到这里,安太妃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般,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却就是吐不出来;她两只眼睛都已经瞪圆了,只能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秦!睿!”
原本还处在担忧中的黑衣女子听到安太妃的话,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深吸口气,“夫人,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您还是快点儿下定决心吧!”
“嗯,我知道了。”安太妃闭上眼,沉沉地吐出口浊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所有的慌乱和不满全都已经烟消云散;转头视线落在黑衣女子的身上,语气幽深,让人听不出来丝毫的语气,“其他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黑衣女子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心里非常的高兴;毕竟这可是涉及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的事情,她赶紧连连点头,“回夫人的话,所有的药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药引一到,直接就能开始熬药!”
“熬药的方法都知道了?”安太妃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事情一般;可黑衣女子可不敢有丝毫的含糊,连连点头,“是,当初宁公子说的时候,属下就已经记下了。”这种事情,她们谁都不会拿来开玩笑;毕竟安太妃如果死了,她们谁都活不成了;这也是为什么安太妃会如此的信任她们,放心大胆的任用她们的最重要的原因。
“那好,立刻下去准备吧。”安太妃最后深深地看了薛惜一眼,然后转头,“所有的事情全都到密室进行,让晚月带两个人过来,到时候帮着处理事情。”说到这里,她看着薛惜,视线紧紧地凝着那明显凸起的小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过到时候你们谁来掌刀?”
黑衣女子闻言,小心肝狠狠地颤了颤,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晚月曾经跟着宁公子学过几天浅薄的医术,掌刀想必不成问题!”
“行了,下去准备吧。”安太妃深深地凝了那黑衣女子一眼,好久才缓缓地开口道。
感受到安太妃那别有意味的打量,黑衣女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脊背挺直着强忍着颤抖的冲动;最后听到安太妃的话简直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朝着安太妃福了福身,然后一溜烟儿直接就从书橱背后的暗道离开了。
整个荣恩阁又只剩下了安太妃和已经陷入了昏迷中的薛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满天彻地的红,悲壮而又惨烈;好似在昭示着什么一般;荣恩阁也被笼罩在一层血红的阳光之中。
“轰隆隆——”
书橱背后的机关发动,两名同样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出现,朝着安太妃恭谨地俯身“参见夫人!”
“嗯,知道该怎么做?”安太妃看着她们,面色严肃。
“是!”两名女子恭谨地应声,之后这才一前一后的将薛惜抬着,小心翼翼地朝着书橱背后而后。
安太妃面色沉沉,视线扫过整个荣恩阁,似乎又想起了秦睿临走之前所说的话,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可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将屋内所有的窗户和房门全都落下门栓之后,这才在黑衣女子的搀扶下朝着书橱背后的通道退走。
顺着通道往前,很快就来到一处宽阔的地方;虽然地方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拔步床,梳妆台……就好似个女子的闺房般。甚至在屋子的中间还用透明的粉色薄纱做了隔断,显得非常的精致;只是此刻,那屋内中央的地方却是多了一个石台,薛惜就躺在上面,手脚都已经被捆住了;旁边一个不大的火炉正熊熊燃烧着,另外的一处石桌上面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各种药材。如果顾瑾汐在这里,定然会感慨,血芝、角绒、天山雪莲……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石斛!这些药材竟然都浪费在了安太妃的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夫人!”当安太妃出现的时候,屋内四个黑衣女子同时单膝跪地,恭谨地俯身请安。
“都起来吧!”安太妃面色仍旧非常的难看,只无力地罢了罢手。
躺在石台上,似乎是因为冷,又似乎是不舒服,薛惜轻轻地嘤咛了一声,眉头仍旧紧紧地颦蹙着,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的后脖颈疼痛得厉害;修长宛若蒲扇般的睫毛微微扇动着;想伸手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束缚住了,根本不能动弹;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猛的睁开眼,看到安太妃的容颜,还有那站在四周非常陌生四个黑衣女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般,“夫人,你,你想做什么?”
“都到了现在,还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哼!”安太妃早就已经对薛惜没有了耐性,此刻更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嘴角斜斜地勾着,看着薛惜,“你放心,本夫人只要将你肚子里的孩子拿出来了之后,定然会厚葬你的;毕竟,你可是为本夫人做了不少贡献呢!”
薛惜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两只眼睛圆圆地瞪着,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面跳出来了般,她不断地摇着头,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晚月准备一下,动作小心些;注意在孩子拿出来之前,千万别让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