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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三房灯火通明，一家人带着不浓不淡的悲伤，一起吃了个团圆饭，当是给轩辕无命三人践行。
轩辕无命还是第一次感受这种难以分离的浓烈的悲欢情绪，事实也证明，这种事情是能产生浓郁的情绪力量，除了青怒绪力，其他四种绪力都提升了足足三分。
饭后，轩辕叔雄宣布都各自回去早点休息，微醺的轩辕志却是找到了轩辕无命，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小子，跟哥去院子外走走？”
“好啊！”轩辕无命知道，轩辕志是想跟他谈谈心。
轩辕无命如今最不排斥的就是跟人谈心了，因为谈心可是搜集绪力的好办法啊。何况，马上要离开了，想到轩辕志在年关算学评比后屈居第二的落寞，早有所准备的轩辕无命其实也有些话想跟他说说的。
年节时期，山间很冷很冷，尤其是晚上，可以说是冰冷刺骨。
轩辕无命还好，修炼武灵之道的人对于寒暑的抵抗比平常人要强得多，所以即便是寒冬，轩辕无命也就穿内外两套衣服。
“真冷啊……”轩辕志则是穿成了一个包子，出门还不停地哈着气暖手。
“哥，我看我们还是就到我房里去聊吧！”轩辕无命笑道：“你喝了点酒，吹了夜风可别生病了。”
轩辕志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这么柔弱……还是走走吧，这样更不会想睡觉。”
轩辕无命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从一旁的下人手中接过一个灯笼，兄弟俩在轩辕叔雄那宽慰的眼神中走出了院子。
“小弟，谢谢你……”
出了院门，沿着杂草都被冻住的路缓缓走着，发出一阵阵“咔吱”声，轩辕志的道谢声就是伴随着这种声音飘起的。
“谢我？好生生地谢我什么？”轩辕无命那依然显得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你说呢？”轩辕志搓了下手，侧首看着轩辕无命。
“不知道……”
“去年的今天，其实没有今天这么冷，但是我站在这里，却感觉份外的冷，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了。”轩辕志仰头看天，微微轻叹。
轩辕无命没有吭声，他突然明白轩辕志想说什么了。
以前的三房，即便年节可都很难有暖人心房的喜庆。
“我是想谢谢你这么努力……给咱家带来了全新的气象！”轩辕志重新看向轩辕无命，他的脸上是那种坚定的喜色。
“这个啊……谢什么啊？我也是这家的一份子啊。”
轩辕志一把揽过轩辕无命：“我知道你是家里的一份子啊，可是你还那么小……却那么懂事，哥以你为豪！”
“其实我不小了……算来比你还大呢……”
“你说什么呢？”轩辕志显然没太听明白轩辕无命的嘀咕。
“没什么。”轩辕无命轻笑：“大哥，我也以你为豪！”
“我？算了吧？我一个连武灵都无法修炼的废人，还有什么可让你感到自豪的呢？”轩辕志有些颓唐。
轩辕无命不以为然：“我记得有个圣人说过……三十六行，行行出……圣人。”
“三十六行，行行出圣人？有这样的话么？”轩辕志错愕不已。
“当然有！”轩辕无命煞有介事地点头：“何谓圣？传承万代方为圣，跟这些圣人相比，区区武圣算什么呢？”
轩辕志瞬间被触动：“传承万代方为圣？是啊……跟大地圣皇和开世圣尊相比，武圣真的不算什么，可是那样的圣人，更是遥不可及。”
“圣人活着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在做好自己而已，并没有想到他们会被传颂万代。”轩辕无命轻笑：“就不说万代那么远了……大哥，你要是做好自己，有朝一日成为算学大家，你又岂能知道，你是否会流芳百世？”
“流芳百世？”轩辕志完全被轩辕无命展望的一种梦想给深深吸引了。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谁的心里没有偷偷地想过，想在这世界上留下点什么？
这就是最深沉的梦想！
“是的，流芳百世。你不是常提起一个叫东方望的算学大家么？”轩辕无命笑道：“你也完全可以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我……可以么？”轩辕志在这一刻，连寒冷都感受不到了，内心无比热切。
第44章 启程
“当然可以……”轩辕无命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将手中一本羊皮质地的本子递给了轩辕志。
“这是什么？”轩辕志很是疑惑。
轩辕无命帮着掌灯，嘴角轻翘：“你看看便是……”
轩辕志翻开了羊皮本第一页：“轩辕数字？这些符号……是什么东西？这……这……”
半晌，轩辕志眼睛瞪大：“这……这是一种全新的计数算学的方式！”
轩辕无命点头道：“是的，全新的，我相信，它会彻底取代这个世界旧时的算学。”
“这……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符号。”轩辕志完全懵了：“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
“大哥，你信不信我？”轩辕无命深深地看着轩辕志。
轩辕志郑重点头：“你这问的什么话，当然信了！”
“信……那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你就当这是圣人托梦教给我的。”轩辕无命沉声道：“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些算学基础绝对是全新的，而从今往后，这些就是你创造的！它会助你……流芳百世！甚至，助你成圣！”
“助我成圣？”握住羊皮册，轩辕志的手都在颤抖，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看明白那些数字到底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但是他大概翻了翻，那拥有严谨梯度的一些公式却是简单且有效。尤其是看到轩辕无命那肃穆的样子，轩辕志心头有一种信仰般的信任。
原本轩辕志的理想，就是希望成为轩辕家算学最厉害的人，能够在家族中有稳固的一席之位，能够为三房争取更多的资源和地位，可是在这一刻，握着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他的心志也突然升华了。
“我相信只要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能轻松学会这里面的东西。然后把它给烧了，从今往后，轩辕数字和轩辕氏算术，就是你轩辕志发明的，我再外展露的，也将会是你所教的。”轩辕无命郑重地看着轩辕志：“你能答应我么？”
轩辕志呢喃道：“可……这是你创造的……”
“我说是你创造的，就是你创造的！”轩辕无命说话间，突然从轩辕志手中抢了过来。
“喂……你干嘛！”轩辕志顿时急了，哪有这样的，说是助他成圣的，却又把东西抢走。
“你发誓！到死，你也要承认这轩辕氏算术是你发明的，要不然就不给你了。”轩辕无命知道轩辕志有些文人的酸腐，他可不希望以后这家伙又大嘴巴说出去，他可没打算日后在他后面还加上一个算学宗师的称号，这样会让他有种剽窃的深深罪恶感。
轩辕志舔了舔嘴巴，在轩辕无命那不容反驳的眼神下彻底屈服了：“我发誓。”
当然，轩辕志真正屈服的，是他的梦想。当他从轩辕无命手中接过这羊皮册时，就注定武灵大陆会出现一个惊世的算学宗师。
这一夜，兄弟二人都未眠。
轩辕无命手把手地把《轩辕氏算术》全部解说了一遍给轩辕志。
《轩辕氏算术》这一本初稿，是轩辕无命在年夜默写出来的。
其实里面的东西很简单，首先是把阿拉伯数字换汤不换药地换成了“轩辕数字”，用五灵大陆的文字陈述了九个数字对应的意义。
然后是简单的加减乘除，九九乘法表等基础数学知识。
可以说，就是小学数学知识，对于轩辕志这种有算学基础的人来说，很快就能掌握的。
在《轩辕氏算术》后半册，轩辕无命还将他在前世大学里学到的部分会计的知识，比如借贷关系和一些简单的进出表格都列了出来。
轩辕志差点没疯了。
每一个奇思妙想，对于轩辕志都是一种疯狂的刺激。他就好比是第一次泡在知识海洋里的人一样，那种刺鼻的腥咸，让他终生难忘。他还得向干瘪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这些让人痴迷的知识。
当轩辕无命守着轩辕志抄录了一遍《轩辕氏算术》后，轩辕无命当下拿起他默写的那一部就要烧了。
火都点起来了，听到了轩辕志那幽幽的声音：“小弟，能不能不烧？”
“不烧？”轩辕无命眉头微皱：“刚不是说好了么？以后这算术就都是你创造的，你还留下它来干什么？”
“我想做纪念，它对我有太重要的意义，还是小弟你对我无私帮助的象征，是最珍贵的礼物……我发誓，在这方面，我一定做最自私的人，一定对世人宣称是我发明的，但是，恳请你把它留下来，求你了……”轩辕志说着说着，都带哭腔了。
轩辕无命顿时无奈了，唯有答应。
轩辕志顿时如获至宝，连忙从轩辕无命手中抢走，仿佛生怕轩辕无命反悔，而且丝毫没有熬了通宵的疲累，出手迅捷无比。
“大哥，另外，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你，你不要急着把这种学术给公诸于世，你现在要地位没地位，要身份没身份，冒然拿出这么大一笔知识宝藏，会被人觊觎的。”作为一个信息发达时代过来的人，可明白知识产权的重要性。
此时的轩辕志，再也没有把轩辕无命当成小孩，他已经将其奉若神明，当下微愣：“那……我该怎么做？”
“大哥，你这辈子还长，不急着流芳！”轩辕无命笑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将轩辕氏算术的知识全掌握到你的脑袋里，然后蛰伏待时，你必须找机会去更大的地方，不管是求职还是游学，只是呆在家里没有出息的。你要去想办法提高你的人脉，认识一些性情忠厚，有原则的学者。我相信在这个过程，你的才华会很自然地流出，然后会被一些人关注。当你真的有一定地位，有影响力后，你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时机。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没有什么好办法，你再找我，我给你出点子。”
听到后面，轩辕志顿时松了口气，想到他现在的确还很年轻，急于求成是不可能的。
就像轩辕无命，突然丢出这本《轩辕氏算术》给他，他都吓死了。这还是他对轩辕无命有足够信任，所以会慢慢接受。可是如果轩辕志这个时候，冒然把《轩辕氏算术》丢出去，恐怕迎接他的不是成圣的辉煌，而是灾难，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他这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弄出来的。
“小弟，你怎么有时候比小姑她都更成熟稳重啊，你这才多大啊？”轩辕志极其错愕地看着轩辕无命：“还有这算术，到底……”
“你又问？再问，以后有好东西就不跟你分享了。”轩辕无命横了轩辕志一眼。
轩辕志连忙摆手道：“我不问了，不问了。”
开玩笑，轩辕无命随便一出手，就是可以助他流芳百世的东西，天知道以后还有什么好东西。
轩辕志梦想更高远了，这心自然也就更大了。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到车队集合，准备出发的时间了。
出现在车队旁边的轩辕无命身上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跟着包裹绑在一起的还有那一杆从年关献祭评比第一名得到的青云枪，看上去是轻装上阵。轩辕环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