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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用尽了各种手段,然而这古月明,却绝非是庄同之辈可以比拟。
居然仍看不出古月明深浅如何,可见此人修为,这数月内亦是突飞猛进。
原本以为融炼了石明精焰,这一战就可十拿九稳。此时看来,却依然是无法乐观。
事已至此,自己已可抛开所有的侥幸。
古月明第三战总算在午后申时之前结束,古月明第四战的对手,却是一位从附于北堂家的世家子弟。在擂台上没撑过三合,就早早的认输。然而当十六强战时,古月明却又把这一战,拖延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夜幕渐临,明月升空,天上群星闪耀之时才结束。
此时但凡知晓一些古月家月神剑奥秘之人,看向庄无道的眼神,都是含着几分怪异同情。
夜间是古月明战力最强之时,而以庄无道此时的修为,绝无法在短短不到五个时辰之内,恢复自己使用过的玄术。
如此一来,即便有石明精焰在手,修成天璇照世真经,庄无道也未必能有多少胜算。
二人实力,本该是实力大进庄无道占优,然而经历了与费修神一战,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
只有北堂婉儿却不顾忌这些,照旧是开出了赌局。不是之前胜负赔率平衡,只从中抽成的那种。而是直接坐庄开盘,给古月明开出了一比六的高赔率,反倒是他庄无道,赔率反而低到只有一比二的程度。于是短短时间内,就吸收了六万两黄金的庞大赌资。
庄无道心中也是一阵发虚,如此庞大的赌局,如是他庄无道胜了,北堂婉儿能赚取的钱财,固然可高达五万,可若是一旦输了,怕是富如北堂家,赔付完后估计也要元气大伤。
有意劝诫,北堂婉儿却是振振有词:“我既然看好了你能胜他,那么开出这赌局有何不可?还是你庄无道,并无信心,自认胜不了他?”
又意味深长的一笑:“或者是担心城中民怨?之前你与费修神之战,我知庄师兄你是必胜无疑。那时若给费修神开出太高赔率,就有骗人钱财的嫌疑。故此给费修神赔率极低。此时情形已不同今晨,所有人都知庄无道你战力可能更胜古月明一筹。既已开出了一赔六的赔率,我北堂婉儿就已是明示诸人,只看好于你。他们押错了注输了,输了那也是他们活该!不过一群无搏鸡之力的贱民而已,即便由此生怨,又能奈我何?”
庄无道哑然无语,这北堂婉儿是打心底不将其口中的‘贱民’放在眼中。至于他自己,也不可能说出对这一战并无信心之类的话语出来。
看不远处的北堂苍绝,也毫无劝诫之意,显然也是认可北堂婉儿的言语。庄无道只能微微摇头,听之任之。
好在若是这一次他能赢了,他也同样能有一笔不菲的分成。庄氏经历百年时间才生聚起来的家业,他一日就可赚到手。
祭炼到十三重法禁的中品灵器,也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
酉时七刻,迟迟未至的八强之战总算开始。庄无道与古月明二人分配到的擂台,正是学馆正堂之前。
而这次负责裁判之人,也非是学馆任何一位教习,而是由代馆主李崇贞亲自担任。理由是交战庄古二人皆实力超绝,远超同侪。普通教习修为不足,一旦遇变,可能无力救助。二人中无论是庄无道还是古月明,皆是学馆中最出类拔萃的弟子,都不容有失。
只是在上台之前,庄无道却见李崇贞神色淡漠的走到了他的身旁。
第八十八章夜半之战
“你仙根虽差,只有五品。然而武道术法上的天资悟性,却着实不凡。此时多半已是练气境四重楼境界?我看你最多四五载时间,就可入练气六重楼。”
李崇贞淡淡说着,眼眸里却透着几分和蔼期冀:“弱冠之年,修成四门玄术神通,似你这样的人才,我离尘宗上下都最是欢喜。三年之后,我会极力向几位师长推荐,定可使你成为真传弟子。”
庄无道初时一惊,还以为这李崇贞,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敛息决,知晓了他的真实修为。
旋即就又醒悟,此人既然知晓他融炼了一朵石明精焰,又岂能猜不到他现在修为大进?
三年之后,定可使你成为真传弟子?这是隐晦劝诫自己,等到三年之后的大比么?
此人能够在离尘宗数千练气境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一路巡查使。日后更十有八九,可能成为一座道馆真人。在离尘宗内的人脉不浅,说不定还真有这能耐。
云儿的话音,却也随即在他脑海之内响起:“此人无礼,也居心叵测!据我所知,修行离尘宗几种绝顶功法的时间,都是越早越好。二十岁之前根骨未曾定型时最佳,错过这时间,日后修行前三重境界时必定事倍功半。你若不愿拜入离尘也就罢了,若定要离尘宗,这次机会就万不可错过。”
庄无道本就是暗暗冷笑,此时心中更是寒意森然。其实即便没有云儿这句提醒,他也不准备答应。且不说他还有没有命活到三年之后。即便是真能等到三年后,也未必有今次这样的机遇!
以学馆首席弟子的身份入门,只是拥有成为离尘宗真传弟子的资格而已。能不能成,还要被那些金丹修士,又或者拥有真传身份的筑基境后期的修士选中才成。再就是修炼到筑基境后,身份自动转成宗派真传。
离尘八百学馆,每三年一次大比,这样的‘首席’实在太多。离尘宗金丹修士的数量却有限,总共不到六十位,往往几十年时间才会收一弟子。
离尘宗内,拥有成为真传资格的弟子多达近千,然而能成为真正真传的,是百不足一!
唯独这次不同,四位金丹境,一百三十四位筑基境修士同时开山授徒,对象又多半只限定东吴境内。他足有五成机会,直接成为真传。而若是再有北堂家为奥援,就至少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可要是再等到三年之后——这李崇贞在离尘宗内,是否真能拥有使他成为真传的实力都令人存疑。到时会否守诺,也同样无法确定,其间变数更多。
说来也是令人感叹,三个月前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通过道业天途,成为离尘宗的内门弟子。
然而此时此刻,离尘内门的身份对他而言已是轻而易举。转而又对真传弟子的身份势在必得。
似是见庄无道毫无心动之意,李崇贞又展颜一笑:“此次开门授徒的四大金丹,十七位筑基境巅峰,大多都是我明翠峰一脉。你若有意,我皆可代你引见。要知那北堂家在越城虽是财雄势大,终究还非是我离尘宗之人。人才难得,即便是离尘宗内,似你这样的人物,也并不多见。若然就此埋没,委实可惜。不过年轻人,更需有足够耐心等候,今日即便败了,你也无需气馁。”
听到最后几句时,庄无道的双目就已经危险的眯起。
劝诱不成,就转而威胁么?这个李崇贞,真正是其心可诛!
只要他心志稍弱,被这番话动摇,与古月明一战时,就必定无法全力以赴。
情形也有些奇怪,此人今日为古月家如此卖力,只怕不只是为平衡越城局面这么简单而已。
然而李崇贞语句上,却依然没留下下半点把柄。即便此时有旁人听见,也不足为证。李崇贞大可推托,说这番话只是爱他庄无道之才而已。
不过最气人的,却还不是这一位。李崇贞才从他身旁走开,庄无道身后,就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庄无道愕然回首,只见夏苗赫然带着几个仆人,将一副红漆棺材放在了他的身后。
把后面观战的马原林寒气得脸色煞白,双眼赤红一片,死死的盯着夏苗。若非是忌惮后者的身份,这时候估计就已直接动手。
庄无道的目光,也渐显锐利。他虽知这夏苗对这一战的态度,其实是模棱两可。然而他与古月明之战还未开始,这家伙就把一口棺材放在他这边,这是认为他必死无疑,还是在咒他。
夏苗却是老神在在:“古月明自称他的剑术,是在沙场中磨砺而成。所以一旦出剑,就必然见血。与人搏杀,剑下从无活口。自然前面那几人不算——”
之前几场擂台,那几人辛辛苦苦陪着古月明拖延了整整一日,古月明自是不好出手杀人。当然后者,也没用上真正的本事,一身剑术,没展露哪怕半成。
此人的狠辣处,早在两个月前,略山学馆上门踢馆之时,庄无道就已了然。
“我曾有幸见过他两次施展玄术神通,也果如其言,皆是有敌无我,绝杀之招,中者必死无疑。他恨你入骨,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我先帮你准备好棺材,免得你死后还要寻此物殓尸!”
庄无道气结,实在懒得跟这人废话争吵,尾随着李崇贞走到台上。因这一场,古月明用的是一口普通的精钢剑,有兵刃在手,毕竟略占优势,他同样可带兵甲器械上场以为平衡。庄无道也毫不客气,身上穿了一套夏家百兵堂造的精良黑铁铠甲,手上也戴了一双金丝编织而成的手套,袖内更藏着一双铁护壁,堪称是全副武装。
这些东西并非灵器,对他而言其实已作用不大。然而这生死之战,庄无道绝不会嫌防身之物太多,有好过无。
至于他他身后的轻云剑,却是早就有人验过,只看出这剑,比普通的钢剑稍强几分而已。
不过当庄无道在擂台上站稳时,就听见台下一片‘嘘’声,声浪滔天。甚至不乏人将一些石头垃圾之类,往庄无道这边丢掷过来。
庄无道眯着眼扫了一眼台下,而后就心中冷笑,这些人想在自己身上赢钱,怕是做梦!
除了之外,还有不少少女,冲着古月明尖叫。古月明外形出众,他庄无道虽也还算英俊,然而相较这一位,却是瓷器与陶罐的区别。
“你二人听清,今日离尘大比,所有丹药、灵器、宠兽之类,都一概禁用。旦有违逆,重罚不殆!比斗较技,亦需点到为止,不可故意伤人——”
李崇贞丢出的锦帕,在二人之间缓缓飘落。古月明却眼睛眨也不眨,直视着庄无道。
“秋风未至而蝉先觉!修士中但凡将武道修至一定境界者,便可有此灵觉异能。记得当日初见之时,庄兄仍未入练气境。然而我那时便已能感觉,庄兄必定是这次离尘大比中,我古月家最大劫数!所以事后百般设计,欲除庄兄而后快,可惜最后功亏一篑。东船巷一战之后才知,庄兄的实力,居然还远远超出我之预计!便连费修神,也败亡在你手中。”
古月明手按住了腰间的剑,尽管明知这只是最普通的那种钢剑而已。庄无道也依然感觉,一股凌厉无匹的气机扑面而来,直刺自己的咽喉心胸,使人脊背发凉。
“最后虽事与愿违,然而半日前当我闻费兄死讯时,却反而是喜悦居多,心绪振奋莫名,几乎难以自己。我习剑十年,剑下从无对手能当三合,虽得长辈赞誉,心中却常觉寂寥。能与你这样的对手一战,岂不快哉?今日之战,你庄无道固然是拼死一搏,我古月明也必然全力以赴!其实又何止是你赌上了所有一切?在下亦同样,再无半分退路。胜者平步登云,败者再无立锥之地!”
锦帕落地,就立时便是一道锋锐至极剑光残影掠空而至。庄无道还没望清楚古月明是如何拔剑,那透骨的凉意就已到脖颈之前。
好在他修炼的牛魔元霸体,并不如一般的横炼功法那般迟纯,也早有防备。赶在剑光斩至脖颈要害之前,就已做出了格挡的动作。
‘铿’的一声刺响,那剑斩在他袖中的铁护臂上,凌厉剑劲竟是如斩烂泥般,把护臂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