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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该在这女人面前尽量忍耐一二,暂时低头,以免再遭惩戒。不过最近胸中积郁的闷气太多,北堂婉儿实在忍耐不住。
“《大道明心见尘经》四千本在此,还请师叔查看。不过师叔是否欺人太甚?此经弟子只诵读三次,就已全数记忆在心,何需定要抄录四千次之多?于是这些日子常想聂师叔,是否是公报私仇,为以往之事蓄意报复?若师叔不能告知缘由,弟子实在无法心服。”
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着,北堂婉儿此时也确是愤恨已极。当年庄无道的区区灵奴,如今却已爬到了她的头顶之上,成为离尘宗最顶尖的人物,甚至在不久前轻松渡过了元神之劫,晋升门内有数的十几位元神修士之一,真正成为她的师叔辈。
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些年尽量不与此女相见便是。可偏偏这几年,赤灵子师尊执掌宗门大权后日益忙碌。叁法与零法两位元神真人,也都各自比闭关,参悟道法。将调教皇极峰后辈弟子之权,暂时交给了聂仙铃。她北堂婉儿偏偏又未能提前警觉,及时离开山门,于是地狱般的日子就开始降临。
落到这聂仙铃的手中,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若非是受身份门规所限,修为更是远远不如。她恨不得就将身旁的这堆《大道明心见尘经》,狠狠砸在聂仙铃的脸上。
“只诵读三次就能记忆,可这就有用么?”
聂仙铃信手一拂,那些符纸就一页页的自发翻动了起来。不过片刻,聂仙铃就已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面上洋溢着笑意,轻赞道:“做得不错!可见婉儿你抄书之时。还能平心静气。这经书既已抄完,那么就限婉儿你在三个月内,再把我宗的太霄神华剑一百零八路剑式,练习三千次。尤其是第四十六剑,最好是练习万次以上。仔细领悟,下次回禀之时,我需你详叙此剑心得。”
“聂仙铃!”
北堂婉儿气得是身躯倒仰,太霄神华剑是离尘宗传承的三品剑决之一,也是最复杂最繁复的一套剑法。说是只有一百零八路剑式,可其实每一路,都是至少由七十个剑式组合而成。
所以离尘宗弟子中,几乎无人修习。都嫌这套剑术麻烦,不易掌握,更难掌握精髓。所以万年来,离尘上下将这套剑诀束之高阁。
三千遍太霄神华剑,她该练到何年何月?这三个月内,自己不要修行了?四千次《大道明心见尘经》不够,这次又变本加厉?
怒气勃发时,北堂婉儿却蓦然望见聂仙铃眼中的期冀得意之色,顿时心神一凛。似如一桶冰水浇在了头上,一腔怒火都被冲得不见踪影,剩下的部分也呗她强行按捺了下来。不过北堂婉儿的一口银牙,却仍是咬得咯嘣作响:“你到底想要怎样?”
“师侄此言何意?若师侄心有不服,大可到赤灵子真人那里告我。看看赤灵真人,会是如何说法。”
对于北堂婉儿的忍耐,聂仙铃似乎颇为失望,不过才说到这句,她双耳却动了动,看了远处的一座山峰一眼。
暗觉无奈,聂仙铃面上,终是多了几分认真之意:“罢了!算你运气,叁法师尊他今日坐关刚好苏醒片刻。莫非师侄还真是以为让你抄录《大道明心见尘经》,是我在蓄意报复?师侄你向来是心高气傲的,这几年刻意压制,可是欲七转结丹?不过——”
语音一顿,聂仙铃的指尖突然一点雷光打出。北堂婉儿还未反应过来,这雷光就已直接打入到她的眉心之内。
而后北堂婉儿整个人,却忽然为之一僵。脸上显化出了青黑之气,侵袭全身。不过随即其全身上下,就浮现出一团玄色光影,可见无数道符流转,将这些青黑之气又全数镇压。
再仔细望时,就隐隐可见,这些道符,正是由《大道明心见尘经》的经文凝缩而成。整整四千遍的抄录,这些经文已经化为实质性的道力守护,镇压着这青黑气息。
足足十个呼吸之后,北堂婉儿才睁开了眼,不过仍未醒过神来,眼神错愕:“心魔?这是为何?”
她居然已经身染心魔,而不自知?
“我怎知道?或者是婉儿你一心精进,太过焦切所致。所以心魔入身,而不能知。那佛门中经书有言,五蕴阴魔中有‘求精进’一魔类属,所以我等修行,万需小心。当年无道师兄心切复仇,可也不似你这般。”
聂仙铃往远处探手一招,将一枚草莓放入到了檀口中。果实与红唇映衬,显得益发的娇艳:“所以让你抄书,并非是无的放矢。三千遍太霄神华剑,师叔我也自有用意,是为你日后结丹之时,能够更添几分把握。那么现在,不知婉儿师侄你还可还有疑问?”
其实这《大道明心见尘经》,抄个六百遍差不多就够了。那太霄神华剑,也只需练习个一千次,北堂婉儿就能有所领悟。不过好不容易逮着如此良机,岂能不可意的报复,死劲的折腾?当年那一杯热茶之仇,她至今可都还记得。
她是女子,心眼也就是如此狭小!
不过北堂婉儿此女,颇得师兄看重感激,即便要公报私仇,也需自身站稳跟脚才可。
她才那么蠢,会被人一眼就看出来,抓住把柄?只可惜,叁法师尊醒来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
第八五零章修为大进
北堂婉儿懵懵懂懂,一时间难辨真假,眼中却还是现出了几分感激之意:“多谢师叔!是婉儿想得岔了,失礼之处,还请师叔见谅。”
不管此女目的如此,都是救了她一命。真要在结丹雷劫之时,这心魔爆发出来,自己只怕是有殒身之危。即便侥幸未死,估计也渡不过六劫之关。
“无需如此!你是我离尘宗九十九位秘传弟子之一,天资不弱,心性上佳,几位真人都看好于你,又是庄师兄的恩人,我又岂能不尽心尽力?”
聂仙铃一副若非是庄师兄,我才不会在意你死活的表情,目中则洋溢着笑意。再没比忽悠折腾了别人,反而被对方感激有加,更使人舒心快意了。
“你若真的感激,那就尽心把三千次太霄神华剑练好。另还有一门《清羽灵法书》,对你结丹大有好处。若是有瑕,最好也抄个四五千次。好了,若无他事,你可退下。”
“清羽灵法书?”
北堂婉儿一声低吟,然后真心实意的一礼:“师侄记得了,多谢师叔指点!”
一礼之后,北堂婉儿走出凉亭。柳眉轻蹙,眼神半信半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不对在何处,她也说不出来。
这聂仙铃真有这般好心?可刚才那心魔,确是极其凶险,若非是自己抄了四千遍《大道明心见尘经》,根本就无法镇压。
还有那《清羽灵法书》,《太霄神华剑》。自己多练上几次,应该就可知究竟。这聂仙铃的目的,是否真在助她结丹,那时自可知晓。
待得北堂婉儿离去,聂仙铃才哑然失笑,又直起了身,神情苦恼的看着地面上的这些棋子。一双柳眉,几乎就要打结。
“真的是乾卦?”
乾卦,卦乾为天,刚健中正,这可算是吉兆了。可到底是初九潜龙勿用?还是九二见龙在天?又或是九四,或跃在渊?
那北堂婉儿之言虽让人生恼,不过却也并未说错。她在术算星象上的天赋,确实是差到了极点。无妄魂体的体质,可使她轻易就可领悟洞彻旁人需要苦心钻研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诸般大道玄妙。可在演算天机方面的天赋,却是差劲到了极点。
按照庄师兄的说法,无妄魂体本身就在大衍数外,是遁去之一。不在天地五行之间,本身就是不能确定的事物,又如何能准确料算这世间之事?
不过师兄也说了,无妄魂体修不成术算之法,也还就罢了。可一旦修成,那就是世间绝巅,任何术算方面的大家,都不能与自己比拟相较。
只因她的算法,已经将自身,将遁去之一,将那四十九之外的变数,也都同样计算在内。
算出的结果,又岂能不准确?
而自从十年前听闻此事之后,聂仙铃就已开始努力,精研易学。这其实也是闲极无聊,碧霄真君留下的合道道种,能够领悟的她都已经领悟的差不多。限于境界不能明白的,此时她也无法可想。离尘宗的藏经楼,稍有些用处的道门典籍,她也都记忆领悟在心。随着自身的积累渐厚,任何三品二品的功决剑术,最多一个月就可明了奥义,三个月时间就可融会贯通,娴熟于心,甚至融于自身本能。
所以现在,聂仙铃每日都能腾出大量的时间,供自己闲暇发呆。
而如今也只有这术算之法,能让她感觉有些挑战难度。
修行此术,也是为了师兄。自己如今晋升元神,可与庄师兄之间的差距,却并未缩小。那藏镜人能够助庄无道布局谋划,算计太平道。便连庄小湖,也有着不小用处。神念感应,居然完全不受元神之限。窥天环最远已可感应六千里方圆,助藏镜人掌控北海大局,使诸位元神境重视有加,在离尘宗内混得风生水起。
偏只有自己,无一益于师兄。
真元修为只能慢慢积累,焦急不得。可未至元神后期,登上天机碑前十之位,对师兄的助益,亦是微乎其微。
此时她也只能指望这术算之法,如能小有成就,或者可以帮得上忙。
“应该是上九,亢龙有悔!”
所谓亢龙有悔,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意思是指龙飞到了过高的地方,必将会后悔。物极必反,事物发展到了尽头,必将走向自己的反面。
可聂仙铃又觉不对,这亢龙有悔之外,又似是九五,飞龙在天。
飞龙在天,利见大人——龙飞上了高空,利于出现德高势隆的大人物。象征德高势隆的大人物一定会有所作为。
更似九四,或跃在渊。或跃在渊,进无咎也。龙或腾跃而起,或退居于渊,均不会有危害。能审时度势,故进退自如。
几种卦象交杂,难以辨识。
聂仙铃轻咬着唇,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快要打结。终还是摇了摇头。将所有的棋子又尽数收起,全数收拢在手中交握着,然后潜心祷告。
半晌之后,聂仙铃探手一抛,又是一阵‘哗啦’声响,大片的棋子,抛洒而下。
聂仙铃再仔细看,最后眼现喜色:“这定是讼卦!”
然而语音一出,远处的山峰,却传来幽幽叹息:“这是比卦!比,吉也,比者,辅也。下顺从也。原筮,无永贞,无咎,以刚中也。不宁方来,上下应也。后夫凶。其道穷也。仙铃你再仔细看看,说到术算之法,其实婉儿之言颇有道理,仙铃你还真是半点天赋都无,为何偏要执照于此术?”
来音正是参法真人,只片刻之后,声音就已飘渺无踪。聂仙铃面色尴尬,脸蛋羞红,不过却毫无沮丧之意,依然仔细看着身下的棋子。
比卦亦是吉卦,上卦为坎为水,下卦为坤为地,地上有水便是比卦。水在大地上流动,泥土因为有了水而湿润可以养育万物,这就像君王巡视四方,恩泽四方,群民与君王通心,共同辅佐君王,而君王居安思危,能够严谨治国。
可这又是何爻?初六:有孚比之,无咎?还是六四:外比之,贞吉?
正头疼之时,聂仙铃的意念内,忽然一道灵光闪现。这当是九五之爻:显比!
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吉!
套用在自己与师兄身上,又是何意?聂仙铃的目中,再次转为疑惑,随即心潮萌动。
——这定是自己道机已现!当可借师兄之力,直步轻云。
所谓顺风行船撒起帆,上天又助一蓬风,不用费力逍遥去,任意而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