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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联手,特别是与人族修士并肩而战的体验,这还是首次。不过这感觉,还算是不错。有人守护遮挡着自己的后背退路,出手时,永远都无数担忧身后。
“只你我二人,只怕是撑不了太久。”
灵华英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上方:“剑翼只有一对,怕是出了什么变故,这次说不定,你我都要死在这里!”
“没必要!”
袁白言简意赅,说的是没必要担忧之意。似是心有感应,袁白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也同样意味深长的看着上方。
“我看你们离尘,这次是下注太多——”
“下注太多?这是何意?”
灵华英不解,这袁白,似乎敢知道些什么。不过旋即他就已没了心思,与袁白继续闲侃。只见对面两万丈外,那个全身上下,都罩在斗篷之内的修士身后,赫然有无数的水液拔空而起,凭空聚成一个巨大的猿猴形象,与袁白的形象,竟有几分相似。
“该死,是赤尻真形!”
不敢耽搁,灵华英当先御剑而起,往那巨猿方向冲击而去。赤尻真形,正是四大混世灵猴之一的赤尻马猴,是猿族一脉的八大神兽血系之一。操水之能,不逊色于九婴相柳。
真要被此人成功招出赤尻真形,他与袁白二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此刻,灵华英对自己那个小师弟,是异常的怀念。若有庄无道在,哪有这术修发挥的余地。还有那剩下的三倍剑翼加持,若是能够临身,眼前这两位元神后期,也算不得什么。
真不知是出了何等样的变故?使庄无道不能完成剑翼。而一想及这次魔修进入石灵佛窟的元神后期修士,很可能达八位以上,哪怕灵华英心志再怎么坚韧,此时也不禁动摇,甚至生出了一丝绝望之感。
自己与袁白,不知还能再撑多久?是否能停到庄无道的剑翼加持,或者其他同门来源之时?
袁白的眼神,却坚定得多。没有了灵华英护翼身后,他也同样不敢在原地多呆。果然就在他身影离开此处的刹那,一个巨大的坚固石牢,蓦地拔地而出。同时一道血月镰影,划空而至。
袁白并未完全避过,血猿变一掌一百八十万象力,势若破碎山河般的锤击而下,却依旧难当血月镰刀的刀芒。幸在未曾受伤,袁白口中溢出了更多鲜血,整个人滑退出四十丈外,带起了大片的水液。
稳住身影,袁白就一声咆哮,面色凶顽狂暴的,看着那血月镰影的来处。目中火焰,似已化为实质,杀意怒念,皆已至极。
不过仍需忍耐,还要再等一等。那血猿战魂的神念,已经降临。很强,超乎他十倍的强!还有那个老头事前的承诺,也已如约践行。
就如他方才所言,离尘宗下注太多。这一战,无论怎样的情况,都绝不可能落败!
最多再有半刻,他就可将对面这人,彻底撕成碎片!他定要吃掉此人的元神金丹,四肢脑髓,以泄心中之恨!
听说此人,名唤戚九君?元神后期,想必极其美味。那血月妖镰,似也不错,适合妖修使用——
“孽畜!”
一声冷哼,从对面传来:“还要负隅顽抗?我倒真要看看,你们一人一兽,到底能撑到几时?”
随着声音,成千上万的石柱,从天上地下,冲拔而出,往袁白的所在,穿击而去。夹杂着三五道犀利无匹的正反元磁刃光,配合血月妖镰,逼使袁白,不得不再一次狼狈闪躲,浑身上下,又多了几十道伤口。
而在后方远处,那接近完成赤尻真形,已经被灵华英的水火剑光,撕成了碎片。紫海居士却是毫发无损的,身移到一万丈开外,此刻也是长声大笑。
第六七零章虚空佛国
“戚兄,还请手下留情,化圣大妖,这可稀见的很。我那礼阴山,正有两只护山的三阶母猿。如能用这只血背妖猿配种,说不定能诞出几只化圣一极的灵宠来。再者此兽,虽与我所修大法不合,拿来当成坐骑,也很是不错。你若把它给打坏了,岂不可惜?”
灵华英一听就觉不妙,记得这位紫海居士,最擅长的就是御兽之术。此人居住的礼阴山,不止有三阶妖修十余位,便连四阶妖修,也有两头。尽管血脉不高,算不得大妖,不过也由此可见其能。
不过此刻他担心的,自然不是紫海居士的御兽之术,而是袁白。一道太虚乾罗刀遥空斩出,迫使那紫海居士不得不再次转换方位。灵华英在百忙中,偷眼往袁白看去,果见这头血背妖猿的气机,是愈发的暴戾狂躁起来。
然而出奇的,袁白却并未立时发作,眼神冰寒,冷静至极的,继续与那戚九君的血月妖镰周旋。
而灵华英的脑海之内,也就下意识的就闪过了一行诗句——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
藏玄大江上游,大雷集内,依然还是那处小亭中,不过对坐的二人,却已换了一人。之前桌上的那副山河图卷,也同样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一张棋盘,一盘残局。
只是在旁边的羽云琴眼里看来,此刻在这张棋盘上对弈的两方,棋艺都算不上是高明,甚至可说是拙劣。
二人行棋,最多只与一些三四流的棋士相仿,甚至还有不如。羽云琴自问自己,在棋道上的造诣也不算太深,可仍有绝对的自信,在棋盘上将这两人碾压。
不过这只是单纯指棋艺而已,她绝不敢真坐到棋盘一侧,与这二人对弈。甚至此刻她连稍稍靠近都不敢,需得远远的避开,以免这两位控力不住,波及旁人。
此时这副残局,虽不堪入目。黑白棋子也都是杂乱无章的,堆积在棋盘上。然而每一道棋子之内,都含着骇人的剑气。
这与其说是弈棋,不如说是弈剑。二人此刻比拼的,也不是棋艺,而是剑道!
上方的亭盖,早已在半日之前被强行掀飞,接着又被震为齑粉。两股强绝无匹的剑意互相冲击纠缠着,直冲云霄。
整个太雷集内外的阵法,都被撼动,上空处甚至可见一片片灵流失控造成的五彩光晕。此时珠光楼三殿的殿主真人,都紧张无比的在千丈之外等待着。不过也都同样不敢临近,只以神念遥遥窥视着此间。
事涉珠光楼的根本重地,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亭中的二人联手毁去,这三位元神真人,又岂能不在意?
棋这局已经持续了整整半日,两方依然不分胜负。羽云琴略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父亲。
倒不是她不看好羽旭玄,而是另有缘故。
却此时在这棋盘对面坐着的,也绝不是什么寻常人物——正是当今天一修界公认的元神境第三人,号称剑术天下第二的玄天宗乐长空!
在小亭之内,棋盘之外的两人,却没半分剑拔弩张的气氛。那乐长空,反而是与羽旭玄有说有笑,侃侃而谈着。
“羽兄的剑术,确让人佩服!天下第四剑修,今日我乐某算是领教了。只是你这剑意,似有不纯?”
“交杂了些许术修手段!”
羽旭玄浑不在意,也无丝毫惭愧之色:“小弟可非是真正的剑修,论到剑道造诣也不如你。若不以这术修手段为助,三子之前,就已经输了。”
“是么?不过以我看来,羽兄剑道上的造诣,应该不止于此才对!”
那乐长空摇着头:“我只好奇,那离尘宗庄无道医术闻名天下,高绝于世,这些年来,南方好几位疑难之病缠身的金丹修士,皆在此人手中治愈。便是羽兄身中之毒,也是由此子解开。这些许伤势,对他而言应该不难才对,为何羽兄却一直隐忍,不向那位求助?”
羽云琴的心脏,不自禁的漏挑了一拍,一双粉拳紧紧的握着。父亲的暗伤,已经被这乐长空,发觉了么?
即便是赤阴城内,也只有寥寥几人才能知晓。当年羽旭玄惊世一战,在十大元神修士合围中,斩杀天下第二术修崇雷真人。最后看似是全身而退,威震天一。可其实本身亦受创不浅,十几年开都未完全恢复。
羽云琴也同样不解自己父亲,为何不求助于已成天下名医的庄无道。然而每当问起,羽旭玄总是避而不答,说道日后她自能明白。
而赤阴城内,哪怕医术高超如紫衍师叔,他无法使羽旭玄快速痊愈。以至于今日。父亲依然为当年伤势所困,据那位紫衍师叔之言,父亲一身实力,如今最多只剩七成而已。
“只是不愿欠下那位太多人情而已。”
羽旭玄说完之后,笑着反问:“那么在乐兄看来,我羽某又是为何不愿向离尘求助?”
羽云琴心中微冷,其实羽旭玄不愿求助庄无道的用意,她早在几年之前,就已有猜测。
果然,父亲他还是不愿使赤阴城与离尘,真正捆绑在一处。
“此非是乐某能答!”
乐长空也同样一笑,不愿答言。语气略凝,直入正题道:“乐某今日来此,除了是为那石灵佛窟一战。还有一事,想问羽兄,赤阴可愿放下昔日仇怨,与我玄圣宗联手?”
“联手?这是乐兄之意,还是贵宗宗主——”
羽旭玄略显讶异的抬起头,不过却未继续问下去。只看乐长空此刻凝重的神色,就知结果。
故而羽旭玄的语音,也随之一转。
“与贵宗联手,倒也不可是不可。是要我赤阴城,坐视那大灵燕氏覆灭,然后由三圣宗瓜分中原么?那时我恐天下虽大,却再无我赤阴容身之地。”
“羽兄你却是说笑了。”
乐长空不以为然,执着黑棋落子:“三圣宗同床异梦,天下皆知,我也无需讳言。眼下也只碍着一个大灵而已,大灵燕氏若亡,这中原之地谁属,终究还是争上一争。乾天宗有太平道为援,那么玄圣赤阴,又何妨联手?”
羽云琴静静的听着,见羽旭玄那边,对乐长空之语毫无排斥之意,也不以为奇。
宗派之间,就是如此。今日之敌,明日可以为友。谁若以为,那些敌人永远是敌人,盟友始终都是盟友,就是真正蠢货。
“两家结盟之事,稍后再提。我现在还有些疑问未解。”
不过羽旭玄眼神虽无排斥,面上却现出了讥哂之意,语气一转:“乐兄,这一次,离尘石灵佛窟之役,明是玄圣宗主持出面,逼迫离尘宗应战。可其实三魔宗背后,是燎原寺可对?”
“瞒不过羽兄!”
乐长空点了点头,确认道:“我玄圣宗与此战,其实并无太多瓜葛,受人之托而已。”
“然而燎原寺目的何在?更多信众,江南这块宝地,还是那传言中的阴魔血葵?甚至不惜先放过太平道的那位?不知乐兄可能为我解惑?”
“这个却非是我能多言,总之一切因由,待得石灵佛窟一战了解之后,羽兄就可知晓。”
那乐长空说完之后,眼中又闪着莫测之色:“或者羽兄,也可自己猜上一猜?”
“原来还真是如此!”
羽旭玄闭上了眼,长舒了口气:“我听说三十万年前,天下佛修聚集东南,以封印他化心魔。这个传言,看来多半是真了。能使燎原寺那些大僧正,宁愿放任太平道坐大,也要对东南下手。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这东南之地,可是关涉那燎原寺晋阶练虚,越空飞升之途?”
乐长空的眼神毫不意外,面上的笑意更浓:“果然,都说羽兄不止是剑道术法上的天资超绝,更是世间难得的聪明人,此言果然不虚。”
“可我更奇怪,那燎原寺又到底是许了些什么样的好处,让你们两家甘心情愿,倾力相助?”
羽旭玄目光灼热,这次却不等乐长空答话,就直接说出了答案:“三圣宗互为对手,在中原之地争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