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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也倒毙了不少人,有些是死于妖禽之手,有些则是被吸血蚊吸干了血液。整个越城内,一片狼藉。
这里朝不保夕,然而越城依然是东吴国内,仅有的几个大城之一。内外三重城墙,就是越城百年里不断扩张的结果。
庄无道对兽潮早就习以为常,对眼前之景并不在乎。之所以状似发呆,其实是在与剑灵云儿说话。
“云儿你说我那牛魔乱舞,就真是这么不堪?”
古煜的评价虽是中肯,然而却并不意味着他心内,真就毫不在意。
“怎会?你不是还有擒龙震虎?”
庄无道摇头:“也不是所有人都挣不开我的元磁摄劲。一旦遇到了,这式玄术神通,岂不成了废招?”
“霸体罡身,刀剑不入,万法难加,怎能言废?九九八十一掌大摔碑,只是锦上添花,你自己也不曾放在心上。当时你心念坚决,现在又后悔了?”
云儿冷笑着讥讽,然后又语气淡淡道:“此人见识有限,评价肤浅,剑主何需在意?不知元神境之后真元外放。一掌大摔碑,可摇动山河?即便是现在,你若学了劈空神掌,千里神拳,又或隔山打牛的技巧。一掌打出,远隔千百丈之外也能伤人。别人能在十息之内退出百丈,难道还能退出千万丈外不成?我看剑主你凝练这式玄术很是不错,再说剑主你灵窍之内尤有余地,仍可改进。”
庄无道莞尔一笑,这才明白,当时云儿未提点阻止他,原来是因此故。
劈空神掌,千里神拳,他都没听说过。却知隔山打牛,据说可隔空伤人,亦可隔物打人,将掌力拳力传于千万丈之外。能够隔着一坐大山,将一头牛生生震死!
这非是一种功法,而是一种技巧,类似于辅修功决。
不过听云儿的意思,这隔山打牛似乎也只有在元神境之前有用。
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多半是又要多一门功课。总需把这牛魔乱舞,练到没有明显弱点才可。
接着又想起了那枚一阶的龙犀晶核。
“那龙犀晶核对我可有用?”
“应该能有所补益,可增强你的牛魔霸体。你仙骨稍弱,若不多借用外物,很难将牛魔元霸体提升到第二重天。不过究竟能提升到何等程度,还要看晶核的品质怎样。”
云儿凝声道:“倒是剑主,你若想要尽快筑基,那么此时就该靠考虑多聚些家底才是。修士法侣财地,你如今只占了一个‘法’字。其余一样没有,如此下去,估计至多二百年之后,剑主就会化成一堆枯骨。”
庄无道扯了扯唇角,心想也不知是谁,说是谁她习剑,至多万年时间,就可成绝代仙王?
心内却已下了决断,把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抛除。
这十年中,自己做多了丧尽天良之事,如今也不缺这么一桩。为了那人,他可以不择手段,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牺牲。又何况这庄氏,本就已是视他为仇?
回到玉涴街堂口大院时,只见这门外守卫之人,比月前多了数倍。
掌握了三条街道,又有北堂家的庇护。新建不久的剑衣堂,此时已如吹气球一般的膨胀着。
其中大多数人,庄无道都已不认得。好在这些人,都认得他。
庄无道直接就去寻秦锋,在正堂找到人之后。才发现秦锋等人的身上,此时都是裹满了布条,紧紧的包扎,内里隐透血色。
尤其秦锋身上布条最多,面色苍白如纸。而堂中更摆放着几具尸体,以白布覆身。
庄无道只望了一眼,就知这些人,必定是才刚经历了一次激战。仅看秦锋这堂主的伤势,就可知这一战的凶险。不禁微微色变,胸中隐怒。
“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不来寻我?”
马原林寒二人被庄无道气势震慑,默默不敢言。只秦锋毫不在意:“是一群铁刀社的余孽,依旧心有不甘,已经解决了。”
见庄无道怒意未息,秦锋却却是神色如常的笑出声:“无道,说来惭愧,如今剑衣堂管着的这三条街,都是你一双拳头,一个人打下来的。我们这些人,可说是坐享其成,受之有愧。离尘大比在即,你这时正是关键之时。这点力所能及小事,我们兄弟又怎敢去烦你?你是准备要让我们兄弟,以后都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才甘心?”
庄无道看了看室内诸人的脸色,胸中怒念,顿时被浇灭的一干二净。
随即就又觉不对:“连九了?怎么不见人?”
‘赤雕’连九,是不久前,秦锋拉拢过来的一位练髓境,以前也是玉涴街上的一方角头。
“身上中了十几刀,人已经没了。”
王五面皮不动,毫无表情:“这一战死了七人,他身份最高。”
第六十四章乌鱼水寨
“身上中了十几刀,人已经没了。”
王五面皮不动,毫无表情:“这一战死了七人,连九他身份最高。”
言语间含着淡漠之意,对连九的死,似是浑不在乎。
庄无道却知这非是王五薄情,而是几十年里早已经见惯了生死。似他们这样的人,今日里大酒大肉,拥红倚绿,明日就有可能葬身乱坟。昨日还活蹦乱跳的兄弟,今日就可能尸横街头。
便是庄无道自己,短短十几年里,也经历过数次生死之别,送走了好几位弟兄。
可虽是如此,他心中也仍微微有些发堵。人有亲疏,连九与他们合伙才不过数日,他没太多感情。然而扫望人群时,庄无道却发现其中,少了至少两位以前的老伙计。
“他也是自作自受,这个时候还独自外出喝花酒,中了埋伏。兄弟们都已经尽过力,大堂尊为救他生中七刀,还是没将他救下来。反而被他连累,死了六位弟兄。是他没福,受不了这富贵!”
薛智微微一叹,神情伤感:“不过我剑衣堂,也算了为他抱了仇,那围攻的几人,没一个活下来。大堂尊更已遣人给他留下的家眷送了千两纹银,留下的子嗣也有我剑衣堂来奉养。”
见庄无道默然无语,薛智又转而一笑:“此事自有我们来料理,庄副堂只管专心大比,这些事情不用你烦心的。也别太在意,敢在越城街头上混的,哪一个不是把刀架在脖子上搏富贵,死了也没怨言。”
可能是因欠着庄无道人情,又知庄无道前程远大。薛智的语中,满含宽慰之意。
庄无道却没在意连九的生死,此人确实是自作自受,死了活该。只自家两位老兄弟没了,使他胸中颇是郁结。
之前生怒,是因剑衣堂这样的大事,秦锋几人却不肯告知。此时听了薛智这几句,才意识到自己与剑衣堂诸人间,其实已经有了一条不可见的鸿沟。
他会拜入离尘,之后青云直上。而秦锋一干兄弟,却需继续在越城讨生活,横行市井。秦锋需要战绩立威立势,不能也不愿再继续依靠自己。
这么一想,庄无道便怒意尽消,反而是失落居多。
秦锋始终在望着庄无道身侧,那负手肃立的古煜,满眼都是惊疑之意。半晌之后才移开目光,神情伤感的笑了笑,转开了话题:“我剑衣堂人手太少,掌控三街颇是不易。我这一堂之主,修为也低了些,镇不住场面。这个月我准备闭关,借助血元丹之力,看能不能冲入练气境。诸位兄弟也可帮我留意一二,看城内最近有无练气修士可被招揽。我剑衣堂如今虽不如那雷龙帮,然而养三五个练气供奉,还是养得起的。那个时候,谁还敢动我剑衣堂的兄弟?”
堂内诸人,都是精神一振,透出兴奋之意。都知秦锋的修行资质不逊庄无道,又大了庄无道两岁。早在一年之前,距离练气境就只有一线之隔,借助血元丹冲击练气,大有希望。
再若是能招揽入两三位练气境供奉入伙,又有北堂家庇护,镇压这三条街道是轻而易举。众人在越城街上,也可横着走路了。
秦锋又望向了王五薛智,正想说闭关这段时间,要请二人多加费心代他照料堂中诸事。
庄无道那边却已是摇头打断:“你闭关之事可以稍迟一些再说。我这里有一件生意,可能需要劳动诸位助我。不知这十日内,堂内可否抽出二百位兄弟?”
秦锋闻言顿时一楞,神情顿时凝重了下来。王五薛智,也是面面相觑,二百人手,是此时剑衣堂内近半人手,庄无道所言的生意,多半非同小可。
所谓生意,在他们而言,无非是杀人越货,这是要对哪一家下手?
马原却已猜知一二,摩掌擦拳,兴奋道:“可是那庄同?”
……
夜色深沉,距离越城二百里外的松江水上,一艘四层高的楼船正满张着风帆,顺水而下。
庄寻面无表情的立在第四层的凭栏后,神情虽平静,然而眼中却含着浓浓忧色,极目眺望着四方。
——今日暗云遮月,四面都是黑乎乎的,其实看不到什么,却也可使他稍稍心安些许,可也只是些许而已。
庄同拄着拐杖在他身后,却满脸的不解恼怒:“好好的,怎么就想到要离开?把姐姐一人丢下不管了?我们庄家的几代家业,也不要了?”
“住嘴!你个逆子,能知道什么?给我滚回舱里去!”
庄寻一声冷哼,强抑着怒火,恨不得转过身,狠狠甩庄寻两个耳光。
他自己的女儿,不到万不得已怎会丢下?庄家几代辛苦经营的矿脉,若非是处于无奈,他又岂会轻易放弃?
那日之后,无论是雷龙帮,还是其他渠道,一直都未有消息,然而正因没有消息,才使人惊怖。
沈泉无缘无故就让出了一条街,而庄无道所在的剑衣堂,也是毫无来由,势力就骤然膨胀。
而不久之前,东船巷曾被北堂古月两家联手封锁。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人能知。只知事后巷内仅抬出的尸体,就多达两百。
事后参与过当日之势的所有雷龙帮铁刀社的帮众,则全数不见了踪影。不是被灭口,就是已被送往他处,根本无从打探究竟。
不过庄寻却已隐隐能窥知,那庄无道已经有着古北堂家为后盾,且地位不低。甚至沈泉都无可奈何,收了好处,却对庄家不闻不问。
他在越城经营数十年之久,但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判断出城中情势如何。此时又如何能不止,庄家已危如累卵?
“父亲!”
庄同依然不服,一脸的倔强:“父亲大人既然要走,为何又要把姐姐嫁给那沈泉做妾?既然有了雷龙帮做依靠,又为何要走?恕孩儿实在不解!难道是那沈泉又动了什么歪心思?或者是父亲得罪了什么人?说清楚,孩儿也可为父亲出谋划策。”
庄寻的脸皮一阵抽搐,最后是悠悠一叹:“不是沈泉,那混蛋为人一向阴狠,却还算守诺。我畏的是庄无道,若是再走的晚了,只怕一家老小,都要死在他手中。即便是现在,我也是心惊肉跳。”
庄同微一楞神,庄寻要躲避的,居然是那个捏碎了他足踝的无赖混混?
他这些日子都被关在家里养伤,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令庄寻畏惧至此?
“就在几日前,庄无道的剑衣堂,从雷龙帮手里抢了一条街,沈泉声都没吭一声。铁刀社也算是势大,有三位练气,可如今也没了。”
庄寻说着,目中的愁色更增,看向了下方。整整一百二十位护院,都是身着甲胄,或蹲或坐呆在船栏之后。八十张六石大弓,对着江面。
还有两位一重楼练气供奉,此刻正在三层客房内休息。这些都不能使他心安多少,不过船是出自泰丰船行,是越城镇守太监经营的生意。在松江上势力不小,少有水匪该对他们下手,也一向信誉卓著。
那庄无道若要在河道上动手,必定要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