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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鼎天微微一笑,眼里退去几分玩味,多了些认真之色:“不过庄兄,可否再听燕鼎天一言再走?”
“嗯?”庄无道扬了扬眉,做洗耳恭听状:“燕兄尽管说来无妨!”
这说几句话的时间,他还耽误得起。
“燕某是想拜托庄兄一事!”
燕鼎天知晓庄无道急着离去,便毫不废话,直入正题:“大约一个半月之后,可否请庄兄,帮我收取一件宝物。那时可能有一场大战,我一人独木难支,需要庄兄鼎力助我。”
“原来如此!”庄无道闻言,却并未有应承之意:“可我为何要助燕道友?”
只是方才,为他说几句公道话的恩德,怎足使他豁出性命,浪费这许多时间?
燕鼎天也不意外,笑着反问:“听说庄兄与北方太平道,有着一些恩怨?那件事物,对我至关重要。今日庄兄助我,他日庄兄要对太平道有何动作,与其为敌时,燕某必是庄兄忠实盟友。这个承诺,燕某会以元神起誓,绝不违约。”
“太平道?”
庄无道目中微缩,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面透深思之色。北方太平道,那个庞然大物。自己有一天,会与其为敌?
自己与重阳子,真的就无和解的可能?他所需的,其实只是重阳子再他母亲坟前,低个头,道声歉。
目光迷茫了片刻,庄无道再回过神时,却微微颔首道:“这倒是可以考虑,不过,就只燕兄你一人,怕是份量不够,除非是大灵朝廷或者天道盟这般,我才能考虑!”
若真有与整个太平道为敌的那一天,多一人两人帮手,又有何用?
“原来庄兄已经猜到?”
燕鼎天语气明显颇是惊讶,而后就淡淡笑了起来:“我燕鼎天,如今不过只是大灵国一个不受看重的皇子,又怎能代我父皇承诺。不过燕某野心不小,也意图染指皇位。一旦取得那件东西,倒有七成把握,可以入父皇之眼,成为皇储之一。若有朝一日能够登基大宝,定不会忘庄兄今日之助。”
“也就是说,都只是空头承诺而已?”
庄无道转过了身,毫无留恋的离去:“我需再考虑一二,迟些再给燕兄答复,告辞!”
实则这第三层之内,无有特殊的联络之法,一旦分离,就难有再见之日。
“可若我说,那处地方,可能也有庄兄所需之物呢?”
燕鼎天并不沮丧,转而又把一面紫红色桃木符,向庄无道抛飞过去。
“庄兄可再考虑一二,即便燕某最后未能得获皇位,亦可有自己的封地,而且多半就在北方。此时麾下,已有九位金丹,皆可为庄兄助力!”
庄无道把那‘神木牵机引’接过,若有所思的再看了燕鼎天一眼,而后就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必定会仔细考虑。”
这一次庄无道的语中,却多了几分认真。九位金丹,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势力。
第三层与第二层,情形差不多。只是范围更广,幻雾更浓。
庄无道使用磁遁之法,只遁出了七百丈左右,就不见了燕鼎天的身影,神念也同样感应不到。
发现此处,他需更加的小心。这次法禁更为密集,除此之外,随着他逐渐深入,发现身躯越来越是沉重,几十倍重力,开始加临于身,使庄无道行动时,倍感艰难。
第三四九章冲击筑基
“其实若非不知那几人有何底牌,云儿亦只能代替剑主半个时辰,根本就不用固守原地。”
远离开燕鼎天之后,云儿就又神色不安的,在庄无道的身侧现出身影。
“使剑主受此重创,云儿有愧。”
庄无道闻言哑然失笑:“这与你何干?祸事也是我自己招惹来的。”
这一战,云儿的确是没有发挥出他全部的实力,远超同阶的遁速,根本就未曾发挥。只能被动的,立在青石之上挨打。
不过考虑到那时的境况,也只有如此才最是妥当。况且他也答应过羽云琴,尽量先于诸人之前,进入第三层,不好食言。
“不过,那个人,真的未死?”
“金丹修士,哪有那么容易死去?那只是一具可临时寄体的身外化身,还有部分魂魄而已。若是真正的金丹肉身,哪有那么容易将他四肢俱断?”
云儿摇着头道:“不过此人付出的代价不少,分魂裂魄,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之策。使用此法,一般都无法晋升元神。即便是那些寿元将尽的修士,也不会轻易使用。一旦化身有损,也会创及本体。再者我那一剑,直问生死,直指元神。他即便能躲过这一劫,估计也没几年好活。”
“是这样?”
庄无道眼神有些怔忡,那样强横的金丹修士,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剑下?不对,是云儿。
换成是他自己,今天六人中任意一人,他都需全力以赴。尤其那两个金丹,哪怕是新掌握了第二重天境界的乾坤挪移大法,也不可能胜过。能够安然逃得性命,就算很不错了。
还有那一剑,那才是真正的生死别?
平时梦境里习剑,总有些模糊。平时练剑之时,也总觉得差了些什么。直到今天云儿亲自出手,对那法智使用,他才隐约感悟到,这一剑的真髓。
相较起来,他那日一剑‘生死别’击败宁真,又以剑劲余势,与司马云天斗个不相上下。之后便自鸣得意,以为自己剑术,已经出入门径。
如今看来,却是有些贻笑大方了。
右手虚划,在身前勾勒出剑痕,庄无道渐渐失神,渐渐沉浸到方才云儿用出的剑势之中。
不过下一刻,就被云儿的话语惊喜。
“剑主,你此时有伤在身,不宜悟剑!”
庄无道抬起眼皮,颇有些懊恼的,瞪了云儿一眼。他好不容易,悟到了一些剑理,被云儿这么一打岔,就忘去了大半。
不过也知这剑灵是为他好。悟剑之时,他物我两忘。而体内的真元气血,却会自发的跟随剑势剑意涌动激荡。
只会使他肺腑伤势,更为沉重。
“我知道了,不悟便是!”
遗憾的一声轻叹,庄无道转而就开始望向周围。看看附近,有无能安静养伤之所。
这是云儿却又好奇问道:“剑主之意,是真欲与那燕鼎天联手么?”
“我还在考虑!”
庄无道满脸的为难,眼神犹疑不定:“不过此人提出的条件,确实有让人心动之处。可问题是,对我而言此事实在过于遥远。”
北方太平道,是天下第四大宗派,与赤阴城并驾齐驱,实力差相仿佛。
不止他庄无道,在这北方道门面前如蝼蚁一般。离尘宗,也同样不堪与之比较。
他心里绝不愿走到那一步,却又隐隐于感。无论是离尘宗还是他,只怕都免不了,有与那太平道全面冲突之日。
“我倒是觉得,剑主你可与他联手试试看无妨。”
“嗯?这又是为何?”庄无道颇为奇怪,自从血祭之后,云儿就很少会干预他的决断。遇到这种事,通常都是默不作声,以免影响到他。
“我观此人面相不俗,是人主之像。”
云儿语气颇起怪异:“似乎这天地间的气运,都只钟于他一人一般。剑主虽有先天魂体,然而相较于燕鼎天,却还是要远逊于他。”
“气运?”庄无道不禁失笑:“云儿你是剑灵,难道除了卜卦之外,也能观气不成?”
修士中的术算星象之学,他其实到现在都还是半信半疑。人之命运,怎可能通过这些小道窥测?
“轻云剑曾有一段时间,是一位人皇佩剑,所以对龙气感应,特别灵敏。”
云儿不理庄无道的耻笑,神色认真道:“我不知那大灵国,是否还有其他的皇子。然而即便有,可能也再无人能超越过他。而常胜不败之道,就是要学会选择,要时常与胜者站在一起。所以此人,剑主是真的可以结交。”
“这个燕鼎天,居然被你如此看重?”
庄无道双眼微阖,陷入深思,而后仍是摇头道:“我再考虑一二,到时候过去看看也无妨,若风险不是太大,帮他一把也无妨。就当是为日后,留一条人脉。”
随即又皱起了眉,语气奇怪道:“这里有些古怪,灵潮起伏不定,有时候强过第二层数倍,有时候又如死地一般,半点五行之灵也无。怎么回事?”
早在初进入第三层时,就已觉情形有异了。到此刻,只是确证而已。这一层的五行灵气,的确是潮涌不绝,不断动荡起伏。宛如失控了的野马,四下冲劲游走。
“剑主也已察觉了么?”
云儿似早有预料,庄无道会这么问。“是这一层的禁阵,已经有了破绽,才使天地之灵动荡。我观这一层,已经可以允许筑基修士存在呢!剑主稍后就可尝试,在此冲击筑基境界。否则之后再面对那些金丹时,只怕绝无胜算。”
“冲击筑基境?”
庄无道略有些不解:“冲击筑基倒是无妨,然而我该怎么回去?”
即便第三层能够容许筑基境存在,第二层与第一层却依然被离寒宫禁阵压制。
他要想出去,终究还是需原路返回。那时候他一身修为,又该如何压制?
“若我所料不错,这第三层,应该就可出去。此处乃封灵之界,本该密闭无隙才是。不过既然此处禁阵有了破绽,那也就未必能再如以前那般天衣无缝。我观此处灵潮动荡的轨迹,也料定这第三层,必有一两个裂隙存在。不但里面的人可以从此出去,说不定外面的人,也可以进来。不过却需这离寒宫内,有人接应。”
庄无道心中微震,隐隐领悟,为何师曼真那日会说。羽旭玄所谋之物,自己会亲自来取,无需他人代劳。
赤阴城开放离寒宫,怕也是为凑齐足够的英杰才俊,来打开第三层的入口。
就是不知,最后接应羽旭玄进来的,又会是哪一位?
筑基境么?其实来离寒宫之后不久,他就已经有足够的把握。冲过这瓶颈,凝练本命灵窍。只是因离寒宫之故,压制忍耐了三个多月。
对这一境界,他也是倍感期待。
“还有那方孝儒三人,那中原三圣宗,剑主打算怎么应付?”
云儿又再次把庄无道的思绪打断道:“剑主说的轻松,不过我却知剑主这一次,是真正惹到了大敌。还有那龙须菩提子,一旦消息传开,只怕还会引来更多的人争夺。”
“还能怎么办?只能凉拌!”
庄无道‘嘿’的一笑,并不曾把此事放在心上。龙须菩提子与菩提枝,他倒无需怎么担忧。只要能带回到宗派,就可无妨。
这两样灵物,若是在他手中,天下只要稍有些实力的修士,都会起意争夺。
然而若是换成离尘宗,那么哪怕燎原寺,也不敢妄生贪念。只能好声好气的,与离尘宗协商。
至于那所谓中原三圣宗,就更是不用理会。那中原三圣宗的眼中,离尘宗固然只是边陲蛮荒之地的道家宗门,然而也同样意味,这三大圣宗对离尘宗鞭长莫及。
离尘宗与赤阴城不同,与中原之地隔着一条藏玄大江,数十大国。中间还有着三十余个中型宗派,两大修行世家。
中原三圣宗,怎么都不可能把势力触角,延伸到东南之地。
今日即便宰了那法智,燎原寺又能怎样?最多也只能遣人责问离尘,通过赤阴城对离尘,间接施压。又或者派出三五个弟子南下,伺机将他诛除。
然而这些,对他而言,皆是不痛不痒。就如移山宗近在咫尺,离尘宗也无可奈何。燎原寺虽强,却也无力使离尘宗屈从。
大不了他这一辈子,不出入中原之地便是。
“剑主倒真是洒脱,不过这一战之后,剑主必是树大招风。真的无妨么?”
便连身为剑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