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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这龙檀所言,皆为实言。离尘号称玄门小祖庭,可举宗上下,居然都无人是这龙檀对手,再寻不到能挫败这龙檀之人。
“尔等无此能耐,便请摩天重明二位出手如何?”
图穷匕见,龙檀目光远眺,看向上方的那些仙岛:“似那玄明神尊,太玄大仙,玄诏大仙,玄玑仙王,浮尘大仙,如自问能破我这花中佛国,都可出手一试——”
他所言的玄明神尊,正是离尘宗供奉的太上神尊之一,而太玄与玄诏,玄玑,浮尘,则是离尘宗内地位仅次于三位大罗境的元始仙王。
声如洪钟,远远震荡散开,使整个离尘总山内,都可清晰听闻。
可随着龙檀语声落下,上空诸多仙岛都全无反应,那离尘诸多的太上仙君,元始存在,似都消失了一般,使这离尘山十数万里方圆地域,显得异常的沉寂。
那龙檀脸上微现意外之色,可随即就又面透讥嘲笑意,意欲步空而起。
既然这些位离尘二代人物,意欲避战,那么他就亲自上门!不信这离尘宗的那些玄字高人,能有脸面始终闭门不出。不信此间离尘弟子,能有脸拦他!
可就在他足下的九品金莲才刚抬升而起时,龙檀就听不远出,忽然传出了一声怒恨之音:“何需长辈出手?我离尘三代弟子中,自有人能败你这南无大乘佛!”
众人视线,也皆被这声音吸引。纷纷侧目望去,只见那人正是无理,五元斋的少斋主。
诸人心念中,顿觉怪异无比,都忖道这位,难道自以为能败这龙檀不成?
而随即就见这位,竟是毕恭毕敬,朝着上方某处仙岛,遥空一礼。
“师弟无理,有请无法师兄现身,挫此无礼狂徒!”
此言道出,这校场内外都又是一阵嗡然,首先是奇怪这位口中的‘无法’到底是哪一位?可随即就有人想起了,这位‘无法’的来历究竟,又是何等人物。于是噪杂之音四起。
“无法,不就是那无天师妹的道侣?”
“想起来了,是身为秘传苗裔,连续七次缺席九脉法会的那位?”
“这无理仙尊,莫非是在说笑?那人如何能够败得了这龙檀?”
“听说前一阵,这无理才刚为无天师妹之事,出面刁难过无法。莫非是故意要借此机会,让那无法出丑?”
“有些古怪,那无理师弟为人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在这时候诳言欺人,开这种玩笑?”
“简直就是胡闹!五元斋主,怎么就选定了这位,日后继任五元斋?”
“唔,说来我等,也从亲眼见过那无法出过手?”
“可这位,如今不还只是元仙境界?修持七千载而能有此等成就,也算不错。可我听说此人道基孱弱,是三代秘传弟子中最末一人,甚至都不如许多外门修士——”
诸人都在议论纷纷,龙檀听了片刻,就微一摇头。料来这人口中的无法,或有几分本事,却绝非己敌。
此人乃是五元斋少主?居然在这种时候还在胡闹,这离尘宗当真是无人了。
不过一瞬之后,龙檀就见那曾与他斗法近一个时辰的无天,忽然也长身立起。
“无天亦请师兄显身,这龙檀确非寻常太上境能比拟,非师兄出手,不足以挫其气焰!”
而就在无天出言之后,竟又有二人同时起身,朝同样的方向一礼拜下。
这两位不止是离尘诸多弟子认得,便是龙檀也同样知晓其名。
名为无明无珩,皆为赫赫有名的真仙仙尊,方才亦曾下场,在龙檀面前抗衡了近一刻时光。
而此刻这二人,亦是神情肃穆。
“有请无法仙君显身,镇压此猖狂外道!”
第一五三二章一击花碎
“有请无法仙君显身,镇压此猖狂外道!”
此时随着这二人的言语,这校场中,已经有不少人,面现出了凝重之色。
若只是无理一人,众人多半都以为这位是在胡闹,甚至是有挟私报复的嫌疑。
可加上一个无天,就已不能不让人认真对待。毕竟这位皇极峰首席,总不至于让自己的双修道侣,在众人的面前出乖露丑?想必是对无法,也极其强烈的信心所致。
更何况在此之外,还有无明无珩这两位威望正隆的真仙仙尊。
且二人之言,也让人疑惑。仙君?何人能称仙君?只有跨入太上境,触及道源者,才能被人以仙君称之——
此时便是那龙檀,亦是白眉紧凝,眼现出认真之意。
这无天无明无珩三人,无论哪一位的言语,都值得他重视。
此时他更记起无冥离去之时的言语,道是‘吾本有一门秘法碎玉神决,施展之后,倒是自信能勉力与你龙檀一战。可今日我离尘门中,自然能有人胜你,也就无需我无冥消耗命元,多此一举了——’
当时他就觉好奇,可无冥却并未透露出那位的姓名。莫非这无冥所指的能胜龙檀之人,也是这无法不成?
这般想着,龙檀就已在半空中止住了身影,眼中兴致盎然的看向了无天等人目注之处,而后唇角微挑,现出了戏谑之色。
“无法仙君?不知可否现身一见?仍如前言,小佛今日只求一败!”
依然是声震云霄,音浪远远传开,震得此间所有人都耳膜生疼。
不过也就在这一刻,此方虚空中,也传来了一声哂笑。
“只求一败?果真是一位狂徒。那么本君,便如你所愿。”
语声未落,人就已现身在了龙檀的对面百丈处。也不知是何时到的,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诸人眼前。此间数十万修士,无人能观知其形迹。
使龙檀的瞳孔,顿时一凝。至始至终,他都未能感知到,这位无法仙君,到底是怎么来到他面前。
神念不能感应,五感也无法察觉。似乎这无法,本来就站在他的面前。
且果然是一位太上仙君,这一身的修为法力,确实是一位太上境无疑!
这使龙檀不解,眼前此人,到底是出何处冒出来的?一位太上级数的大能,总不可能凭空出现?
然而以大乘佛门遍布此域的佛徒,各处的风吹草动,都能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说过,离尘宗内有这么一位新近崛起的太上。
不止龙檀,便是校场内外,这离尘数十万弟子,也同样感觉意外,甚至难以相信。
这太上境的元力气息与魂念势压,难以模仿。可眼前这位,之前不还只是一位元仙么?
七次缺席九脉法会,据说一身道基不堪入目,连一些真传弟子都不如。却偏偏占据着一个苗裔秘传的名额,使无数苦求秘传身份而不可得之人心生不满。
可今日观睹,诸人却只觉这位深不可测,一身清玄之气直冲云霄,使星河摇动。周围似有云雾缭绕,内中点缀星光。
这是元灵充沛,真法聚结的异像,只有真正道行高深的太上修者,才能如此。
“真的是他,是无法师弟——”
“这无法,居然真的已是太上?”
“一身玄门清气,这是再正宗不过的玄门正宗,深不可测,雄浑浩荡,这也可算是道基薄弱?”
“不是传说此人入门,才只七千载时间,怎就成了太上境?”
“可见传言不可信,我离尘宗内,居然还藏有这么一位太上大能,真是出身三代弟子?”
那无理此刻,亦已苏醒,隔着人山人海,目望那‘无法’背影。也同样是满眼的无法置信。
怎么可能?这无法,到底是何时成就的太上之境?
无幽与无极等人,亦一阵愣神,他们同样从不知门中,还有这么一位同出于无字辈的三代仙君。
无法此人倒是听说过,可那是因与无天联系在一起。是因不得不关注这位皇极峰最出类拔萃的女仙,才连带着,知到了双修道侣之名。
也知晓了无天,选择了一个废物,作为自家道侣之事。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无法师弟,也绝无如此出色!
不过看来这位,一身修为浩瀚无比,无边无际,难以窥测。如此说来,倒可试上一试——
今日离尘反正都已是脸面丢尽,再输上一场也是无妨。
庄无道对这数十万人的目光,却是全不在意,更不在乎那无理无无幽等人的想法。只定定的看了龙檀一眼,便微一摇头:“和尚你与我离尘弟子斗法近一日,损耗不浅,可要先回复一番?事后可莫要说是本君胜之不武,欺你力疲。”
既然已经决定插手了,总要对方心服口服才好。
“些许消耗,不值一提。道友只管出手便是,小佛这里无妨的,绝不至有法力不足之患。”
龙檀微一拂袖,似对自身的损耗全不在意,不过仍是取出了一枚丹药服入口中。
他仍有十足自信,不过眼前这人,让他摸不清根底,所以不敢大意。
此举让所有离尘弟子,都是目中再生怒火。这位南无大乘佛的意思,是之前无幽无冥无极等人联手,都未能使这位损耗多少气力么?
也有认出龙檀所服丹丸之人,都是一阵冷笑不已。那是‘大龙天丸’,乃是小金光寺最上等的秘药,抽取天龙之血炼制而成。服用一颗,不但可回复一身所有法力气元,更可令使用过的玄术神通,都全数复原如初。使一人战力,在须臾间就恢复到最完满的状态。
说之前那些许消耗不值一提,却不惜使用大龙天丸这等密宝,此人当真是口不对心,强撑脸面。
只是龙檀此举,倒令无幽无极这些人,对这位‘无法’仙君,又多了几分信心。
之前在面对他们几人之时,这龙檀绝无这般的慎重。
庄无道微微颔首,却已再次问道:“可已准备妥当?本君这里要出手了。”
语气认真,带着提示之意。使那龙檀白眉微皱,也不知这位,到底是在闹什么玄虚。摇了摇头,龙檀眼中微含不耐之色:“小佛已经说了,仙君尽管出手便是。”
然后下一刻,他就见对面的无法的大袖随意一挥。龙檀先只觉虚空中一波气元,似如微风般拂过,其余都全无异像。可下一刹那,他那五官精致,如玉瓷般的脸,却是刹时转为紫青色。眼瞳急缩,分明是惊悸到了极点,也错愕到了极致。
周围诸多离尘弟子,也已察觉到了龙檀的异常。初时不明其意,可随即就已纷纷注意到那七叶曼陀罗花的变化,亦是神情大变。
“碎了,那茎叶已经碎了——”
“不止如此,花茎花根,都已破碎。”
“那花中佛国,居然已经破了——”
“这就碎了?”
“怎么会?”
“无法仙君他,方才真的出手过么?”
“怎的这般容易,莫非是这龙檀放水不成?”
“胡说,如今是佛道之争,又事涉先天灵宝,此人怎可能不出全力?”
可见那曼陀罗花的枝叶,已现出了一丝丝的裂痕。按理该直接粉碎才是,全因龙檀的法力强行捏合,才未曾碎散开来。
有神念敏锐之人,更可发觉那曼陀罗花中的世界,此刻也是支离破碎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分割成了无数细碎的虚空碎片。
一时之时,这校场内外,无数的惊呼四起,其中夹杂着欢呼喝彩之声。一些人甚至已心情振奋,霍然起身。
不过在此时,更多的离尘弟子,仍是强行按捺压制着喜意。
毕竟此时,那朵曼陀罗花仍在苦苦支撑,枝叶也仍未掉落。
第一五三三章不过如此
当初龙檀的约定,是必须掉落一叶才可。此时那花中佛国,虽是濒临碎灭的边缘,可毕竟那些茎叶,依然还在花茎之上,并未跌落。
不过庄无道望了一眼后,却是哂笑一笑,微微摇头:“和尚既已败了,又何需苦苦强撑?明知无济于事,又何需逞强为之?这是不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