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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随之找到的还有自己的力气,她一把掌搧了过去,他没躲,结结实实的接了个正着。
文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吵得陆子宵也睡不着,他打开灯,问道:“你怎么了?都这么完了还不困啊!”
文琴瞪了他一眼,皱眉道:“子宵,我这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要出事了,你说佑突然间不说一声的就回来了,虽然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但我这心总是惴惴不安的,你说,他会不会知道蓝蓝怀孕了?”
陆子宵咳了一声,“瞎担心,他怎么会知道,你以为小露会告诉他,我看她可没那么傻。”
文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翻身下*。
“我过去看看蓝蓝,我不放心。”
文琴在门口停了一会,没光,也没有声音,应该没事,正准备回房间时,一声凄厉的喊声传了出来。
“滚!”
她一惊,连忙去推门,门却被从里面反锁着,她拍着门喊:“蓝蓝,你怎么了?开门!开门!佑?你,你怎么会在
这里?”
陆承佑冷冷看了她一眼,侧身走了过去。
她没空管他,赶紧跑到屋里,正见何蔚蓝倒在地上,连忙将他扶起来。
“蓝蓝。”
何蔚蓝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即跪了下来。
“琴姨,你救救我和我孩子,我,我不想失去孩子,只要能保住孩子,我离开也可以,绝对不会危机到陆家的,琴
姨,我只要孩子,你帮帮我,求求您帮帮我……”
从她的字里行间雪姨已经听出了个大概,不过还是很震惊,知道自己儿子冷酷,没想到竟然可以冷酷到这种地步,
瞧瞧他刚刚走出去那神情,没有一点内疚或痛苦的样子。
“蓝蓝,你先起来,起来说话。”
“不,琴姨,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这个孩子也是您的孙子,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他流掉吗?求求您了,救救我
们吧!”
陆子宵也赶来了,两人将她弄到了*上,在他们的几度劝说下,何蔚蓝这才安静下来,只是越静心里的痛就越明显,*的时间不到,她又消瘦了不少。
那天晚上之后的第七天,趁着陆子宵夫妇不再,何蔚蓝还是被陆承佑强行带了出来,一路上,她都被绑着手脚,嘴也被封住,知道送到了医院,到达了手术室,她还被绑着。
陆承佑,你这个混蛋,魔鬼,没人性的家伙,快放开我,放开我!
她哭得眼泪都干了,喊得嗓子都是火辣辣的疼,也没能感动他半毫,他面无表情的将她送到了手术台上,又愣愣的盯着她看了好久,听到门响声,才走出去。
门外有人交谈,应该是和医生。
“少爷,不如你先到我办公室等一下。医生,你可以进去了。”
不一会儿,声音消失了,医生走了进来,却是个慈眉善目的女医生。
医生拿掉她的胶带,她立即抓住医生恳求。
“我不要做这个手术,是他逼我的,我不要。”说着就要下手术台,忽然感到一阵没疼,慢慢的她眼前的一切就模
糊起来,昏迷前只记得医生和蔼的笑容。
“很简单的,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当感到冰冷的金属器械插入体内的时候,她的意识模糊了,心碎了……
孩子,对不起,妈妈没能保住你!
陆承佑一直等到她睁开眼 睛,可是,她似乎没有看到他,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想再看到她,拒绝任何人的搀扶,一个人走下手术台。
应该是很痛的,她的步子很慢,几乎是划着地而行的,医护服上还沾染有点点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没有跟上去,而是在她后面几步跟着。
她走得很慢,他却有种感觉,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只要他一转身,她可能就要消失似地。
他唯恐着自己这样的心里,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
但是陆子宵夫妇还是找来了,面对这样一个儿子,想必他们也伤透了心,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在他面前,将她带走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雪花如棉絮一般,调皮的玩耍在行人的肩膀上,衣帽间,何蔚蓝伸手接了一片,直消一会,便消融了,她看着带着水印的手心,喃喃道:“没了。”
文琴鼻头一酸,抱着她。
“孩子,会再有的。”
不,她知道,不会再有了!
圣诞节的那晚,陆家灯火通明,一派人气祥和,杜宴枫也从香港赶了回来,一家三口来到陆家过圣诞。
晚餐过后,大家各自开始安排自己的节目,因为了有了牧晟在,大人们似乎也找到了乐子,几个人陪他一个玩,倒是留他们几个年轻人坐在那里无聊的陪着。
“哎,蓝蓝,你的手镯很漂亮,谁送的,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闻郁歆拿起她的手,仔细的端详起来,“真的很漂亮啊!”
何蔚蓝淡淡一笑,开始用力的扳那个手镯,“如果你喜欢的话,送你好了,我早就不想要了。”
“说谎,不想要还整天戴着!”
闻郁歆见她的手腕都被弄得通红,还是没动得它丝毫,忙阻止道:“好了,别弄了,看来是特意为你定做的。再
说,是送你的东西,给我算怎么回事啊?”
何蔚蓝气恼的狠狠的将手镯磕在沙发椅上,杜宴枫看了眼一旁淡定喝茶,不动声色的陆承佑,忙笑着插道:“郁
歆,去把我从香港带回来的礼物拿过来,看看蓝蓝他们喜不喜欢?”
她们两人去拿礼物,杜宴枫走到陆承佑面前。
“我们哥俩很长时间没见了,上去喝一杯吧!”
人走完了,大大的宅院里一下子安静了很多,甚至可以听到雪落地面的沙沙声,何蔚蓝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望着窗外的飘雪发着呆。
有人进来了,她没有扭头,感觉到有人在碰她的手腕,她用力的甩掉,那人也不气恼,又要去抓,又被她甩掉,如此来回几次,她生气了,站起来,拿起躺椅上的靠背就扔了过去。
“滚出去,不要你假仁假义!我不想看到你。”
她又开始掰弄那个手镯了,“把这个拿回去,我看着恶心!”
陆承佑上前抓住她的手,上面已经擦掉了一层皮,他叹息一声,青紫交加的脸上尽是担心,轻声道:“小心别伤到
自己!”
何蔚蓝忽然间就冷笑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在狠狠伤害我之后,还假装好心的关心
我,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乖乖坐下来,我替你擦药!”
陆承佑欲拉她坐下,不料被他一把推开,“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永远都不想看到你!”
陆承佑脸色一沉,声音也不复刚才的轻柔。
“不要惹怒我,快点坐好,让我来帮你擦药!”
何蔚蓝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擦药是吧,好!”
她猛的扯下衣服,露出光滑洁白的肌肤,灯光下莹润着玉的色泽,“你看见了,我满身的伤痕,这都是你的伤痕,你擦不完了,即使是你擦了,它会留疤,那疤太深太大,轻轻一碰,血就会流出来。”
她又指了指心的位置,“这里,这里最痛,里面已经是千疮百孔,你信不信,不信的话,我给你挖出来看看!”
说着就去拿桌上的一把剪刀,陆承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拿剪刀反而指向了他自己,他看她的眼睛不再温柔,不再心疼,而是愤怒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蔚蓝勇敢的迎视着他呃眼睛,一字一句道:“放我走!”
那一刹那,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嗜血的光芒,这句话她说过了很多次,几乎每一天的对峙里她都要说一遍,那样一
种狠厉的冷光她每每见到都要心惊胆战,这次也不例外,尤其是那光芒映着剪刀的寒光。
“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我发血誓!”
他话语一出,她突生惧意,一个不字还没喊出口,她直觉一股力量拉着她上前,一种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
剪刀已然刺进了他的腹部,她感到手上有温热的感觉,鲜红的血已经顺着她的手臂流个不停。
她一时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剪刀落地的声音,她才醒悟过来,忙跑上前去,扶住他堪堪歪倒的身子。
“佑,你、你怎么样?你不要死啊!”
陆承佑拼尽最后一份力气,将她紧紧抱住,俯在她耳边,道:“我……我不会这么……这么轻易死的,最起码,
在……在你死之前,我,我是不会……不会……死的……”
何蔚蓝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两人歪倒在地上,鲜血不停的流,她用手怎么挡也挡不住,温热的感觉流逝的好像就是
他的生命,她哭了。
“你醒醒,佑,你醒醒啊!救命,救命!”
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后,安静的陆家大宅再次热闹起来,十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停在了陆家大宅,随着鸣笛呼啸着
而去,陆家主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平静。
抢救了一天*,陆承佑总算过了危险期,但依然昏迷。
文琴听闻,几乎泣不成声,陆子宵默不作声,不过眼底的泪花也掩盖不了他的喜悦。
最辛苦的当属陆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竟然就守在病房外一天*。
“老爷,既然少爷脱离危险了,您也会去休息吧!”
杜远在旁劝道,陆子宵也接着道:“是啊,爸,有我们在这里就行了,您还是会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话,会立即
打电话给您的!”
陆老爷子被杜远扶起来,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如孩子般是蹲在走廊拐角处的何蔚蓝。
何蔚蓝是被杜宴枫劝说回去的,回到家里,她什么也吃不下,就回到了房间,房间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趴在*上,深深的买进被褥里,手指几乎要抠烂了棉被,一声声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为什么他要这样逼她?
为什么他做什么事情就只会想到他自己?
他到底要把她逼到何种境地他才肯罢休啊?
天黑的时候,她醒了,外面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很大的雪,有些不同寻常。
她披了件外套下去,见张妈一人在厅里,便问道:“医院来电话了吗?”
“没有,可能少爷还没有醒来。”
何蔚蓝哦了一声,坐下来,张妈给她一杯热茶,她接过来,端着也不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愣的发着呆。
“小姐。”
杜远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手里的茶早凉了,她放下茶杯,站起来。
“杜叔,什么事?”
“老爷有请小姐。”
陆承佑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满屋子里都是人,每个人笑着。
他只是随意的扫视了下房间,便把视线停住在杜宴枫身上,那带有询问的视线,让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闪躲,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又把视线停住在明轩身 上,后者朝他一笑,目光却躲闪着。
他感到不安,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想到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又差点昏了过去,额头上都是汗珠,他咬着牙,坚持
着。
“她呢?”
没人回答,只是每个人的脸色已经呈现了悲色。
“她呢?在哪里?”
他又问了一遍,想来是真的愤怒了,黑幽的眼睛里已经腾升出焦灼的火焰。
许久的沉默后,一个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要再幻想了,她已经走了,永远的走了,离开你了!”
“小露。”
“祁小姐。”
文琴和杜宴枫同时开口,却已然阻止不及。
陆承佑看着祁雨露,半响道:
“我不相信。”
祁雨露掏出一封信丢给他,“至于相不相信,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陆承佑拿起信,拆开,他的手颤抖着,脸色由开始的愤怒,到不敢置信,直至悲痛欲绝。
他猛的丢掉信,不顾伤痛跑了出去。
“佑!”
杜宴枫拾起那封信,俊秀淡雅的字迹,的确是何蔚蓝的笔迹,寥寥几笔,他却相信比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