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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画面清晰如镜,而如今,他就在她面前,很近很近的距离,一伸手就可以碰触的距离,可是,那烙在心底的脸却模糊了。模糊到她记不起那双微眯的黑眸曾在经隐藏着怎样的冷酷 刺透她的心房在,模糊到她记不起那完美的唇角曾经勾起怎样一抹无情的弧度嘲笑着她的愚蠢,模糊到她记不起那张单薄的唇曾经说出怎样残酷的话狠狠的撕碎了她的尊严,在那么多模糊的记忆里,唯一清晰的就是他俯身在她耳边轻柔的说,你是我的,别想着逃离我。
手指在抚上他紧闭的双眼时,清泪潸然而下,红唇轻颤着。
“你说得对,我逃不掉,真的逃不掉!”
陆承佑迷糊中似是感受到了脸上轻微如风的触摸,动了动。
何蔚蓝忽的绷住,屏着呼吸,心跳得飞快,那么静的空间里,她似乎可以听到胸腔被撞击的声响,一下一下的,似
要破腔而出。
陆承佑并没有醒过来,而是将头仰靠在躺椅上,血迹斑斑的脸完全呈现在灯光下,有些可怖狰狞。
何蔚蓝见他不动,轻呼一口气,抬起手去绑手臂上散掉的纱布。
“蓝。”
一声轻喃逸出,沉重如千斤震得何蔚蓝脑子一片空白,胸口陡然传来一股被重击般的闷痛,疼痛之余,欣喜竟悄然
掠起。
他,是在叫她吗?
何蔚蓝怔怔的望着他,直到手背传来温热,才蓦然回神,发现他额头的伤口因动作而出现开裂,鲜血顺着额际直往
下流,立即站起身,想要将他扶到*上。无奈何蔚蓝身子太过单薄,勉强可以将他扶起,踉跄着刚走几步,不小心
脚下绊到一个酒瓶,何蔚蓝惊呼一声,两人倒了下去。
背上撞到酒瓶,火辣辣的痛,而陆承佑的重量又全部压在了她身上,何蔚蓝只觉得身子似是被压碎一般,尤其是膝
盖,剧痛难忍。
闻声赶来的杜宴枫见状,赶紧跑过来,扶起陆承佑,少了身上的重量,何蔚蓝深吸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可是膝盖
太痛,整条腿都软了起来,幸好李嫂及时扶住才不至于跌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何蔚蓝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渗出额际,滑过苍白失血的脸颊,依然抬头虚弱的笑道:“我没事,李嫂,扶我到*
前!”
杜宴枫已经将陆承佑安置在*上,看到那些裸露在外的伤口,血迹斑斑,幽暗的眸里深沉难谙,终是沉叹一声,
道:
“李嫂,把医药箱拿上来!”
何蔚蓝坐在*前,静静的望着*上昏迷的人,额头上滑落的血丝干结在一起,胶粘着缕缕黑发,紧贴在污迹斑斑的
额头上,坚毅的下巴布满了青涩的胡茬,嘴角处有着明显的青淤红肿,虽已不复往日里的凌厉冷酷,但狼狈不堪的
面容下依然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硬气息,压迫着她的每一次吞吐。
“你的腿受伤了,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知什么时候,杜宴枫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的红肿的膝盖,轻声道。
何蔚蓝没有吭声,看到李嫂已经拿来了医药箱,连忙站起身接过医药箱,“李嫂,给我吧!”
李嫂为难的看了看杜宴枫,而趁此空挡何蔚蓝则侧过身子将医药箱夺了回来,打开来就开始找药,撕纱布。
“枫少爷,小姐她的腿……”
杜宴枫沉默的看着仔细包扎伤口的何蔚蓝,胸腔里堵得难受,却又找不出发泄的出口,半天,长吐一口气。
“李嫂,你忙了一天,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蓝蓝就行了!”
李嫂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何蔚蓝,才走出去。
陆承佑虽然陷入严重的昏迷沉睡中,但依稀闻到了熟悉的清香,油走在脸上的熟悉的触摸。
是她吗?
他多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又害怕一切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消失无影踪。有过太多这样的梦境,因为每一次都抵
挡不了心里的思念,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那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总会一遍复一遍的重演,不会因为重
复而感到麻痹,却因为积累而愈加沉重。
这次的梦境如此真实,真实得仿若她就站在他面前,真实得仿若他一伸手,就可以触摸那张噬他骨的容颜,真实得
仿若他轻唤一声依儿,她会盈盈笑着点头。
“蓝。”
一声不自觉的轻吟从那干裂的薄唇里逸出,轻得入落叶*水面,却清晰的传入了何蔚蓝的耳边,沾染血迹的纤细
手指颤抖的抚上他紧抿的唇瓣,冰凉一如的她记忆中的温度。泪水滚落下来,落在他紧闭的双眼上。
她的声音哽咽而颤抖。
“我在这里。”
蓦然的灼热让陆承佑眼皮动了动,心里突地腾升着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如地狱的烈火一般,灼烧着他的心。卷长
的睫毛轻颤两下,紧闭的眼皮微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里,一个剪水侧影逐渐清晰。
乌黑的亮发,柔美的侧颜,细密如羽毛的翘睫,盈盈滑落的泪珠,每一个轮廓,每一道弧度都是他心底难忘的美,
也是他心底无法抹灭的痛。
眼上的灼热依在,他知道那是疼痛的温度。
因为无法说出,所以只有流出,因为疼痛太重,所以这泪水才这么多,那么烫!
眼前的她是真实的吗?
杜宴枫看着低头轻泣的何蔚蓝,担心她的腿伤,上前一步。
“你的腿需要包扎!”
何蔚蓝闪电般的移开手指,擦了擦眼泪,才转身笑道:
“枫哥哥,我没事,我……”
见他变了脸色,何蔚蓝乖乖闭嘴不再说话,任他将她抱起,走出去。
陆承佑抬起的手缓缓垂下,嘴角轻轻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闭上眼睛。当心底深处涌起如被炼狱烈火烧烤般的
疼痛时,紧闭的眼角缓缓划出一行水痕。
是滴在他眼睛上的她的泪水,还是涌出他心底的无法掩藏的痛苦?
何蔚蓝回头望过去,依稀看到那逸出眼角的一行泪水,心口针刺般疼痛起来,攥起的手指刺入柔软的手心里,闭上
眼睛,泪珠颗颗盈落。
那泪水,是他在哭,还是她在哭?
杜宴枫把何蔚蓝抱到她的房间,放到躺椅上,看了看她破裂丝袜覆盖下红肿得厉害的膝盖,道:“你坐着别动,我
去去就来。”
何蔚蓝哦了一声,点点头。
何蔚蓝看着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摆设,甚至可以闻到熟悉的味道,往日的一切如洪水般涌上心头,无论是她想忘记
的,还是无法忘记的,在她再次踏入这个房间时,一切已不是她所能掌握。
当她第一次踏入这个房间时,她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承受什么,可是当她带着满身伤痛再次回到这里时,她依然不知道她会经历什么,遭遇什么。
也许,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有了勇气往前走一步,即使知道前面荆棘满地,依然心存想望的可以看到海阔天
蓝。
杜宴枫拿着医药箱走进来,见她呆呆的愣着,怔愣的眼眸显然已陷入了悠远的思绪,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黑眸沉
了沉,杜宴枫轻叹一声,径自走到她面前蹲下来。
“虽然没有流血,但红肿得太厉害,可能内里有了淤血,需要及时处理,否则后果很严重。”
杜宴枫也不看她,低着头,边说边打开医药箱,熟练的拿出药膏绷带,消毒水。
“把丝袜脱下来!”
何蔚蓝愣了愣,脸腾的一热,手下意识的护住裸露的肌肤,但见她始终阴沉着脸,咬了咬唇,也不敢反驳,只得乖
乖的,慢吞吞的把膝盖处的破裂的丝袜再狠狠的撕开,露出圆润但红肿的膝盖。
杜宴枫抬眼看了看她低垂的脸,红得似火,羞怯别扭之意尽显,也不再说什么,唇角微微上扬,低头开始处理伤口。
“怎么伤到的?”
“呃?哦,我,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何蔚蓝愣了一下,垂下头小声道,仔细观察者他的表情反应,果然如她想的一样,面无表情,却沉得可怕。
吞了吞口水,何蔚蓝神色紧张的问道:“枫哥哥,你在生气?”
杜宴枫没有抬头,甚至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何蔚蓝知道他在生气,心里也涩涩的,轻咬了咬唇,不再吭声,只是明媚的大眼里盈满了伤心和歉疚。
杜宴枫包扎好伤口,收拾好医药箱,起身。
“你见过他了,也看到了,他并无大碍,有李嫂照顾就行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何蔚蓝想也不想的急道,不停的摇头,苍白的脸上显现着急切的神情,而脑子里全都是陆承佑满身伤痕的样子,耳
边一遍遍回想着他沉痛模糊的呓语。
杜宴枫顿住脚步,停了一会,转身望着他,黑眸深处微光闪现,随即又被深深掩敛,只是满脸沉色的盯着她。
“枫哥哥,我不要回去,我想留下来,他受伤了,我要照顾他。”
何蔚蓝声音软了下去,近似祈求的说道,蒙着薄薄水意的眸里也闪烁着期盼渴求。
杜宴枫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在她终于忍不住要站起身时,他忽的转身离开。
“我去叮嘱李嫂,一会儿我来接你!”
“不,枫哥哥,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照顾哥哥,枫哥哥,我不要离开,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我不要离开……”
何蔚蓝拖着腿跑出去,却只看到他毅然离去不回头的背影,扶着走廊栏杆,缓缓坐了下去。慌乱不知如何是好的眼
眸在四处游移了片刻后,停在了陆承佑房间紧闭的门上,亮光一下,隐着些许欣喜和坚定。
杜宴枫交待李嫂一些事情后,上楼,见打开的房门里空空如也,心里一惊,四下找了起来。
没人!
杜宴枫蹙着眉头走出房间,在触到一扇紧闭的门时,眸子又沉了几分,迈开步子走上去,修长有力的手指扣在桃木
门上。
“蓝蓝,开门!”
何蔚蓝原本是贴在门上的,一听到声音触电般的跳了起来,紧张的望着晃动的门锁。
“我知道你在里面,听话,蓝蓝,跟我回去!”
杜宴枫的声音里已有了隐忍的怒气,却依然强作镇静。
“不,枫哥哥,我不回去,我求求你,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何蔚蓝隐约感到门的震动,快速的上前一步,紧抵着门,害怕再迟一秒,门就会被撞开。
“枫哥哥,我不出去,我等了三年了,我不会回去的,求求你不要逼我!”
何蔚蓝不敢大声说话,脸紧靠着门,眼睛注视着*上醉得不省人事的陆承佑,低声嘶哑着,哭泣的抽噎声,使得那
声声哀求如同她盈泪的羽睫般轻颤着。
杜宴枫闭上眼睛,握了握拳,沉默一会,忽睁开眼,沉怒喊道:“李嫂,把钥匙拿来!”
李嫂早就瞄出情况不对,此刻见他满脸黑色,唯唯诺诺的应道,去拿钥匙。
何蔚蓝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心里虽愧疚,却抵不住心底翻涌的酸涩,颤抖着把门轻轻拉开。
“枫哥哥。”
杜宴枫看了她一眼,眸光闪了闪,却没有说什么,转身下楼。
李嫂拿着钥匙急忙走出来,看见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外面走,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
杜宴枫坐进车里,既不让她进来,也没有让她离开,就那么沉默的盯着夜色,昏黄灯光下的夜色有些乌蒙,似有青烟缭绕,凉意丝丝透出。
何蔚蓝站在门外,紧张的搓着手,低着头,时不时的会抬起略显红肿的眼,偷瞄一下隐在阴影中的侧脸。不知道这
样反复了几次,直到杜宴枫转头看了他一眼,她才动了动,打开车门坐进去。
杜宴枫并没有立即开车,狭窄的空间里,沉默无处不在的蔓延着。
夜里阴湿的寒气在前车窗上打上一层蒙蒙的水汽,房子也隐约起来,只有二楼一扇昏黄朦胧的窗户,在浓重潮湿的
夜色里显得愈加的明亮刺眼,刺得她眼睛生疼,黑白大眼晶亮而朦胧,似是夜的寒气渗进来,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