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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最后又瞅了我两眼,说道:“看你沦落到这乱坟岗上,怕也指望不了能给多少了。”
我木着一张脸,严肃地说:“正确地说,我连一张纸都没有。”
他忽然惨叫了一声,最后手啪得拍在额头上,连说了几声“亏本生意”,然后又从指缝间露出一只眼说道:“那快些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好心,再帮你通知一声。”
我眨了眨眼,我在这儿的家人只有迷宫里的那些可爱生物们,但我想大西应该不想看到它们,于是我坚定地回答道:“没有,我就一个人。”
然后大西就像死了一般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屋子,还直摇头说:“谁叫我就是这么好心肠呢。”
没两分钟他又回来了,手上多了碗粥。
他拿了块儿布头往我被褥上铺开,再把粥放到我手里:“唉,你也刚醒过来,就喝些粥吧。”
我接过手,看这有缺口的碗和里面直冒白气的粥,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两颗豆大的眼泪珠子就掉进了碗里。
“呀,姑娘你哭个啥?是不是伤口疼了?还是这粥烫了些?”他说着就要替我端手上的粥。
我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手:“只是觉得能吃饭的感觉真好。”
我拿起勺子往嘴里递,时隔好几百年,我第一次感觉原来肚子里有东西是这么令人感动的事。
小米粥炖得很糯,满嘴都是米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吃过东西,这碗粥竟比记忆里的任何食物都要好吃上许多。
大西大概也是看我吃得香,转身忙又去端了锅来,他笑着告诉我他这手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结果我哭得更伤心了,愣是喝了大半锅下去,差点儿就撑死了。
吃饱喝足过后,我跟大西才有了气力长谈。
他告诉我这儿是煌帝国都城的郊外,距离好几十里地。我两眼一翻,露出了“啥”的表情。
结果大西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吐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哎呀,姑娘你是山沟里来的啊,怎么连煌帝国都没有听过?!”
我淡定地抹了把脸:“我不是煌帝国的人。”
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在拼命回忆大胡子当初说他们是哪儿的人来着,我可以谎称是从那儿来的,也能方便清楚自己的家在哪儿。
大西看着我忽然沉下了脸,一下又冲到我脸上瞅了又瞅,喃喃自语道:“确实是天华这儿的长相。”
这大西的脸生得确实不怎么好看,这一下凑到我眼前把我吓了一跳,他忽然又叹了口气似乎对我从哪儿来也没了兴趣,转而问起了上这煌帝国的都城干嘛来了。
我撇头想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但不管身处何处,我的目标都很明确。
“大西爷,我……”
“别爷不爷的,我还年轻,叫我大西就成。”他忽然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转头又问了句:“对了,姑娘,我还没问你叫啥呢。”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嘴巴一张就脱口而出:“阿凡。”
“哦,阿凡姑娘。”大西点了点头,头一撇示意我继续刚才的话题。
虽然知道就这么打听到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我仍是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手舞足蹈地开始描述了起来:“我要找个男孩子,差不多十岁吧,蓝色的头发,辫子长长的,长得非常可爱!他叫阿拉丁!大西,你见过他吗?他对我很重要!”
大西捏着下巴,听了我的话一连嗯嗯嗯了好几声,最后头一摇:“没见过。”
我的脑袋瞬间就耷拉了下来,人海茫茫的,哪儿这么容易找到。
肩上一重,是大西拍上了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他满是慈爱的目光,不由一抖。
“那个叫阿拉丁的男孩子一定是你弟弟吧。我听说前些年奴隶贩子在昔日吾凯两国的偏远旧地倒卖了好些孩子进城,向来你那叫阿拉丁的弟弟也在其中吧。”
“……”好像有哪里不对?= =
“看你这落魄模样,从家乡到这儿定是吃了不少苦,让一个姑娘家只身来这儿,你家里人怕也是……唉……”大西深叹了一口气,连说话都带上了哽咽。
“……”啥?= =
“这样吧,直到你伤好之前就安心住这儿,大西我管你几顿饭的本事还是有的。”这烛光依照,他双眼满是莹莹闪烁的泪光。
“……”这话倒是听得懂了。= =
“还有,这都快到煌帝国的都城了,就别再说什么‘不是煌帝国的人’这种话了,这国灭家亡的都是没法儿改变的事,已经十多年了啊,要是让旁人听了去,你大概也就没机会去找你弟弟啦。”
我看着语重心长、神色凝重的大西,忙摇了头才不至于让两眼都开始愣得发散。
大西这种脑补MAX的技能真是让我叹为观止,连人设都不用自己拟定了。
我再看大西一脸悲痛的模样,有点说不出别的话了,干脆嘴一撇,眼一闭,扯开嗓门一声嚎——
“哎哟喂!我的命好苦呀——!”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过度【望
大撸在哪里呀大撸在哪里~~~~~
皮埃斯,我的存稿君……快要阵亡了TUT【蹲
、第10夜
这天我端着碗凉茶跟两馒头坐在屋外头的一片空地上。
吹吹凉风,看看蓝天,再思索下人生。如果不是低头一望就是排排坟堆,我或许还能吟上两首好诗。
这大西的屋子正好盖在坟地大路的中间,左边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虽说隔了几百米的距离,但我仍对住在此地的大西佩服得很。
大西他这活挣不了几个钱,我这两天都见他在忙,回来还要照顾我,我对他也越发感激了。
可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报答他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儿,不再给他添麻烦了吧。
说起来,现在的我虽然没有了以前那样夸张的复原能力,但也没弱到哪儿去,那肿成猪蹄的脚只用了一天的工夫就变得又白又嫩,连个疤都没。
我超强的恢复力也没敢跟大西说,随便敷衍了两句没事了,不过这样一来我也更没有留下来蹭吃蹭喝的理由了。
后来我找个大西不在的时候,一头撞上了墙。虽然当下是天旋地转、疼得要死,但不过是几小时我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期间有什么东西在补足到我的身体里,应该是那种白花花的力量,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不知道我在最后在迷宫到底发生了什么,每次要细想的时候都头疼欲裂,所以我决定忘记那些事。
毕竟我已经不是那个蓝花花的大块头了。
毕竟我也已经从那个困住我的迷宫里出来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大西正好扛着锄头回来了,我想了想开口向他提了我要离开的事,他锄头一松,皱着眉跟我说不用这么着急,等伤好透了再走也不迟。
我楞了一下,然后就当着他的面连续蹦跳了三十多次,直到我想给他表演两个前空翻他才相信我是真的好了。
他叫我先等等,然后回头往屋里跑去,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差不多有半把个小时了,我连馒头都啃完了他还没有出来。
“大西——!”我转头往屋里走,喊了一声。
“知道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大西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包袱和一件枣红色的衣服,他走到我面前说道:“抬手。”
我乖乖举起双臂,他把包袱往我身上一绕,结实地打了个蝴蝶结。
“这里面有几张饼子,你带在路上吃。”他说着又把衣服往我手里一塞,“这料子是我不久前才买的,本来打算过年给自己做件新衣裳。现在做的赶了些,你也别介意。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找你弟弟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你这些了,阿凡姑娘,好好保重啊。”
“……谢谢。”我捧着衣服,郑重地鞠了一躬向他道谢。
大西说,要是找人的话,还是去都城那儿,那边人多口杂,也比较方便打听。
我想了想,觉得就算找不到人,也能先打个工,挣点盘缠。
我进屋换上了大西给我做的新衣服,他说他看我原来那一身破破烂烂的奇装异服已经不顺眼很久了。
我臭美地转了两个圈,再低头看着自己这身麻布做的衣服,有些地方甚至还没有收好线头,但我觉得它比我自己在迷宫变出的那些衣服都要漂亮。
嗯,不知道要漂亮上多少倍。
我以为这只是萍水相逢罢了,却没有想到大西会对我这么好。
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报答他。
我站在路口,手拉着包袱,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感受到所谓的人情味儿,看着大西,我的鼻子忽然有点儿酸。
“大西,我不会长得像你年轻时候暗恋的隔壁村花吧?”
“你的想象力能再丰富一点吗?”= =
“能。”
“……”大西抽了两下嘴角,最后一把转过我的身体,往前一推,“你快走吧,这样天黑前还能赶到都城。”
我一脸正色地转头回望他:“大西,我会想你的。”
大西手一松,又忙对我挥了挥手,最后一言不发地转回屋里,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