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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小学生看着老师手里的考试试卷,既渴望拿到自己的试卷看看分数又害怕上面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结果。街上人多,陈紫又矮小,看不见远处的人群,只是在离布料店有一定的距离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陈妈妈的哭声,陈紫心都缩起来了,像离开水的鱼儿一样张开嘴巴吸气,眼睛瞪得大大的。
还没等陈紫做好心理准备,拉着陈紫的人一下子蹲下来抱起陈紫,“小紫,看吧,我就说你妈妈找到你弟弟了!”高兴的声音,欢快的语气,顶好的消息。
陈紫一下子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人群中抹眼泪的陈妈妈,还有,陈妈妈怀中的陈青。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像是心里瞬间移去了一座大山,陈紫觉得这会儿才可以正常的喘气。到了陈妈妈跟前,只见陈妈妈不断的用手抹着泪,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陈青,陈青的小脸红红的,还带着一些泪痕,眼睫毛也还湿湿的,整个人被陈妈妈抱在怀里,不时的抽一下鼻子,可怜极了。
陈青你这个小豆丁,真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陈紫挣扎着扑上去扒拉着陈妈妈和陈青,不顾街上众人的眼光,又是一顿好哭!
等到发泄完毕,众人也没有心情再买什么布料了,陈妈妈也没有心情去给小叔叔陈家英送鸡蛋,托了个街上的亲戚,便回家了。
回家之后,自然要交代这件事,陈紫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陈青真是被人给抱走了。陈妈妈找过去的时候,还没走出多远,就遇见一个卖菜的时候见过几面的女人,她看见陈妈妈慌慌张张的,就告诉陈妈妈刚才她看见一个卷发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很像陈青,她还回头看了那个卷发女人好几眼,小孩儿也在使劲哭闹,要陈妈妈赶紧追过去……陈妈妈听了立马往前跑,果然找到了在地上站着憋着一张脸使劲哭的陈青,边哭还边喊着“妈妈……”
陈妈妈后来猜想,应该是平常不认生的陈青一个劲儿的哭闹不休,使劲的叫着要找妈妈,又哭又叫、拳打脚踢,而抱走陈青的女人见街上的人都在看自己,陈青又实在哭得太凶,估计也是个新手,心里害怕,便把陈青放地上自己赶快跑了……
尽管现在陈青已经找回来了,没事了,但陈紫还是感到后怕,要不是那个女人怕了自己放下陈青跑了,或者准备了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陈青今天,有很大的可能就回不来了,之后也许会被挖心掏肺当药引,也许会被卖到更加偏远生僻的深山里,也许会被卖到马戏团从小吃苦,也许会被卖到外国生不如死……
这件事陈妈妈自然受到了陈爷爷陈奶奶的严厉批评,陈奶奶更是把陈青抱过去一顿“心肝”“宝贝儿”“乖孙儿”的蹂躏了一番陈青。陈爸爸也说了陈妈妈几句,不过也许是陈爷爷陈奶奶已经教训了一顿的原因,陈爸爸的话倒是不重。
陈妈妈自知是自己的错,红着眼睛由着他们教训,陈紫也站在陈妈妈旁边低着头反省自己的错误,毕竟自己不是陈爷爷陈奶奶他们认为的什么都不懂不用对这件事负责任的小孩子,而是一个内里有着26岁的大人的灵魂的人啊!
教训完了,陈爸爸陈妈妈带着陈紫陈青回屋,关门,看着精神不太好的陈青,陈妈妈担心小孩子,强打着精神拿出今天买的新衣服新鞋子给陈青穿上,想转移一下陈青的注意力。一边和陈爸爸说这话,“……当时真是吓死我了,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小青找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多亏了那个女人心虚……还好小青机灵……”陈妈妈有些语无伦次,陈爸爸只是听着,不时的说一句,“没事了,不都找回来了吗……”
陈青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特别喜欢陈妈妈给买的新鞋子,是那种踩下去就会叫的那种,全村里也就陈青有一双,还是今天新买的。陈青很感兴趣的走来走去,不一会儿就忘了街上发生的事,满屋子的来回跑,显出兴奋的劲头来,陈妈妈也放心多了。
睡觉的时候陈紫好说歹说的让陈爸爸陈妈妈同意了带陈青一起去外挂里面睡,陈紫抱着陈青洗了个温泉澡,小家伙闹腾了半天,非要穿着他的新鞋子睡觉,陈紫没法,随他去了。等陈青睡着之后,陈紫小心的拍了拍他,轻手轻脚的把鞋子给他脱下来放床底下,才躺在外侧睡过去了。
可陈紫没想到的是,陈青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了之后,看自己的新鞋子不在脚上了,自个儿哼次哼次的下了床,笨笨的穿上新鞋子之后,踩两下,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心,再费力的爬上床,躺好睡觉,嗯,穿着新鞋子睡觉,果然踏实多了啊……
13新想法
之后的好一段时间,凡是来陈紫家串门的人,不管男女,都会习惯性的把陈青搂过去逗逗他,感叹上两句要是真被抱走了可怎么办之类的话,而陈妈妈也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和每一个人说着那一天的情况,简直快成了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搞得每次有人来的时候陈紫都不敢在陈妈妈身边多呆,生怕陈妈妈再次来上一句:我们家的小青啊……
不过经过了这么一件事,陈紫也大大加强了对陈青的注意力,白天就带着陈青玩儿,有时候会带陈青到处串门,找几个小朋友和陈青玩,晚上就带陈青进外挂里面睡觉,虽然每天半夜要起来端陈青尿尿。陈紫还发现陈青特别喜欢玩水,便买了一个大盆子放外挂里面去,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在里面装上温泉水让他玩儿,但又怕小孩子着凉,每次想抱他出来都要好好花上一番功夫。带一个小孩子可真是麻烦啊!
陈紫的复习资料也已经写完了,陈紫把它们分科收好,这可是自己的心血啊!这样一来,陈紫就有了更多的时间照看陈青。可陈紫对于怎样照顾小孩儿心里没个概念,每天能做的就是带陈青出去串门。陈紫想了几天,也不管陈青还小,有兴趣的时候就教陈青识字数数,在外挂的时候还会叽里呱啦的和陈青说英语,也不管陈青听不听得懂,书上可是说过,在小孩子四岁之前像教母语那样给小孩子说话,小孩子是会把那门语言也当做母语的!
哼哼,小子,想你以前英语可不好,现在姐姐这么努力的教你,你可要争气点啊!
至于被陈爸爸陈妈妈听到怎么办?陈紫撇撇嘴,那就编故事呗,不要说自己简直就是说谎不眨眼的典范,反正陈爸爸陈妈妈好骗的很,只要骗过了他们,他们自然会在故事的基础上脑补,自己增加内容说服别人,山里人可不像城里人那么人精!
日子就这样流水一样波澜不兴的过去了,很快,小叔叔陈家英的学校也放假了,这也代表着将要过年了。一时间,村里家家户户杀年猪、买年货,忙得不亦乐乎。
农村里杀猪的场景陈紫并不陌生,不管哪一家要杀猪,都要请几家关系好的小伙子去帮忙拉猪,杀猪的时候还得按着猪免得猪挣扎。杀猪的那个人,陈爸爸告诉陈紫要叫他舅爷,杀猪的时候他总是穿着一双黑色的深筒雨鞋,袖子上带着一双黑色的袖套,上面看起来油腻腻的,似乎还带着一股血腥味,再配合着一个小平头和凶悍的眼神,村里的小孩儿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陈紫去看了几次杀猪的场景,并不觉得血腥害怕,只是听着那些猪临死前的叫声,心里有些抖。想到听过说有研究表明杀猪的时候应该让猪放松,像农村里这样杀猪,猪非常的恐惧,会产生一种化学物质,吃了对人的身体不好。对这个研究陈紫没去怀疑它的真实性,但是在农村里,不这样杀猪还能怎样?那些杀猪之前先给住播放音乐按按摩的做法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猪杀好之后,就是一大群妇女的事了,猪肉该抹盐做成腊肉的抹盐,该下锅炸了做成坛坛肉的下锅去炸……
这段时间对农村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年当中最开心最清闲的时候,大人们不用去地里干活,热热闹闹的准备迎接新的一年,小孩子们兜里也难得的有了零花钱,可以从来卖东西的货郎那里买上一些垂涎已久的东西,而且这段时间大人们也不像平常那样一个劲儿的管着自家的孩子,所以经常可以看见成群结队的小孩子们咋咋忽忽的在山间的小路上飞奔玩闹着。
陈青也变得格外的不安分,老是想着偷跑出去玩儿,可惜腿短力量小,总是还没实施就轻易的被捉回来,可是,陈紫简直可以预见,再过两年,陈青该有多么皮啊!
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很快就到了年三十,一家人从早上就开始忙,杀鸡宰鱼,再加上外挂里面的蔬菜果实,做出来的饭菜格外的香,连陈青小豆丁都吃了不少。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吃了团圆饭,陈妈妈端出之前买的瓜子、花生、糖果……放在桌上,一家人聚在陈紫家的客厅里面围着黑白电视坐着,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时不时的又对电视节目发表一下看法。大概是遗传的原因,陈爷爷、陈爸爸和小叔叔陈家英看电视喜欢把声音开得老大老大的,屋子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免遭到了陈奶奶和陈妈妈的白眼。
到了晚上12点,陈青小豆丁已经睡得昏天黑地的了,陈爸爸和小叔叔把买的鞭炮拿到楼上放掉,巨大的声音都没有吵醒小豆丁,惹得陈妈妈一个劲儿的笑。村里其余的人家户,基本上都只放了一串鞭炮就了事,根本没有谁家买了烟花放的。反正就那么一个寓意,没多余的闲钱买那些五颜六色的烟花。烟花只能看不能吃,价钱还不低,多不实惠不是!
大年初二,陈紫一家收拾了东西,出发去陈紫外公外婆家,年礼除了陈妈妈买的蛋糕、瓜子、挂面等等,当然外挂里面的蔬菜水果也是必不可少的。考虑到走路去的话要走上五六个小时,还带着两个小孩子,一家人便决定坐车去。只是这时候条件差,去陈紫外公外婆家的车还不是巴士,连微型车都没有,只有坐货车去,所以大多数的东西就放在了外挂里,陈爸爸陈妈妈背了一小点东西打掩护。
车子是开不到陈紫外公外婆家的,下了车之后还要走上十多分钟的山路,把外挂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背好,走到陈紫外公外婆家下面的时候就看见外公外婆还有舅舅罗有田站在田坎边等着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陈紫回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他们,外公外婆比记忆中年轻了许多,但还是一样的慈祥,说话轻声细语的,也非常疼陈紫和陈青。舅舅还是印象中憨厚的样子,只是没有记忆中那么沧桑。
由于每年陈妈妈都是年初二回娘家的,所以陈紫外公外婆都是提前把鸡杀好了,把过年要吃的猪蹄放着,等陈紫一家来了才炖来吃的,年三十反而吃得比较简单。对于陈紫外公外婆的这个做法,不管陈爸爸陈妈妈怎么说怎么不同意,他们依然我行我素,连陈紫舅舅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觉得陈紫外公外婆做得对,陈爸爸陈妈妈简直拿他们没办法。陈紫觉得之所以这样,一个是因为外公外婆的疼爱,舅舅的理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穷,物质贫乏。生活质量确实需要提高啊!
陈紫觉得可以在外挂里划一片区域出来养点鸡鸭之类的家禽,小河里可以放点鱼苗,这样就可以有肉吃了,也可以时不时的送到外公外婆家,免得过年吃一只鸡都这样留着,挺让人觉得心酸的。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啊: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陈紫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