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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安检时小白撕开小盒子的包装纸，那是一支新的香奈儿口红。她随手把口红放进包里。
升空之后小白从机舱窗口俯瞰这座城市，心中莫明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这并不是因为短暂的失重而引起的。
第四十三章
到达后小白拎着包出关；没想到有人在出口另一边举着写着她名字的纸牌在等她。
她愣一下；打量那个举着中文纸牌的红衣姑娘。这女孩足有1米8高，金发颜色很浅；几乎可以说是银发了，一双蓝眼睛顾盼生姿。就连小白这个理科生也不由想到“红衣胜火，美人如玉”之类的酸词。
那金发美女立刻就察觉到小白探究的目光，朝她看过去；笑得露出八颗牙齿，隔着人群喊；“苏小白？”
这谁啊？
小白疑惑的走近，发觉自己才比人家胸口高不了多少；所以……她的脸对着金发妞的胸部。目测尺寸至少F罩杯。
“你是苏小白吧？”美女低头用英文问。
“我是。你是……？”
美女给她一个十分坚定的握手，“缇娜。缇娜·埃里克森博士。你的朋友蓝佩洛博士拜托我来接你的！”
原来如此。
缇娜是牛A大学电子系的研究员；是马可想要为生物系新实验室招募的重要人才之一。
她和马可通过电邮交流过几次，得知他的朋友受邀来参加会议就主动请缨来接小白了。
听起来她是个很热心的人对不对？其实呢，呵呵呵。
小白很快明白缇娜是想从她那里打听些在学校官网上看不到可又十分重要的信息，主要是人际关系方面的。
比如他们牛B大学生物系的系主任有没有霸占资源的习惯？
大牛教授们之间有没有互相倾轧之类的。
电子系的系主任好像不管事，是真的像网站上说的那样因为身体原因还是像她打听到的其实是因为和学生搞出不伦之恋所以给架空了？那现在管事的人和这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还有就是……蓝佩洛博士是不是单身啊？
“哎？”小白对之前几个问题还勉强能应付，最后这个嘛……她稍微想了想反问缇娜，“你对蓝佩洛博士很有好感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缇娜发出一阵类似仓鼠还是guinea pig要么就是龙猫的叽叽笑声，连连点头，“嗯嗯。跟他视频谈过几次，他极力游说我参加你们系的新实验室项目，因为我和牛A大学的合同就快到期了。所以呢，如果他是单身的话，我就跟你们大学签约喽。”
唔……这更不好回答了啊。
斟酌一下小白说，“据我所知他没有女朋友。”
缇娜抓住她拥抱了一下，“太好了！只要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啊？”
“你这么说的话，就说明你不喜欢他呀，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不就是单身么？”缇娜撩一下肩上的金发，笑得花枝乱颤，“那我就有机会了。”
小白一头黑线。
这么说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马可单恋我么？然后你还主动来接我？啊……好险。如果我的回答不能令你满意，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啊，苏小白你果然还是太蠢了。她只是举了个纸牌，说是马可拜托她来接你的，你就这么傻乎乎的跟人家走了，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
细思极恐。
都被兰尼骗了一次了还不长记性！蠢材！
小白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皱眉看正在招呼出租车的缇娜。这个家伙绝对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阳光。
不过，由于缇娜比她高很多又没看着她，所以她只能对着人家胸前那张脸表达不满。
确定了小白跟马可只是单纯的被单相思的关系，缇娜对她的热情度提高了不少。
陪她到旅馆放了行李之后，缇娜带小白去牛A大学的校园里乱转，跟她讲了很多校园掌故传说，并且着重介绍了这所大学生物系的优势。
“虽然你才三年级，不过，既然发表了那么多优秀的论文，应该说你是个生物方面的天才啊，你一定会继续念博士学位的对不对？那现在就该开始找良师了啊。趁这次会议的机会，你可以多了解一下生物界的大牛们，也给他们留下点好印象，我们学校的生物系也很不错啊。这次论坛的主讲之一就是我们学校的。”缇娜极力推荐。
“……”小白看看她，“你不用这么费力向我推销了，我已经决定留在我们学校了。”
缇娜又发出一阵和她外貌极为不符的啮齿类小动物的笑声，“嘻嘻嘻嘻，是么？虽然知道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可人家还是想让你离马可远一点嘛！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
这人！
小白再次皱眉瞪她胸前那张脸。
论坛当天下午开始。第一次来这么多大牛云集的地方，小白坐在属于自己的小角落，心里想的居然是这时候要是有一颗炸弹把会场给爆了，人类科技会不会停滞几年？又或者没了这些只凭一句话就可以让新人的观点被当成笑料的大牛们，学术界的奇葩反而会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从而改变人类科学研究的走势？
年轻人的野心都特别的单纯、直接并且专注。小白也不例外。
她看着这些登坛讲道的人，想到艾尔说的，她是因为对生物这门学科充满兴趣才会一直考第一。
等着吧，有一天我也会站在上面，骄傲的跟大家说我做的东西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发觉自己刚才在脑海中的豪言壮语似乎是跟某个人说的。
唉，也许在这个人眼里我做的东西就跟我在发现频道看丛林里的土著小心翼翼把毒蛙的汁液涂在箭头上是一样的感觉。同样是制作生化武器，土著的科技和实验室里制造dirty bomb的科技没法比。尽管他很认真的和我一起学。
想了一会儿，小白警告自己要集中精神，她可不是浪费机票住宿费来这里发呆的。
但是……
她仰望着又一位发福秃顶的大牛侃侃而谈，想到的是艾尔现在在干什么？明天就是情人节了，他好像本来是想让我和他去一个有摩天轮的公园。
唉，你这笨蛋啊，既然能想到什么摩天轮的主意，为什么就不知道你不应该去查我的银行资料呢？
不过，也许是兰尼查的，他只是也看了。啊这么一想我应该对兰尼发飙的。
可是——兰尼也不过只是按照命令做例行的背景资料搜集。
从发现他们是ET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该猜到的，我进入艾尔弗兰德1号，就好像进入了一个透明鱼缸一样，所有的一切都被实时监测了。
虽然艾尔来了之后这些监测和样本采集就被终止了。
唉，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之前发现自己被监测的时候没有这次这么生气了。
因为那时候，伤害我，侵犯我自由的人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而现在……
那天傍晚论坛结束之后缇娜又来找小白，她把登坛布道的大牛之一，他们学校生物系的大头目介绍给小白。
跟大Boss道别之后，小白有些好笑的看着缇娜，“喂，你想去一起吃饭么？我跟你讲讲马可的事。还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别再推销了！”
缇娜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贵么？马可跟你说了没，我来这个论坛用的是我在披萨店打工浸满汗水的钱。”
“叽叽叽叽~你好可怜啊，我请你吧。”
“缇娜——”
“嗯？”
“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有点像某种啮齿类小动物么？”
“没有。只有人说我有食腐动物的眼神。”金发妞撇嘴。
她们去的是学校附近一间餐馆。和所有学生聚集的地方一样，餐馆食物朴素美味，分量足，价钱合理。
两人谈的话题从电子学在分子生物学和基因工程上的最新应用，迅速扩展到马可是怎么认识小白的，还有他的某些变态爱好，又跳到小白喜欢的那个笨蛋身上。
“是个ET。”小白简单的说。
“这么说我就能想象得到他的为人了。”缇娜挥手叫服务员结账，“但是你没想过么？男人和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种生物啊。从基因角度上来说，我们进化成人的时间比他们早几万年呢。”
小白托着下巴，“是有这种说法。”她陷入沉思，这么想的话，即使同一个星球上的男女也不是同种生物，那么，另一个星球来的艾尔，好像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那天晚上小白又给妈妈写邮件。
想了很久，她写了一句话，“妈妈，我们吵架了。”
夜里，她听到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窗口。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她出门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论坛的第二天要比昨天有趣得多。小白记录了很多笔记，她趁午休的时候把这些笔记一一整理。回去写个报告什么的，季末交给萝丝阿姨，没准能拿回来点差旅费呢。
缇娜那天中午没有出现，她似乎是挺忙的。
下午论坛结束，下了一整天的大雨终于停了。
小白孤零零的走回旅社，一推开门接待台里坐着的老板娘大妈就冲她热情招手，“你有访客！”
“我？”
老板娘眨眨眼，“是个金发美男子，他在花园旁边的暖房那里呢。”
小白的心静止一下嘭嘭的剧烈跳动。
艾尔！他来了。
她顺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玻璃暖房里有一个年轻男子背对着她们坐在小沙发上。
小白推开暖房的门，原本雀跃得像香槟杯里的泡泡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一脸倦容靠在沙发背上睡着的金发美男子是马可。
第四十四章
看到在花房等她的人并不是她所期待的这一刻；小白才知道她有多想艾尔。因为她所感到的失望分量十分沉重。
她浑身的力气忽然消失；鼻腔里像是吸进去了一大口冷空气那样酸酸的。
呆了几秒钟，她轻轻呼气；转过身——
旅馆老板娘推开玻璃门，一脸八卦的兴奋，“你又有访客了！”
在她胖胖的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家伙。
小白的双眼在看到这笨蛋的瞬间变得潮湿，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她的双膝软弱，她的喉咙里有一团软软的棉花；让她说不出什么，只能带着鼻音对他说出一个简单的词；“嗨。”
兴致勃勃的靠在门边等着看真人演出的青春偶像剧的大妈得到了极大的精神满足，看来后来的这位才是正主。
艾尔凝视着小白；觉得千言万语噎在喉咙口反而噎得说不出一个字，所以他也只简单的回应，“嗨。”
然后他把湿漉漉的金发向后拢，有点抱歉的小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没想到会遇到风暴。”
小白摇摇手，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个别说话的样子。她抿着唇笑了。
从争吵之后，她这时第一次主动拉起艾尔的手，带着他向外走，压低声音，“别吵醒马可。”
她把艾尔带到她的房间。
“你冷么？”她把自己的大浴巾递给他，“对不起这里不提供毛巾，所以只有我的，还用了两天。”
“没关系。”艾尔把浴巾罩在脑袋上揉揉头发，“嗯……我来，是想……想……”
我想道歉。
我不该问你暂时不想告诉我的事。
所有人都说这种时候我只要给你支持就好了。
对不起我是笨蛋。
这些话在他嘴边转了个圈，最后变成，“Happy Valentine's day。”
看到他一时害羞一时后悔的表情，小白大概猜得到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于是她也回应，“Happy Valentine's day。”
“啊糟糕。”艾尔把毛巾放下，捡起他一进门就脱下来扔在地上的外套，从内袋里取出一盒已经压扁的巧克力，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