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羲洛终于嘶声怒吼起来——
“你以为你到底知道什么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吧?!!!”
被一拳打翻在地的十束多多良难得的没有了笑容,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羲洛。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于她被屠杀殆尽的家族,他少见的没有同情之心。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们让这孩子除了顺从命运之外再无法继续生存,她会相信,你们羲家的灭亡也是理所当然么?”
羲洛的脸色瞬间惨白。
——羲家的灭亡也是命中注定,所以,羲洛为什么会有所不满?
——你不是看不到,只是不想看到。
☆、第15章 K
第十四章
整个世界是一个大熔炉,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其中死去。
巴勒斯坦的少年向着他所信仰的真主祷告,从天而降的炮弹却将他炸成肉泥,他的血肉洒在已成废墟的家园之上,破损的眼球无助的望着天空。
印度的少女在恒河畔哭泣,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因为嫁妆不够就要被毒打虐待到断手断脚的地步,她的丈夫从她身后走近,一刀捅进她的后心把她推进恒河水里。
中国山村的小女孩死在路边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她被祖父母从家里驱赶出去,原因是被自己的老师强…暴的事情被别人发现,愚昧的祖父母嫌弃她丢了自己家的人,一边殴打一边骂她是天生的小*,她逃了出去,却无处容身,被犯罪团伙挑断了脚筋四处乞讨,最终病死。
你看,这世界上,总有那么那么多的不幸的人,在绝望中死于这个大熔炉中。
悲剧没有比较级。没有谁是世上最不幸的人。
那些死去的人没有任何错,只是,恰逢不幸,恰未获救,仅此而已。
她也是这样,只是,没有获救而已。
整个世界是一个大熔炉,总有人无法获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一点,羲央清楚的很。
***
吠舞罗的众人走到七釜户前的时候,羲洛正好面色惨白地倒了下去。
志那都比古从背后一把捞住她,打横抱起,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孩和青年。他和水蛭子不同,并不似少年那样容易被激怒。所以他只是抱着羲洛离开,一言未发。
十束脱力的瘫坐在地,方才威胁羲洛那一手极大的消耗了他的精力,冷汗从他的额角滑下,清秀的男人扭过头对着羲央露出一个苦笑。
“累死我了……小央,你现在好点了吗?”
“没事了。”
女孩子将自己红肿的手腕递到十束面前,折成奇怪角度的臂骨仿佛正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掰直过来,小臂上的擦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愈合。她静静的看着十束,鸦翼一样的睫毛扫下淡淡的影。
“和十束的约定……羲央遵守了吗?”
“嗯?”
十束疑惑的看过去,却在对上女孩的视线的时候恍然大悟。
“啊,是那个约定吗?”
——所以啊,和我约定好不好,小央?请努力一点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请为活下去努力一点点,好不好呢?
——羲央答应十束。羲央会活下去。
想起女孩子被踹上肚腹时伸手保护自己的动作,十束怔了怔,而后微笑。
“嗯,小央很好的遵守了和我的约定呢。”
即使只有一点点,也是为活下去付出的努力。
她开始懂得去保护自己不受到致命的伤害。尽管只是出于守诺,但也已经很好了。
“嘛,现在等一等吧。King大概在来救我们的路上了。”
十束靠在墙上,明明身处敌营,却依然是一副万事不愁的笑模样。羲央歪一歪头看着他,眼神安静的道出了既定的命运。
“羲央不会获救,十束不会死,这是羲央预感到的未来。”
十束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可以这么说啊,小央。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放弃希望。获救的希望、逃脱的希望、奇迹的希望等等全都不可以放弃。因为只有放弃的时候,一切才变得不可能了。”
“可能并不存在。”羲央的视线有些虚无,“未来已经被决定好了。”
“……”十束沉默了一会,再度露出了微笑,“那么,来打个赌吧,小央。”
“如果这次我们两个人都能获救,你就不要再被你所见到的未来束缚住了,怎么样?”
女孩子虚无的视线飘到他的脸上,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羲央会赢的。因为,羲央看到的未来,是绝对的。”
***
“赤王的人来了。”
羲洛轻声说,吐字时在氧气罩上蒙上一层白气,志那都比古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那只手简直如同死一般惨白,连指尖都不见一丝血色。
“不要再担心赤王了,洛,我会为你解决他们所有人。所以……不要再使用能力了。”
“……抱歉,不行呢。”羲洛露出一个苍白的笑,“你赢不过他的。我们三个中间,只有我能挑战王权者。所以,只能我去。”
“可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志那都比古的脸上罕见的有了近似于焦急的表情。羲洛肩上的被单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裸…露出来的身体上布满了交错纵横的黑色血管,血液如同黑泥一样在坏死的血管中流动,迟滞缓慢。
这是她被御槌改造的结果,使用能力会让血液的再生能力下降,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羲洛并不愿意去回想当年御槌在她身上到底进行了多少实验,那些过于惨烈的回忆她都想要忘记,即使忘不掉想不起来也好。
可是羲家人的记忆力太好了,是的,太好了。她们就连选择遗忘的权利都没有。
无论是羲央,还是羲洛,其实都一样,从未有一瞬能忘记那些沉重的过去。
她们能做到的只有视而不见。
羲洛轻轻动了动手指,吃力的抚摸着志那都比古的脸庞,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微微弯起,流露出一如初见的笑意。
“不会有事的,因为我是你们的羲洛姐啊。等到得到这个能力之后,黄金之王无论如何都会保住我的命,你们也一样。我们谁都不会死的——这是一开始我们就约定好的事情。羲家的人,无论谁都不会毁约。相信我吧。”
对,那是最初就勾过手指立下的誓约。此后无论几经磨难,他们谁都没有毁约。所以,这次一定也一样,羲洛不会违约死去。
***
七釜户前,扛着巨大机枪的少年狠狠瞪着眼前的赤组众,黄金之王的亲卫队在他身后一字排开。水蛭子用力将机枪放在地上,黄金的微光遍布他全身。
“为了羲洛姐……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即使拼上性命不要,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前进一步的。
在进入七釜户之前,水蛭子是一个很普通的不良少年,爱好打网游,没事干和同伴们一起打一架,偶尔抒发点人生真黑暗社会真操蛋的无病呻…吟,骂骂老师反反父母。典型的中二病患者。
后来,一切都变了。
具体过程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
被改造成连自己都认不出的样子了。
父母的样子,自己的姓氏,还有其他的事情,全部都想不起来了。水蛭子这个名字是他真正的名字呢,还是说只是他们给他起的绰号呢?
他已经全都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只有把过去全部都忘记,他才能在那个地狱继续活下去吧。
不。
还有羲洛姐。
那个时候,一直拼尽全力反抗着御槌的羲洛姐,在御槌拿他和志那都比古威胁她之后沉默下来,顺从的接受了改造。
为什么呢。
那时候他们明明才刚认识不久啊。
「我有一个弟弟。我没保护好他。」羲洛在离开前对他们微笑,「我在这个身体上活过来之前,我所有的家人,被全部杀死在我面前,我没能保护任何一个人。所以,无论怎么样都好,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那个时候,羲洛姐牺牲自己保护了我们,所以现在,轮到我保护她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好,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进到这里面来!”
子弹的怒涛汹涌扑来!水蛭子咬着牙,周身的黄金阳炎猛然高涨!
他的能力就是加速!极致的加速!若将子弹的速度加大到极致就没人能够阻挡了吧!即使是赤王氏族,只要那火焰来不及防御就没有办法截断子弹了吧!就像在游乐园的时候,只要将花车的速度加快他们就拦不住了一样!
然而——
如同蜂鸣的声音响彻此地。
巨大的烟尘之后,周防尊叼着烟很无趣似的看着他,赤红的圣域在他面前张开,完美的将赤之氏族笼罩其中。
“怎么可——”
“只有这点水平么?”
水蛭子狠狠瞪着表情漠然的赤之王,愤怒支配了他的大脑,让他的眼珠充血,显出一种别样的狰狞之态。
“……少瞧不起人了!”
☆、第16章 K
第十五章
羲洛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羲央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在血泊中仰望赤红的王者,他周身的火焰映照在她的眼中,令她的眼眸仿佛也燃烧了起来,那么明亮。
那火焰燃尽了既定的未来,带她逃出所谓的命中注定。
救赎。
在这一刻,羲央忽然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你的名字。”
有生以来,预言者第一次“想要”看到某个人的未来。
“周防尊。”
那赤红的王者如此回应了她。
啊啊……
是这样吗?
这个人的命运,是这样的吗?
“小央?你怎么……”
十束多多良诧异的声音唤醒了她的神智,回过神的时候,羲央忽然觉得脸颊一凉。
小小的少女茫然失措的抚上自己的脸颊,莫名的水珠沾湿了指尖,微凉。
“你怎么……哭了?”
是吗?
这就是,眼泪吗?
就这样,在赤之王的命运面前,年幼的预言者不明原因的落下泪来。
***
半小时前。
羲洛一个手刀打昏十束多多良,面无表情的走到羲央面前。
“直到现在,你依然不会感到后悔吗?”
点头。
“依然认为自己没有任何错?”
点头。
“依然没有任何愧疚的感觉?”
点头。
“重来一次也还会这么做?”
点头。
“是吗,我明白了。”
将最后一丝怜悯从内心抹去。羲洛对着小小的少女伸出手去。她终于明白,羲家这么多年,到底养出了一只什么样的怪物。
坐在那里的家伙,已经不再是人了。人性与兽性都被从她身上抹去,留下来的,只有神性。
她对羲家人没有爱意也没有恨意,只是不在意。所以可以毫无感觉的看着他们去死,看着他们走上既定的命运。在她眼中,他们不过是理所当然的死了,仅此而已。毫无意义。
“哈,真想看到……你为了别人的命运感到痛苦煎熬,生不如死的时刻啊。可惜,不可能了。”
羲洛伸手攫住了羲央的下巴,逼着她仰起头来,对上女孩殷红的眼眸,她忽然笑了起来。
“果然,我还是很讨厌你。”
羲洛放弃了无谓的思考,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女孩,转变成鲜红的眼睛冷冷看着自己在女孩瞳孔中的倒影。那是一张刽子手的脸。
“我会夺走你的能力。我会杀了你。我会用你的能力好好活下去。”
她喃喃的说,想要看到羲央脸上不一样的表情。但那孩子依然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波澜不惊。
“这样也可以吗?”
明明是想要杀死这个女孩,作为凶手的人的声音却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将要被杀害的人却很平静,平静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