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体好了吗?”车开得很平稳,他的目光直视前方,问候的语气一带而过。
“好多了。还没来得及说谢谢,那天多亏你了。”
“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个人就是爱管闲事。”
是吗?梁以沫鼓起腮帮子在心里问着。但一想到那天葬礼上她的失态,她忽然泄了气,从脖子一路红上面颊。虽然葬礼当天所有媒体都被阻拦在外,但里面的一举一动还是传到了他们的耳中。然而,除了个别小报刊登了梁、谢两家的花边新闻以外,大多数的媒体还是选择将之略去。
“对不起,那天我脑子坏了,说得那些话你别介意,你回家之后也带我说声对不起吧。”
“还是算了吧,他们不爱听,我也不想说。”谢司茗看了她一眼,很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其实,你只是诚实而已。”
车里的气氛又一次冷了下来。梁以沫本来想了一堆话,偏偏张口的那一瞬间又全部吞了进去。
还好这种诡谲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景逸很快就到了,在她住的楼层前,谢司茗将车停了下来。
“用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慢慢运上去就好。”
“那好吧。”谢司茗指指傍晚的天空,“你早点上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嗯。”
谢司茗的车越驶越远,最后消失在一栋栋高大的建筑之后。梁以沫将东西聚拢在一处,准备上楼拿个大袋子把它们一股脑都装进去。还没走几步,短信铃声就响了起来。
梁以沫一阵好奇,这个谢司茗刚走了没多远怎么就想起要发个短信了,打开一看,她却立刻愣在了原地。
“我爸爸和你妈妈的关系,你应该比我了解得更多更详细吧。所以,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是为了报仇吗?”
她心里一凉,脑子里空白一片,着急中想了又想,却依旧想不出该回复点什么。
“报仇?你说得太严重了吧。”
梁以沫折腾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他的回答。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他那边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按耐不住又追发了一条。
“爱情这种东西,谁对谁错,谁又说得清。现在想想,我似乎能明白妈妈了。谢司茗,反正你也不会爱上我,何必害怕我会来报仇?”
这一次,他回答得很快,然而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她想了很久。
“爱情从来都不会辜负人,只有人会辜负爱情。”
假作真时真亦假
六月是非多,梁以沫还没回来几天,就被鸿宇科技中一波波的麻烦事弄得焦头烂额。先是上季度的财务报表出炉,鸿宇科技收入大跌,梁以沫被董事会的一群元老级人物当众质疑。前天,鸿宇科技又被另一家网络科技公司曝出多款软件存在“后门”,宣称会对用户计算机系统造成极大的威胁。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原本支持鸿宇软件的人都纷纷弃用。鸿宇高层大会小会开个不停,但公司业绩骤然下滑的态势却一直得不到好转。
“梁董事长,这是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的规划安排,请您看一下。”
梁以沫接过郑秘书手上的文件,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这个发布会不需要我亲自到场吧?”
“不需要的。”
“嗯。”
为了解决软件后门事件对公司造成的不良影响,管理层一早商量好要召开发布会公开澄清。那天开会的时候,看着一群人口沫飞溅说得热火朝天,梁以沫一脸迷惘不知如何是好,就连“软件后门”这个名词,她还是把手伸在台下,偷偷用手机上网搜出的答案。
“郑秘书,你有没有查过那家公司的资料?”
“梁董事长是说辉盛网络科技公司吗?”梁以沫点了点头,郑秘书皱着眉头从脑子中不断搜索着有关于这家公司的信息,“据我所知,这家公司刚刚上市不久,规模与实力都和我们鸿宇相差较大。但这次曝出我们多款软件的‘后门’之后,名气一下子大了许多。”
“小人得志。”梁以沫咬了咬下唇,很犹豫地问了一句,“他们公司说我们的软件会私下开设‘后门’,你一直呆在鸿宇,对鸿宇的软件也了解的不少了吧,你觉得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这个我真不清楚。董事长要是真想知道,可以去问问苑小姐的。”
“算了算了,”梁以沫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是。”郑秘书微微鞠躬,走了出去。
梁以沫又拿起那份发布会的安排表看了起来,然而过来好久,眼睛还只是轻轻掠过那些文字,总定不下心来看整一句话。
“喂,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她还是忍不住要向邵佳杰求助,但拨去他的办公室,他的秘书却说他一直没来公司。
“以沫,我刚刚一直在做CT,现在才闲下来。”
邵佳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梁以沫一肚子狐疑,“好好的做什么CT?”
“哦,我早上去公司的时候出了点小麻烦——被一辆车追尾了。”
“什么!你出车祸了!”梁以沫猛地一惊,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要紧吗?”
“没事,能跑能跳,活得好端端的。只是医生让我做个CT,在医院躺个一两天就好。”
“一两天,还好还好。”梁以沫舒了口气,那次车祸的阴影一直都在,害得她一听到这种消息就浑身不自在,“可是我今天好忙,要晚点才能看你去。”
“最近公司事情多,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明天我就回去上班了。”电话那头,邵佳杰刻意压低了声音,他的脚步声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别,你还是多休息几天吧。”他的声音让人觉得怪怪的,梁以沫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才慢悠悠调侃了起来, “公司里又不止你一个人,没了COO,还有CEO、CTO,C什么O的人多的去了,邵佳杰却只有一个。你还是给我好好歇着,别光想着要工作了。”
邵佳杰在电话那头低声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心疼我?早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就该伤重点,让你忙得团团转,做我的小佣人。”
“呸,好话不说,尽挑这样晦气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先挂了。”
电话匆匆收了线,梁以沫的心里却打起了其他主意。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按着,直到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她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司茗,我现在找不到车,你能来接我去医院吗?”
******
谢司茗本以为梁以沫是因为身体原因才要去往医院,然而看到她精神尚佳的样子之后,他微微眯起双眼,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在住院部停下之后,梁以沫才说自己是来看邵佳杰的,谢司茗低头思索了一番,既然来都来了,一同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可。两个人问了护士,七拐八拐之后才找到了邵佳杰的病房。然而还没走进,却被门里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弄得一头雾水。
“苑玲珑,你给我滚出去!”一个声音略显沙哑的女声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听上去该有四五十岁。
“邵阿姨,你为什么这样讨厌我,我只是好心来探望探望佳杰的!”苑玲珑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听上去就快要哭了。
“你这个扫把星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邵家干嘛!你快点滚出去,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妈,你别这样!”
门外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守在门外暂且不出声。
苑玲珑的鼻子鼻子一酸,泪落得又急又快,“阿姨,我到底有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三年前您也是这样讨厌我,三年后您还是把我当敌人。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您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你天生就是一贱命,改不了!”邵妈妈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邵佳杰实在听不下去,拔了手中的点滴,一把拉住了妈妈的手臂,“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她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来看看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做朋友也不行!”邵妈妈推开儿子的手,心疼地看着他手背上渗出的血,“你把那针头拔了干嘛!我就知道,一见到这个扫把星便会闹得鸡犬不宁。儿子啊,听妈的话,别和这个女人来往,不然,今天的车祸就是教训!”
“阿姨,我是真心爱你儿子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要这样一次次地诬赖我。我知道我以前太任性妄为了,但我已经改了,我不会再那样惹您生气了!”
谢司茗紧紧蹙着眉头,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梁以沫连忙伸手紧紧抓上了他的袖口。然而,厌恶的眼神迅速冷冷地投来,她怔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手。
“你这个有妇之夫还好意思说爱我儿子?”邵妈妈气急反笑,咄咄逼人地说着:“你命硬克夫,别指望我会把儿子送入你的手上。”
“妈!别说了!”
“儿子,你听妈说完!”邵妈妈抖动着双唇,眼泪也齐刷刷落了下来,“你不是一直都问我你那个妹妹上哪儿去了吗?这个苑玲珑就是你小时候看到的那个妹妹啊!”
苑玲珑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婆娑地望着邵佳杰,眼神里满是惊恐不安。而邵佳杰也是一脸惊讶,手足无措地看着母亲。
“当年我和你爸爸特别想要个女儿,可是我的身体一直不好,没办法再生孩子。我和你爸爸就去孤儿院抱了一个孩子回来,取名叫邵佳敏。原本我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谁料想她一来,祸事也接踵而至。先是我走路走得好好的,被刚刚学会走路的她跘倒摔断了腿。紧接着,你爸爸的公司又破产倒闭。我说这个女孩子命硬不能要,你爸爸却心软舍不得让她走。没过多久,你爸爸也突然去世了。那个时候,七岁的你也生了重病,我一狠心把她送给了别人家,而那家人家就姓苑。”
“妈——你在说些什么啊!”
“儿子,是真的,是真的啊!”邵妈妈紧紧扶着他的肩膀,“这个女人不能要啊!当年你和她在一起时,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姓苑的女人是佳敏,虽然她的样子变了不少,但那颗右眼的哭痣,还有嘴边的两个小梨涡,却一点儿也没变过。你为了她要放弃去英国读博的机会,我不过说了几句,她却大发雷霆一走了之,主动说了分手。她害了我们邵家那么多,你还不快点醒醒,不要再和她有一点来往了!”
“妈,你怎么会相信这些事,那不过都是巧合而已。”邵佳杰按着太阳穴,头痛欲裂。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次都是就不是巧合了!苑家收养她之后又有什么好下场,过得越来越穷,靠别人救济才把她拉扯得这么大!”
苑玲珑呆如木鸡地立在原地,闭上双眼,眼泪依旧不停地涌出。她的心痛得快要窒息,自己喊了二十几年的爸爸妈妈,竟然在一瞬间都变成了陌生人。她是谁,叫什么,从哪儿来,有多大,这些原本简单到不值一提的小问题,此刻却变成了难解的谜题。
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个最孤独最可怜的小人物,趴在别人投射下的阳光里,小心翼翼地喘息存活。
她慢慢睁开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向着门的方向跑了过去。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外面,像是他们初次见到的那样,她不顾一切地攀上了这根救命稻草。
“司茗,司茗……”苑玲珑靠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司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司茗一脸冷酷,僵硬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梁以沫。仿佛是被强大的力量抽去了所有的生气,他看上去已然不耐烦到极点。
他细长的手慢慢放上她的背,轻轻拍了两拍,俯下身子低声说了两句,“既然那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