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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提醒你认清自己的职责,千万别让鸿宇科技毁在自己的手上!”
梁以沫轻眨双眼,嘴角上扬起不屑的弧度,“妈,现在我是董事长,我当然会为了鸿宇科技的明天做好打算,你何必多此一举,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你以为你比孩子好多少吗?”齐玉媛走近她的桌子,眼神里满是锐利的锋芒,“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要等到你二十五岁的时候,才把公司给你吗?他就是知道你资质平平,根本管理不了一个公司,才想着让你更成熟一些再接管。我看他还是高估了你,你这副样子,别说二十五了,三十五、四十五都没办法管理一整家公司!”
“你是不是想要说,这个董事长的位子只有你才能坐得安稳、坐得好?”梁以沫觉得心中有一团小火焰不停的向上窜着,“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齐玉媛冷面一笑,挑着眉毛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心里的那些话就在喉咙间跳着,她不停压制着心底的那股冲动,重新换了一番对白。
“是啊,我的女儿。”她刻意加重定语,讥讽地说着:“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你没听从那份遗嘱把我从梁家赶出去,但我还没感恩戴德到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梁以沫觉得好笑,偏偏拿眼睛望向她,“你别误会我,好吗?”
“梁以沫,那份遗嘱是否真的有效,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来帮忙解答。期间如果收到法院的传票,你千万不要慌张,虽然和妈妈对簿公堂有点不合情理,但希望你能尊重妈妈想要了解真相的权力。”
“妈!”一听这话,梁以沫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以为那份遗嘱是我伪造的吗?那份遗嘱我之前也不知道,更何况,我怎么会傻到要用遗嘱夺自家的财产!事关梁家的声誉,你赶紧去撤诉吧!”
齐玉媛缄默不语,只是笑着点头,对她声嘶力竭的解释完全置若罔闻;“如果你不愿意将鸿宇科技交给我,我只能选择打这场官司。”
梁以沫挥一挥手,不假思索地拒绝着:“鸿宇科技是爸爸给我的,就是为了爸爸,我也要一直守护着它!”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齐玉媛很是轻松地答了一句,完全不理会梁以沫的抗议,仿佛已经有了百分百的胜算。转身即要离开,梁以沫却迅速跑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妈,我是你的女儿啊!我们母女俩为什么要为了遗产而争抢不休呢?”
“是吗?”齐玉媛掰开她紧紧握起的手,眼底浮上一阵深深的失望,“要怪就怪你爸爸吧,你仅仅是他的女儿而已。”
******
带着一身疲惫,梁以沫总算是回到了景逸大楼。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慢慢升高变大,到了十五层的时候,门终于“哗”地一声打开了。
梁以沫没精打采地走到家门口,却懒懒地不想开门,只是背靠在墙上,一边发着呆,一边默默想着什么。
“不想回去吗?”
一阵熟悉的男声从空荡荡的楼道里传来,梁以沫立刻站直了身子,头一偏,便看见了那个向她走来的人,而他的手上还抓着一个盒子般的东西。
竟然是——谢司茗。
谢司茗的视线从她脸上轻轻扫了过去,熟练按进密码,继而打开了这扇门,“现在才七点,我可以进去吗?”
“啊?”梁以沫回过神来,刚想回答,他就迈步走了进去,“你——”
“怎么了?”他一转头露出一脸浅淡的笑容,没等她招呼就径直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将手中的盒子摆在了身边。
“没怎么。”梁以沫将门轻轻带上,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那么客气。”
梁以沫迅速环顾着四周,幸好她早上粗略地打扫过,不然乱糟糟的样子一定会把他吓坏。她走去冰箱,拿了一罐牛奶递到他的面前。
“喝这个吧,高蛋白又明目。”
“谢谢。”谢司茗将钥匙放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漫不经心地调侃着:“你对牛奶不过敏?”
“现在还不过敏,不过以后可能会过敏。就如同现在不爱,以后也可能会爱。”梁以沫拿眼睛悄悄瞟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你怎么知道我的体质容易过敏,还知道我对酒精过敏?”
谢司茗不屑地笑着,手指在一边的盒子上轻轻敲着,“一直忘记问你,脚踝好了吗?”
梁以沫无奈地笑了笑,“早就好了,多亏你妙手回春,我的脚第二天就消了肿,走路什么的都不成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对那种红花油过敏,第二天起来,脚踝上都是一片红疹。”
谢司茗冷下一张脸,思考片刻之后,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严厉,“为什么不早点说?”
“没事的。”
他不再吱声,只是拿眼睛紧紧盯着她躲闪的目光。他白皙的颈部,喉结上下滑动,“我说过会赔你的。”
梁以沫挑了挑眉,一脸不解。伸手接过他传来的盒子,浅蓝色的瓦楞纸摸上去很是舒服。拆开一看,竟然都是同一色的长袜,她涨红了脸,想到了那晚他说过的话。
“其实你——”
“我不喜欢女人穿其他颜色的袜子。”还没等梁以沫把话说完,谢司茗就中途打断,插了这么一句话,“我先走了。”
也不等她回复,谢司茗就起身而去,在玄关中穿上鞋子,一步迈到了门外。随着门慢慢阖上,梁以沫的脸也渐渐变得窄小,直到门快被彻底关上的那一刻,他似乎不甘心般用手挡住了那道缝。
“还有事吗?”
谢司茗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再一用力,他这张拉开的满弓,就要“啪”的一声折断。
“你似乎还掉了一样东西。”
他从西服内衬的袋子里掏出一个暗褐色的布袋子,做工精致,质地优良,上面用金丝绣着斑斓夺目的花纹。
可是,梁以沫不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布袋子啊。迟疑中,她接过那个袋子,原来里面还藏着一件东西,硬硬的有着几何形状。打开袋口,一个熟悉的钻石发夹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她十三岁生日时的礼物,也是爸爸送给她的最后一个礼物。别致的树叶造型,用许多颗钻石镶嵌,无论在何种灯光下,发夹都闪着无与伦比的瑰丽亮泽。只是,她记得,这枚发夹应该早在九年前就丢失在了英国。
谢司茗连浅淡的笑容都一并消失,他扬着头,低垂下眼睛冷冷地望着那枚发夹,“这——是你的吗?”
她呆呆地望着他,眼睛里氤氲起一股湿气,吸了吸酸胀的鼻子,又是欣喜又是小心地问了一句,“是你吗,The Duke of Windsor?”
他没做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向她告别,脸微微侧过的那一刻低沉着嗓子说了一句,“离邵佳杰远一点。”
八面玲珑
梁以沫坐在办公桌后浏览文件,手中拿着一支钢笔,却迟迟不做批示。她的头发松散地披着,那枚光彩夺目的树叶发夹被斜斜夹在一边。
昨晚的谢司茗看上去好是奇怪,说的话也莫名其妙。她摇摇头驱散着脑中不断浮现的那些画面,撂下手中的笔,从皮包中拿出一个钱包放在了桌上,两只手撑着头,傻傻地盯着它看起来。
这该是谢司茗的钱包吧,昨天他走了之后,她在沙发上发现的。黑色头层牛皮的钱包,看上去中规中矩,不显山不露水,像是他的人一般低调的华丽着。一打开钱包就能看见苑玲珑的照片,原本肆意无忌的笑容竟然变得模糊温柔起来。
梁以沫迟疑着要不要给他发个短信。然而手机已然握了多时,但她就是想不出要输入什么文字。再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立刻起身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了出去。
在基础技术部里,梁以沫见到了苑玲珑。她正被一小群人所包围,大家自由地讨论着最新开发的一款游戏软件。
“玲珑。”
梁以沫的声音让讨论立刻停了下来,大家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排,纷纷向她打招呼。
“臭丫头,你怎么来了!”苑玲珑一见梁以沫走了过来,喜逐颜开地跑去挽上她的胳膊,在她的耳边低声取笑着,“你来是因为要视察工作呢,还是因为想我呢?”
“死东西,就会揩我油!”梁以沫重重的打了她的手背,“谁要想你啊,我躲还来不及呢!”
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边的工作人员却还尴尬地站着,梁以沫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在开会?”
“小型讨论会而已,大家在一种和谐自由的环境里交流会比较有效率嘛,还不是为了鸿宇科技!”苑玲珑冲梁以沫挤挤眼睛,竟然拿她开涮起来,“各位技术部同仁,这位梁董事长新官上任,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就和她说说,想要多少工资,想拿多少福利,都说吧说吧!我们梁董事长就是一热心人,人又漂亮身材又好,更关键的是还有钱,你们千万别和她客气,谁和她客气她和谁急!”
梁以沫的嘴角僵硬地动了动,哭笑不得地看着苑玲珑。“你——你这张嘴真是能气死人的!”
苑玲珑哈哈一笑,得意洋洋地望着梁以沫,“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说完了我还要开会呢!”
梁以沫短促的“啊”了一声,原本下了决心毅然决然地走了过来,谁知被苑玲珑这么一闹,她又开始犹豫徘徊起来。
“哦,也没什么事。”梁以沫转念一想,还是硬着头皮掏出了谢司茗的皮夹,装作随意地把它放在了苑玲珑的手心里,“司茗昨天晚上走得匆忙,把这个忘在我家的沙发上了,你带回去给他吧。”
梁以沫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话说得不多不少刚刚好。既大概交代了事情的兴起缘由,又将详细情节掩藏在一片淡然之后,越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越是想让人从中嗅出点猫腻,间接证实他们心中的猜测。
苑玲珑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一双大眼睛蓦地失神,颇有些惊愕地看着她。而四周的人们也和梁以沫起初设想的一样,严肃的脸色之后,其实暗藏着一阵阵的惊异与好奇。
“嗯,好的。”
“那我先走了。”梁以沫冲着苑玲珑挥挥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笑得一脸灿烂,“好好开会吧,勤劳的小蜜蜂!”
******
苑玲珑拿着谢司茗的钱包左右翻看着,他怎么会将这种东西丢在别人家中,而那个别人好巧不巧正好还是一个女人。她蹙起眉来越想越离谱,虽然梁以沫说得浅淡,但她直觉地嗅出了其中的异样。
谢司茗的钱包简简单单,里面放着不多的现金,几张银行卡,以及她的照片。本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一张画有异国风景的信用卡让她觉得好奇,抽出来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上面的这个地方在哪。然而再将信用卡放入钱包时,她却从那一层中发现了点什么。
“喂,有什么事吗,玲珑?”谢司茗正在处理着事务,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苑玲珑打来的。他蹙着眉头立刻接听,在印象里,她从来没在上班时间打过电话给他。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明明可以当作玩笑的一句话,苑玲珑的话音里却带着不耐烦,“中午我们不要回去吃饭了吧,就到我公司隔壁的西餐厅吃点好不好?”
“为什么?”
“哦,以沫早上把你的钱包送了过来,说是你昨晚忘了拿丢在她家了。”苑玲珑故意一带而过,自然得不带一丝其他情感,“人家拾金不昧,你难道不应该请吃中饭来鼓励她的这种行为吗?”
“钱包?”谢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