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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下子放下心来。这样的话她的春姨,老板叔叔,甚至那个扑克脸伯伯都曾经对她说过,所以她相信陈叔叔说的是真话。
“我知道我有爸爸。”小姑娘很是自豪的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妈妈早就告诉过我了。她说那是他们乱说,我有爸爸的。”她说到这里忽然凑近陈叔叔,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噢。”
她妈妈曾经告诉过她,这是个秘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可是,这个陈叔叔是和她有着共同秘密的人,告诉他应该没事吧。
陈叔叔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小姑娘凑到她耳边,“我妈妈说,我爸爸是超人,要打怪兽,保卫地球,所以他才不能在我们身边。”她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于是放心一点,又学着她妈妈的样子叮嘱对方,“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那些怪兽就会来抓我和妈妈,还有奶奶了。”
陈叔叔忽然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他抱得那么紧,小姑娘都快喘不上气来。她刚想要让对方松开她,却一下子看到远处有个男人正在和她奶奶说话。
难怪她奶奶到现在还没有来赶陈叔叔。
小姑娘眼尖,再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后,吓得小脸都白了。
“快点,你快放我下来。”她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坏人爷爷来了,他会打我奶奶的。我要去帮她!”
***
夏草将剧本看完时,竟然哭了。
故事的主角全名叫陈朝阳,出生在一个叫陈家村的地方。陈家村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那里面大部分人都姓陈。
故事开头时,陈朝阳十六岁,正是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因为父亲早逝,陈朝阳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
她在那时已经有了一个相好,是她村里头一个年轻后生,人生得俊,又能干农活,最主要的是,对她,还有她妈妈都很好。两家的长辈都知道两人的事,也没有反对,只等着年底就给两人将事办了。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不幸在这个时候降临了。
陈朝阳在庄稼地里干活的时候,被已经年过四十的村长给糟蹋了。
那个时候是解放前,是一个贞节比命还要重要的年代。陈朝阳受到这种侮辱,简直痛不欲生。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要去告那个畜牲。
因为她妈妈身体一直不好,陈朝阳怕将她气个好歹出来,没敢告诉她这件事。
她只能偷偷的将这事告诉她的相好。
她泣不成声的将事情跟相好说了,相好半天都没说话,一直到她说她要去告那个人时,相好才冲她吼了一句:“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吧?”
陈朝阳一下子愣了。她不知道她丢了哪门子的人。
相好眼睛都红了,愣了好半天才紧紧的按住她的肩膀,狠狠的盯着她的脸,一字字的说:“这件事你给我吞到肚子里去。我不嫌弃你,我现在就回去跟我家人讲,我们下个月就成亲。”
相好的话让陈朝阳很不舒服,好像在施舍她什么东西一样。而且“嫌弃”那个字眼也刺痛了她。
那件事明明受到伤害的是她,怎么好像变成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不肯,坚持要告那个人。相好气得摞下句狠话:“你不要脸,我还要!你要真告,我们就玩完。”然后拂袖而去。
后面就是陈朝阳去告村长,可是村长在村里是一个非常有势力的人,而且他还有一个弟弟在镇上做镇长。
所以对于陈朝阳的控诉,村长一下子就将罪名给抹得一干二净,反过来还倒打一耙,说是陈朝阳勾引他未遂,才挟恨报复。又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什么样,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看得上你?自己不三不四,不干不净,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没门!
陈朝阳的名声在村里一下了就臭了,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人说,有时候甚至就当着她的面。
她妈妈自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一气之下,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后面虽然人救了回来,却病倒在床上。
陈朝阳后面的日子更是生不如死。她在村里背受各种各样的骂名,还有一些地痞流氓趁机来占她的便宜,最让她难过的是,相好家为了怕被她牵连,很快就给相好订了一门亲,而且仍然是年底结婚。
她以为这些已经是最大的不幸,却不知道还有更大的不幸在等着她。
陈朝阳怀孕了。
她和相好从来没有越过那条线,所以那个孩子当然只能是那个畜牲的。
陈朝阳留下了那个孩子,她要让这个孩子来给她做证。
这件事当然瞒不过她母亲。她母亲一听,气得就要扑下床打她,说她是疯了,才会留下这个孩子。
陈朝阳很坚持,她母亲就以死相逼。
陈朝阳哭着跪到在她母亲面前,说你要是死了,等这孩子生下来,还了我清白之后,我带着他下去找你,给你赔不是。
她的话把她母亲吓坏了,两母女抱头痛哭。而孩子,终于还是决定留下来。
很幸运,整个孕期她的肚子都不大,加上到孕晚期时正好是冬天,穿了很多衣服后,别人也只当她是长胖了。
那年冬天,陈朝阳以前那个相好结婚那天,那个孩子也要降生了。
相好家正热闹的时候,陈朝阳在家里痛得死去活来。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晨,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长得像陈朝阳,不丑,可是却却少了条胳膊。
而她的母亲在看了那个孩子一眼后,终于彻底的走了。
走时她的眼里还都是泪。
陈朝阳在孩子生下三天后就抱着孩子又一次踏上了告状的路。
这一次村长倒是没有抵赖,但是事情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陈朝阳没有再往上告,她心里清楚再告也没有结果。不过她至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她离开了那个小山村,带着孩子带到城里,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将孩子拉扯到六岁大。
她当初是为了告那个人才留下孩子,可是那毕竟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对那个孩子有着本能的母爱。
可是那个孩子对她,却是有着强烈的恨。
他还小,还不会分辨是非曲直,只知道他因为没有父亲,又是个残疾人,一直受到别人的歧视,经常挨其他小孩的揍。
在又一次被别人狠狠揍了一顿之后,那孩子终于对陈朝阳爆发了。
他问陈朝阳为什么要生下他,为什么要把他生成残疾,然后还说,他恨陈朝阳。
后面的七年,他们母子的关系一直很恶劣。无论陈朝阳怎么对那孩子好,都不能化解那孩子心中的恨。
然后,在他十三岁那年,他离家出走了。
陈朝阳几乎疯掉了。
可是她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也不敢去找他。
她害怕她外出去找他时,他回来了找不到妈妈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陈朝阳一辈子都没有搬离那个地方,一直到她离开人世,整整三十年。
那三十年,整个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陈朝阳在解放后,成了一家工厂里的工人。因为为人老实又勤快,还被提拔为小组长。她在那些年,用她挣的那点微薄的收入养活了不少孤儿。
他们都亲切的叫她妈妈。
她是那么多人的妈妈,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一直到死都没能再听那孩子叫她一声。
电影的最后,是陈朝阳的墓前,有人放下了一束康乃馨。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一双男士的皮鞋。
然后是一片灿烂的霞光里,一个人影渐行渐远。
***
夏草将那个剧本打印了一份出来,准备带回家里去看。
如果说之前她对演电影这件事还一直有所犹豫的话,现在的她对这部戏已经有了十足的兴趣。
她想演它,想竭尽所能地演好它,哪怕不要片酬都行。
***
小姑娘吵着要下去保护奶奶,陈慕云只得将她放下来。
刚一着地,夏雪晨就立即撒着脚丫子往夏母那边跑去。
陈慕云跟了过去,但是因为怕被发现,他没敢靠太近,隔着一点距离,站到长椅后面的一棵树下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
原先和夏母聊天的那几位老太太已经离开了,那里现在就只有两个大人,和一个刚刚跑过去,张开双臂拦到夏母面前的小孩。
“不准欺负我奶奶!”小姑娘的声音很大,语气凶得不行,可是年纪太小,声音里好像还带着奶味,奶声奶气的,完全没有震惧力。
她对面的那个男人一下子笑了,弯下腰把手伸向夏雪晨。
“小丫头还挺凶的嘛。来,让舅公抱抱。”
他虽然在笑,可是那种笑容让人很不舒服,陈慕云莫名的就对这个人产生不了好感。
夏母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不过他看到她一把将夏雪晨抱到怀里,大声道:“招财,你想干什么?”
那人直起腰,笑容阴恻恻地,露出一口明显抽烟过多的黄牙,“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就是想抱抱她吗?”
夏母抱着夏雪晨,身体后退了一步,“她不用你抱,你离她远点!”
“要我离她远点还不容易。”那人把手往夏母面前一伸,笑道,“姐,你把钱给我,我立马在你眼前消失。”
“我说了我没钱。”夏母立即惊叫起来,说完声音忽然又低了下来,带着一点请求的味道:“夏招财,你不要这么不知足行不行?我们都给你多少钱了,枯草她挣钱也不容易啊。”
夏招财“嗤”地一声笑,拿出一根慢条斯理地点上,抽了一口,吐了个烟圈,漫不经心地,“姐,你别哭穷了,我知道你有钱。这么着吧,最后一次,只要你将这五千块钱给我了,我绝不再在你面前出现。”
“又是最后一次。”夏母也激动起来,身体都稍微颤抖着,“招财,你自己说,这最后一次你到底说过几次了?哪一次你不是这样说,又有哪一次做到了?”她说着动了动脚,好像是想离开的样子。“我再说一遍,我没钱。你要再要,给枯草知道了……”
“那又怎样?”夏招财的脸上,先是露出一点害怕的样子,但马上又变得很凶狠,“你让她再打我?”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冷笑道:“姐,你最好给我识相点,破财免灾,要不然……”他的眼光在夏雪晨身上溜了一圈,“你让这小野种小心点。”
夏母的身体抖得更厉害,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夏招财,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小姑娘大概是听不明白他们的话,一直没有吭声,现在看到夏母哭,立即不干了。
“坏蛋,你是大坏蛋!”她用脚去踢夏招财,“我叫我妈妈打你,叫我爸爸也打你。”
她只是个孩子,而且也没有真的踢到夏招财,夏招财却脸色大变,一步向前,一把攥住夏雪晨的一只脚。
“小兔崽子,你敢踢我!”他的面色有几分狰狞,“跟你那个野种妈妈一样……小杂种!”
夏母已经哭了起来,一边用手拼命地推他的手,“夏招财……你不是人……你放手……你吓着孩子了……”
夏招财用了很大的力,小姑娘被抓疼了,加上害怕,在这时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你到底给不给?”夏招财咬牙道,手上的烟头离夏雪晨白嫩的小腿只有几公分烟,“你要心疼钱,那就别怪我心肠狠了。”
他的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握住。
夏招财一惊,不由的偏过头去看站在他对面的人。
明明那个人脸上是很平和的表情,却让夏招财心里猛的打了个突,手不由的松了开来。
那个人就那样站在那里,很安静的看着他。夏招财却如芒在背一般,人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却硬着头皮问了句,“你是谁?你别多管闲事。”
夏雪晨在这时一下子止了哭,大声的叫了句“陈叔叔”。
那个人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别怕,叔叔在这里。”说着看向夏招财,淡淡的问了句“她们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