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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两光头大汉挥剑格挡,尽数抵住暗器。
“呃……”李府护卫却趁机偷袭,刺中一个光头大汉小腹。
随后两人齐攻另一大汉,赵供奉又施暗器,他的暗器防不胜防,刁钻诡异,大汉胸口中了一镖,倒下了。
此时,山上的光头大汉们到了半山腰,一个个光头在阳光下闪闪放光。
李继先沉声喝道:“几位供奉,咱们上前面,他们不抵事,跟在后面,杀上山去!”
“是,家主。”几位供奉应道,一跃而起,掠过他们头顶,轻飘飘落在前头,随后往上走。
一群人向上,一群人向下,两帮人汇聚于半山腰。
……
趁着他们注意全集中在上头,李慕禅身如鬼魅,捉住一个护卫,身材与他相仿,拖回树林弄晕了,换了他的衣裳。
他头系黑带,身穿黑色劲装,英气勃勃,如换了一个人,黑带恰好遮住了他的短发。
悄无声息混进护卫中,他们精神紧张,都盯着山上,无暇他顾,竟然没发觉李慕禅的假冒。
再者,他精神强横,变化自如,下意识的模仿他们,精神饱满、焕发,英气勃勃,气质与他们一般无二,站在人群中,难惹人注目。
两队人马相撞,顿时几个光头大汉飞起,撞上两旁石壁,惨叫着滑下去,惨叫声在空中飘荡。
这几人落到山下,必摔成肉泥。
李家护卫们皆是一惊,泛起丝丝寒意。
同样是死,被剑刺死砍死,与从山下掉下去,摔成肉泥而死,他们宁肯死于刀剑之下。
“李家男儿,无所畏惧,杀上去!”李继先挥剑长喝,声震整个卧虎山。
“杀——!”众人嘶声大叫,血气沸腾。
李慕禅在人群最后,暗自赞叹,一家之主果有过人之处,关键时候,这一声大喝,极大提升士气。
几个供奉在前,最前头两人李慕禅认得,正是宋供奉与陈供奉,两人双剑合璧,布下绵密剑网,完全堵住了光头大汉们。
胖墩墩的赵供奉在他们身后,抽冷子射暗器,诡异刁钻,防不胜防,在两人的剑网下,本就捉襟见肘,防不住暗器。
一道道人影飞起,落到旁边石壁上,惨叫着滑下去。
转眼功夫,已经有六个光头大汉惨死。
光头大汉后面有一群人,共有六人,正冷眼俯视,表情阴冷。
“二当家的,咱们上吧!”一个粗壮大汉沉声道,抖了抖长棍,他一脸横肉,浑身肌肉鼓起,似要涨破衣裳。
削瘦中年人摇头,他相貌平常,一双眼睛格外狭长,目光森冷吓人,盯着下面的打斗,不动声色。
“二当家的,这帮家伙厉害,兄弟们白送死啊,不能再等啦!”粗壮大汉长棍顿地,焦急叫道。
中年人淡淡道:“不急,弄清虚实,看清他们还有什么好手。”
他仿佛没看到光头大汉们惨死,神情波澜不惊,专注的盯着李继先。
身后四人脸色焦灼,却强抑心情,卧虎山上,二当家的一向说一不二,自从大当家的没回来,更是无人敢掠其锋。
片刻后,中年人摆摆手:“上吧!”
粗壮汉子大喜,大喝一声:“兄弟们,挺住,我来啦!”
说罢,他长棍点地,一跃而起,掠过数十人,来到最前头,挥棍便扫,一式横扫千军,气势凶猛之极。
宋供奉与陈供奉剑光一敛,被他长棍荡开,脸色顿变,退了一步。
他们剑法绵密,阴阳相合,浑然若一,毫无破绽,但碰上这蛮不讲理的长棍,却是碰上克星。
粗壮大汉长棍挥动,风声呼呼,周身五尺内,皆笼罩在长棍之下。
众大汉都退开,让他独占三个台阶。
这大汉天生神力,一棍下来,力重千钧,长剑一撞上,纵使两供奉内力深厚,长剑也不由荡起,剑招无法连贯。
数点寒芒飞起,暗器招呼,粗壮大汉嘿嘿冷笑,视若不见,“叮叮叮叮……”暗器一到他五尺内,顿时反弹回去。
众供奉们挥袖扫开,皱起眉毛。
李继先叫道:“孙供奉!”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挤过宋供奉与陈供奉,站到前头,他手提一把金丝大环刀,刀背厚实,雪亮的冷光闪烁,看着令人心寒。
他一言不发,猛的一刀斩下,刀光如匹练,呜呜幽咽。
“当……”一声巨响,刀与棍弹开。
“好——!”光头大汉哈哈大笑,状似疯狂,一棍接着一棍当头挥下,高大老者挥金丝大环刀,毫不示弱迎上。
刀与棍不停撞击,听得人们耳朵发酸,浑身发麻。
“冲上去!”李继先喝道。
众供奉飞身而起,掠过正交手的两人,冲向上头的人群,李府众护卫依法而行,跃起冲上去。
场面顿时惨烈起来,李慕禅混在其中,也跟着杀光头大汉。
杀着杀着,他慢慢的穿过了人群,冲向山顶,身边跟着几个李府护卫。
上面台阶仍有人把守,拦截他们,这些光头大汉武功不凡,当他上完了台阶,到了平坦处,身边的人都死光了。
他一直念着的,就是金刚指秘笈。
第105章 心觉
他上了山,一下钻进树林里,找了个光头大汉,点了他死穴,扒下他衣裳,换到自己身上。
他左掌在头顶一抹,短发簌簌落下,光头闪烁,身上气质随之一变,凶狠彪悍,活脱脱一个光头大寇。
他出得树林,往卧虎寺而去。
走到半路,忽然迎面一人,身后跟着数个大汉。
两旁空荡荡的,没有躲藏之处,李慕禅硬着头皮,脚下不停,与这帮人相遇,暗自叫苦。
这当头的一人约二十来岁,身穿灰衫,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乃气度翩翩的儒雅俊公子。
李慕禅认得他,当初,就是他引自己进卧虎寺,此人城府极深,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
来到近前,他躬身行礼,掩住自己脸庞,只露光头。
俊美青年轻颔首,飘然而过,毫不停留,李慕禅舒一口气。
刚走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喝声:“这位兄弟,留步!”
李慕禅身形一僵,暗自叹息,慢慢转身,面带微笑。
“是你?!”俊美青年一怔,惊异的指着李慕禅。
“是我。”李慕禅笑着点头,合十一礼:“施主别来无恙?”
“请随我来!”俊美青年朝四周看看,招招手,转身一折,径直走向卧虎寺。
李慕禅笑了笑,心下好奇,他究竟是想耍花招,还是真的有事,于是跟上去,两人来到卧虎寺前。
“你们在外面。”俊美青年在院门口停住,摆摆手。
众大汉停住,默然不动,眼不斜视,看也不看李慕禅。
进了院门,卧虎寺依旧,檀香缭绕,沁人心脾,周围安静无比,山下的惨叫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两人站在院中,他转身问道:“不知师父法号为何?”
李慕禅摸着台阶下的佛塔,微笑道:“法号乃外相,何须在意,兄台叫我来此,有何贵干?”
俊美青年苦笑一声,不再多问。
沉吟片刻,他抬头紧盯李慕禅:“大当家的是你杀的吧?”
李慕禅点头:“不错,侥幸得手!”
“杀得好!”俊美青年低吼一声,双拳紧握,脸色涨红。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双眼放光,激动道:“大当家的数日不回是常事,大伙没担心,……但这一次,我总感觉,大当家的是死了。”
“你与他有仇?”李慕禅笑了笑。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俊美青年咬着牙,缓缓道。
李慕禅淡淡道:“光头大寇杀人灭族,寻常事尔,不差你一家。”
他相信师兄,家人,掏心掏肺,却不易相信别人,洞悉世情,明彻人心,对人性之险恶知之甚深。
……
“我从没下山杀人!”俊美青年大声道。
李慕禅笑了笑,转头道:“我重来卧虎山,是想寻大当家的武功秘笈,你可知道?”
“武功秘笈?”俊美青年皱眉,想了想,摇摇头:“我从没见过。”
“他为何被逐出烂陀寺?”李慕禅转开话题。
俊美青年道:“他血气太强,因一点儿小事就杀了一位同门。”
“可惜了……”李慕禅摇头,转头道:“我进去搜搜看,你随我一起吧。”
俊美青年痛快答应:“好!”
两人进了卧虎寺,翻找了一番。
大殿是一个佛像,凶神恶煞一般,香炉前一个蒲团,再无他物,没什么可翻找的,一目了然。
他将蒲团拆了,不见异样,于是进了里间的卧室。
卧室也极简洁,一榻,一案。
榻上只有一蒲团,没被褥,他拆了蒲团,什么也没有。
案上几本书,还摆了一个漆黑的佛像,摆一个古怪的姿式,相貌与外面的佛像相似。
他翻了翻轩案上的书,是几本佛经,索性都收入怀里。
望着周围,他摇头叹息,大是失望。
俊美青年忙道:“大当家的一天到晚坐着修炼,不干别的,一心想重上烂陀寺,要打倒烂陀寺,……平常他偶尔下山杀人,说是放松一下。”
李慕禅点头,看周围的摆设,就知大当家的清心寡欲,一心练功,可惜,这样的人,偏偏不走正道。
他目光巡逡,最终落到俊美青年身上。
俊美青年苦笑,摇头叹道:“我从没见过什么秘笈,绝没私藏!……不过,怕是你不信吧?”
李慕禅笑了笑,温声道:“还不知尊姓大名。”
“温正良!”俊美青年苦笑道。
李慕禅点点头,转身道:“既然没有,就算啦!”
他虽极渴望金刚指,但没得到,失落而已,很快就抛开,缘来缘去,世间之事皆因缘际会,强求不得。
况且,他直觉敏锐,刚才探了探,知道温正良没说谎。
他也想过会空手而归,金刚指乃烂陀寺绝学,其秘笈岂能随意出寺?大当家的十有八九没秘笈。
但只要有一分希望,总要试试看,如今果真没有,只能罢了。
……
临走之际,李慕禅顺手拿了案上的黑佛,这尊佛像凶煞狞厉,不同寻常,他总觉有些异样,却看不出。
李慕禅相信直觉,于是拿走,聊胜于无,他暗自嘲笑自己,这叫贼不走空啊!
两人出了寺,十几个光头大汉一动不动站着,沉默静寂,对山下传来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李慕禅道:“温公子,不知有何打算?”
温正良摇摇头,看着夕阳,神情迷惘。
他呆在卧虎山,就是为报杀父大仇,如今大仇已报,他心里空荡荡的,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做。
李慕禅温声道:“下山吧,下山之后,重新开始。”
“我……”温正良迟疑。
忽尔离开熟悉环境,重新开始,他虽不乏智慧,心性坚忍,也不由生出畏惧,迟疑不决。
李慕禅肃然道:“大当家已亡,光头大寇早晚覆灭,现在若不离开,杀身之祸不远了。”
“……好,下山!”温正良用力一点头。
两人正要往下走,忽然一声长啸传来。
啸声如滚滚春雷,轰隆隆而来,缓慢而沉闷,众人耳朵发麻,周身气血翻涌,再不能动手。
啸声开始时,人尚在远处,啸声停下时,人已在山脚下,此人轻功极妙。
李慕禅皱一下眉毛,此人功力之深,自己远远不如。
他转头看温正良,温正良迷惑摇头。
两人来到山上阶梯入口,但见下面二十几个人纠缠,其余众人,或伏于青石台阶上,或已经不见,台阶两侧石壁,血渍处处,惨烈之极。
此时,一抹红烟飘上山阶,转眼之间,来到山腰,到了两帮人马厮杀之处,蓦地停下,现出真身。
却是一个褐红僧袍的小和尚,约有十八九岁,剑眉斜飞,鼻子高挺,一双眼睛微肿,透着一股威煞之气。
他合十一礼:“阿弥陀佛!”
众人齐齐一震,这四个字中蕴着庞大内力,宛如炸雷,众人血气震荡,面皆失色,怔怔盯着他。
……
“大师何人?”李继先头发披散,双眼血丝密布。
“大师不敢当,小僧心觉。”小和尚面无表情的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