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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你送么,自己不会走?”雪妃这才恍然,脸一红,娇叱一声便扭腰袅袅去了。
待她曼妙的身影消失不见,方怀义才舒一口气,看了看他,又看看雪妃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丝疑惑。
李慕禅道:“二爷可有什么事?”
方怀义笑道:“是爹出关了,想要见一见先生!”
李慕禅挑一下眉头,讶然道:“家主出关了?”
方怀义欢喜的道:“是呀,爹这一次闭死关,是为了修炼咱们方家至高绝学大天星掌。”
李慕禅道:“家主练成了?”
“是。”方怀义点头,呵呵笑道:“咱们方家这门绝学,历代家主以来,唯有一个练成,爹是第二个!”
李慕禅笑道:“那真是可喜可贺!”
“走走,爹对先生也好奇不已,非要亲眼见一见呢。”方怀义扯着他往北边大厅而去。
李慕禅也不拒绝,跟着方怀义到了北边大厅。
厅内有三人,当首一人是个中年书生,面如冠玉,丰神秀朗,颌下清髯飘飘,直如神仙中人,他看上去如方怀义的兄长,却不像父亲。
方怀仁坐在他下首,方怀智则坐在方怀仁下首,正老老实实的低着头,显然正在挨训。
看到李慕禅进来,方怀智顿时精神一振,昂头挺胸坐直,呵呵笑道:“李先生,你总算来啦!”
李慕禅笑着点点头,抱拳道:“大爷,三爷,见过家主。”
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怀仁微笑以对,毫无芥蒂模样,方怀仁却也神情不动,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中年书生起身抱拳笑道:“李先生不必多礼,老朽方念心,先生能来敝府为供奉,真是荣幸之至!”
李慕禅连道不敢,由方怀义让到对面首座,他自己则坐到下首。
……
方念心抚着颌下清髯,微笑着打量李慕禅,笑道:“果然是气度如山,李先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真是难得之极!老夫也羡慕得很!”
李慕禅笑道:“家主修为如海,莫要取笑小子。”
方念心摆摆手:“老喽老喽,再练也没什么进步的余地,不像先生你,年纪轻轻,未来不可限量!”
李慕禅笑了笑,不再说客气话,他不喜欢寒暄太过。
方念心道:“这次若不是先生在,咱们方府可就丢了大脸,你救了怀雪的性命,就是救了咱们方家,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代为父磕头谢过!”
李慕禅吓了一跳,忙摆手:“使不得,家主莫要折煞在下!”
方怀仁坐着没动,方怀义与方怀智已经起身,作势便要跪下,李慕禅忙一拂袖子,顿时止住二人举动。
方念心笑道:“若没有先生你,他们早就成了丧家之犬,跪一跪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李慕禅道:“家主何出此言,我身为方家客卿,岂能袖手旁观,略尽一点儿绵薄之力罢了,当不得家主如此。”
方怀智不耐烦的道:“爹,你就甭玩这些虚的啦,李先生也是实诚人,你说这些还不如给李慕禅一千两金子呢!”
李慕禅哈哈笑起来,似是没看到方念心黑下来的脸,笑道:“知我者三爷也,家主若要感谢,就赏我一些金子吧!”
方念心摇头叹了口气:“老三,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他抬头道:“既如此,老夫就依了先生,给先生五千两黄金,先生随时可去支取,……另听说先生新收了徒弟,老夫就给她两匹骏马,两柄宝剑如何?”
“爹,先生那里有四个人呢,你给两匹马两柄剑根本不够用!”方怀智道。
“哦——?”方念心一挑眉头,笑道:“既如此,就四匹骏马,四柄宝剑,老三,你带着先生去取吧。”
方怀智顿时咧嘴笑起来,拍着胸脯道:“好咧,放心交给我吧!”
方怀义笑道:“爹,你让老三去,咱们最好的宝剑看来要保不住了!”
方怀智鼻子哼一下:“二哥你忒小气,所谓宝剑赠英雄,宝剑落到先生手里才正般配!”
方念心摇摇头,摆手道:“行啦,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方念心又问了李慕禅去堪空寺的经过,可遇上什么麻烦,李慕禅讲了堪空寺的遭遇,却没说无量光明心经,仅说了四个黑衣僧人,还有半路遇到的死士,笑称十二大寇余孽未了,这回总算干净了。
……
说这话时,他看也不看大公子。
方怀仁脸色微变,眼瞳缩了一下,瞒不过李慕禅的虚空之眼,心下越发笃定是他派出的人。
他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大公子如此深藏不露,看上去只负责家里的对外,好像对武事一窍不通,也不关心,所有都归于二公子。
他暗中却蓄着这批死士,也不知死光了没有,这些刺客碰上的是自己,所以明珠明投,有虚空之眼,又有直觉,根本不惧刺杀。
且说先前那黑衣老者,只要碰他一下,直接毒发身亡,真是防不胜防,一般人很难幸免。
起了冲突总要动手吧,一旦与老者动手,直接中毒。
老者好像专门练的毒功,可惜碰上的是自己,根本来不及施展,直接被指力所击毙,死得也冤。
“真是十二大寇的人?”方怀义皱眉问。
李慕禅道:“这帮家伙是死士,什么也不说的,杀得只剩一个人也毫无退意,最终死得干净了。”
“唉……”方怀义摇摇头,惋惜道:“死士可难得之极,折了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可惜了!”
李慕禅笑道:“二公子可惜什么,他们若是想对付方府,那损失可就大了,比当初那四个刺客更可怕。”
“这倒也是!”方怀义忙点点头。
李慕禅道:“万幸他没在方府刺杀,在荒郊野外,没有连累无辜。”
方念心摇头叹了口气:“唉……,我这些年闭关苦练武功,疏于照顾堪空寺,真是对不住老朋友。”
李慕禅笑道:“听贵妃娘娘说,家主与雪峰大师是方外至交,真是羡慕家主,能与雪峰大师这般人物相交。”
方念心抚髯呵呵笑道:“老夫之幸也,能练成这大天星掌,全赖雪峰大师指点迷津,要是我自己,再怎么苦练也没用。”
“大天星掌,家主,咱们切磋一二如何?”李慕禅笑道。
方念心顿时眼睛一亮,忙道:“哈哈,正有此意!”
他笑道:“老三与老二都说,先生你武功深不可测,当世罕有,老夫也看不透你,我刚练成了大天星掌,还没跟人试过,咱们切磋一下!”
李慕禅笑道:“请——!”
两人说着就直接拉开了架式,也不去厅外,也不必搬开桌椅,直接在厅内就动起手来。
方念心凝然而立:“先生小心了,我这大天星掌至刚至阳,无坚不摧,对身体破坏尤甚。”
李慕禅笑道:“家主也要小心,我这三阳掌也是至刚至阳。”
“哈哈,好好,那咱们就瞧瞧谁的掌力更刚更阳!”方念心兴奋的双眼放光,大笑一声,一掌拍出。
李慕禅挥掌迎上,“笃”好像轻敲窗户,两人掌力交击发出的声音却极小,远出方怀仁三人意料。
三人衣衫忽然猎猎作响,如被大风吹过。
“妙!妙!妙!”方念心大笑,更为畅快。
两人练的都是至刚至阳的掌力,但练到了极致,都达到了阳极阴生之境,外表看去反而是阴柔掌力,唯有到了身体里才化为至阳至刚。
“啵”“啵”“啵”“啵”
两人身形如电,出掌翩翩,在桌椅间穿梭,你来我往如穿花蝴蝶,身形优美翩翩,两掌不停的交击。
李慕禅的身法妙,方念心的身法也不差。
第637章 反对
转眼功夫,两人过了百招,一掌一掌相交,发出“啵”“啵”响声,如小石子不停的投进深井里。
百招过后,两人难分难舍越发的醍淋漓,方念心哈哈大笑:“痛快痛快,老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跟人动手啦,好好,再来!”
他忽然掌势一变,狂烈而刚猛,如一颗颗流星划过天空落向大地,排山倒海,无可抵挡。
换成一般人,面对这般气势早就心寒,李慕禅一颗心坚定如铁,毫不在意,掌势也随之一变,如煌煌烈日,刚猛霸道。
“砰”两人双掌相交,发出巨石落地的声音,好像地面随之颤了一颤,方氏三兄身子随之摇晃两下,如处于大风中,衣衫猎猎鼓动,头发飞扬。
他们惊异的对视一眼,方怀仁一颗心不停的下沉,这李风武功高深莫测,却没想到高到这般程度,竟能与爹旗鼓相当。
早知如此,不该把他得罪到底,想办法收归己用多好,当今天下这般高手可是罕得一见,爹的武功多强自己是知道的,方府有如今的气势与名望,全靠爹的武功。
“砰砰砰砰!”一连串的巨响在三人耳边轰鸣,他们听得气血翻涌,尤其方怀智,更是不济,脸红得如醉了酒,摇摇晃晃便要摔倒了,“砰”一下坐到椅子上再也站不起来。
李慕禅与方念心却顾不得,出掌越来越快,砰砰声越发密集,方怀义见状,忙一把扯起方怀智跑了出去。
他看出来了,再不跑出来,老三就要昏过去了,太过丢人现眼,还是跑出来为妙,两人招数精妙,但自己看了也没用,功力差得远了。
方怀仁一也跟着跑了出来,厅里只留下李慕禅与方念心。
三人站在厅口整理衣衫与头发,看了看彼此,都是一身的狼狈,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不由笑起来。
时里面传来绵密的砰砰声,如一队铁蹄涌动,大厅仿佛在不停的晃动,委实惊人,不由摇头苦笑。
方怀智良久才长吁一声,拍拍胸脯:“娘咧,好厉害!”
方怀仁摇摇头:“老三你也太弱了,练武不练功哪成,你身体再壮,没有内力心法支撑,还是不成!”
“行啦大哥,你就甭再提这茬了!”方怀智没好气的道,扭头问方怀义;“二哥,你说谁能胜?”
“……可能是爹吧。”方怀义想了想。
“未必吧。”方怀智摇摇头:“我看爹这回是遇上真对手了,想取胜很难,除非是李先生让着爹。”
“爹的练功已经达到极致,若还不能胜过李先生,还真让人绝望。”方怀义摇头叹息一声。
方怀智点点头:“那倒也是,爹练功之刻苦,怕是无人能及。”
……
父亲是个武痴,一生唯有武功,自己几个儿女倒不大理会,全神心沉浸于武学的天地,一天到晚都在练功,没一刻得闲。
父亲的资质也极好,练什么一练就成,小天星掌力已经极难,却被爹练成,又练无人能练成的大天星掌力。
方家历代祖先,仅一人练成大天星掌力,可见其艰难,父亲却硬生生闭了死关,如佛祖当年在菩提树下发愿,不练成了绝不出关。
如今终于破关而出,练成了大天星掌,一了夙愿。
天资加上苦练,在三人看来,父亲已经把一个武林中人做到了极致,无人能够超越。
李风虽厉害,但毕竟年轻,纵使他与父亲一般的刻苦,比父亲少练了四五十年,总该比不过父亲的。
“叮叮叮叮……”厅内的声音忽然一变,像是金铁交鸣声,三人惊诧,趴到厅边往里看,却见两人双掌相交,发出了这般古怪的声音。
这声音不像是肉掌,更像是刀剑,真是古怪!
他们摇摇头,看到周围桌椅的情形,心下庆幸不已,还好自己见机不妙跑得早,否则还真要倒霉。
桌椅每发出“啪”一声脆响,炸成了一团粉末,簌簌飘散开去,一会儿功夫,周围的桌椅一个不剩,都化为粉末在两人周围飘荡,如雾如烟,盘旋如龙,滚动如沸水,隐去了两人身形。
两人犹不罢休,在粉末笼罩中出招,双掌不时发出“叮叮”声,每一响声,粉末都要剧烈滚动,翻涌如云卷云舒。
兄弟三人摇摇头,缩回身子,又后退了几步离开大厅口,里面的声音乍听没什么,听了这几声后,却觉得心惊肉跳,浑身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