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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魁梧大汉扭头打量,宛如两道冷电投来,李慕禅心静如水,合十一礼:“明空见过胡施主。”
魁梧大汉上下打量,忽然探手按上他背心,一道炙热气息汹涌而入,如一条火龙,所过之处,经脉涨疼。
滚滚火龙在丹田转了几转,盘旋几圈,随后退去,转眼功夫又钻回他掌内,进退灵动自如,仿佛有了生命。
李慕禅内力虽无,内视犹在,清晰看到他内力的一举一动,赞叹不已,内力易发难受,他如此自如,委实惊人,内力也霸道无比。
第245章 参军
“嗯,小和尚的资质不错!”大汉点点头,笑道:“大师,你舍得送到军中,打仗可不是儿戏!”
因明大师微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看明空紫气滚滚,贵不可言,当能做出一番大事来。”
“哦——?”大汉又望了望李慕禅,见他渊渟岳峙,气度沉静不凡,点头道:“大师的话错不了!”
他又笑道:“怎么那两个弟子叫不净不空,他叫明空,有点儿古怪呀!”
因明大师笑道:“他们两个还没入室,修行差得远,只能唤不净不空,……明空心性不俗,可当此法号。”
大汉仰天大笑:“哈哈,有趣有趣,那两个小和尚确实不净不空!”
……
正说着,脚步声响起,不空高声叫道:“师父,胡施主来了么?”
“嗯,进来罢。”因明大师点头。
两个小和尚气喘吁吁进来,见到大汉,顿时露出笑容。
看众人古怪的盯着自己,两个小和尚都笑起来,幸灾乐祸的望向对方,嘿嘿笑个不停。
李慕禅三人哈哈大笑,摇头不已。
两个小和尚脸上,脑袋上,到处是唇印,鲜红娇艳。
因明大师摇头,哼道:“你们两个小家伙,都不是好人!”
李慕禅一下想明白了,两人对看到了彼此的模样,但偏偏不说,等着对方丢丑,都没想到自己也如此。
大汉哈哈笑道:“那帮娘们,最爱调戏这两个小家伙,哈哈……”
两个小和尚也聪明,马上反应过来,忙抹下脸,手变红了,脸一下红了起来,忙跑了出去。
大汉笑道:“大师,有这两个开心果在,日子不会寂寞呀!”
因明大师笑着摇头:“他们两个,整天斗来斗去,也不知累,老衲也由得他们去,何时没有了嗔念,何时才能入门!”
大汉笑眯眯的道:“这可难喽,两个小家伙都聪明绝顶,谁也不服谁!不净机灵,不空狡诈,难分上下!”
他转头道:“大师,明空小师父的资质不错,可惜,军中绝学不能私相传授,不能帮他一把!”
因明大师摇头道:“且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大汉问:“明空想去哪里投军?”
因明大师道:“西北神武营。”
“嗯……”大汉皱一下眉,抚着下颌须髯道:“西北这几年不太平,西赵又不安份,不时要打一场。”
李慕禅合十道:“弟子以沙场炼心,生死不足道。”
因明大师道:“进军队就是要打仗的,否则,进去也没什么用,随他罢。”
“那好,我修一封荐书。”大汉点点头。
……
李慕禅回到精舍中,盘膝坐到榻上,开始修炼观天人神照经,他已经试过,相身无法修炼九转洗髓经。
如此一来,想修炼九转洗髓经,唯有大明王经。
大明王经一旦施展,没有了知觉,非到不得已,他不想再用,只能暂且搁置下来,待日后再说。
如今自己化身明空,投入因明大师门下,他无奈之极,自己好像已经换了数位师父。
这是太叔祖的命令,自己也不能相违,暂且随之罢。
第二天,他清晨起来时,见因明大师与大汉正坐在院西南角,围着一张石桌,凝神下棋。
见到李慕禅出来,因明大师投下棋子,站起来道:“明空,今天我传你一套疯魔棍法,用以在路上防身。”
“哎哎,大师,你可不准赖皮,这一局你输啦!”大汉忙去捡起棋子,大声叫道。
因明大师笑道:“好吧,姑且算你赢啦,不空,拿棍来!”
“来喽,师父!”不空小和尚扛着一条黑色长棍,滚滚而来,他像一个肉球,胖墩墩的极可爱。
他到了近前,歪头抬眼看他,道:“师兄,你要小心啦,这条棍可不轻哟!”
说罢,他双手抱着,送到李慕禅跟前。
李慕禅伸手接过,顿时手一沉,仿佛铁铸,沉重无比,怪不得看他眦牙咧嘴,原来这么沉。
此棍儿臂粗,棍身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花纹,浑圆如经过细心打磨,却偏偏显得质朴,李慕禅一看就喜欢上了。
“看看,重不重?”因明大师问。
李慕禅摇头:“正好。”
“嗯,你力气大,这条棍使着应该合适。”因明大师点点头,伸手一招,长棍飞到他手上,喝道:“瞧好喽!”
他挥起长棍,呼呼作响,但见漫天棍影,不见他的身影,把自己笼罩在当中,水泼不进,声势惊人。
李慕禅睁大眼睛,这便是疯魔棍法了,果然厉害,不过,自己从没练过棍法,想练好却难了。
他盯着场中,一会儿功夫,因明大师忽然出现,漫天棍影消失,他用力一顿,长棍插进半尺,笑道:“可看清楚了?!”
李慕禅用力点头,若有所思,在脑海里重新回放。
……
过了片刻,他走过去,轻轻一提,长棍离地,挥舞起来,呼呼生风,但速度慢得多,共有八招,很快使完。
别别扭扭的施展完后,他没停下,接着施展第二遍,然后第三遍,第四遍,一遍比一遍更流畅。
因明大师抚髯微笑,不净与不空站在大殿门口,拍手叫好,觉得他使得很威猛,很厉害。
大汉胡飞鹏目光炯炯,抚髯笑道:“大师,你收了一个好弟子呀!……这般聪明,实在难得!”
他看得出来,李慕禅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直接记住了,但记住与使出来不是一回事,需得刻苦的练。
在他看来,明空和尚很聪明,虽然身体不灵活,但只要多练几遍就是,这对于军方武学,并不算缺点,只要有吃苦耐劳的劲头,总能练好。
军方武学与民间武学不同,对于悟性种种,没什么要求,即使是个傻瓜,只要练对了招式,也能练出一身功夫来。
李慕禅一口气练了十几遍,直到大汗淋漓方才停住,此时的棍法,已经初见雏形,摸到门径了。
因明大师点头,上前接过长棍,比划了几下,细心的指点他:“嗯,你练得很好,这一招该这么使……”
师徒二人一个专心学,一个用心练,胡飞鹏也没避讳,赞叹道:“大师,这套疯魔棍法虽简单,威力却不俗,好得很!”
因明大师道:“路上防身罢了,比起军中的绝学,还差得远!”
胡飞鹏笑笑,道:“明空的力气大,学了这套疯魔棍法足以防身!”
这套棍法确实不算太强,比军中武学差得远,不过,也并非一无是处,威力不凡,确实可防身。
李慕禅在因明大师的指点下,进境极快,一上午的功夫,已经练得似模似样,没什么错误了。
随后的日子,就是苦练,熟练,将这些招式烙入骨子里,成为本能动作,这是李慕禅练功的独特方法。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二十天过去,一套疯魔棍法已经化为本能,熟极而流,随意一招皆是疯魔棍法。
胡飞鹏也常来,与因明大师下棋,两人棋艺都是奇臭无比。
……
李慕禅这些日子除了修炼疯魔棍法,也在试验一种新的法门,就是散功诀,他试着将散功诀逆运。
逆运散功诀,丹田内力则开始挤压,朝着一个点挤去,而不是一个点散开,内力之湖水完全钻进了舍利之中。
这极为玄妙,他想也没想过,只是直觉不危险,就试了一下。
他晚上运转天元吐纳术,一夜之功,化为一团清水,在起床前,这团清水完全钻入舍利内。
如今的舍利,金光闪烁,宛如黄金所凝,照得丹田瑞气千条,华丽无伦。
舍利的变化,不仅在模样上,更奇妙的是,随着内力钻入舍利内,他的精神越发强大了,尤其是思感。
自从心珠四颗,除了他心通清晰,又出现了思感,闭上眼睛,十丈之内皆在观照范围,如虚空有一只眼,俯看一切,清晰呈现。
这二十来天,他思感的范围大幅增加,由十丈变成了三十丈,这一切皆得益于舍利的变化。
内力凝入,舍利增强,好像心神也强了,这其中的玄妙,李慕禅不明白,却无处可问。
他直觉告诉自己,舍利之事需得保密,绝不能说出去,其中蕴有绝大的风险。
不过,经过二十来天的修炼,他发觉,思感范围的增强是有限度的,三十丈已经极限,内力再凝入,也无效果了。
这天清晨起来,因明大师把他唤到大殿,打量他一眼,笑道:“明空,你该出发了,募兵的日子近了。”
“是,师父。”李慕禅合十一礼。
因明大师微笑抚髯:“自今日始,明空,你就是我的弟子!”
李慕禅明白他的意思,重重点头:“是!”
说话间,外面传来哈哈大笑声,胡飞鹏大步流星进来,笑道:“明空,你今天要出发了吧?”
李慕禅合十一礼,微笑道:“是,……都督,请你再帮我查一查。”
“哦——?”胡飞鹏一怔,也没有多问,直接一掌按在李慕禅背心,灼热的气息冲进去。
一条火龙沿经脉冲进丹田,盘旋几次,对金光闪烁的舍利视而不见,转了几圈后,退出丹田,钻回他掌心。
“嗯,不错!”胡飞鹏收掌点头:“身体壮实许多,入伍后,会比常人有些优势,不过优势有限,你得自己努力!”
“是!”李慕禅合十点头。
他转身道:“师父,弟子要去了!”
不净与不空眼眶发红,脆声挽留:“师兄,再留几天罢!”
这二十几天来,李慕禅练累了,就与两个小沙弥玩,漫山遍野的疯跑,这两个小家伙都极好动,极聪明,不能当小孩看。
李慕禅转身拍拍两人肩膀,从不净手上拿起包袱,微笑道:“等过一阵子,我会回来找你们玩儿!”
“师兄——!”两个小和尚哭了起来。
……
李慕禅提着漆黑的长棍,背着包袱,大步流星下了寒山寺,往西而行。
一直大步离开江城,隔得远了,他才催动天元吐纳术,施展轻功疾行,天元吐纳术现在极强,足以支撑他施展轻功。
他包袱里装着一些干粮,卤菜,还有一些盘缠,一封信,信是江城官府开具的证明,身世清白,没有犯罪。
至于胡飞鹏那封信,却贴身收藏,免得包袱掉了,丢了信。
他不想用这封信,但要留着,说不定关键时候有用。
军队中的派系倾轧,怕是不逊于民间,胡飞鹏虽是贵为都督,但毕竟不属于军队了,仅算是地方军。
他的话可能有用,但也可能没用,这封信送出去,若是与胡飞鹏有交情,再好不过,就怕与胡飞鹏有仇,那自己就倒了霉。
既有如此风险,不如不拿出来,凭自己的本事了。
世间没有真正的公平,关系网无处不在,但根本上,还是弱肉强食,以实力为尊,此乃大势。
他一路疾行,身法奇快,一边走一边打听,十天时间,他终于赶到了西北重镇——天龙城。
据说,神武营就在天龙城外五十里,募兵事宜则在天龙城郊。
李慕禅一路打听,来到了南城门口,但见城墙下支着一片帐篷,连绵不绝,约有数百顶,帐篷外面围着木栅栏,中间一杆大旗迎风飘展,上绘一只乌黑的老鹰。
李慕禅隔着老远,便觉煞气扑面而来,森然肃重。
他打量几眼,情形与自己所想的不同,并非人山人海,人们踊跃参军,而是人丁稀少,他站这一会儿,只有两个人往里走。
他看了一会儿,迈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