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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倾妍挽着叶在夕,款款移步,两人甚有默契,停顿的时间,次数像排练了一般,丝毫不差。一个浅笑盈盈,一个邪笑诱惑。
让人想到了几个俗透了的词语:天生一对,男才女貌,天偶佳成,男才女貌……
偶像就如此张扬过市,甩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大大方方地没入雨后大厅。
大厅里,叶在夕步履慵懒,不快不慢地踱着。忽而,顿足。
“怎么了?”林倾妍觉察到叶在夕突然的停顿,扬起头,摘下墨镜。
叶在夕未答,视线偏离,似乎专注于右方的某个方向,怔愣地看着,妖娆的桃花眸子深沉沉,某一刻他不具妖孽气质。
林倾妍顺着视线,望向右方,余光只瞟过一个背影。
很熟悉的背影,是她。不经意间,林倾妍蹙起眉。
“没什么。”叶在夕似乎慢了很多拍,现在才来回答。转过头,继续走,眼眸恢复一贯妖艳,她也随着他的脚步。
右方,某个角,玻璃门后,熟悉的背影。
江夏初隐在人群,只瞟了一眼,便转身,习惯静谧的她很不喜这样的哄闹。
只是,她翩翩衣角,映在某人眼里。
太阳很毒,炙烤着每一角地,和每一寸皮肤。人很多,多到彼此相挨着,人潮中充斥着陌生的体味,江夏初紧紧蹙眉,这样的气息,这样的温度,这样的触碰都让她束缚,她微微强硬地挤出人群,人群不动,她亦动不了,再用力,重心下移了些许。不知怎么,人潮突然松动,她踉跄地被挤出去了。
很不幸,江夏初就这么被‘排挤’到了大马路,力道丝毫不含糊。
更不幸,一辆黑色爵士,迎面驶来。
江夏初下意识地闭眼,人群投去了瞩目,都屏息着,久久,没有观众预想地血溅当场,没有江夏初预想地撕心裂肺,她慢慢睁开眼……
呼——一阵抽声,好险,只差毫厘之距。
抬头,江夏初有些恍惚,是太阳晒的,或是天旋地转,这辆车很熟悉,似乎记忆中,那个男人便偏爱这样的爵士,这样的黑色。
她垂眸,不要是他,只要不是他。
然,江夏初没有如愿,一双铮亮的皮鞋落在了她的眼前,似乎有熟悉的气息绕在鼻尖,抬头,她怔乱。
左城……
他的车,他的黑色,他的气息,原来她这么熟悉啊,只凭感知便丝毫不差,这是她令她恐惧的习惯啊。
伸出手,黑衣正装的左城优雅绅士,只是眼眸暮霭沉沉,掩去了经久的情绪。江夏初没有动作,只是防备地回视,抿着唇,隐忍着,倔强着。
淡色衣裙衣角,点点腥红,江夏初的手掌炙烈,疼痛却有些麻木了。
左城收回手,眼眸出倒影着她沾血的淡色裙摆,心紧致,心疼不言而喻,只是习惯用强硬掩饰,他直接拉起地上的江夏初。
隔着衣衫的碰触,江夏初还是一阵战栗,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怕他,这个认知,让左城手上不经起了青色经络。
他的力气很大,江夏初无力挣脱,只是眼神毫不示弱地摆出随时作战的状态。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十一章:她说:放手
他的力气很大,江夏初无力挣脱,只是眼神毫不示弱地摆出随时作战的状态。
“上去。”左城改拉着江夏初的手腕,另一只手打开车门,不容拒绝地命令。
江夏初冷笑,并没有动作。手掌收紧,指甲陷入皮肉,有刺鼻的腥味。
左城睨着江夏初,不再多言,用力拽着她,推进车内,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动作生硬强悍,却带着隐约的小心翼翼。
左城亦跟着上了车,始终没有放开江夏初,就那么桎梏着她。
车行驶,速度很缓很缓。
江夏初挣扎,手上被勒出红痕,却未果。抬头,赤目瞪着左城:“放手。”两个字,毫不拖泥带水,十分坚决。
“又是这两个字。”他离得很近,沉沉的气息,吐纳在她颈上,却森森阴寒。
她坚持,他不放。她只是嗤笑:“不然呢?叙旧?谈情?我们吗?真可笑!”
是很可笑,所以她笑了,笑到癫狂。
很刺眼,她的笑,刺在他心处。曾经,他爱她笑,爱到骨血般,现在却想毁之,狠狠地。
同样赤红的眼,只是她恨极,他怒极。心滞一般的沉默,久久,她敛了癫狂的笑意,只是嘴角依旧是鄙夷的弧度,一字一顿:“放手。”
还是这两个字,也许他们真的穷途末路了。正像江夏初说的:叙旧?谈情?何来旧,何来情,早被一种叫恨的东西覆灭了。
五年的心心念念,五年的寻寻觅觅,左城等到的就是两个字。如何能甘心?她坚决地一字一顿,他亦然:“休想!”
“你也还是这两个字。我和你无话可说,不是吗?”江夏初挑着眉眼,如胜利者一般的姿态,谁又知她心里的恐惧?
五年后的遇见,她说:放手;他说:休想。
大概,再遇,亦然,
左城的眸子一时浓,一时暗,似有微波涌过。唇角落了一朵残酷的花:“我们是同一种人。”
空白五年,她留他两个字,他还她两个字,也许他们真的很像,一样的执着。有人说过,相像的两人,不然相溶,不然相斥,而他们归属后者。
狭小的车厢,隐隐的血腥味,左城最敏感的味道,手不知不觉松了,他还是不舍。
车,缓缓,缓缓。眼,沉沉,沉沉。他们谁都不开口。光线渐进暗了,车驶进了地下室里,他们的脸笼在昏暗里,更显阴测了。
车未停稳,江夏初却迫不及待地逃离。
江夏初的手握着车门,左城却握着她的手。她用力,他也用力,然后丝丝红色从手掌外渗……
还是他,松手投降的那个永远是他,因为他不舍得她,就此一个理由足以让他弃械投降。
松手,她的指尖即刻抽离,没有一丝停留。是光线太暗淡吗?为何左城的眼会如此灰暗,他不舍得她,却还是心念她,跟着他的脚步,不快一步,不慢一步。
逆光中,左城一眼星光,痴缠的眸光笼着江夏初的背影,喃喃念着:“夏初,夏初……”江夏初心口传来抽搐般的疼痛,脚步不知停了,一步一步,终于,她的背影离他近了,就在眼前。
夏初,夏初……一个人的时候,左城总喜欢这样唤着,只是回应的总是一室冷清,知道她不应,他还是情难自已。
江夏初回视左城,他眼里的柔光她无动于衷,回应的只是厌恶,眼冷得像千年不暮的雪:“别这么叫我。”
夏初,夏初……犹记得那年的油菜花田间,有个少年便是如此亲昵地唤她。那年的春天特别长,洋洋洒洒地花絮,漫天席地的芳华,那样美丽的春日,她的谦成,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
那是,她与一个叫谦成的少年一起的彼间年华。
“夏初。”
“嗯。”
“夏初。”
“嗯。”
……
“夏初。”
“你叫了很多遍了。”
“我怕,有一天我叫夏初的时候,没有人应。”
“傻瓜,我会一直赖在季家,一直赖着你的。”
“好”
……
她失约了,她没有守着他,自此,再没有一个人如此温柔地唤她夏初了。
回忆好远啊,远得像是下辈子的事。忆起,她还是笑了,也只是一瞬,她敛起了不经意间的笑,带上她浑身的刺,随时防备:“别这么叫我。”重复的话,声音里带着裂帛断玉的坚决。
“你没有应过一次。”他的情,他的心,他的痴,所有有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想剔除。原来女人可以狠到这种地步。
那种残忍直直入了他的骨,剔也剔不掉,左城只感知抽搐般的剧痛,周而复始。然,心却背叛了他,视线若有似无落在她手心,点点腥红刺痛他的眼。
江夏初冷哼,心里觉得可笑极了。那个负了她血债的人,难道她还需要对他感恩戴德吗?她只想远离,就算是低头祈求:“放了我吧,我求你。”果真,她可以如此卑微地踩碎自己的尊严。
“你求我?”舌尖苦涩地打颤,左城的眼里覆上风霜,犹如要将她凌迟一般地锐利。
那么骄傲不屈的江夏初,曾经一年的囚禁,她都不曾低下她扬起的头颅,如今她的妥协,像一把刀子,直插进了左城的心窝。
“对,我求你,离开我的世界,以后就当没有江夏初这个人。”
“第一次,你求我。”声音了全是晦涩,眸底阴暗了,就像左城的世界。
“放了我,就当放了你自己,就算纠缠到死又能怎么样?一定要这么相互折磨吗?为什么要让我更恨你。我累了,厌了,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
“没有如何。”脱口而出地决然,没有一丝余地。
叫我如何当世界没有江夏初?叫我如何放过你?没有江夏初就不会有左城了。
她不知道,左城的世界里真的找不出这样的如何。
江夏初冷嗤,浓浓的嘲弄毫不掩饰:“我怎么忘了,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左城妥协。”
左城不语,唇沾冷笑,笑自己也笑江夏初。妥协?为什么这个女人看不到,他为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还能怎么妥协?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十二章:她是他唯一的例外
左城不语,唇沾冷笑,笑自己也笑江夏初。妥协?为什么这个女人看不到,他为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还能怎么妥协?
这世上,左城只为了江夏初妥协,而她却最不稀罕他的妥协,不是吗?
彼此沉吟,江夏初握紧手掌,被疼痛麻痹得不清醒了。他只看着她的手,被心疼湮灭得不清醒了。
他们都不清醒了,动作只是本能,
他本能地去执起她的手,
她本能地去挣脱他的手,
看,多不公平的本能。
江夏初是只带刺的刺猬,一被碰触便尖锐:“放——”
左城截断江夏初脱口的话,脸阴沉可怖:“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
什么都好,只要不放手。
“威胁我?你真不了解我。”江夏初冷言冷语,声音如绷紧的弦,轻轻一扣,便要断裂,只是她还不休,“放——”
“唔——”
唇,落下,他霸道地吞噬她所有到嘴边的决绝。唇瓣的温度热得灼人。
这两个字,左城再也不想听到,不想。
江夏初眼眸血丝浮现,只映出左城近在咫尺地脸庞。他在她舌尖上攻城略地,她心处,翻江倒海。如果是梦,她只想撕碎。
竭尽所有力气,她推开他,狠狠地。
“啪——”“哒——”
前一声,是巴掌,后一声,是从江夏初口袋中掉落的证件。昏暗的灯光可以看见,两个字:关盺……
江夏初是竭尽力气,丝毫不留情,他们之间没有情,只有恨,至少江夏初这么认为。
江夏初的手心火辣辣的疼,磨破的手心血肉模糊,她的血残留在左城脸上,没有丝毫狼狈,竟是极尽妖娆。
手不疼,脸不疼,疼的是心,看不见的撕扯。
左城的手很美很美,曾经乱了她的眼,现在那双手依旧美丽,他却用来擦掉她留在他身上的血迹。
她的血,是温热的……第一次,左城如此厌恶血腥。
江夏初黑瞳收缩,竟有些狰狞,话冷冽:“左城,别逼我。”
“就当我逼你,至少你叫的是左城。”他亦是一样的冷冽。
左城,左城……不是左先生,不是姐夫,她唤的是他的姓名,这样的决裂换来一声左城。
很悲哀,不是吗?他却卑微得满足。
爱情真让人如此卑贱吗?左城已经不像左城了。
“咔嚓——”
微不可闻的声响,悄无声息,闪过一瞬亮光。
微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