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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被摔到车窗外面,我好不容易挣扎起来,稳定好身体,刚想破口大骂——对上的是一张比我更狼狈,而且一脸愧色的男生的帅脸孔。
约定(4)
“对不起!对不起!”冒失鬼一直对我躬身道歉。
看见他这么低威,我也不好意思再责备了。
“没关系,不要再撞我一次就行了。”我颇为大度地说。同时在心底加了一句,“要是再撞了我,我就给你好果子吃。无论你有多帅,也绝不心软。”
那个男生看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岁,他染着一头金灿灿的差不多垂到肩上的头发,显得松慵而挺有性格。帅气,年轻的脸宠真有点象“爱情奔驰”里的男主角——阳光小子纪无风。不过他似乎比纪无风更帅了一点,身材也更高,站在公车上得稍微低着头;他看来比我高出足足一个头之余。
他看到我手上透明胶袋夹里面的简历,便说:“你去应骋吗?”
“是。”我也看向他一身整齐的西装,看起来整洁,严肃,而且超出了他年龄的成熟。
“你呢。”我问他。
“跟你一样。”他扬了扬手上的纸袋:
“我到耀威应骋业务员。那可是个大公司,我一直想在那里发展。”
“业务员?”我看着他的眼光开始显露出了不友善了,“你很喜欢做业务员吗?”
“我刚刚毕业,第一次找工作,不知道做业务员是不是真真如理想中那么富有挑战。”他笑了笑,“不过据说有90%以上的成功商人都是靠跑业务起家的。”
我撇了撇嘴,沉默无语,不想和他说话了。
他又自顾地说:“你呢?应骋什么职位?”他瞟了我一眼,“你看起来这么有气质,很适合做交际和洽谈方面的工作。我想,你应该会应骋公关部吧?”
“我是打算到耀威应骋,但我只有高中学历,公关部——那种职位最低学历要求是大专。”他这个“业务员”的,要不是看在他赞美我有气质的份上,我才不会理会他。说完之后,我又瞟向他,觉得他应该是大学毕业生。
于是不禁有点惭愧了。人家可是大学生耶!
4
我们到了耀威。
刚才在车上他告诉我他叫夕定藤,是某大学商务系的应届毕业生。
我告诉他我叫张睫盏,他赞美我的名字很动听。十来分钟相处下来,我觉得他真的很适合当业务员,他懂得适时赞美人,对一个陌生人也可以滔滔不绝。
我们到了招骋室的时候,座已经满席了,还有好些应骋者在后面排成一列站着。
我们加入了队列,他问我:“阿盏,你想好应骋什么职位了吗?”
他真懂得套近乎,已经亲昵地称呼我为“阿盏”了。
我摇了摇头,茫然地,“不知道。”
“不如你也应骋业务员吧,业务员可没有学历限制。”
“不!”我决绝地说:“打死我,也不做业务员。”
“那好象高中学历的只有前台一职了。”
前台?
我想到曾经把我骂成染色盘的那位前台小姐的气势,还有刚才我们进公司大厦时看到的那张气派的前台办公桌,以及那个穿着一套湛蓝色短裙制服,容貌姣好声音甜美的前台小姐。“前台应该是负责听电话和接待的。”我说。
约定(5)
“是啊。”他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应骋前台?”
“对!”我昂了昂头,“你不也说过我适合做接待工作吗?”
他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人事部负责招骋工作的人来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的装扮很时髦,特别是那一双世故的眼晴,很锐利,显得精明能干。
她给自己介绍说,她姓李,是人事部的主管,负责招骋工作,在耀威工作十几年了。然后她推开一扇黏了紫色胶纸的门,我们看到分属不同部门的专属招骋室。她让我们按照自己的应骋部门,走到属于自己的那间招骋室。夕定藤向我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便走向了业务部招骋室。
我和一大群女孩一起,在李小姐的指示下走进一个门口没有贴着任何标志的招骋室。
“这是个还没有决定用途的办公室。”李小姐说。
室内空空的,只有几排长长的椅子。
她让我们坐下,开口就说了一堆英文,我一句也没有听懂,而我旁边的那些女孩她们连连颔首,一副了解的样子。最后她用英文叫我的名字,我听清了,但又有些不确定——我的英文很烂。还是她用眼神挑了我一眼,示意我跟她走,我才确定。她走路的姿势跟她本人一样干练。我忐忑不安地跟在她后面,心想会不会是刚才一脸茫然,所以被她看出我是个草包了?
她把我带到一间豪华的办公室里,让我坐下。
“你刚才听清我说什么了吗?”她问。
我极窘地摇了摇头,接着她说:“恭喜,你被录取了。”
我错愕了一下,“我——”真的被录取了吗?“为什么?我一句英文也没有听懂。”
她把皮椅微微转动,微笑说:“在今天来应骋的女孩之中你不算最漂亮的一个,学历相对于她们来说也比较低。我看了简历,她们当中不乏大学毕业生,英文也很好。象这样的女孩子我们公司招了好几个,但全都做不过一个月。年轻人总是心高气傲,好高骛远,所以我们想招一个比较稳定的。”她又笑了笑,紧盯着我,“阿盏,可以答应我在公司里好好表现吗?”
“阿盏?——”好亲切的感觉喔。
“可是与我同等学历的女生也有好几位,为什么看中我?”我问她。
“阿盏,”她仍然礼貌地微笑,“因为你诚实。”
“呃?”我不解,刚才我都没有与她说话,她怎么确定我诚实?
“因为你的眼睛不会说谎,刚才我说英文时,那些与你同等学历的女孩子,我相信她们和你一样,也听不懂。可是她们却装出一副了解的样子频频点头。”
“喔。”原来是这样。
5
我答应李小姐明天来上班,并办了入职手续。
我出了门口,见夕定藤已经等在那儿了。
“夕定藤——”我冲他叫,跑到他跟前,“我成功了。”
“恭喜你。”他冲我笑,“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叫我阿藤。”
“阿藤?”我笑了,“阿藤!也恭喜你。好了,我要回家了,再见。”
约定(6)
“哎——”他情急之下捉住我的手。
我望向他,他倏地松开。
“对—对不起——”他有点尴尬。
我一笑,打破僵局,“没关系!你——有事吗?——”我望向他。
“嗯——”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嗤地又笑了,“怎么进了公司一圈出来之后就变得象娘们一样了?”
“陪我走走吧。”他终于说。
“呃?——”不是我多疑,害怕他对我有什么企图,只是姐姐常常跟我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轻信他人——”——这些话,刹时跳进我的脑海里。
“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吗?”他瞪着我说,好象在宣示着他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偏头,耸了耸肩,“当然不会啦,你想到哪里了。而且——我也不会对你有意思。”
“那就走啊。”他说。
“走就走,谁怕谁。”我琚傲地说,以示我根本不怕他。
我们坐在公车的一个双人座位上,听着他的呼吸,我突然觉得有点局促,还有点尴尬。我自问:我今天是怎么啦?竟然答应和一个男生单独在一起。
“你要去哪里?”于是我问。
“我不知道。”我感觉到他把头靠在后枕上,“我只想有一个人好好陪陪我。因为——阿盏——”他突然把头凑过来,并低下移及刚好看到我表情的高度,“阿盏,我刚刚失恋。是她甩了我的,我没有想到先提出分手的是她。”
觉得他的表情诙谐,一点也不象失恋的人,所以我笑了,“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因为——”他又把头重靠回背枕上,“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吧。”
沉默了几分钟。
“你今年几岁了?”他突然问我。
“不告诉你,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
“她今年二十一岁,三年级——”象梦呓般,他自顾地说:“我和她的兴趣一样,我们都读商务系。毕业了,很多同级的,感情很要好的男女朋友都分手了,大家为前程各奔东西。有些女朋友还在校的男生,他们也跟女朋友提出分手,因为他们觉得爱情或许对刚踏入社会的他们来说,是一种羁绊。——我没有跟奈澄提出分手,但她却跟我提出分手了。”
“她不爱你吗?”见他好象并不介怀的样子,我便这么问了。
“她说她爱我,但是她不想被人甩,所以才先提出分手。她以前交往过的男生,都是他们甩她,现在她要尝试一下甩掉别人的滋味,她要先说再见。”
我瞟向他,“藤,你不象失恋的人。”
“因为——”他状似神秘地笑,“失恋,就是失掉感情,失掉你爱的那个人的爱。但是她说她爱我,所以我不算失恋。而且——其实我并不爱她。”
他的这番话,让我觉得他有点自大,还有点讨人厌,“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叫奈澄的女孩子也根本没有喜欢过你,所以才会对你提出分手。说爱你,只是不忍心伤害你。看你美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万人迷呢。”
约定(7)
“喂——”他声音高亢,好象有点生气了,狠瞪着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趣。”
车子停了。“我一向是这样的。”我说,并跟着人流下车。
他也下来了。
“你打算去哪里?”他问。
“咦?——”我转身望他,假装刚才没有看见他,“你也下了?”
“去哪里?”他黑着脸孔,“我本来想去游戏城玩一下个午的,谁知你毫无预兆地中途下车。速度那么快,我想阻止你都来不及。你到底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耸耸肩,径自往前走着。
“哎,你怎么这样——”他在后面穷叫,不断嘀咕着。
“忘了吗?先生,你刚才还说我是一个无趣的人呢。”我回头朝他扮了一个鬼脸。
我这个人从来不习惯放弃自己的性格去讨好、或者迎合别人的喜好的。我更不喜欢自负的人,例如眼前这个人,他自恋起来的样子实在蛮令人讨厌的。
6
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刚才听到他说想去游戏城,居然真的带他去了附近一家游戏城。他乐得象个手舞足蹈的孩子,“阿盏,我就知道你把我当朋友。”
“朋友?”我挑了挑眉头,“我才没有把你当朋友呢。别忘了,我们才刚刚认识不到一天。只是我自己也很想来游戏城而己。”我替自己找籍口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打游戏,来游戏城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只是以前读书的时候陪峦去过几次。“对了,你们男生都喜欢打游戏?”我又问他说。
“以后别用‘男生’这个词来形容我。”他厌恶地说。
“你真以为自己是男人了?”我望着他阳光男孩般的脸孔,他的脸好象还有着婴儿的轮廓。细腻而雪白的皮肤;闪亮闪亮的眼睛,有点带桃花的感觉;宽亮的前额上掉下几绺顽皮的金灿灿的头发,笑的时候露出可爱的酒窝。
细看,他还真有点象小白脸,只不过比小白脸英挺多了。
“我已经成年了喔。”他又露出那种帅气中透着一股坏丝丝的笑。
“怎么才算成年?”我故意暧昧地问他。
“例如——”他凑近我耳边说,“例如,和女人上过床。”
他一点也不害羞和别扭,倒是我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尔后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