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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之后真正的春天也来了,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春寒料峭。
年假的最后一天,天气好了点,魏永旭就让茵茵哄陶蕊出去玩。这些天陶蕊不怎么跟他说话,所以他也不会亲自跟她说,免得她当场拒绝。
陶蕊病了很多天,躺在床上快要发霉了,看到天气不错,茵茵也在怀里撒着娇,所以就答应了。
“爸爸说他也要一起去。”茵茵乐颠颠地跑出去又跑进来,红着小脸对陶蕊说。
陶蕊才知道自己中了魏永旭的陷阱。茵茵肯定是魏永旭的说客!
不过已经答应了,陶蕊也没办法对茵茵说自己改变主意不去了。
茵茵出去传话,陶蕊就听到了魏永旭兴奋的大喊。
魏永旭给陶蕊穿了很多衣服,厚厚的跟团球一样,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体,便没有赌气。
魏永旭带陶蕊和茵茵去了郊外的农村,这个地点还是魏永旭像顾锦深问到的。上次赏花的时候他可记下了,男人要时不时地浪漫一下,而顾锦深在“浪漫”这方面做得比他好多了,他只好“不耻下问”。
而且他答应过要带陶蕊和茵茵去旅行。陶蕊身体不好,去不了长途的旅行,那么只好屈就于短途旅行了。
农村的空气比城市好多了,而且刚下过雨,空气很清新。
还有一点让陶蕊和茵茵都喜悦,因为这个村庄有一条河穿过,沿河几百米的河岸都种满了青竹,映着青蓝的天空,苍翠的竹子别有一番趣味。
“爸爸,竹子好漂亮!”茵茵只会用最简单的形容。但是已经不时地会用形容词了,这对说话迟钝的茵茵而言是种进步。
“好壮观。”陶蕊也忍不住地感叹。
“这一带是竹制品的加工地,因为要用到很多的竹子,所以才大量种植。不过竹子也好生长,种在河边不用管理也能长得繁茂。”魏永旭解释道。
“你来这里做过调查?”陶蕊问道。
“……”其实这都是顾锦深告诉他的。他虽然是市长会不时地下乡“视察民情”,但是还从没到过这个地方。“那当然。”感觉陶蕊要对他刮目相看了,魏永旭只好说谎。
“……”看他的样子陶蕊就知道这货在说谎,但也懒得戳穿他。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陶蕊问道。
“看看风景不好吗?”陶蕊的反应冷淡,魏永旭表示很挫败。“对了,还有挖竹笋!”魏永旭看到了河边扛着锄头的村民,恍然想起估计顾锦深的话。
“挖竹笋?”茵茵眼睛闪闪发光。
茵茵的反应给了魏永旭源源不断的动力。他立即道:“对对,挖竹笋!去年冬天天气暖和,竹笋提前往上冒,再加上前几天刚下过雨,竹笋现在肯定破土而出了。”
茵茵连连点头,小脸溢满了笑容。
陶蕊已经很久没看过蕊蕊这么生动的表情了,她也终于露出了笑容。茵茵的快乐就是她的快乐,茵茵的欢喜就是她的欢喜,她觉得来这一趟算是值得了。
魏永旭也看到了陶蕊的笑容,他自己却有些苦涩地笑了。不管是陶蕊的喜还是悲,好像从来与他无关。他很失落。
但是即使如此,魏永旭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敲开了顾锦深告诉他的农户的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农户和他的妻子很热情地请他们进屋。
魏永旭向他们借了锄头和簸箕,带着陶蕊和茵茵,就跟着农户去了河滩。
刚才只是远远地观望竹林陶蕊就觉得够震撼了,没想到现在还穿行其中。穿行在茂密的竹林间,听着清脆的鸟叫,闻着清新的竹叶香气,陶蕊觉得自己快要跟竹林融成一体了。
透过婆娑的竹叶,陶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陶蕊有种万事成空的错觉。
“小心点,别发呆。”魏永旭回头看到陶蕊在发呆,赶忙牵住她的手。
陶蕊下意识地要挣扎,但是她看到茵茵好奇的眼睛正盯着她和魏永旭的手,而魏永旭的另一只手正牵着茵茵,茵茵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妈妈为什么不想爸爸牵?
陶蕊双颊一热,对茵茵她没有半点否定的勇气,所以只能任由魏永旭这么牵着。
魏永旭心思没那么细腻,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还是紧紧地抓着陶蕊的手。
茂密的竹林土地还是湿湿的,魏永旭就这么牵着茵茵和陶蕊跟在农户身后。
农户查看了竹子生长的方向,又观察河水的情况,然后带领一家三口穿梭在竹枝间,茵茵欢呼:“妈妈,我们是不是在探险?”
“是啊,我们埋藏宝藏的地点已经到了——”
、192。我带你走,去天涯海角!
192。我带你走,去天涯海角!
这一片的竹林里每株竹子下面都冒着尖尖的新笋,笋外包裹着或棕色或新绿的外衣,看起来格外诱人。
农户拨开其中一株竹子下面的杂草,笑盈盈地说:“看,好大的笋,你们来得真是时候。”
茵茵却是惊呼:“啊,妈妈,我还以为竹笋是竹子上面结出来的果实!我就说为什么要带锄头……”
“……”陶蕊无语中。她从不知道茵茵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想想也明白,茵茵在城市里成长,没有机会接触大自然,那次她道幼儿园开家长会,还看到两个孩子在为芋头是长在树上还是长在水里吵得面红耳赤。
农户倒是哈哈大笑。
魏永旭的表情跟陶蕊差不多,但是他一副仍然没有想明白的样子。“茵茵,你不会以为土豆也是土豆苗结出来的果实吧?”
茵茵嘟嘟小嘴:“茵茵帮妈妈种过土豆,爸爸笨蛋!”
魏永旭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他想起来了,陶蕊在院子后面劈了一块菜地。
“等一下爸爸带你去看看妈妈没有种过的蔬菜。”魏永旭严肃地说。他可是农民的儿子,他的女儿可不能连基本的农村常识都没有。
“好!”茵茵欢呼。
又打闹了一会儿,农户才催促他们挖竹笋。
“蕊蕊,你肚子里有孩子,不要干活,我和茵茵来!”魏永旭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回轮到农户无语了。“我说年轻人,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了?难道要让蕊蕊挥锄头?”魏永旭条件反射性地反问。可是这不合理吧?孕妇不是要事事小心的吗?
农户觉得自己连跟他说话都无力了,怎么会有这么迟钝的男人?城里人都这样迟钝吗?上次来这里的那个什么“顾少”可没这么迟钝啊……“你说你老婆有孩子,大概也就一两个月吧?这是危险期,要是我老婆怀了孩子一两个月,我是怎么都不会让她道田地干活的。你真没脑子,怎么还带她来挖竹笋?这里坑坑洼洼泥泥泞泞的,万一摔倒跌到什么的,我可不负责啊!”
魏永旭被骂得狗血淋头,信心挫败,他精心准备的“短途旅行”原来从一开始就不合理!
“蕊蕊,对不起,我们挖几颗给茵茵过过瘾就走,你呆在旁边不要动!”魏永旭摁着陶蕊的肩把她推到旁边。
“妈妈不要动!”茵茵在一边当小小应声虫。
“……”陶蕊一直刻意忽略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所以才故意跟来这里。其实她是在潜意识里希望孩子出什么意外流掉吧?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对这个孩子更加没有留恋了。
她总是会在午夜梦回里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没有怀这个孩子,是不是她就有资格挽留资格,她是不是可以自私一点残酷一点不顾那个女人的死活与未来,强行把章宇抢回来……
可是她也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敢想这样的事情,现实就是她早就没有了这样的资格,可是她还是做这样无耻的梦。
都说孩子会给妈妈带来幸福,可是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多活一天,她对他的厌恶就深一分。她真的变坏变狠心变麻木了,这个事实让她自己都难以接受。
阳光穿透薄薄竹叶洒在身上,陶蕊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温暖。身边是热火朝天的干活还有茵茵欢快的叫喊,可是陶蕊却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从竹林子出来,陶蕊一直没有精神,魏永旭觉得陶蕊是累了,所以稍作停留就告别了农户回城区。
竹笋挖得不少,魏永旭不会料理这东西,所以打电话给谷雪丽。谷雪丽在电话里说了一通,但是魏永旭听懂的不多,谷雪丽索性就让他们带着食材到陶家来吃晚饭。
回到陶家,陶蕊就累得睡着了。
魏永旭看着她不安的睡脸,也低下了眼眸。
原以为带她出去玩,她会很高兴很尽兴,但是一整天她都兴致乏乏神不守舍的模样。他很难受。
是不是带她出去玩的不是章宇所以她连笑容都不给他?现在一与他独处她就闭目养神佯装睡觉,她当真这样不喜他?
“你睡一下,我去看妈有什么要帮手的。”魏永旭揉揉她的发,便起身出去了。
他开始迷茫了,他这样守着这段婚姻真的是正确的事情吗?虽然闹离婚闹了四五年,闹到孩子都那么大了,可是与他在一起,陶蕊从来就没有快乐过。
他真的有那么爱她吗?如果真的那么爱,为什么看着她因为他痛苦他还束缚着她不放?
他再一次迷茫了。
※
陶蕊在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在这间闺房,那时候也有这样的月色,那时候也有从窗户越进来的章宇,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陶蕊又哭了,呜咽忍不住从喉咙发了出来。
“别哭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语气呢喃仿若情人细语。“是不是怀孩子的女人都这样爱哭?”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眉顺眼间仿佛有数不完的情话要说。
他如何懂她的恐慌,她的无助,她的难过,她的绝望?
“我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把他打掉,你回来好不好?”陶蕊紧紧地抓着章宇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她用力用得那么大,章宇自觉肉厚皮糙都还是感觉到了疼痛,可是他没有一丝挣扎,任凭她紧紧抓着他,仿佛只有这样两人才能够彼此贴近。
“傻瓜……你怎么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跟茵茵一样,你怎么舍得抛弃他?”他就知道肯定是魏永旭逼迫她的,她没有背叛他,她对他的心意是真的,她竟然为了他说出了打掉孩子这样的话……
可是陪了阿娅那么多天他很明白打胎对女人的伤害,陶伯也说了,打胎对身体不好,他不舍得她受这样的苦。身体的疼痛还是其次的,要是打掉了孩子,以后她想起来一定会悲伤会难过,他舍不得她掉眼泪。而且仅仅是为了他杀死了孩子,她看到他就会有心理阴影,到时候他要怎么面对她?与他在一起他也会难过的……
陶蕊只是哭,她好难过,章宇竟然不让她打掉孩子,他是不是已经不要她了?她已经脏了,她已经被魏永旭弄脏了,章宇也不要她了……没有了他,那么漫长的人生要怎么熬下去?如果这辈子都不能与他在一起,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完全渗入了她的生命,她的心脏,她的每一寸血液,她的每一个细胞?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够没有他了。
可是现在他却不再要她。
她的心好痛,痛到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陶蕊死死地抓着章宇的手,哭着不断乞求:“求你,大章鱼,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我!孩子我不要了,我跟你走好不好?你带我走好不好?”
“带我走!章宇,带我走!”
章宇,带我走。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不断地回荡在章宇的脑中。
他曾经多少次期望过听到这句话?在她结婚的时候,在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在魏永旭不断伤害她的每一次,他无数次希望她向他求救,这样他就有理由义无反顾地带她走。
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涯海角,再也不用顾及道德伦理,再也不用顾及家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