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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晓压抑住内心不断涌上来的悲伤,用一种无比讥诮的口吻道:“江湛远,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这么走了,你不甘心,也不服输么?想和我一样玩弄心机,把我留住再抛弃么?……江湛远,不可能了,我是赢家,是骗人的高手!从头至尾我都在骗你,骗你我原谅了你,骗你到妇产科,发现我流产,骗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我……”
她失声笑道:“……你居然统统都相信,真是蠢!蠢!世界上头号大笨蛋!……”
晏初晓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再也抑止不住,奔涌而出。怕他看见,她忙蹲下来,咬住拳头,不发出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他悄悄走至她身旁,蹲下来,缓缓抬手,为她轻轻擦拭掉眼泪。他的声音哽咽了:“初晓,别哭。……真的,这次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牵绊住你,不是故意的。我不知不觉就说出那些话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带着泪花笑了:“看来我真是一个大笨蛋,过了这么久,才想通在你身边,真的只会给你带来伤害。以前我不懂得珍惜,不知道怎样去心疼一个人,以为所有做错过的都能重新来过,我和你还有很好的未来。……到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不可以,一切都太迟了,我犹犹豫豫已经错过了改错的机会,老天不会再原谅我,我食言太多,已经收回了我给你幸福的机会。……初晓,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伤你太重了,让你这么多年都不能释怀。你不能爱我,是我的错,是我先松的手,现在再怎么挽回强留都只能让你难过,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晏初晓同学,从今天开始,你被释放了,我恢复你的自由,不再阻挠你追求幸福。”
江湛远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交到她手里,温和道:“这套房子你住着,我马上收拾东西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如果你住着心里不高兴,就把这套房子卖了吧,另外找一套安心的公寓。娱论方面,你也不要担心,过一段时间后,就不会再有关于我的任何消息。……好了,再见,初晓。”说完,他起身朝房间走去。
晏初晓木然地耷拉着头,看着掌心里那把钥匙,泪水一串一串跌落。
她能在房间里敏锐捕捉到他收拾行李的声音,一个又一个轻微的动作却似重重的铁锤一锤一锤地撞击着她的心。
当听见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简直慢了好几拍。
他就要走了,这个她恨了这么久的男人就要走了,可能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他们真的从此要变成平行线,不再有交集了……
晏初晓攥紧手中的钥匙,终于失控地跑出房间。她在客厅站定,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的背影,恨声道:“你这个坏人!”
“对,我是。”江湛远开门的手停滞了,黯然承认道。
“你是世界上最无耻最心狠手辣的坏人!不相信,伤害自己老婆,把责任一股脑地推卸,在两个女人之间不断徘徊,嫉妒心猜忌心超强,知道自己错了还死不悔改,懦弱地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清高,傲慢,不可一世!是个不折不扣,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她连珠炮地发泄。
他含着泪默默听着她列数他的罪行,在最后,他恍然听见初晓在身后黯然轻声说道:“……可是怎么办,我就是放不下这样一个坏人。”
江湛远陡然一惊,忙转身。怕自己没听清,他急切问道:“你说什么?初晓,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
晏初晓流泪看着他,恶狠狠道:“我说你十恶不赦,罄竹难书,坐一百年牢都抵不了你的罪,大坏人!”
他扔下箱子,快步走上前,恳切问道:“那我就坐一百年牢,好么?”
“不,太便宜你了!你应该判……”她闭上眼睛,揪着心道,“无期徒刑。”
这回他彻底听清楚了。江湛远悲欣交极,不管不顾地伸手一拉,将她拥进怀中,用一只手紧紧抱住她,一只手就已经足够。像是在命运交错中找回了她,他喃喃道:“无期徒刑就无期徒刑,我愿意你永远囚禁我。什么都不管了,只要你,就足够了。”
晏初晓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回抱住他。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远走天涯都不能把他忘记,不能安宁,因为她走得太匆匆,将自己的心遗落在他那儿。
她释然笑了,和他纠缠了大半辈子,可能今后再也摆脱这个坏人了吧。
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晏初晓安静地看着他在厨房里认真煮方便面,感慨道:“以后吵架吵累后,你也这样给我煮面吧。我会很快气消的。”
“不。”他转过身皱着眉,认真道,“初晓,我们以后不要吵架。吵架太折磨人,很苦,我们浪费太多时间在痛苦的角力上,而无法做到相亲相爱。初晓,不要吵架,我们已经把这辈子的苦都尝尽了,往后的日子只会有甜。从今往后,我们也能像爸爸妈妈一样,做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一番赤忱的话和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让晏初晓霎时脸红心跳。她转移注意力,催促道:“说这么多,面好了没有?我要吃面!”
江湛远这才注意到锅里的面,不好意思地笑笑,就转身盛起来。
她终于能安心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叙述完后,她看着陷入沉默的江湛远,总结道:“是很复杂吧?这一个个凌乱片段,看上去似乎都各自无关,让人捉摸不着头脑。但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肯定有一根线贯穿它们。只不过,我现在还未找到这根线。”
江湛远抬眼看她,脸色凝重道:“初晓,刚才听你叙述,我发现其中死的两个都追求过Jessica,还有一个疯了的也很深爱着她吧。”
怕晏初晓误会,他忙解释道:“啊,你千万别误会,我说这些不是在吃醋。我只是……只是……”
“行了,别解释了。我没往那方面想。……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凑巧,钱旭东和李穹为了她抛弃结发妻子后,就遭遇意外身亡了?还有那个陈海……”晏初晓琢磨着。
她沉吟着,梳理道:“其实要说联系,这些个人都和我有着联系。我在巴黎认识了钱太太,间接了解Jessica介入钱旭东家庭的事;李穹原本就和我认识,这不用说;何维晋是章市长的秘书,在雨薇住院这段时间认识他的;文惠是我去西北时结识的,但没料到她和何维晋是地下情,而且害了雨薇;任天和李景华是经历绑架我这件事,我才知道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别漏了那个卫强!”江湛远提醒道。
“嗯。卫强是在医疗事故中出现的。”她补充着,回忆道,“其实卫强不是我负责的病人,是陈海的。陈海和卫强是高中同学,但卫强送进来那天,他很奇怪,看完病人资料后一声不吭,不说认识病人。半夜却打电话给我说拜托我负责这个病人,他没信心治……”
晏初晓说着说着,蓦地停止了。她恍然记起些当时的情景,惊讶道:“湛远,那天还有一个人也很奇怪。Jessica!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想那天的情景,更觉得她奇怪失常。”
“失常?她怎么个失常法?”江湛远也觉得不寻常。
“那天,她原本和我很得意吵架来着,这时卫强病发送进医院来了。急着推他去手术室的路上,Jessica瞥见卫强,突然像见鬼一般尖叫了,整个脸霎时变得惨白,像失了魂魄一般。我当时只是为她突然的举动感到纳闷,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那种情形,就像Jessica认识卫强一般!”她拧着眉,反复在脑海里过滤当年的情景。
与她面对面的江湛远突然不说话了。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张开又握紧拳。最后,他反复权衡着,犹疑道:“初晓,你说的Jessica那种失常的反应我见过。……在这三年里,她突然犯病,都会有这种激烈的反应。这些反应……这些反应,都是那件事带来的后遗症。Jessica;始终不能忘记那件黑巷子里发生的事,时不时受到刺激就会发作……”
晏初晓惊讶地张着嘴,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大惊失色道:“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卫强,卫强那几个人……就有可能是那晚在黑巷子里施暴的那伙人。Jessica找到了他们,一步步接近他们,他们接二连三的死………”她不敢再想下去,脸色煞白地看向江湛远。
此时的他神情痛楚,嘴唇发白,拿着筷子的手越攥越紧,紧握成拳。
Jessica躺在浴缸里,冷冷地盯着水一寸一寸漫过自己的肌肤。浴室里豪华的吸顶灯晃得她刺眼,她再也感受不到奢华的气息。这盏灯衬得屋子像是冰冻住了一般,亘古的寒冷。一水的白,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披了一层缟素做的丧衣一般,死气沉沉。
她幽幽地滑进水里,任水无边无际地漫过脸,像很多年前海水浸没她绝望的容颜一般。浸没的那一刻,她的思绪翩然滑远……
就在三个小时之前,她接到了那个千刀万剐男人的电话。一招之差,李景华这个落网之鱼居然有机会和她开条件。
知道来人,她强抑住内心的恶心,冷峻道:“你开出的条件我已经满足你了。卖掉那批货,你这辈子应该吃喝不愁了。同时,也让你成功报了仇。”
“你当我是傻子啊,大明星?!”听筒那头传恼怒的声音,“现在姓何的死了,警方盯紧我,叫我到哪个鬼地方去卖?”
“那没办法,当初我提议送你一批货时,你可是兴高采烈,毫无异义的。现在反悔,迟了!”她冷笑道,“李景华,到此为止,交易结束。以后再打这个电话,别怪我让警方接听!”
“好啊,让警方接听吧!这样鱼死网破,我死你也得死。我会毫无保留把你幕后指使我杀人全部经过吐露。对了,还有那晚巷子里销魂蚀骨的事,大概很多人感兴趣吧?”李景华轻佻道。
她紧咬双唇,嘴角溢出血丝,竭力郑静道:“是么,那就看看会不会鱼死网破吧!”说着,她阴笑着,准备挂电话。
“别挂电话!Jessica,你以为我把照片都给了你,你就想错了!”听筒那头李景华紧张大叫道。
李景华平复心情,得意于对方被震慑住了。他不紧不慢道:“那晚我放在垃圾箱里的底片,我还备有一份。……诶,先别气。是人都会做两手准备,我只是想确保我能拿着钱安全离开这儿。这样吧,大明星,我们再做笔交易,那批货我还你,这回我要现金,一口价500万。收到钱,我把最后一份给你,咱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吭声,李景华急了,妥协道:“Jessica;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提前附赠你一个秘密,怎么样?你大概很疑惑我是如何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居然会想起那晚拍的照片中的女孩是你……”
“说!”她冷冷打断。
李景华嘿嘿笑了几声:“其实这些都得归功于你的好帮手啊,我没想到她会和我们大哥关系如此亲密……”
Jessica猛地从水里冒出来,脸色铁青,扶住浴缸的手有些微微发抖—整个人都在发抖。
听到脚步声,Jessica扭头看见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出现了。
“Jessica,怎么想到这个时候叫我来?”女人轻声问道,不敢正视她赤身裸体的样子。
然而Jessica毫无顾忌,径自从浴缸里出来,裹上浴巾。她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垂首点了一支烟,用食指和中指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