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
⌒ ∨
(﹏)。。 (﹏)
╰╯
《半圆》作者:何处听雨
简介:
她成长于问题家庭,从小被世俗眼光判定低人一等。
她从不承认父亲的罪孽是自己的原罪,
却在有意无意中,戴上了有色眼镜,武断判断了一个同样“无罪”的人。
当母亲拿着他的相片想给她安排相亲时,她断然拒绝。
——什么意思?难道只因为她的“出身不好”,于是就只能和一个残障人士匹配?
只是,有一天她终于了解,美玉无瑕只是传说。
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满足和幸福时,何必还在乎那一星半点的缺憾?
1、肤浅
这条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长街,每天傍晚的街景,永远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路灯如明珠,霓虹似彩练。那些无论收入多少职位高下都被统称为“白领”的上班族从一栋栋写字楼里涌出,随之刹那间被分出三六九等。——有私家座驾的进入车库,薪水稍高的进入排队区域打车,那些底层小职员多半搭乘地铁或公交。人们虽然衣着光鲜一如白天,细看却已露出“马脚”:领带结向下耷拉、妆容已有些浮粉、眼袋和干纹变得明显……即便是那些素来极重仪表的人,也逃不出疲惫的魔爪,那绷了一天的威仪或笑容到了此时此刻也不免松垮下来——个个如同被长期搁置在空调间里的植物,蒸发了过多水分的同时又晒不到充足的日光,无精打采地打了蔫儿。
傍晚六点整。和平时一样,董朝露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确定一切整理妥当后,披上风衣背包走人。她所在的公司是一家生产家具的独资企业,总部在北欧。公司规模很大,在各大洲几十个国家都设有工厂和卖场,而她,是这家大公司的一名小前台。
董朝露对于这份工作没有什么不满。职位虽微,担子也轻,更何况公司运营良好,福利丰厚,她的薪酬相比普通公司同类职位的薪酬几乎高了一倍,还有,最重要的是,她才二十五岁,她的职场机会,还有很多。
朝露等了两趟电梯才挤进去。她百无聊赖地看着楼层数字从“18”跳至“1”,电梯门打开,人群走出,掏出门卡,刷开闸机。把门卡塞回皮包后,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略犹豫了一秒,往大堂转角处的化妆间走去。
往常,她都是直接电梯坐到地下二层的地铁站回家的。今天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她和好友若枝说好,晚上要去参加高中同学会。
镜子中的她还很年轻,皮肤状态很好,即使不施脂粉,也细腻光洁。出于职场需要,她才每日薄施脂粉,略化淡妆,为的不过是一种礼节。她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除了有些淡淡油光,其余都还过得去。
伸出手,水龙头自动流出温水,她把手袋放到一边,用手捧了水洗了把脸。用纸巾擦去面上的水珠后,她感觉整个人精神一振。
她没有重新上妆,只用随身包包里的平价的护手霜涂了脸,就从化妆间走了出来。
才走到大堂,手机就响了。她“喂”了一声,就听周若枝在电话里嚷道:“在哪儿呢?”
“你在哪儿呢?”她反问。
“就你们正门那块儿,你一出门准能看见,你认得我的车吧?”
果然,朝露一出门就
看到了若枝的那辆马自达。她冲车窗里的人笑了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若枝今天穿了身奶白色的洋装套裙,单钻配珍珠的小耳钉在浅棕色长卷发中若隐若现,衬得本就显小的她像个外国童话里的洋娃娃,既高贵又可爱。要不是她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超过一克拉的钻戒,人们根本想不到她已经是个四岁孩子的母亲了。
若枝一边开车一边说:“你怎么不好好打扮打扮?”
朝露道:“我只是个小职员,要是太招摇,既不成个腔调,经济实力也有限。不过我总算略微收拾了一下,走出去还不至于太丢人吧。”
若枝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班这些人啊……”
朝露笑了:“你呀……我早说了,当年都没培养出多少同窗之谊,现在又热络个什么劲?难道还能培养出什么深厚感情来?你又偏要去凑这个热闹。”
“你说对了,我是‘偏要’去的!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偏要’去!”若枝一边打方向盘大转弯,一边说话,手上使着劲道,连带话音也多了几分抑扬顿挫。“我就是偏要去争这口气,让所有曾经看不起我的人站边上羡慕嫉妒恨去!”
朝露说:“这也罢了,你还非得拽上我。”
若枝嘻嘻一笑:“你也替我想想啊,面对一桌子都是讨厌的人,怎么吃得下饭。”
朝露懒洋洋地说:“哎,只此一次啊,下回别找我。”
若枝随口问:“为什么?”
朝露稍稍往车椅背仰了仰,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漠然道:“就是你说的那个话了。”
若枝回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哦哦,吃不下饭的那个。”
朝露深吸了口气:“若枝,现在的我是这十年来最好的状态。我不想让自己去记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我并没有值得回顾的青春,倒是庆幸这些年月都终于过去了。我对那些同学也没什么喜欢或者讨厌的,只是不想见——单纯不想见了。再说,我也不像你,嫁了个好人家,做了少奶奶。我平平常常一个上班族,没什么好和他们耀武扬威的,就算日后风水轮流转,转到我这边,我也没心思‘诏告天下’,自己偷着乐也就是了。”
前面吃了红灯。若枝将车停下,扭头问朝露:“朝露,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无聊挺肤浅的?”
朝露的头摇得很真诚:“说真的,自己的好朋友能挣回一口气,我挺得意的。”她叹了口气,“这世上,有几个人不肤浅?你和我当年要是多遇上几个不肤浅的人,说不定你也不会拉我出场今天这出‘肤浅’的戏了。”
绿灯亮起,若枝踩下油门
,高呼道:“知我者,朝露也!”
聚餐的地点就在市中心。若枝这一路上开过来,交通还算顺畅,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朝露先前也一直没大过问这次聚餐的细节,诸如餐厅名字、所在具体位置,一概不知。现在下了车,也只管跟着若枝走。
那是一栋百货大厦。去车库停好了车,朝露跟随若枝进了直达电梯。
“到了,就是这儿了。”若枝带着朝露在八楼绕了大半圈,终于找到和大伙儿说定的地方。若枝报了包间名字,由领位员带进了包间。
“呀,周若枝!董朝露!”有人站起来,伸手招呼她们坐过来。
“萧蒙蒙!呵呵!”若枝朝那个女孩子走过去,也伸出了手,往她肩膀上自自然然地轻轻一搭,好像她们曾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朝露冲萧蒙蒙点头笑了笑,又转过脸朝已经列席的各位同窗点头致意道:“好久不见。”轻轻拉过椅子,挨着若枝坐了下来。
朝露看着若枝,心想如果说若枝今天的目的是要大出风头,那可算是来对了。那个面容秀丽,却穿着寒碜,靠着助学金求学的青涩丫头,已经变成一个华服美衣,举手投足都高贵迷人的小妇人了。她的品味、她的气场、她精致的妆容、优雅的发型、保养得宜的双手、还有那璀璨夺目的钻戒……她身上的一切都被夸了个遍,也无一遗漏地接收到众人艳羡的目光。
也有人和朝露搭话,她也不咸不淡地回话。有人夸她,她也夸别人;有人问她近况,她就随口应对几句,既不夸大其词也没说得太具体。渐渐和她说话的人,发现话题难以深入,也就话少了。不过这对于朝露来说,倒是无所谓。
冷菜早已上齐,之前大家都没有动筷子,只是喝了些茶水饮料,朝露和若枝以为还有谁说了来却还没到,也就没吃菜。过了好一会儿有人问:“是不是该让服务员上热菜了?”
“等等,我给方蕴洲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儿了再说。”萧蒙蒙边说边掏出手机拨号。
若枝赶紧把嘴里的一口茶咽下去,放下杯子问:“谁?你说……方蕴洲?”说着,侧过头瞥向朝露。
朝露原本握着茶杯,有些发呆。被若枝这么一看,反而回了神。把茶杯往唇边一送,喝了一小口。
萧蒙蒙挂了电话说:“大家要不再等等吧,人已经在楼下了,就上来了。”接着,又眉飞色舞地说道:“没想到是不是?当年他全家移民新加坡,还以为不再回来了呢。谁知道那么巧,上个星期我在会所遇到他,他现在就住在我们社区里,说是这次回来是公司派他常驻,我就把同学会的事跟他说了。他一口就答应来了。”
移民……常驻……呵,朝露苦笑,这个方蕴洲,无论离去还是回来,都那么让人意外啊。
包房的门被再次开启。来的正是方蕴洲。朝露这会儿要说她一点也不好奇他的近况那是假的。她望向他,心里反而比乍一听到他要来时平静。
“哇,蕴洲,你小子一出现,就是个天之骄子、成功人士的气场啊!”有人走过来,热络地勾住他的肩膀。
这倒是实话——朝露心中也是同感。几年不见,他不止依旧帅气,更加添男性的威仪。肩膀也宽了,个子也更高了,眉宇间有了些沧桑——但并不见老,只是适度的成熟、淡定。总算还好——她低头喝了口茶。她也曾在网络上看过别人描绘多年后再遇初恋情人,发现当年青春逼人英俊帅气的男友变成胡子拉渣挺大肚腩的大叔,相比这个,今天这场见面,还不算太糟糕。
方蕴洲先是一番“告罪”,说明了路上堵车之类的原由,并且很豪气地在两桌席位上各罚了三大杯。正好两桌都剩下一个空位,没等他选定位子坐下,就听萧蒙蒙就提议道:“方蕴洲,上这桌坐呀。怎么说,你也是遇到我,才能赶来这次聚会的嘛。”
方蕴洲笑着说:“既这么说,我当然应该坐这里了。”说着便拉过这桌的空椅坐下了。
朝露的手机突然响了。
大家都在聊天,也没有人注意那点动静,只有蕴洲朝她看了过来。朝露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侧过身从放在椅背后的包包里拿出手机。手机显示有条短信。朝露点开:
蕴洲来了,你还好吧?
朝露想了想,回复道:好。
她知道,若枝是在担心她。只是,她很确信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又或者说,时间已经把昔日那些遗憾给稀释了。即使那些失落曾经是侵蚀她青春的毒药,现如今也已经失效了。自审一番,也许她天生就不是个热情、多情、深情的人,她的冷淡是骨子里带来的。曾经,潜伏在她体内的温情之火碰巧被方蕴洲点燃过,只是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熄灭了。
熄灭了,就连灰烬都不会剩,因为那些灰烬很轻飘,只需要一阵风,就会被吹得干干净净。
2、好戏
吃完饭,一群人又去KTV唱歌。订的练歌房就在这栋百货大厦的顶楼。朝露是有些困了,无奈若枝兴致颇高。朝露知道,对于唱K,若枝倒是真心喜欢。想想这会儿时间不早不晚有些尴尬,若枝又说好等散的时候开车送她回家,她也就不扫她的兴了。
一群人涌进练歌房的包间,很快各自寻了乐子:有热衷唱歌的,有喜欢划拳的,也有在一旁三三两两聊天的。若枝一当麦霸就顾不上朝露了,朝露也不打扰她的兴致,一个人在旁边拿着手机玩小游戏。只是这包房里灯光半明半暗的,她靠在软软的沙发里,对着手机屏幕看久了,竟然眼皮开始打架。
她这人有个好处,真困了的话任凭周遭刮风打雷,再怎么嘈杂,也照样睡得着。周五晚上又是她最容易入睡的,积攒了一周的疲劳,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