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王说:“你说天王不管这些事儿?那你可大错特错了。”
韦昌辉愕然,不知杨秀清此言何意。
杨秀清说:“你可小心着点,他什么事都知道。”
韦昌辉依然没有深解。
几骑快马从后面追上来,是开路先锋林凤祥、李开芳和罗大纲。林凤祥问:
“东王,你找我们?”
东王杨秀清道:“你们不要把军队带进城。你们先合兵东下,不给清妖喘气机会,攻下仪征、金山,进兵瓜洲,然后兵分两路,罗大纲、吴如孝取镇江,林凤祥、李开芳下扬州。”
几个将领都在马上拱手:“遵命。”
林凤祥提出了异议:“清妖向荣已从后面追来,我怕威胁南京。”
“不必担心,”杨秀清说,“我已命秦日纲、胡以晃带兵去堵截,万无一失。”
三将得令而去。
2。扬州林凤祥率所部太平军不战而克扬州,守城的漕运总督杨殿邦早已逃往清江浦去了。林凤祥率兵入城时,百姓夹道来迎,许多人都仿效太平军装束,头裹红巾、腰系红带。
3。天王洪秀全临时驻处杨秀清进来,喊了万岁,正欲屈膝,洪秀全说:“不是已经诏令全国了,只有你东王可不跪,站在陛下奏事,你又何必拘礼。”
杨秀清说:“是。”立在陛下。
洪秀全喊:“赐东王坐。”
管理天王府和女营事务的蒙得思亲自搬了一把椅子让杨秀清坐,然后退出去。
洪秀全说:“《圣经。马太福音》书里把天国比成一粒小小的芥种,这芥种种于田中,虽是小小的种子,长成的芥菜却硕大如树,鸟儿都栖于树上。你看,我们的太平天国是不是已由一粒芥种长成了参天大树了呢?”
杨秀清说:“天王所譬极是,太平天国已震荡了江南半壁,等打下北京,这棵树就更根深叶茂了。”
洪秀全问:“你统计过吗?从金田打到南京,打过几个省?占了几座州城?”
杨秀清说:“没来得及算。从广西打到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哦,七个省了。”
洪秀全说:“我们历时两年两个月,攻破州县府省城市三十七座,打死官员五百四十人,州县官以上至巡抚、总督四十二人,武职考将以上至提督、将军三十一人。清妖怎能不如丧考妚?”
杨秀清情绪高涨地说:“清妖江苏巡抚杨文定和副都统文艺只顾守江阴江面,镇江是一座空城,扬州也是不战而克。”
洪秀全道:“扬州一落人我天朝之手,就切断了清妖漕运水道。”
杨秀清说:“现在,我们既可北伐中原,也可东攻苏浙。我已令林凤祥、李开芳他们继续从那里征集粮食随时解运来南京。”
洪秀全说:“朕的意思是,分一部兵力守南京,主力立即北伐中原。”
杨秀清道:“陛下仍欲在河南立都吗?”
这时程岭南袅袅婷婷地端茶出来,然后挨着洪秀全坐下了,她看了杨秀清一眼,竟插言道:“天王啊,不可去河南。”
洪秀全不但不加以申饬,反倒在她手背上爱抚地摸来摸去,问:“爱妃有何高见?”
程岭南说:“河南水小而无粮,陛下今得江南,又有长江天险,舟船万只,又何必去河南?南京乃帝王之家,城高池深,民富粮广,不在此处建都,还要去哪里呀?”
杨秀清说:“河南虽地处中州,足备稳险,其实远不如江南。南京系王气所钟,是六朝故都,虎踞龙盘,控扼长江、大运河,地处江浙财赋之区,粮物丰裕,臣弟以为,金陵即天国的小天堂啊。”
“既然大家都说在南京建都好,朕也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了,只是北伐不能不举,清妖在北京一日不灭,我们的后顾之忧便一日不去。”洪秀全说。
杨秀清说:“陛下放心,臣弟已着手安排派精兵良将克日出师北伐中原。”
洪秀全说:“南京这个名字不好。”
程岭南说:“改回去叫金陵,好听。”
洪秀全说:“应叫天京。天朝的国都叫天京不正合适吗?”
“好,天京好。”杨秀清说,“陛下可立即颁渝旨,改南京为天京。”
4。北京养心殿东暖阁咸丰卧病在床,形容憔憔悴南京的陷落打击之大,难以承受,他一病不起。
现在,王公大臣们跪了一地,咸丰有气无力地问:“南边的事怎么样了?”
恭亲王奕沂奏道:“圣上宽心。那简善已派察哈尔都统西陵阿与副都统明庆、乌陵阿,还有总管魁福率黑龙江马队扎营浦口以北江浦县之东葛,倚善在扬州城外扎下了江北大营,钦差大臣向荣也及时赶到,在南京东面紫金山扎下了江南大营,想那发匪已被合围,不久即会有捷报传来。”
咸丰挣扎着坐起来,问:“湖南曾国藩的湘勇可以上阵了吗?”
肃顺道:“尚不能指望,湘军刚刚在组建、招兵,还要训练一些时日才行,曾国藩上来折子,说兵饷无着落。”
咸丰道:“湘勇的月饷发四两?那朕的绿营兵怎么办?那不是要攀比吗?”
肃顺道:“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奴才以为他给几两都没关系,叫他以自筹为主。”
咸丰叹道:“这几年,国库都拿去当军饷了,钟粹宫的殿顶被雷击坏,都没有钱修……”
大臣们都默然。
咸丰颓丧而又无奈地说:“食大清俸禄的文臣武将千千万,平日里忠君啊、保国呀喊得震天响,真的有事,竟没有一个肯为朕排忧解难者。”
恭亲王小心地说:“黑龙江马队会让长毛惧怕的!”
“朕已不信了。”咸丰怒气冲冲地从床上挣扎起来,说,“明天发上谕,诏告天下,不管是谁,是满人、是汉人都不论,凡能破南京、剿灭发匪者,朕封他为王。”
此言一出,王公大臣均吃了一惊。
奕沂道:“皇上,咱们的祖制,可是不能给汉人封王的,万—……是汉人攻破了南京呢?”
“那就封汉人为王,铁帽子王也可封。”咸丰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与其说封了那么多酒囊饭袋的皇亲国戚,不如封一个有用的汉人!是呀,祖制不许,可英明之主也是可以随时为社稷着想,更改祖制的。乾隆爷就改了许多嘛!”
这一席话骂得王公大臣们个个垂下了头,不敢对答。
咸丰意犹未尽,环视一周说:“肃顺写旨来看。”
“喳。”肃顺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皇上圣明,只是万一将来……奴才以为,兑现才好。”
“你这叫什么话?”咸丰道,“只要朕活着,一定兑现!”
5。天王府这一天,是在天王府大摆庆功宴的日子,或骑马或坐轿的太平天国功臣将领们陆续来到题有“真神荣光门”巨匾的大门外下马落轿,由女官引导,走人题有“真神圣天门”的二门。大殿上悬着洪秀全手书巨匾:“太平一统”、“天子万年”。
林凤祥来到黄缎糊裱的大门前,看着五尺见方的一块禁令牌,上书:大小众臣工,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云中雪。
有人拍了林凤祥肩膀一下,他一扭头,见是洪宣娇,他笑了,说:“这天王官真气魄呀!”
洪宣娇与林凤祥并肩走过摆有十面大锣的黄门官朝房,过御沟上的五龙桥,一路上遇上很多熟人,—一拱手互贺,他们来到黄色照壁后的广场上,在三座牌坊中间,摆好了两溜长桌,肴馔巴罗列停当,各官按品级入席。
乐工大奏喜庆之乐,蒙得思高呼:“天王驾到——”
只见洪秀全在一片罗伞宫女的簇拥下,徐步来到天父台。只见他头戴圆规式纱帽,上缀双龙双凤,身着黄缎九龙袍,与往日大有不同。
除东王外所有王侯大臣全都跪倒在地,三呼万岁毕,起立归位。
东王等各王坐在天王左右。所有的官员、将领己都是按新品级服饰装扮了,已与前大不相同。
杨秀清起立,他说:“天国弟兄们,我等在天父天兄护佑下,自广西起兵以来,转战南北,今已克南京,建都此地,改为天京,此皆仰仗上帝之福,仰赖各位之征杀挞伐。今天大开庆功宴,酬劳各位,望大家为太平天国千秋万代之基业共勉!”
众人举杯起立,三呼:“太平天国万岁!”
6。南京西华门原两江总督衙门韦昌辉和杨秀清带着蒙得思、陈承瑢、李寿春、侯谦芳、侯淑钱等人在这里指指点点地视察。
韦昌辉说:“明朝这里是汉王府,大概是永乐年间。清妖一直当作两江总督衙门。我看,这里扩建一下,可为天王府。”
杨秀清说:“可把墙加高,在前面开挖御河,建两道宫门,就定在这里吧。你去回天王,看他愿意不愿意。”
韦昌辉说:“好。”
7。中正街韦昌辉又把杨秀清一行引到了中正街,韦昌辉指着大宅院说:“这里从前是湖北巡抚伍长华的宅第,风水好,地点好,扩建一下会很壮观,我意此处可为东王府,不知东王中意否?”
杨秀清在大门二门间转了转,说:“看看你的北王府选在了哪里。”
韦昌辉见他已上马,只得上马跟着,一边走一边说:“北王府我选在旱西门黄泥岗,原是山东盐运使何其兴的宅第,倒是富丽堂皇,终有一些俗气,所以就没敢给东王。”
杨秀清笑笑未答。
8。旱西门黄泥岗这里已有士兵和民工在搬运砖石到高墙下。杨秀清看了韦昌辉一眼,韦昌辉有些不自然。
杨秀清说:“已经动手了?这是在干什么呀?”
韦昌辉说:“我想把城墙加高一些。”
“是该防范森严了。”杨秀清下马在院子里走了走,站住,说,“东王府就设在这里吧。”语气平静中充满了霸气。
韦昌辉十分尴尬,他呆了一下,马上堆起笑来,说:“行。既然东王看中了这里,小弟理应让出,我随便有个地方往也就行了。”
杨秀清说:“这门前要建一个门楼,门外建一座望楼,要五层高,门外要置十门大炮,早晚鸣放。别忘了,门外要设大鼓一面,越大越好。”
陈承溶恭维地说:“东王是想让百姓随时可以击鼓鸣冤啊。”
杨秀清说:“侍从馆要建在墙外。”
韦昌辉答应一声,又问:“天王府也照这个格局重修吗?”
杨秀清道:“你去请天王自己定。”
韦昌辉说:“是。”
9。长沙校场曾国筌、王鑫和彭玉麟、杨载福、鲍超、李续宾等湘军将领正带着本营士兵在校场上操练,阵容齐整,喊声响亮。
士兵们拥着两乘大轿来到校场。骆秉璋、曾国藩亲自来视察演练。曾国藩身后跟着护卫卢六,那卢六人高马大,一看可知勇力过人。
骆秉璋说:“经过这样严格训练,湘军必能成为一支新军。”
曾国藩说:“但愿如此。”
骆秉璋说:“皇上着急了,恨不能让你的湘勇马上杀到南京去。”
曾国藩笑笑,说:“长毛建都南京,骆中丞以为是好事还是坏事?”
骆秉璋不假思索地说:“岂能说是好事?发匪占了江南膏腴之地,切断了京杭大运河,这损失太大了,等于失去了半壁江山。”
曾国藩道:“发匪没有全力挥师北进,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中丞想想看,以发匪目前的气势,以朝廷绿营兵之腐败,倘发匪倾全力北图,谁人能御?”
骆秉璋说:“这样看来,发匪据南京而裹足不前,乃大大失策了。”
两个人走着说着,来到湘江边。
骆秉璋忽然说:“左季高在干什么?他肯出来帮张亮基,独不肯帮我,是厚彼薄我呀。”
曾国藩笑问:“中丞一定要让他出来吗?”
骆秉璋问:“你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