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38、来不及
在袁远的威逼之下,乔雪拖着沉重的脚步不情不愿的往医院大厅里走去。袁远盯着她的背影,半晌,叹了口气:也许她真的不适合在这样琐碎的岗位上。
车子开回别墅,袁远正准备上楼睡觉,口袋里的内线电话闪起了红色信号。是秦院长。晚上的手术助医原本是刘东琦,但现在离手术时间已不到十分钟,还不见人来。
做秦院长的助手,袁远向来是不二的人选,但刘东琦是胸外这批年轻医生里资历最深的一个,技术如何先不说,这层潜在的关系就得考虑进去。
一个简单的手术,从开胸到缝合,两个半小时结束。按惯例,疮口由资历最浅的助医缝合,结果袁远就适时的露了一手一线缝合的绝活。
这个技术是妈妈生前的绝活,缝合后的疮口,尤其是外部皮肤,痊愈后几乎不留疤痕。秦默的眼里全是欣赏,其他的医生护士却是叹服。
袁远从五岁时起,当别的孩子还是双手不离玩具的年龄时,她的手,已被妈妈强迫着拿起了手术刀。在袁远的印象里,她的第一个手术,是切开一只活蹦乱跳的鸡嗉,取出了一条被它误食下去的邻居家姐姐的小项链。虽然那只鸡后来死了,但是那次的拿刀,却让袁远永远记住了,生命,对于一切生物的重要性。
处理完手术的后续事务,已是凌晨四点。袁远没有再回别墅睡觉,勉强在休息室里躺了一会儿,心里有事,根本就睡不着。天刚刚露出曙色,便整理好衣服走出了医院。
昨天,听孟欣辰断断续续的说,爸爸的腿好像不太好,是风湿,一遇阴雨天就抽筋。
乘手术后空闲的时间,她去了风湿科,咨询了一下值班的医生,用内部处方开了一些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爸爸总是在野外训练,身上这样那样的毛病肯定不少,只是被他表面的强硬摭挡住了而已。
昨晚孟欣辰威胁要吃早餐,也知道他指的是定远楼的早餐,目的只是想从大面上化解姑姑对她的成见。
枫都与孟氏餐饮集团的收购案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之际,定远楼的三位首席大厨却辞职了,这使得原本经过卫生和质监部门联合检查之后生意原本就一落千丈的定远楼更是雪上加霜。孟梓娟不同意枫都的收购计划,还想强撑,内部的经营状况更是不敢跟董事通报,做为局外人的孟欣辰当然一头雾水。
袁远拿起电话,还是订了德福祥的早餐。
依许枫的性格,孟氏的旗下的餐饮集团迟早得易主,袁远虽然不想再涉足与孟家的任何人任何事,但这件事情迟早要面对,也许,她不应该之前就把跟孟家的关系搞得那么僵。
再者,她心里还掂记着爸爸的腿。
七号院简单但很精美的铁艺大门半开着,有勤务兵在院里擦车。清晨六点,在袁远的记忆中,这个时候常常是爸爸早训的时候。只是数年不见,不知道爸爸是否还保持着以往的这个习惯。
林震不在院子里,后院的花园里也是静悄悄的。太阳快要冒头了,爸爸不会是还在晨睡吧?什么时候爸爸有了睡懒觉的习惯?
勤务兵悄悄的指了指客厅,袁远这才迈开脚步。
但是,客厅里,包括整栋房子里,都静悄悄的。袁远将手中的药品放在桌子上,将一份早餐放到厨房,返身出来,刚想出门,爸爸轻轻的咳嗽声从楼梯口传过来。
“既然这么早的来了,怎么又要急着走?”林震的声调比前几天柔和了些,一边往下走,一边将端在手中的水杯递到唇边,轻轻呷了一口,但视线并没有落在女儿身上。
向来,他在她面前都是这样一副冰冷寒咧的形象。
“我以为您去晨练了,怕打搅其他人。”袁远转过身缓步向前迎了两步。爸爸的身体,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虚弱,甚至连英气都不减当年。而且,因了他常年在外训练的原因,那种健康的麦色肌肤,一点也没有中年人应有的臃肿。尽管如此,但袁远还是注意到了爸爸下楼时的动作,膝关节处有些明显的僵直。
“坐吧,今天家里没别人。”林震率先在沙发上坐了,目光依旧落在别处,没有在女儿的身上作片刻的逗留。
“阿姨和楠楠不在吗?我带了一屉德福祥的包子,是早晨开炉的第一屉,您尝尝,合不合口味。”袁远返身进厨房,将刚刚放下的包子整理好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么一大早的跑过来,只是为了给我送早餐?”林震的视线终于落在女儿身上,只是他那带着职业习惯的凌厉眼神,让袁远原本暖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
“听欣辰说,您的腿好像有点风湿,昨夜我下晚班,给您拿了几种药,顺便送过来。”说着,袁远走到爸爸面前,单膝半跪着蹲下:“我先帮您敷一剂,如果管用,我再给您拿几副来。”
女儿的双手,捋起了爸爸的裤腿,一点点的向上卷,露出他半截强健但已有明显静脉曲张的小腿。柔软的小手,将散发着浓浓药味的药膏贴在半节处,伸出手掌抚来,再慢慢将卷起的裤腿重新放下来,手中的动作每一下都仔细,生怕漏掉了任何一处伤损。咫尺身旁的父亲依旧坚强如岸,但即使是咫尺,他们也隔得那么远。袁远眼窝一湿,有种想哭的冲动。
其实她特别想靠在亲人的身边,感受一刻梦寐中的温暖。但自始至终,林震都没有说一句话,但那张习惯了冷硬的面孔,看着女儿的头顶,却不知不觉的温和柔软,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抹别样的慈祥。
袁远看不到。
“来都来了,急着走什么。”林震的目光放在堆在面前的一大堆药盒上,眼神柔和,但语气却听的出来,他生气了。
“欣辰昨晚喝醉了,嚷着非要让我送早餐过来。”
“早餐交给勤务兵送过去,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袁远听话的回身坐在爸爸对面,垂着眼神,一副乖顺的模样。
“昨天跟欣辰在一起?”
袁远一怵,没想到爸爸开口就问这个。
她实在的点点头。
“不是说过不准再跟孟家的两个儿子有过近的往来吗,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听林震的语气,是真的动气了。
“您放心,跟他们之间的距离,我有分寸,不会影响到你们两家联姻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但此刻她心里却对此有了定论。她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可是在爸爸的心目的,却永远都比不上那个与他们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林楠。
“小远……”林震一声喝止了女儿的话,喉头噎了一下,想说的话,在冲口而出的刹那,又被他果断的刹住。
“我还要上班,时间来不及了,您保重,如果没事,我不会再来打扰的。”袁远站起身,挺直身板镇定的走出门去,可就在她拉开车门的那一瞬,眼泪却止也止不住的流出来。
家,就是这样一种地方,离开的时候你会想念,可是真的置身于此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可以容纳你的空间。原以为,心中的那抹亲情,会随着离开的时间而愈聚愈浓,可现在她才发现,对家的眷恋,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美丽泡沫罢了。
孟家的客厅里,静寂无声,好在院外的栅栏式院门敞开着,说明一大清早,这个院里已有人进出了。
一楼东侧的书房里,有轻轻的说话声,袁远的脚步停了一下,孟老爷子的警卫已经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是袁远,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爷爷起床了吗?”
“在园子里打拳呢,快打完了,你先坐吧。”勤务兵转身去倒水,被袁远拦住。
“我带了几份早餐,等爷爷进来了让他尝尝味道,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袁远放下手中的食盒,正转身往外走,却从厨房里走出了阮靓颖和宋佳。
“是小远啊,你还真是有心,这么早的打远儿专门送早餐来?”宋佳走过来,接过袁远手中的食盒,打远的闻了一下:“这味道不象是定远楼的,有点淡,不那么鲜。”
袁远没想到这么早便能在孟家碰到宋阿姨,只是不清楚她到底是昨晚在孟家留的宿还是一大早就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刚刚爸爸的那种态度,再一次让她感觉到了面对这一家人时的压抑感。
39、我乐意
袁远没想到这么早便能在孟家碰到宋阿姨,只是不清楚她到底是昨晚在孟家留的宿还是一大早就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刚刚爸爸的那种态度,再一次让她感觉到了面对这一家人时的压抑感。
“是德福祥的,阿姨的味觉不错。”
阮靓颖走过来,打开食盒,抽了一屉出来,将其他的原封不动的盖好:“是哪儿的无所谓,难得的是小远有这份心。小远啊,欣辰可能起床了,他向来起得早,你先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叫他。”
“小远啊,有没有多余的分,给逸辰也留点儿,他昨晚就一直喊着口苦呢,这个味道,正好给他补补味。”宋佳没心没肺的瞅着袁远手中的食盒。
袁远抬了抬手:“大家都有份。”袁远订了十二份不同味道的包子,从林家到孟家,几乎人人有份,只仅仅这一抬食盒的东西,就花光了她两个月的生活费,好在没几天就可以发工资了。
袁远走进厨房,把食盒挨个儿的抽开,将包子拿出来装好盘。厨房里,两个女人已经煲好了汤,是浓浓的乌鸡汤的味道。
袁远拎着空了的食盒走出来,给德福祥交了押金的,顺手将盒子拿走,省得落个为再次回来找借口的名声。
宋佳盛了一碗粥,拉着让袁远帮她端了装着几个水晶包的盘子,一起往楼上走。在孟逸辰的房间门口,甚至连门都没敲,便伸手将门推开,迈步进了屋子。
但是,跟在她身后的袁远,看着屋子里的情景,却停住了脚步。
屋子里,孟逸辰的床上,林楠紧紧依在孟逸辰身边,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盎然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宋佳似乎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般的进门就往里走了,但是床上已经半醒的孟逸辰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袁远,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后,却第一反应跳下床来:“阿姨,你怎么不敲门。”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埋怨,但视线却停留在袁远那张淡泊无波的脸上。
尴尬,让袁远进退不是。
孟逸辰慌乱地找衣服往身上套,他视线范围内的三个女人,六道目光就象六把锋利的剑,刺得他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好在此刻身后突然响起孟欣辰的声音:“你个小狼崽子,再不来我就饿死了,赶快把包子给我拿来吧。”紧接着,一只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食盘,另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在众止睽睽之下,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动作,拥着袁远进了隔壁的房间。
孟逸辰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下意识抓起衣服就冲出门口,但在看到孟欣辰拥着袁远的身影进入隔壁的那扇门时,他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袁远一个后肘,打得关了门紧跟着进来的孟欣辰哎哟一声捂着肚子便弯下腰来:“你这个女人,出手怎么这么狠!”
袁远扔下手中的食盘,瞪着孟欣辰:“想找死啊你。”
“喂,你还真是个狼崽子呀你,不各大好歹的东西,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感谢你个头呀。”袁远虽然冰得理直气壮,但心,却象是被石头坠着似的,渐渐下沉。一转身,没有防备,一下就撞在桌沿上,大腿象抽了筋似的一阵痛。
“没事吧?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把自己当碰碰车。”孟欣辰皱着眉头,打消了想伸手去扶她的冲动,咬着牙别过脸去。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袁远忍着痛,咬住下唇,如果再多说一句,她保不定眼眶里的泪水会涌出来。
“狗咬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