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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香香,我打赌你肯定是虚张声势的!路路,你,还有你,你们如果放了她进去,最后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他跳到我跟前,拦在电梯门前,“你们赶快打电话上去跟罗二爷身边的人问一声,不确认了绝不能放人!”
我眼睛盯着逐渐往下降的数字:“癞蛤蟆,你管事都管到路路头上去了?人家要放谁进去,干你什么事?你这么不忿,不如直接跟我上去,在罗江面前跟我好好对质一下?”
他那冒油的脸上渗出汗来:“你……你以为我怕你么?!”挺直了背,却还没有我高。
我仰起下巴:“我没说你怕我。去不去?”
心里暗自嘀咕——等进到电梯里,我不把你扁死我就不叫陆香香!
他的唾沫星子都飞到我制服上了:“去就去……老子我……”
“对不起……打扰两位一下。”
此时,一个细细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我跟刘蛤蟆都不约而同地往那边望过去。
说话的正是柜台前值班的人,她慢慢地将话筒自耳边拿开,语气中饱含了不置信的味道。
“罗二爷……请香香姐上楼去。”
我心头一凌——什么,罗江他……要我上楼去?!
等等……这家伙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才刚到楼下一会儿,而且这谎也没扯多久……心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禁不住冷汗涔涔地看着眼前的刘蛤蟆。没想到他的脸看起来比我还慌,煞白煞白地,恐怕真的相信我勾引到了罗江。
我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等会儿上去之后,他就会知道我刚刚全部在胡扯了!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被他逮到机会羞辱我?我心里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罗江这邀请来得太突然太诡异,叫人猜不透这里边是什么用意……
——是福是祸?
事到如今,我再无退路,也只有往前走了。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门自动打开。我正要往里走,却看到一张极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惊喜地叫了起来:“阿童!”
电梯里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的眼窝深陷,面色苍白,象是个长年都合不了眼睡觉的人,瘦弱的肩膀仿佛用力一拧就可以断。已经是秋凉的天气,他仍只穿一件短袖T恤,手插在短裤的裤带里,脚上一双鞋子已经洗得褪色。
他看见我,露出跟我一样惊喜的面容:“香香姐!”但那表情一闪即逝,他转而担忧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我正踌躇要不要问他二哥现在在哪儿,刘蛤蟆已经在我身后插嘴——
“香香她现在是我们二爷的人,二爷的女人来找他,你说是来做什么?”
阿童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香香姐,莫非你……”
我赶忙对他使一个眼色,嘴里却说——
“阿童,实在没办法,我太想回洪青帮,只好东家不成换西家了。”
阿童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步履不稳地走出电梯,又靠在楼层面板上笑个不停。
第五十章 危险的男人
“小子……你笑什么笑?!你敢笑你爷爷我,不怕老子蹦了你的脑袋!”刘蛤蟆以为阿童笑他的话,气得冲上来就要打人。
阿童灵巧地躲过他的拳头,闪到一边继续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真是被你丢尽了二哥的脸!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二哥要扔掉你,原来他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我的心里隐隐作痛,不知阿童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勉强地笑:“随便你怎么笑,也随便你怎么说。”便走进电梯,还故意马上就按关门钮,将赶过来的刘蛤蟆夹了一下。
他骂骂咧咧地捂着肩膀进了电梯,仍对一旁站着对我们摆手的阿童狠狠地道:“下次碰上你就要你好看,不识趣的小杂种!”
我烦躁,用力地去摁电梯的关门钮,那门好容易才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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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踩上罗江所在那一层的地毯,我的心就猛地紧缩起来。
虽然在这个楼出入的次数不少,但因为各位当家的势力划分非常清楚,彼此之间互不干涉,下面的人也从来不允许到处胡乱逛,所以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如此豪华的装饰,比我在林家见过的还要奢侈——话说回来林家其实并不算很气派,甚至有种一切简约的味道——相比之下,这里简直是极尽奢华之能,但凡能想到的角落,一律摆上装饰,甚至还想到用鲜花点缀屋角,实在另我这粗人觉得太过铺张,华丽到有点变态。
刘蛤蟆一出电梯,就突然变得安静,萎缩地低头跟在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
早有人等在电梯口,见了我便点点头。
“香香姐,二爷正在等你。”他正是罗江的贴身秘书苏襄,一个在帮内以虐人手法狠厉出名的怪物。此时他上下扫视我一轮,说:“要搜身。”
我心里顫了颤,乖乖地抬起双手,让他身后一个短发的女人上前来摸遍我的全身。
刘蛤蟆在居然旁边看得口水都流出来般,我强忍住了没有冲上去打他。但苏襄已经走了过去,一巴掌盖下去,回头对我笑说:“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人。”
我已经看到刘蛤蟆呻吟着趴下来,嘴巴里一颗牙齿混着血掉了下来,勉强歪了歪嘴角。旁边的小弟上来扶着他下去了,而苏襄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突然觉得脚下有些软,摇摇牙拔了腿跟上他。
七拐八拐,走到一个华丽又古董的檀木门前,他示意要我进去。我犹豫了一瞬,才伸手去拉把手,将门推开。
那门虽然沉重,但居然没有一点儿声音。里面就是一个同样装饰得如西方皇宫一样金碧辉煌的圆顶房间——这里就是罗江的办公室了,传说这家伙有洁癖,到处都擦得闪闪发亮,果然不假……
我来不及将四周好好打量一下,已经被办公桌前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摄住,再不敢东张西望!
拿发胶梳出来的工整发型,金色半框扁圆眼镜,冷峻的线条刻画出深刻的轮廓,深色的西装没有一点儿皱痕,领带夹在台灯下闪闪发亮。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却散发着一股野兽般的侵略味道。
此时,他坐在他那张黑皮大班椅里,双手合十,手肘支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罗……二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中,带着畏惧的颤抖。
身后的门轻轻关上,房中只剩下我跟罗江两个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心好像就要跳出喉咙口。
“听说,你找我有事?”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且语速缓慢,一个字接一个字顺次从我的心上敲过去。
我畏了畏,尽量自然地笑起来:“罗二爷好神奇,楼下的事情,一瞬间便知道了。”
他慢慢地将桌子上摆着的一个袖珍液晶显示器转向我——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人爱好。我喜欢观察所有走进这栋楼的人,偶尔,也会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从那个巴掌大的显示屏上看,分明居高临下地将楼下大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不知是罗江自己安装的摄像头,还是直接连到大厦的保安系统。想必他还有窃听的装置,所以刚才我所说的话做的事,全部都被他第一时间知道。
这个人……果然好变态……!
我压抑住心里恶心的感觉,笑道:“罗二爷果然是千里眼,顺风耳,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二爷。”
他浅笑,并不作答,将那个显示屏扳回去。
我断定这是给我机会,赶忙继续往下说:“二爷既然料事如神,应该已经猜到我是为什么来的了吧?我就有什么直接说什么了。二爷昨天为什么要派人到我家,弄得天翻地覆?”
“我派人到你家,弄得天翻地覆?”他慢条斯理地重复我的话,犀利的眸子透过眼镜看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讲错话:“我是说……罗二爷手下不知是哪位弟兄,昨天到我家去做客,不小心弄坏了点东西,也没说声就走了。我们家实在不阔绰,所以不得不厚着脸皮,来跟二爷讨个公道。”
他浅浅地笑:“乖孩子。我一向讲道理,如果你真的有理,我自然主持公道。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
这只黄鼠狼在给鸡拜年……
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说是我爸妈欠了二爷的钱,想要他们早点儿还,所以昨天有些个兄弟上来转了转。二爷,借钱是应该还钱,可也不用把我们家的电视机也砸了啊,还顺手拿了些不该拿的东西,让我以后可怎么见人。”我尽量抬起脸,不露出畏惧的神色,笑着看他。
“哦……?”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拿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实在是说不出口。”我垂下眼睛,声音放低,心里打鼓声越来越密。
刚才跟阿童只是打了个照面,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身陷险境。不过,即使他看懂了,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还会理我这个已经被二哥踢出门的人。
心里揪得紧紧,却想不出来任何可以自这个房间里逃跑的办法。我虽然此刻还能胡诌几句,但总会有词穷的时候,况且我根本不知道罗江到底为什么这么好兴致,把我招到办公室去聊天,这家伙平时跟人废话多一句都懒,只有对着老大才会摇着尾巴拍马屁,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用意?
“没关系,跟我说。”他意外地耐心跟我瞎聊,让我越来越心寒。
我只好抬起头,脸红到耳际:“有人,偷拿了我的内裤……我实在觉得这实在有损二爷的名声,所以怎么也想要讨个公道。”
他的眼中闪了闪,沉吟一瞬,便抬手按了桌上某个按钮——
“苏襄,带雷八进来。”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笑意仍淡淡地未变:“有人做这种事,我还真没料到。”
门无声地开了,听到错乱的脚步,一个尖嘴猴腮,中等身高的男子,被苏襄推了进来。我吃了一惊:这个人我隐约有点印象,有段时间天天在我回家的路上,站在路旁看我!
“二……二爷!”那个男子只叫了罗江一声,就看到了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当着这个人的面,你再说一遍,昨天发生了什么事?”罗江对我说,面上一点表情也无。
我突然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嘴唇颤了起来:“罗二爷,这……”
“说。”
他轻轻一个字就让我求情的打算灰飞烟灭,我睁大眼睛看眼前这个已经开始如筛糠般抖起来的男人,好容易才说出话来——
“昨天,有人从我家,偷走了我的内裤……”声音如蚊子般小,在这静谧的房间内却显得清晰无比。
那个人听到我说的话,眼中的某种东西突然破灭般,无力地跪到地上。
“有这样的事吗?”宿襄静立在那个人身后,冷声问。
那个人前额已经被冷汗打湿,身子伏到地上,不断地颤抖着,连看着他的我,都忍不住陪着他一起发起抖来。
罗江这个家伙,竟然叫苏襄亲自把他带进来……他的打算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可是,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场面,除非,我一开始就不讲这件事……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晃了晃,几乎跟那个人一样跪倒在地。
“……是……”好容易,那个人的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个字,“……一时……糊涂……”
我不知道他此刻心里都在想着些什么,更不明白他昨天到我家捣乱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这个人是跟刘蛤蟆一样对我有非分之想,还是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