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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轮廓秀美的薄唇弯起一丝好看的笑容,他摸摸我的头,又拥着我的肩到玻璃窗跟前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说:“拜托你了,香香。你在这里好好地陪着爷爷。”
我的脸上不觉有点热:“嗯,我会的。”
“那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他的手轻轻在我肩膀拍了下,松开了。
“嗯。。。。。。。。。。。。”
我垂着眼,心中有种难分难舍的感觉,可是又很清楚自己必须要放他回去休息,因为他下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需要养精蓄锐。如果。。。。。。。。。。。。我再纠缠着要撒娇,只会拌他的脚。
可是,如果他走之前给我一个告别的拥抱就好了。
虽然这么想着,耳朵却已经听到林晓风走开的脚步声,知道这已是自己在做春秋大梦。我一直隐忍到门开了又关了,才轻轻叹了口气,手搭到眼前地玻璃上,静静地注视着病榻上的爷爷。
仪器上的数字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对面进来了个护士,给爷爷换了点滴,又上下检查了一圈,对我摇摇头,便又出去了。
爷爷其实面上看起来很安详,只是有时候不知为何,会自己动一下,我如果不是看着仪器上的数字并没有起色,都以为他突然已经醒了。但是已经这样看了快一天,我如今知道病人这样是无意识的,也没有初时看的时候那么紧张跟激动了。
心上好像被人加了重重的一块石头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样的一片死寂真的要压坏我了。
我独自在那儿呆呆地站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一直这么站着,否则迟早会体力不支,于是转了身,想要回沙发上坐着等。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响了一下,被人推开了。
对方居然连敲门都没有!
我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回头看去,却见到林晓风站在门口,面上有点跑过般的红晕,黑夜般的眸子热切地看着我,反手轻轻将门带上。
“晓风。。。。。。。。。。。。?”
突然又见了他,我觉得自己的脸上立时烫了起来,颈脖根处微汗浮起,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林晓风没有说话,脚下急切,三两步走到我的跟前,却又犹豫地抬眼看一下里面的爷爷。我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的面上浮起了淡淡的绯红,抿了抿嘴巴,又转眼过来看我。
不出意料,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陶醉地软在他的怀里,又紧张地推开他——
“晓风,你应该要回去休息,怎么可以又跑回来?”
即使我知道他自己其实想要留下,仅止希望我帮他说话请走二位大神,我刚刚还是故意那么说了话,将他也叫走——因为我不只是想要二叔二婶离开,还要想他也回去休息,
“连我都要赶走。。。。。。。。。。。。香香,你真的很过分。”他的面上带着淡淡的责怪,“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留在这里。”
我的心里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楚,如果他就这么回去休息了当然很好,可是似乎。。。。。。。。。。。。我也预料得到他会这样跑回来。他挂心的东西都在这里,又是这样关键的时刻,回家也不会放得下心来的。换了我,我也会找个什么理由再回来。
“我知道你好紧张爷爷,离开一会儿都受不了,一定打个转儿就赶回来了。” 既然人都回来了,再劝他走也不会有用,就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吧。
“真过分,你就非要这样折腾一夜没睡的我吗?”他霸道地将我的头按入怀中。
一时,有了些打情骂俏的气氛。
可是我跟他都很清楚,这一点点的甜蜜远没有在爷爷的病床前的担忧,来得浓重。这样的拥抱,只是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一点倚靠,也给对方一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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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樱花之梦
我无语地拥紧林晓风的腰——其实他肯定也明白,我哪里是想要折腾他?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在家族会议之前,好好地养精蓄锐。更甚,我不那么说的话,二叔二婶才不会那么轻易走掉。他们也是想要留下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跟林晓风担心爷爷这样,真的也在担心爷爷。
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说笑的心情就都没了,只是静静地互相抱得更紧,看着隔壁的爷爷,怎样又无意识地伸手去拔吊针的管子,被旁边看着的护士一手逮住,将他的手塞回被子下面。
之前独自等在病房前那种害怕的感觉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别样的安心与平静。果然,他这样回来,对我也是好的。我远没有他那么坚强,独自等在亲人的病房外面,压力太大了,我虽然说了那样的大话,其实是顶不住的。
我轻轻地吁一口气,在林晓风的怀里轻声地说:“晓风,我真的有种感觉,爷爷他一定会醒来,而且。。。。。。。。。。。。他似乎马上就要醒了。”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
林晓风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心跳得坚实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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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这样真的没问题?虽然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去睡床上,会休息得比较好一点。。。。。。。。。。。。”
我一边给林晓风盖好西凤送进来的毛毯,一边问。
他横躺在病房的沙发上,头枕着我的腿,眼睛合着,嘴角是淡淡的笑。我们已经回到之前那样,将灯熄掉的状况,房中一片宁静的阴暗,只有眼前的一方玻璃窗,透过来隔壁房间的亮光。
林晓风满足地将头又寻了个舒服的枕法,连手也抚上我的腿:“这样就很好。”
我将他的手指抠起来:“不许毛手毛脚,不然我赶你回家。”一边说,一边却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把玩着。
他的笑容理直气壮:“这不算。”修长的手指反过来绞住我的手,放到令他觉得舒服的位置。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只是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嘀咕说:“这样睡真的没问题么?你不嫌这沙发太短,腿放得不舒服?”
“我一走出医院的门口,就知道自己一个人回家肯定睡不着,还是这样好,”他合着眼睛,声音已经有点迷蒙,“香。。。。。。。。。。。。麻烦你,陪我一下,也。。。。。。。。。。。。替我照看一会儿爷爷。。。。。。。。。。。。”
知道他之前已经一夜没有合眼,此时我不忍心再打扰他入睡,轻轻地“嗯”了一声,尚且自由的那只手拂过他细致的脸颊:“睡吧,我一直在这里陪你。”
他果真乖乖地不再乱动,一会儿,已经能够听得到,他的呼吸均匀而且缓慢,他。。。。。。。。。。。。已经睡着了。
即使只是负担了他头部的重量,过了一会儿之后我仍然觉得双腿有点麻痹的感觉,可是又不想要扰他的好梦,生生地忍了,将注意力放眼前的房间去。
护士们一个个来了又去了,有的给换针,有的做检查,各种各样的活儿,走的时候都对我摇摇头,表示病人没有醒来,又或者状况没什么好转。自然,有人一直呆在床头,注意着爷爷的变化。
这观察室中不知哪里放了一个钟,此时一切都安静下来,指针跳动的声音便特别地清晰,我这么听着听着,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躲在客厅的桌子底下,鼻子里闻着饭煮焦掉的气味,害怕地等待爸妈回来修理我时的日子。
真是恍如隔世。。。。。。。。。。。。
如今爷爷和林晓风给我的这个家,不知比以前那个家要幸福几倍,安全感浓厚几倍。我不需要全副武装地走进家门,不需要对自己的亲人呼呼喝喝,关心可以换来关心,亲昵可以换来亲昵。。。。。。。。。。。。甚至于林晓风这个天生的完美主义者,对别人都是一副没有破绽的扑克脸,却愿意对我撒娇,露出孩子气的表情,让我真正感觉得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我。。。。。。。。。。。。很满足。
低头看那一张总是牵引着我的视线,怎么也看不够的面孔。
也许,我该算是幸运的。这一切波折之后,最后我有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归宿。
仔细一想,林晓风的优点其实非常地多,甚至如果要我一一罗列出来,要花上好些时间才能列得完。旁的女孩子看我如今的老公,十个有九个该是很羡慕我的吧?就连我自己如今这样回想来,也觉得有点虚荣心被满足的窃喜。
他为我做了很多很多。。。。。。。。。。。。接下来,我需要更多地想想自己能够为他做些什么事,才能对得起他一直以来对我的呵护和照顾。
虽然中间有过很多误会,我和他也曾经在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情况下互相伤害,然而我非常明白,他从未真正地想要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因为。。。。。。。。。。。。他对我的在乎,已经毫无保留地对我表现了出来,他根本不可能忍心去伤害我。所以,那些都不需要再斤斤计较下去了。。。。。。。。。。。。我愿意忘记所有不愉快的过去,只考虑我跟他的未来。
只有一样。。。。。。。。。。。。莎娜写给他的那一封信突然又在眼前浮动。虽然林晓风对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朗,可是我仍然不知道,究竟莎娜对他来说是个怎样的存在。那些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暧昧感觉,我竟是很在意的。
我默默地压下心头的醋意,决定在当前不去考虑这种已经不是很要紧的事情。现在,爷爷的身体情况尚未明朗,又是林晓风准备要交出这半年成绩单的关键时刻,我需要做的不是在这种时候给他捣乱,而是全心全力地支持他走过这一关。
又是一个护士走进来检查了一遍,依旧对我摇摇头。我有点失望地吁一口气,往后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林晓风的头又热又重,然而我的心,却是因为爷爷的身体状况,有种悬在空中,却非常沉重的感觉。一家之主是家庭的灵魂,爷爷以前说过的这句话,又在心头缭绕。
没了灵魂的躯壳,灰暗又空洞。
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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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花园里,阳光灿烂。
可是脚下是凉凉的,这里是树荫底下。
抬头,却不见葱绿的树叶,只有一树粉色的繁茂与妖娆。风轻轻地飘过,便有数不清的淡粉色花瓣,如雪一般轻轻飘落,风情无限。我立刻置身于花瓣的儒雅风雪之中了。
我被这样奇幻的景色吸引了,不觉伸手去接那漂亮的花之雪,却发现原来那些小东西们狡猾得很,除非心甘情愿地落你手里,否则只是扑得一场空。
“你是谁?”
突然,一个清凉动听的声音响起,让我追逐花瓣的动作停住,返身回头看去。
心中一跳——眼前的这个建筑,居然是与平常的房子不同,地板离地很高,房间开阔,没有窗户也没有墙,全都是门。门拉开了,房间里面的细节便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黑发黑瞳,皮肤白皙的小小男孩,穿一身露出一片胸膛的对襟浴袍般的奇怪衣服。他坐在房间里面,身前是一张宽阔的矮桌,面上的表情冰凉冷漠,黑夜般的眸子衬上黑色的衣服,与白瓷般细致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竟有一种别样的魅惑,仿佛他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更妖媚的,不可言喻的生物。
“你又是谁?”
虽然脚下有些异样的沉重,我还是努力地走近了他,手趴到高高的木地板上,细细地打量坐在那地板上的他。他果然长得异常标致,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什么毛病,竟然比女孩子的样貌还要好看,叫人看得忘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