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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天地茫茫,无处为家,一颗心找不到栖息之地。
夜色中,一个身影跄踉走来,他手里抓着一把长刀,用力地舞着,嘴里含含糊糊地吼着什么。
他一跃而起,高举长刀重重地劈下,长刀断为两截,他将长刀抛下,脚步一踉跄,整个人倒了下来。
他神色痛苦地喊着:“你为什么又走了?为什么?为什么……”
唐宝明放下手里的酒瓶子,蹒跚地走过去扶他,是明皓,这个傻瓜。
明皓突然一把抱住他,嘴里喃喃道:“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唐宝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明哥。”
明皓神色痛苦地喊道:“心仪,我爱你,我爱你!”
唐宝明顿时愣住了,酒后的话,才是最真实的,也只有在喝醉以后,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明皓,把她忘了吧,她不是我们该爱的人。”他抱住弟弟,仰天唏嘘。
从前天真活泼的明皓,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变得好安静,很多的时候,他都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好像忘了自己还活着似的。
在看着明皓的时候,唐宝明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
自从钱心仪出使将唐玄厚招降后,就更受可察的重视了,可察常叹,如果钱心仪是男儿身,那必定是一位名震天下的大英雄。
她的“绛雪郡主”称号,还是继续有效,这是可察给她的特别恩赐。
国家渐渐步入安定,可察那一颗吊在半空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唐玄厚被封为晋王,颐养天年。
可察虽然恨唐玄厚,这两个就像天敌,是不可以相处在一处的,但可察绝不对杀唐玄厚,否则,就会因此信用破产。
而钱心仪,继续空茫浮荡地游走着。
她住进了国荣府,命人在府里种满了红玫瑰,那是她的最爱,却是他最讨厌看到的花。
可惜,他看不到了。
又是雨季,花院里的玫瑰开得灿烂,那晶莹剔透的水珠凝在娇艳的花瓣上,真像落泪的美人的脸。
钱心仪站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燃的烟。
她将烟放到鼻下鼻了嗅,是香草的味道,但,没有了他的味道。
她眨眨湿濡的睫毛,讶异的发现手上的水珠。眼泪,好久不见了。
她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唉唉唉,心好乱、好乱,她有气无力的叹着。
承认吧,钱心仪,你真的被他抓住了。早在他细心为你上药,他背你,喂你吃东西,你便渐渐的喜欢上他了。
为什么抗拒着他?因为生怕自己的心会被感动得也蹦出来,然后受到伤害,干脆先把别人的心扔在地上踩上两脚再逃得远远的,一次次作践爱人的包容。
她一直记得,不想被别人拒绝,就得先拒绝别人。
但不得不承认,她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这个有点木,有点温柔,有点忧郁,有点深沉的男人。
难道爱恨真只有一线之隔?她并不恨唐宝明,可是她讨厌他身边总围着那么多女人,讨厌他的平静冷漠,讨厌他惯带的讥讽,讨厌她为她所受的一切……她有这么多的讨厌他,是不是表示她正因为这些因素而慢慢被他吸引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最笨了。”她低喃,理智和情感不停的交战。
她很想放任自己勇敢的去爱他,可是她不愿意面对可能有的束缚与责任,她是个逃避现实的人。
远处,钱心依撑着纸油花伞,从雨中步来,在经过前院时,她被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给惊艳了好一阵。
是敲门声,将钱心仪远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钱心依一连敲了几声门,都不见有人回应,便喊道:“心仪姐,是我啊。”
钱心仪前来开门,慵懒地打量了她一眼,转头进屋在椅子上坐下,双腿摇晃着,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雨。
心依瞧着钱心仪,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真令她有点不习惯吧,忍不住道:“心仪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钱心仪自嘲地笑笑:“心事?我能有什么心事?不过你挺厉害,连人家的心事都能看出来了。”
“你就别嘲笑我了。”心依羞涩地别过头去。
过了一会,她又说:“听说这次西京之行发生了许多事,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
钱心仪摇摇头:“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那只火鸡,你得好好看着他。”
“你胡说什么呀,太子爷他好好的,而且这次,父皇还特别表扬了他,赏赐了他不少东西。”提起这个,心依的眼睛更亮了。
钱心仪还是摇头,叹道:“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你若不懂抓住男人的心,就会像那些冷宫里的女人,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
“怎么会呢?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不会没有理由的,当然,一个人恨另一个人,也不会没有理由。”
“错了,错了。爱一个人,恨一个人,有时真的不需要理由的。”她神色凝重目光游移不定。
“有一个问题,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的。”
钱心仪白了她一眼,懒散地道:“咱们谁跟谁啊。”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如果太难的,你就别问了。”
心依却很郑重地问道:“其实你喜欢十七表哥吗?”
钱心仪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道:“不喜欢。”
“为什么?”
钱心仪瞪着眼睛看她,反问道:“你觉得不喜欢一个人,需要原因吗?”
心依被她问得愣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又道:“我想不明白啊,你不是跟他很好吗?他不是一直在等你吗?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天天吃肉也腻,改吃青菜也挺不错
钱心仪不禁发笑,“我又不是脑袋有毛病,为什么要嫁他?”
“嫁给他就是有毛病的?那有毛病的女子还不少。”心依反驳道。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在这个世界上是独一无二了。”说着,她用高亢的声音吼了一句,“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那是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问这个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兼职做媒婆了?”
“就是想不通才问的嘛。那么多翩翩贵公子喜欢你,你就没有心动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自己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就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心依被她前卫的思想语论给吓坏了,赶忙道:“你是个女子,不应该这样说的。”
“女子又怎么了?女子也是人,一样可以去打仗,一样可以挑大梁,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女人也可以做。”
心依摇头叹气:“你若是个男人那就好了。”
钱心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若是个男人,只怕要迷倒一大片的女子,简直就是个男颜祸水。”
“没错,我就是喜欢那些男人被我耍团团转,这样才有成就感,不然我就白混。”
“这样你真的会开心吗?”
“当然。”她一直很肯定。
她得意地在铜镜前用手理了几下头了,叼着烟,嘴角一丝浅笑,理完,得意的一挺胸,脸上洋溢着自豪的那种喜悦感。
“谁喜欢你,那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怨得了谁。”
钱心仪忽然转头望住心依,问道:“你跟火机是不是房事不合?我是可以教你几招,保证他欲仙欲死,以后对你死心塌地。”
心依一听到她在说闺房的事情,还说得那么大胆,一张俏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没……没有。”心依讷讷道。
钱心仪拍着她的肩说:“你不怕说出来喔,咱们是好姐妹,我会帮你的哦。”
“真没有。”心依差点闪着舌头了,连忙别开脸不敢看她。
其实,钱心依也有感觉火机从西京回来以后,他就对她越来越冷淡了,不过那大概是因为他太累了,她并不是太在意。
……
钱心依的后脚才走,火机的前脚就来了。
钱心仪倚在门边,看着他进来,将伞收起,问道:“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不冷吗?”
她告诉他,“心依刚走。”
闻言,火机皱了一下眉头,不悦地问道:“她来做什么?”
“你猜?”钱心仪俏皮地眨眨眼睛。
“我才不想知道她来干什么。”火机口是心非地说,径自走进屋里坐下。
钱心仪跟着走进去,坐在一张贵妃椅上,跷起了二郎腿,笑眯眯地望着他道:“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她?”
火机勉强笑道:“我的什么事?”
“你喜欢我!”
火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就说好了,我无所谓,反正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钱心仪的心突然痛了一下,果然自古男人多薄情,只是,自己比起他来,又如何呢?
其实,两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都是情场老手,玩得起放得下,到最后受伤的,只有钱心依。
“心依是个好女孩,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火机听了她的话,更是笑得前俯后合,笑得喘不过气直咳嗽。
钱心仪皱起眉来,狠瞪着他道:“你笑什么?笑死你啊!”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互耍的,不是吗?你竟然跟我讲辜负?我的耳朵没坏吧?被你辜负的男人还少吗?姓唐的那几个男人,可是为了你要死要活的。”
“太子爷太过奖了,我可没这个本事。”钱心仪从从容容地说。
火机靠向她,食指点在她的俏鼻上,邪魅地笑道:“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这么谦虚?”
“谦虚可是传统美德啊。”她美目流盼,眼角眉梢尽是风情。
“你美是美,可是没德,更是一点都不传统。”火机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眼睛直瞧直了。
她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你这次说对了。其实,我不是人,是妖精,专门来迷惑男人的。”
“现在在你眼前的,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男人。”
“哦?”钱心仪尾音拉得长长,挑起眉毛,很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唐玄厚唐宝明又怎么能跟我比呢,只有我才是未来的霸主。将来,我为王,你必为后。”他严肃认真地说。
钱心仪轻轻摇头,“抱歉,我对后位一点都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这……钱心仪还真没想过。哎,以前她的人生目标就只有钱,可是有了钱以后呢?
她想了许久,终于吐出三个字:“男人吧。”
“男人?”这算什么答案,火机拍拍自己的胸膛道:“我就是一个正经儿八百的男人。”
钱心仪嫣然一笑,“我知道你是男人,可兔子尚不吃窝边草,你是我妹夫,我可不想大逆不道。”
“你就算了吧,你有什么不敢的。”火机不以为然地笑笑。
钱心仪也笑,“你说得没错。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现在还吸引不了我。”
“终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我。”火机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钱心仪淡笑,这话她可听多了,但,真正能征服她的男人,在哪里呢?
想到这,她突然整个人凝在那里了,浑身冰冷,仿佛是浸在冰窖中。
……
钱心仪坐在铜镜前,身穿粉红罗裳,这是火机曾说过最喜欢的衣服,她白净秀致的脸蛋上只敷着浅浅的脂粉。
她一开始曾坚持想让自己的脸色红润一些,但是身旁的人却一个个摇头,说庸俗的脂粉比不上她天生丽质的莹润。
她看着铜镜中映照出的娇美模样,定定地瞅着,把每一寸细微都瞧得十分清楚。
已经有多少夜,火机没有再踏进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