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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他身旁,轻声道:“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吧,你这么怕我吗?”
唐宝明白她一眼,悠悠道:“昨天晚上,谢谢你照顾明皓。”
“就为这啊?你可知道,是我把他推下水,他才受了寒的。”她抛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那是你跟他的事,与我无关。”
他早就习惯了她的恃宠而骄,将别人的尊严玩弄于鼓掌之中,跟她在一起,只适合游戏人生、及时行乐,要是谁不长眼傻呵呵的把真心掏给她,只能被她扔到地下踩下稀巴烂的结局。
明皓爱自讨苦吃,又怪得了谁。
“见过皇上了吗?”
“见过了。你若要嘲笑,就狠狠地嘲笑吧。”唐宝明冷眼看她。
“你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嘲笑的了。我只是难过,任何朝代,都逃不过日月更替,任何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即使我,来时没有爱,离别盛载满是情。”钱心仪婉然一笑,再没看他,在柳树头上坐了下来。
唐宝明静静地瞧着她,心里的悸动始终存在。
“这个世界已不是谁能控制的了,那些浮华,那些纸迷金醉,还有那些腥风血雨,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想回到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再看一次那瀑布,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瀑布汹涌的水声,轻轻闭上眼睛,就好像感觉到那水雾扑到脸上。”
她说的,都是唐宝明心里最软弱的地方。
他终于坐到她旁边,望着平静的湖面,他的心却是那么不平静。
阿奴的逼婚,令他苦恼不已,还有国事家事,几乎令他透不过气来。
“秋叶落了,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有冬天?好想再看一次那漫山遍野的梅花。不管是大泽国还是牡丹国,都一样,梅花都会开得一样灿烂吧?”
一阵凉风吹过,她仿佛感觉到冬已经来了,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身子。
一片黄叶落在她的肩上,她捡起那片叶子,手有些颤抖。
“冷吗?”身为男人,他想他应该有点风度。
钱心仪抿唇点头,充满渴求地望着他,她倔强地别开脸,终于又回过头来,充满渴求地望着他。
唐宝明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钱心仪拉紧衣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在她的身上漫延,她的脸上有了甜美的笑容,她知道,他还是爱她的,不用一言一语,就一个眼神,她就明白。
有多久,他没看到过她脸上这么美丽的笑容,太久了,他都忘了。
钱心仪向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拥住他的脖子,这样,才是最温暖的。
唐宝明的心里亦是温暖涌动,他竟然忘了推开她。
她是一剂毒药,她是明皓最爱的女人,她是他的过去,却不是他的未来,他是她的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无论是哪个理由,他都应该远远地逃开她。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阿奴的身影。
阿奴,才是他的未婚妻,才是他应该爱的人。
她正向他走过来。
她正向他走过来!
那竟然不是幻觉,阿奴现在正在向他走过来,眼神是愤怒、妒忌、恨。
唐宝明突然回过神来,用力地推开钱心仪。
可是,这个局面,即使他再做什么都解释不清楚了,他觉得自己好狼狈,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狼狈过。
钱心仪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阿奴走到唐宝明面前,眼里闪着泪花,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宝明,你太让我失望了。”
然后,她倔强地扭头就走,仿佛是下了决心,不再留恋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因为不值得。
唐宝明立刻追了上去。他还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
他忘记了自己的衣服还披在钱心仪的身上。
钱心仪什么话也没做,什么也没做,望着他远去,远去。
但是她的心里却也许并不是这么平静的,她点想了烟。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脚长在别人的身上,要怎么走自己的路,完全凭自愿。
但是,也许走的方向会发生改变。
想到这里,她拉紧了一下身上唐宝明的衣服,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
她继续半眯着眼睛仔细的抽着她的烟。
天还是那么蓝,云也还是那么白。
烟飞,烟灭。
……
唐宝明和钱心仪抱在一起,阿奴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昨晚到早上,她一直在想同一件事,唐宝明跟她说他的那个毒誓,他说得是那么沉重,她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对自己也有信心。
她想通了,所以她原谅了他过去的种种,只想跟他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她做了一桌的酒菜,准备给他个惊喜,顺便给他洗尘,却没想到看到他和钱心仪抱在一起,愤怒令她失去了理智。
只要有那个女人在一天,只要他一天不娶她,她就要活在恐惧担忧之中。
唐宝明抢在阿奴进门前一刻,将她的身体强行圈在门口的墙上,他一本正经地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说一句话,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抱在一起算什么都没有,上床才叫有。”阿奴冷冷地说。
唐宝明静静地望着阿奴,阿奴的脸上露出倔强的神情,避开他的眼神。
她根本不相信!
唐宝明的心在往下坠,他突然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于是,他放手了,身体靠在墙上,淡淡地说:“昨天晚上明皓病了,心依照顾了他一个晚上,她一直担心明皓,所以……我只是跟她说声谢谢。”
阿奴的眼睛看上唐宝明的脸,表情显得愕然。
“我跟她都过去了,她现在跟明皓走在一起。她刚才那样子实在太可怜了,如果她在你面前,你也会心软吧。”
阿奴没有说话,脸色却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一阵秋风吹过,唐宝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刚才把外衣披在了钱心仪的身上,现在风吹来,显得格外的冷。
他又说:“我不是要辩解什么,只是把事实告诉你。”
“进去再说吧。”阿奴说着,自己先进门去。
唐宝明没有犹豫,立刻进屋去。
阿奴看着坐在身边的唐宝明,一脸的坦然,和自己最初判断应该是相符的,唐宝明对钱心仪只是同情,只是男人天生对女人的怜惜。
“吃饭吧。”阿奴递给他一双筷子。
唐宝明的眼睛扫过桌上的菜,脸上露出了诧异和笑容,“怎么做那么多菜?今天是什么日子?”
“给你洗尘。你看你都瘦得像竹子了,我得给你补回来。”她给他夹菜,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笑意,顿时让屋里有了暖意。
“怎么,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吗?”唐宝明自嘲地说。
“你若丑,那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丑男了,他们都自卑得要蒙脸上街了。”
唐宝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也很美,天下的女人跟你一比,简直都是丑八怪。”
“你这算不算讨好?”
“真心话。”他立刻敛住笑容。
“吃了蜜糖来?嘴巴这么甜。”
“一向这么甜。”
“别贫嘴了,菜都凉了。”
“托你的福,我终于能吃一顿好的,好久没这样享受过了。这才有家的感觉。”
“那你就多吃点……”
两人终于释然,脸上都有了笑容。
……
自从和唐宝明“确认”了两人的感情后,阿奴就变得更加快乐了。
瞧着两人浓情蜜意的,下人都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除了钱心仪。
阿奴每次看到钱心仪快快乐乐,四处招蜂引蝶的样子,就马上沉下丽颜。
现在,花园里,两个人狭路相逢,阿奴就恨恨地瞪着她。
钱心仪摸摸鼻子,笑着向她打招呼,“阿奴姑娘,安好呀。”
“钱心仪,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向对她掷来如此尖锐的问题,钱心仪只是淡淡地答道:“这问题不归你关心的范围。”
钱心仪的傲慢却更刺激了阿奴,她道:“宝明是我的,你就死了这条心,以后别再纠缠他。”
“是吗?你可知道什么是强扭的瓜不甜?”钱心仪嘴角浮动着一个嘲笑。
“敢情说你是知道的咯。但你又可知,宝明说,如果他要娶了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我断言你也不会那么笨吧。”
有人欢喜有人忧
钱心仪白了她一眼,淡笑道:“你知道我很聪明,可我有时候也犯傻,说不定啊说不定。”
“你没有这个机会。”阿奴岔愤地瞪着钱心仪。
“随你说去。”话不投机半句多,钱心仪再也不想跟她说话,挥挥手转身离去。
阿奴则是恨恨地瞪着钱心仪的背影,“钱心仪,你一定不会再有机会翻身。”
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狠狠地踩死钱心仪。
……
真不懂,明明只是个男人,只不过长得好看一点,还不是一个嘴巴两个眼睛,钱心仪啊钱心仪,你就清醒一点吧。
唉,谁说女人是祸水,男人要真是祸水起来,影响力可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这些天,她故意躲着明皓,而唐宝明却故意躲开她。
缘尽了,不可强留。
冬至了,人人都在欢天喜地的过节,繁华似锦,战争对这里没有任何影响,也许他们真的做到了拿得起,放得下。
唐玄厚一大早就派人过来通知,晚上穿漂亮一点参加晚宴。
似乎最拿得起放不下的是她了,她哪还有心情参加晚宴。
她心无所依,也只有他的身体隐现在花径小桥。
走到桥下,她发现一枝梅开出了洁白的小花,她的心里突然涌现起唐宝明的脸,那个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的人。
她伸手轻抚亭外枝头上初绽的梅花;随手摘下一枝,几乎看得痴了--美丽的梅花,瓣瓣都是他的化身。
……
只有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唐宝明才觉得自己是属于自己的,他还没有迷失自己。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像得了绝症似的,明明大泽兵都已打到了京都外,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真的麻木了。
他也好想像他们一样,尽管玩乐,什么也不想,可,越是不想去想的事情,就越是控制不住的会去想。
就像,明明他不该再想钱心仪的,可他失控的想,发疯的想,但在别人面前,他不露痕迹。
他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绝别人。
有事无事,他会站在高处,看着东方发呆,很想知道,那边的梅花是不是开得很漂亮。
小楼上的风,特别大,北风刮过他的脸,冰冷而刺痛。
最近他总是觉得好累,甚至累得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了。有某一样东西,摧毁了他心里所有的信念。
不知何时,钱心仪悄悄地来到他的身后,他没有回头看她,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草味,夹杂着酒味,是一种特奇怪的味道,是她独有的。
一直以为,她见到他以后,一定会有说不完的话,可她错了,她张了张嘴,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她面前,她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她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会对那个人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她希望是……一万年。
这话,太喜剧,太悲剧,也太肉麻,这是对付一般男人的,她不想拿来对付他,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来,他们已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那还有什么可挽留。
她悄悄的来,轻轻地走,却忍不住有一点心酸,平静地唱起了一曲《尘缘》。
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