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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心仪睁开眼睛,便看见他熟悉的英俊的脸,她激动得落下了泪,“占士,你终于来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心仪,你怎么了?”
“带我走,占士。”她软软地倒入他的怀里。
占士下意识出事了,立刻抱着她破门而出。
客栈里,占士将钱心仪平放在床上,在目睹她锁骨上那个烙印时,吓得失控尖叫出声来。
“怎么会这样?这是谁干的?”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心痛的感觉。
“这是我身上的烙印,以后,你就不会认错人了。”钱心仪凄然一笑。
占士蹙起眉头来,冷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些硫酸,让你的烙印更深一些。”
说着,他已经拿出一瓶东西,洒在钱心仪的伤口上,钱心仪只觉得灼痛的伤口一阵冰凉,缓解了疼痛。
“是哪个下手这么狠?”他一边上药,一边问。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为我报仇,杀了那个人吗?”钱心仪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问。
占士一愣,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钱心仪瞧了他一眼,大笑道:“如果你不敢,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不是不敢,只是……”
“只是不想,又或者是我不值得?”她挑起眉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她用眼角瞟着他,嘴角噙着一丝浅笑,“其实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用刀剑去解决的,我又不是杀人狂。”
他为她包扎好了伤口,直勾勾地瞧着她,就好像从来没瞧过她似的。
“你这个硫酸很舒服,能送给我吗?”钱心仪趁着占士不注意时,夺过他手里的药瓶子。
他仍是静静地瞧着她,并不说话。
“怎么,舍不得吗?”她俏皮地笑笑,将瓶子收入口袋。
他摇摇头。其实他不是不舍得,他只是希望能做给她上药的那个人。
钱心仪又何尝不懂他的心事,她只是故作不懂。
沉默了一会,占士站起身道:“我叫小二弄些东西给你吃吧,你想吃什么?”
“鸡鸭鱼肉随便来点就行了。”钱心仪轻描淡写地道。
“这还叫随便。”
虽然微有抱怨,但占士还是照办了。
他推门出去,喊道:“小二的,有什么吃的?”
“客倌,现在很晚了,伙头都收工了……”
突然一柄冰冷的剑架在小二的脖子上,占士冷冷地道:“马上去弄些吃的来,否则小心你的颈上人头。”
“是是是……”小二的头如捣蒜般点着。
占士收回剑,小二如遇到瘟神一般,滚下楼梯去。
钱心仪娇笑道:“你又何必这样吓他呢,恐怕以后他见到你都要兜路走了。”
占士进门关门,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端起桌上的杯子,才发现杯子是空的,又放了下来。
钱心仪将被子拉到一角垫高,半躺在被子上,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幽幽道:“今天我拒绝了一个王子的求亲。”
“四王子。”占士没回头,只是出神地瞧着那烛火。
“没错。”她叹了一口气道:“如果那个男人有三妻四妾,我宁愿一生不嫁。”
“有权有势的男人都三妻四妾。”烛火下的他,勾起一抹苦笑。
“所以我就说不嫁嘛。”
她的话引来的他的质疑:“不嫁?你守得了吗?”
其实,她也同样质疑自己,如果没有任何依靠,她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界吗?
不能,她一定不能。不过,她现在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我还有你呀。”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神妩媚,软软地往后一靠,仰起了芙蓉脸。
“可如果有一天……”
她打断他的话说:“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你别说。”
占士无奈地摇头叹气,这个女人难道是把他当作溺水时的稻草了吗?他该喜?该悲?
钱心仪已跳下床,来到他身后,双手圈住他的腰,伏在他的背上,只有触碰到他,她才有安全的感觉。
“如果你是一个王子,你会娶我吗?”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把自己全身的重力都系于他身上。
“不会。”占士几乎不用想就回答她了。
钱心仪的神情有些受伤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不喜欢我吗?”
问得太直接了,占士愣了一下,钱心仪又问:“是因为我是个庶出的吗?”
“因为我不是你的王子。”占士平静地道。
钱心仪的脸突然扬起了笑容,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我今天是怎么了,问这种笨问题。”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占士知道是小二送吃的来了,便站起身出去开门。
这么大半夜的,还能备到一托盘的酒菜,已是不简单,占士也没再为难那小二。
桌上放着酒菜,却不见钱心仪动筷,占士凉凉地道:“快吃吧,回去那个地方就没得吃了。”
钱心仪抬起头,忧伤地看着他,“你会怪我吗?”
他斟一杯酒喝下,道:“你早就告诉过我了,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你,那是我自己活该,与你无关。”
钱心仪艰难地勾起一个笑容,她想扮作无所谓,不在乎,对她来说,爱情是毒药,是她绝对不能碰的东西。
机械般将饭菜送入嘴里,至于那是什么味儿,她没尝出来。
疯狗都是随便咬人的
但过一会儿,感觉不对劲,她立刻将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是辣椒啊,辣死她了,她猛地倒了杯茶灌起来。
咳咳咳……辣死她了。
……
昨晚在客栈里一直呆到破晓,占士才把她送了回柴房。
一晚的时间,他们却什么都没做,吃完饭后,钱心仪就上床休息了。
占士静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瞧着熟睡的她,她真是个特别的女人,他要做她的守护天使。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
从她蹲柴房的这些天来,就可以看得出来,钱心仪的人缘真的差到了极点,除了十四妹以外,根本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
不过,这样一来,她也乐得逍遥,反正占士晚上会来看她,她不愁闷也不愁饿。从房间搬到柴房,只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午后,钱心仪被一阵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睛,便看见强烈的光线从门外射了进来,光影中,一个一身白衣的英俊潇洒的男子站在门口,正微笑看着她。
他玉冠束发,虽素衣简洁,但腰间系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玉佩,看得不非一般之物,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钱心仪的第一印象是王子,他一定是个王子,他是来拯救她的。虽然没有白马,没有鲜花,但他一定是个王子。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欢喜,故作对他不闻不问,哀愁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心仪。”英俊男子走过去,温柔地扶起她,抚着她额上的发丝,柔声道:“让你受苦了。”
钱心仪故作清纯,眨眨眼睛问:“我和你……我是说我们……认识吗?”
“我是你的二十表哥唐明皓啊,我比你大一岁,我们小时候见过的,在册立太子的宴会上。”他好心地提醒她。
“哦,明皓表哥。”果然是王子,她真是捡到宝了,他不仅英俊帅气,连名字都特别好听,而且有身份有地位,最最重要的是,她记得占士说过,老二十还没纳妃。
“姑姑说这是一个误会,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明皓怕她走路不稳,很有绅士风度地扶着她往外走。
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这对钱心仪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心仪,听说你受伤了,外面的大夫哪及宫里的御医好,你愿意跟我进宫吗?”明皓俯下脸庞在她的耳畔轻问。
钱心仪的眼睛眨啊眨啊眨的,这二十王子也太直接了吧,不过她喜欢。
她垂首,羞羞答答地道:“那心仪在这里先谢过二十表哥了。”
她跟二十王子走在一起,简单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走过长廊,招来一大群羡慕的嫉妒的目光。
就连钱心仪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走了什么运,走了一个四王子,又来了一个二十王子,难道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放屁,再好的产品,如果没有好的宣传,谁知道。
难道是四王子?
管他呢,反正有人待她好,她永远都不会嫌多。
“二十表哥,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娇脆的声音。
明皓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只要有他到的地方,每次都会有一大堆女孩围过来。
“哟,原来是十五表妹,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明皓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丹凤眼眯成了一个小小的月牙。
十五妹的脸上仍贴着膏药,可见钱心仪的下手真不轻。
闻言,她又惊又喜,摸着自己的脸蛋问道:“真的吗?”
“当然啦。”
钱心仪注意到了,这个明皓王子说话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说明他是个哄女孩子的高手,谁若嫁给他,有危险。
但十五妹很显然很陶醉于钱心仪的赞赏里,瞧见明皓牵着钱心仪的手时,脸立刻一沉,狠瞪钱心仪一眼,不悦地道:“二十表哥,你怎么跟这个丫头在一起?”
明皓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你可要小心这个女人啊,她下手可重了,我就是被她打的。”
“没事,她不会随便打人的。”
“那可难说了,一般疯狗都是随便咬人的。”十五妹含沙射影地说。
钱心仪恶狠狠地瞪她,娇喝道:“你是不是想再被人多打一次?”
十五妹被吓坏了,立刻躲到明皓身后,娇嗲道:“表哥,你看她欺负我……”
“好了,你们俩别玩了,我得进宫去了。”明皓复牵起钱心仪的手,踏着流星大步往前走。
“二十表哥,你要带这个丫头进宫?”十五妹惊讶地瞠圆眼眸。
“没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十五妹跺跺脚撒起娇来道:“不行,我也要进宫去。”
明皓若有所指地笑道:“可是你这样进宫,会被人笑话的。”
“讨厌讨厌讨厌……”十五妹恨恨地捶打着旁边的一棵大树,但当她回首时,明皓表哥和那十三丫已不见人影了。
……
钱心仪与明皓同坐一辆华丽的马车,一路前行都很平静。
“皇宫是不是很漂亮?”钱心仪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侧首靠向他的肩。
“你不是去过吗?”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不记得了。”
“哦!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明皓狭长的凤眸斜斜地窥看着她的娇态,她淡淡的发香令他心猿意马。
钱心仪似是漫不经心地拉起他的手,眨着眼睛问:“你说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什么意思?”
“那只是我编出来跟十五表妹开开玩笑而已。”他淡然回答。
真的只是开玩笑吗?他的所作所为,背后没有人主使吗?钱心仪无法确定这件事。
“我们见过一次?”她问话的时候,干脆大胆地坐到他的腿上,小手环住他的颈子。
对于她的主动,明皓倒也乐意,伸手圈住她的纤腰,想了一下才说:“太师府的十三小姐退了四王子的婚,这件事整个皇宫都知晓了,所以我是特意去看看你的。”
“哦?你现在看到了,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的身子在他的腿上磨蹭着,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将他俊美的五官一览无遗。
童话里皇宫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就这样而已吗?”她娇滴滴地噘起小嘴,软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那你想听什么?”他反觑着她。
“你说呢?”钱心仪挑眉,呵呵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