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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心仪接过绣图一看,那是一幅牡丹图,上面还绣了几个大字:国色天香。
她笑道:“礼物不分贵贱,只在乎心意,心依这礼物,一针一线都是心意,我喜欢极了。”
“喜欢就好。”钱心依终于露出了笑脸。
突然一个声音冷冷地说:“就这些破东西,也值得你们如此兴奋吗?”
外面缓缓走进来一位艳光照人的绝代佳人来,她宫鬓华服,一颦一笑都带着一份高贵。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明眸妩媚的俏丫头。
“十姐。”钱心依朝来人微微一福。
“淑芬,你也来了。”就连平时嚣张的二夫人,也站了起来,可见对这位钱淑芬小姐的重视。
钱淑芬也不瞧他们,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钱心仪,嘴角噙起一丝冷笑,道:“我道十三丫长了三头六臂,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转身而去,那长长的裙摆迤逦而去。
她走后,二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只不过是太子的一个小妾而已,值得如此嚣张吗?如果让她做了太子妃,那岂不是尾巴翘到了额头上。”
钱心依叹道:“哎,同人不同命啊。”
钱淑芬说:“我那丫头已经嫁了,没有机会了,你们两个的才貌一点都不输给她,只是少了机会而已。”
钱心仪听她的话,头都大了,连忙叉开话题,拉着钱心依道:“心依,你不是说要帮我谱曲吗?我现在把歌唱出来,你帮我把曲谱出来。”
跟心依谈心时,发现她极爱乐韵,两人一拍即合,钱心仪决定把现代的流行歌带到这个时空来。
虚惊一场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心依原本以为心仪姐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是真的。
“我们到花园里去吧。我唱出来,你把词和谱都记下来,然后用琴奏出来。”
“嗯,走。”
其实钱心仪也没有那么伟大,想做什么贡献,只是想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顺便逃开二夫人的唠叨。
真不明白二夫人总是重复地唠叨也不厌烦,唠叨完她的儿孙,又来唠叨她们,真让人受不了。
她发誓自己将来老了,一定要克制这个老年人的毛病。
……
钱心仪到钱宇森书房转悠的时间,都选在早上,因为钱宇森早上都去上朝了,不可能在家。
这天早上,她又去钱宇森的书房,瞧瞧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这几天,几乎将所有的书都翻过了一遍,却还是毫无线索,也许她真的找错方法了。
如果钱宇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会藏在哪里呢?
正沉思,突然看见一只鸽子飞落,停在窗台上。
她故意用手拂了一下,去吓它,但它并没有飞走,似乎并不怕生。
钱心仪灵机一动,听说信鸽是不怕人的。
她瞧瞧四周没有,慢慢走上前去,捉住鸽子,它的脚上,果然绑着一封信,她展信阅之,信是大泽国的国师写来的,里面还提到太子,钱心仪被吓得大惊失色,钱宇森和太子果然和外邦勾结叛国。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往这边走了过来。
钱心仪连忙把信纸卷好绑回鸽子的脚上,才回首,便看见一人走了进来。
钱淑芬瞧见了她慌张的神色,冷傲地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那你又来这里干什么?”钱心仪嫣然一笑,颇有输人不输阵的较劲意味。
“臭丫头,没点规矩,不要以为当上了郡主就了不起。”
“我只是来还书的,现在没事了,十姐请便。”说完,钱心仪就要走。
“慢着!”钱淑芬大喝一声。
钱心仪吓了一跳,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
“什么事?”钱心仪故作镇定。
“你把书弄掉了,还不捡起来。”
原来是虚惊一场。
钱心仪过去把书捡起身放好,站起身时,冲钱淑芬一笑说:“十姐,其实你是我们姐妹之中最漂亮的一个。将来太子一定会很宠爱你的。”
“是吗?”钱淑芬摸摸自己的脸,心里顿觉高兴。
“当然。虽然我们都是庶出,可我们是可以自己改变命运的。”
赞美的话,谁不爱听,于是,钱心仪就投其所好。
“你说得很对。”
“对了十姐,皇上赏了很多绫罗给我,我反正也是用不完的,待会儿我让人送些到你府上。”
“十三妹真是有我心。”钱淑芬乐得呵呵笑。
“那我先走了。”
成功接近钱淑芬,就是接近太子的开始。
就在钱心仪走到门口时,钱淑芬突然叫住了她:“十三妹,下午我要进宫见干娘,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呀。”钱心仪愉快答应,离她的目标又更近一步了。
……
钱淑芬的干娘是庄贵妃,一个非常高贵端庄的女人,她不秀,也不艳,却有着一种令人看了很舒服的气质。
女儿家的娇态
皇上若宠这种女人,是皇上的福气。
可庄贵妃曾经非常得宠,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她已经心如止水。
“干娘,这位是十三妹心仪。”钱淑芬兴奋地把缩在身后的钱心仪拉上前。
钱心仪微低螓首行礼:“见过庄妃娘娘。”
“你就是皇上新册封的那位绛雪郡主?”庄贵妃的语声和她的眼神一样柔和,如春日的阳光,给人以温暖。
“是的。”钱心仪仍谨小慎微地回答。
“我还听说你两次拒了四王子的亲事?难道你觉得四王子配不上你吗?”庄贵妃的话锋一转,变得凌厉起来。
钱心仪倒抽了一口凉气,力持平静地回答道:“是我自觉配不上四王子,从未敢有非分之想。”
庄贵妃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将茶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缓缓道:“你可是心中有对象了?”
“没有。”
“那让本宫给你介绍个对象,你觉得如何?”
钱心仪温顺的看了她一眼,一丝惊讶浮上脸庞,随即收敛起表情,微笑道:“娘娘对我好,我不胜感激。但我尚有三位姐姐在上未嫁,我又怎么敢爬她们的头。”
“你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可好男人可不等人,先相着嘛,到时候见到人,我怕你会迫不及待想嫁呢。”庄贵妃雍容轻笑,妩媚美丽,原来她刚刚的冷厉都是装出来的,她其实是个非常平易近人的人。
钱淑芬一旁插话道:“那十三妹的终身大事,就有劳干娘多多费心了。”
“这么聪明漂亮的姑娘,那个娶着她就有福气了。”她感觉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神,跟她所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聪慧得狡黠,忧郁得带点深沉,慵懒得带点逍遥……还有总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
钱淑芬故作生气地噘起嘴道:“干娘,你这么说,也不怕我吃醋。”
“你啊,都快嫁作人妇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庄贵妃戏谑地笑道。
“干娘,你笑人家。”钱淑芬跺跺脚娇嗔,双颊发热,露出女儿家的娇态。
提起这个,她的心里甜甜的,从她三岁第一次看到太子时,她一直梦想着自己能嫁给太子,做他身边的女人。
庄贵妃焉能不知她的心事,看到她满心欢喜憧憬,也不忍扫她的兴。只有后宫的女人,才会明白这个中的甜酸苦辣,外面的人挤破了头都想进来,进来的人想出去却再也出不去。
三个女人在御花园里游园聊天,钱心仪对她们所谈的什么女工啊相夫育子啊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但她必须装得很肤浅,这样才能合群,她们才会把她当朋友。
在亭子里一直坐到夕阳西下,庄贵妃平时深宫寂寞,一下子有两位女子相伴,三个女人一时还不热闹得像市集一般。
“你们跟我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吧,太后一定会喜欢你们的。”庄贵妃拉起两人的手,越看越喜欢,真想把她们都留在身边。
“真的?我们真的可以见到太后吗?”钱淑芬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没有拒绝的自由
太后昌姬,昌兴最传奇的女子,也是最高贵的女子,皇上对她尊敬,惟命是从。
“当然啦。而且,很快你就是太后的孙媳,天天都可以向她请早晚安。”庄贵妃温柔地微笑,露出母性的慈和。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
三人边说笑,边走在花间小径时,钱心仪再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一个熟人,如今,她只希望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他是从另一条路上走过,只是匆匆的一瞥,他也看见她了,两人眼神交错,他的眼神里的惊讶表露无遗。
她跟他之间,实在不应该有什么交杂,她显得平静,只当没瞧见他般,继续跟庄贵妃说笑。
“皇宫果然是不一样,月月都有桂花飘香。”钱淑芬贪滥地呼吸着那贵花的香味,露出羡慕的眼神。
“墙内开花墙外香,月月丹桂谁人怜。”钱心仪随口发了一句感慨。
“你们俩,以后都能月月丹桂。”庄贵妃瞧着两人,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突然,一个声音凉凉地道:“你以前不是喜欢玫瑰的吗?现在又怎么喜欢丹桂了呢?”
三个女子齐齐停了下来,明皓已经走到三人跟前,长长作揖道:“明皓见过庄贵妃娘娘。”
庄贵妃也只有在家宴上见过明皓,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见他突然来问候,显得有些讶异,眼波流动浅笑道:“明皓?爱洛妃的二十王子?”
明皓点头,道:“是的。我可以跟这位钱心仪小姐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
钱心仪立在原地,她不觉得自己跟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明皓冷漠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淡然道:“钱心仪小姐,方便借几步说几句吗?”
她能说不能吗?
“我还得跟庄贵妃娘娘去向太后娘娘请安。”钱心仪该婉言拒绝。
“没关系的,下次吧。我想明皓王子有些紧要的事情跟心仪讲,去吧。”
就连庄贵妃都发话了,钱心仪根本没有拒绝的自由。
……
第二次进入豫安府,并非钱心仪所愿。
钱心仪甩开明皓的手,冷声道:“有什么话快说。”
明皓蹙紧双眉,略哑沉的声音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对你的故事没有兴趣。”她转身要走。
他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沉声喝道:“站住。”
“有什么请你快点说。”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其实是明哥让我这么做的……”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早就忘了。”
“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无意间,他捉住了她的肩。
她拿开他的手,漫步向殿里走去,淡然道:“你说吧,我在听。”
“有一个王子,从小就得不到他父皇的疼爱,因为他的母妃原本只是一个宫女,他的母妃因为怀了龙子而被封为妃,但因为不得宠,终日郁郁寡欢,最后在那位王子年少的时候就去世了。”
钱心仪大大咧咧地坐在贵妃椅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望向他,眼神如轻烟漫卷,软软向后一靠,又斜斜一倚,慵懒地道:“你知道世界上最闷的事情是什么吗?”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什么?”她的想法总跟别人不一样。
钱心仪微微抬起脸,嘴角带着隐约的笑,“是听人家说身世。”
“也许。但你知道世界上最痛乐的事是什么吗?”
“向人家吐露自己的身世。”钱心仪似笑非笑。
“那很抱歉。”明皓带着浅笑,接着说:“自那以后,那个王子就变得很忧郁,在皇宫中最冷清的角落处,与世无争地生活着。”
“完了?”钱心仪又打了个哈欠。
“还得麻烦你稍等一下。后来,为了他的弟弟,他努力积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