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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复生忙里偷闲地回过头来,“你自己过去抽屉那里看看有没有吃的,先垫垫肚子,马上就好。”
这男人的居所,想找一点零食都难,最后小蜻蜓在抽屉里面找到一包花生,还好没变质。
真饿的时候,什么食物拿到手上都是救命稻草。
由厨房里飘出来的气味,越来越香。
听到厨房里不再有动静,小蜻蜓松开了手,一包花生散落在椅子上。
她坐在方桌边,那只没受伤的右手,起劲地敲着碗,欢喜雀跃得像一个等待吃饭的孩子。
黎复生端菜上桌,有鱼有肉青菜和汤,还真丰盛。
小蜻蜓一只手端碗,便是发现筷子无法拿,此时,黎复生已经夹起一块鸡送入她口中。
“好吃吗?”他期待地问。
“嗯。比妈妈做的好吃多了。”她满意地点头。
受妈妈的影响,她几乎不挑吃。因为任何人做的东西,都比妈妈做的好吃。
过了一会儿,他望望桌面被一扫而光的菜,又望望那个精神还不错的伤者,问道:“饱了吗?”
“嗯。”她眯起笑眼。
但好一会儿,不见他有反应,她眨着眼睛望他,才发现他正在望着自己发愣,令她不禁羞红了脸。
“喂——我有什么好看的?吃完不用收拾吗?”小蜻蜓摸着肚子,坐到一旁的贵妃椅,踢掉鞋子,把脚抬得老高,甩一把头发,享受着片刻惬意的感觉。
黎复生只得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收拾碗筷,完全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事。
窗外的鸟儿,唱着欢快的歌。
……
洗碗的时候,他看着皂角的泡沫在飞扬,心里有一点困惑跟不安,或许伴有一些自责。他把所有的疑惑和怨恨一股脑儿发泄在碗上,刷子在瓷碗壁上粗重的来回刷,几乎要把碗漆刷掉。
小蜻蜓等着等着,有点无聊,想抽根烟,但找不到烟,好闷。
那家伙怎么还没忙好?
小蜻蜓无聊地晃到厨房去,当她倚墙望着那个人的背影时,嘴角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丝笑意。
连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看着那个人,心底就有种幸福的感觉。
她有点心血来潮,想要逗逗他。
她蹑手蹑脚地走近他身后,慢慢靠近,心里面是探险一般地惊心动魄。
“吼——”她冲着黎复生的耳朵大叫,举起双手扮了个鬼脸。
黎复生回过神来,可那只被刷了上万次的无辜的碗,在一声“啷当”的凄叫后,彻底地了阵亡了。
“以后别这样。”他轻责说。
小蜻蜓无趣地吐了吐舌头,无趣地转过身去。
“小心门槛。”
闻言,小蜻蜓停下脚步,笑了笑。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啊?”她回过身去,对他直眨眼,把受伤的手举起在他面前挥舞。
黎复生望着她的时候,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谁那么狠心,这事绝对不能算!他此刻的目光充满了爱怜,仿佛一碰,就会有泪掉下来。
这样的深情,反倒让小蜻蜓感到有些不自然了。她用手肘推了推他,“碗还没洗好吗?”
“快好了。”
“嗯,我等你。”她歪着头,闪烁的目光瞥向他。
黎复生愣在原地。
“哈哈——”她突然莫明其妙地大笑起来。
“笑什么?”他有些紧张。
小蜻蜓掏出一块镜子递到他面前,“你看看你自己。”
黎复生往镜子里一看,发现自己的鼻头上面有一些白色的泡沫,样子可笑得不得了,怪不得她笑得这么肆意。
他用手绢把脸一抹,问道:“现在好没?”
小蜻蜓闭上眼睛,凑到他脸上嗅了嗅,“没干净,还有皂角的味道呢。”
她的鼻息弄得他的面孔痒痒的,一张脸跟另一张脸的距离,不过的指的距离。
黎复生凝神屏息地盯住那微微翘起的红唇,不由自主地向那瓣唇靠近。
太害怕失去,太害怕伤害,太期待拥有,太渴望承受,所以一抱就要抱到腐坏,一吻便吻到燃烧。
玻璃碎片,倒洗出来的水,东倒西歪的盘碟,一地狼藉。
顾不得那许多了,这一刻的微温,几乎抵消了分别的那几天所有的心灰意冷。
还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小蜻蜓一想到他那天扔下这一句话走掉,心里仍感到冰凉。
她推开他的拥抱,郑重地问道:“喂,我问你,以后会不会什么话不讲就不理我?”
她生气地转身背对着他。
他伸手温柔地摸摸她秀气的脑袋,很轻的声音,却很肯定地说:“不会。”
小蜻蜓这才转过身来,低眉垂首的姿态美玉一般湿润。第一次,这么诚恳,不带半点戏谑成份,黎复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她这么在乎。
“黎复生,不如我们由头来过。”她魅惑的声音说着,如美丽的仙子在向人间施下甜蜜的咒语。
黎复生从此,心甘情愿地陷入万劫不复。
……
一灯如豆,黎复生坐在桌案前,出神地想着,他要好好找份事赚钱,照顾小蜻蜓一辈子。
小蜻蜓睡得很熟,在她睡觉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地盯着她看,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动人的红唇,撒娇一般地微微翘起,他怕吵醒她,又怕自己弄疼她,于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只是希望,当他一个回头,就能看到她,即使就这样躺着,不说一句话,也是好的。
可是,当醒过来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呢?他不知道。
沉思着,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黎复生本想不理的,但又怕吵醒小蜻蜓,只得起身出去开门。
“吱”的一声拉开木门,深宵的声音特别清晰,昏暗的光线下,黎复生看到了一个憔悴落寞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曾经在他的心里是那么高大,可是一件事改变了他对父亲的看法。
开门见到父亲的脸时,他怔了一下,心脏抽搐了一下。
“复生……”黎致雄想见儿子,可真的见到了,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愧对儿子啊。
爱情可以滋润一个人,让人变得温柔。
黎复生面对父亲时不再针锋相对,只是淡淡地说:“你找我什么事?”
“没……只是想看看你。”
“现在你都看到了,可以走了。”
在黎复生在关门的时候,黎志雄突然喊道:“复生……”
黎复生迷茫地凝望着他。
“家里随时欢迎你回去。”
黎复生根本不需要回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小蜻蜓掖着被子坐在床头上吸烟,这烟是黎复生给她买来,亲自给她切成烟丝,亲自卷成烟支。
她知道他整夜没睡,知道他要为很多事情担忧,她心里有一点烦。
她的手不能动,什么事情都要麻烦他,她从未这么依赖过任何人,现在,却那么需要另一个人。
她望着苦着脸的黎复生,问道:“有什么事不高兴了?”
黎复生摇摇头,不想说话。
她凑到他面前,“是不是担心没有工作?再找就是了。”
他还是摇头。
“喂,说句话会死啊。”小蜻蜓不耐烦地瞥他一眼。
黎复生终于望向她,沉声说:“刚才门外那个是我爹。”
“哦……”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眼神猫腻地望着他。
他急忙说:“你别担心,我爹不会管我的事情。”
小蜻蜓的眼光扑闪着,充满好奇地问道:“你爹是个怎样的人啊?”
黎复生沉思了一下,才吐出一句话来,“我跟他,不是很熟。”
小蜻蜓愣了一下,她以为只有她从小没有父亲的疼爱,原来……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对她来说只是个代号,一个未曾谋面,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其实她这次就是偷偷溜出来找父亲的,临出门的时候,她只是给妈妈留了一张纸条,也不知道她是否会看到。
妈妈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所以即使一个人,她也会活得好好的。
在小蜻蜓的潜意识里,是想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的,可另一方面,她却害怕,害怕她的父亲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她突然晃过神来,想着黎复生刚才说过的话,他跟他父亲,不是很熟,什么意思?
“喂,你跟你爹闹矛盾了吗?需要我帮忙吗?”小蜻蜓热心地说。
黎复生摇摇头,“你帮不了,谁都帮不了。”
“为什么?”小蜻蜓的好奇心被他勾起了。
黎复生无奈地抚着额头,好半天才缓缓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爹抛弃我和娘亲,要娶另一个更年轻的女人,听说那个女人年轻得可以当他的女儿了。我娘就是这样被他逼死了。”
小蜻蜓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也太过分了!”
“现在,那个女人抛弃他了,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黎复生喃喃地自说自话。
“对,这种人不值得原谅。”小蜻蜓坚定地说,一只手重重地拍在床上,这时她才记起自己的手还伤着,狠狠地疼起来。
看到她难受的表情,黎复生很是心疼,轻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告诉我,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弄的?”
小蜻蜓没领会他话里的意思,理别说领情,可能太敏感的人都有同一个毛病,一旦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人和事,都会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保护起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黎复生觉得她在说谎,自己什么都跟她说,而她什么都不告诉他,令他不安起来。
“你父母呢?我想礼貌上我该见见他们。”
小蜻蜓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说来说去,他就是不信任她。
她夸张地笑了笑,娇喝道:“干嘛,想查我的底吗!”
黎复生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只得说:“你早点睡,我睡客房。”
小蜻蜓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只是望着他出门,眼神渐渐变得落寞。
……
一大清早,黎复生便要出门抓药,他在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他认得那人的背影,虽然不想跟她打招呼,可是却被他看见了她坐在远处的石阶上哭泣,令他有一点于心不忍。
那人要走开时,却被黎复生一把拉住,“你怎么了?”
王香香抹去脸上的泪痕,故作平静地说:“对不起,我本不想打扰你的……”
她越是这样说,黎复生更觉得有问题,他正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香香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她却强忍着泪水,抽泣着说:“复生,大夫说……说……”
她的话哽咽住了,泣不成声。
这让黎复生更着急了,抓住她的双肩,着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大夫说……我得了不治之症,恐怕……”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落。
黎复生觉得有些抱歉,又有点难过,情不自禁地伸手拥住她,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声愧疚似的。
“会不会是搞错了,还是请个太医看看吧?”
“都看过了。每个大夫说的都差不多。”
这一刻,黎复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了。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从屋里传出来,黎复生脸色变了变,不假思索,拔腿就往屋里跑。
屋里面一地狼藉,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那摆在桌子上的东西都已被扫下来,罪魁祸首现正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
黎复生也在望着她,有怜惜,也有轻责,“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她嘴角掠过一丝蔑视的笑,“你还回来干嘛?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管我!”
黎复生沉住气,“我去抓药,你在这里等着我。”
“无所谓,你去吧,还回去干嘛?”小蜻蜓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