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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问题,办公室吴主任嘴唇就哆嗦,有点心虚,生怕队长提一堆事,陪同的苟盛阳见支队长问了,就想发个言,谁可料没张嘴,先被余罪抢先了,一摇头:“没问题。”
困难有不?绝对没有,有困难我们自己也能克服,这种时候我们只能给支队长分忧,绝对不给支队添乱,能有什么困难,这个治安形势要比市里可好多了。
那经费问题呢?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我们的外勤补贴,我们正准备向支队打个申请,看能不能给涨点,有些年没涨过了。
真正的大问题什么都没讲,讲了件鸡皮蒜皮的小事,办公室吴主任好歹松了一口气,给了余罪一个感激的眼神,心里在想这小伙还是有眼色,否则来个不知轻重的汇报一堆问题,支队长肯定又是压力全扣到支队办公室头上。
没问题,而且士气这么高,支队长李朝东就乐了,直拍着余罪的肩膀道着:“看看,总队下来的人,眼界就是高,不像咱们有些队长啊,不讲工作,不讲奉献,张口闭口就是待遇问题……咱们刑警就这么个条件嘛,你可以不干嘛,对吧。”
“不对不对。绝对不对。”余罪凛然道着:“支队长,条件优厚要干,条件艰苦更要干,只有艰苦的条件才能磨练出队伍来,您放心支队长,庄子河的压力不大,我们队里正在考虑着,后面的景区、前面的开发区如果有突发案件,从我们这里也可以就近支援,治安的防控,我觉得不应该是被动防控,应该主动的,只有主动地把问题消灭在萌芽之中,治安的形势才会有一个彻底的扭转。”
把办公室主任听愣了,尼马就二十个刑警的小队,这牛逼吹大了。
不过把支队长感动得可无以复加了,直赞着:“好好好,主动防控,这个提议好。主动把问题消灭在萌芽中,高屋建瓴啊,总队出来的同志这眼光就是高,还是老队长带队有方啊。”
“呵呵,您过奖了支队长,这都是当刑警份内的事嘛,没事,我们您放心,一定保证不出任何漏子。”余罪拍着胸脯道,这作态可让刚刚对他有点好感的庄子河刑警们有看法了,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不光刑警们,就支队办吴主任心里也在嘀咕,支队长和余队长,两人像唱双簧一样,一个表扬胖,一个自吹喘,实在让人听不下去,当然,结果还是有的,支队长当场表态了,给吴主任安排工作了,啊……这庄子河刑警队的先进事迹,要尽快报道出来,不,要马上报道出来,几个小时侦破一例强奸案,和其他队延误时机、积案成堆,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嘛。
这个时候,余罪顺杆往上爬了,恬着脸问吴主任:“主任,那我们补助?”
吴主任一翻眼睛,余罪赶紧道:“不给也行,我们绝对不朝支队伸手。”
“明天到支队来吧,造个表。”吴主任没治了,这么点小小的要求,当着支队长的面,可拖不得了。
这一场见面甭提让支队长心里有多爽了,临出门余罪殷勤地要请支队长和主任吃顿便饭,支队长听这话可生气了,故意的,直斥着余罪搞这一套可不行,好好沉下心把工作干好,只要不给我出漏子,年后我这个支队长请你们……送到出门了,支队长又想起事来了,对了,老队长把你们派出基层简直太有眼光了啊,今年搞领导下基层蹲点包片,这个办法好,那吴主任,你们综合办就和庄子河刑警结个包片对子吧,一定要给他们做好后勤支援。
这话乐得余罪合不拢嘴了,噎得吴主任直瞪眼,不过他从领导的话里也闻出点味道来了,总队下来的这位背景不简单,否则不会让支队综合办和他们结个什么包片对子。
反正吧这职场就是各怀鬼胎,送走了支队长、吴主任,余罪乐颠颠地奔回去,嚷着接线员方芳,赶紧地造个外勤补助表,就高不就低,明儿去支队领钱去。
一天侦破了一起案子,询问已经完毕,余罪此时的心情可是大好,给家里去了个电话,匆匆下楼叫着队里的这几位骨干。咦?有问题了,好像眨眼间,一天拉近的距离又有了很大的隔阂一样,几个人都爱理不理,特别是老苟的态度极度恶劣,直接推着自行车要回家了。
“嗨!?我说兄弟们,不是说好了,一会儿请大家吃饭吗?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余罪不解了。
一问,收拾东西的包天乐没吭声、交待晚上接班的师建成没搭理,余罪看苟盛阳二话不说就要走,急急地追出去,拉着他的自行车屁股问着:“狗哥,有话你说清楚啊,不能这样吧?我什么地方惹着你们了。”
“你是队长,怎么能惹了我们。”苟盛阳爱理不理地道,推车要走。
余罪拽着,火冒三丈地道着:“我命令你,不许走。”
“下班了,八小时以外,我可以不服从。我得回家呀。”苟盛阳蔫蔫地道,推着车,还是要走,余罪不放,两人争执着,余罪干脆,蹲下身,一拧气桩,嗖一声,轮跑气了,余罪呲笑着把气庄一扬道着:“不听命令,有的是办法治你,哈哈。”
“嗨……你当队长,还能干你妈这损事?”苟盛阳一看自行车,气得大嚷着。
“这是我干过比较文明的事,你敢走试试,我马上给你老婆打电话,直接通知你老婆,给你发了五千奖金,看你怎么交待。”余罪背着手,大摇大摆进队里了,气得要拂袖而去的苟盛了想了想,又返回来了,他还真怕这损队长真这么来一下,回家交待不了了。
可这是为啥呢?怎么着就又有情绪了,余罪隐隐地想到了,不怎么确定,他嚷着巴勇,直进了办公室,劈面就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能有怎么回事?大家一听你这么对支队长讲,还不心都凉了……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个透心凉,这么好的机会,您朝支队什么都不张口,您没事啊,呆两天走了,我们怎么办?”巴勇直接说了。
“哦……这样啊。真不愧是想半爿猪肉的水平啊,简直长了个猪脑袋,支队要能解决,还可能等到现在?你提不提不一个样,照样给你解决不了,屁大点的小队,支队能一下拔给你十万八万补窟窿?”余罪戳着指头训斥着,训了几句才发现巴勇年纪比他大多了,赶紧地收回了手。
“可也不能不提呀。”巴勇无奈地道。
“与其让人家根本解决不了难堪,还不如让人家高兴点,多少给点补贴……对了,不争取了点补贴吗?”余罪道。
“补贴才多少啊?”巴勇道。
“这个你就不懂了,饭要一口一口吃,钱要一点一点要,零拔毛不疼啊……通知他们几个,今晚我请客,开发区那家刚开的江南渔家酒店,我定好位置了。一则是犒赏大伙,今天辛苦了;二则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经费的事。一句话,谁不来,明儿我把报销单扔他脸上,他自己想办法去。”余罪撂了句,收拾着东西,自己先走了。
大步下了楼,理都没理会那几位,出了门,在环城路口等了好久才等了辆出租车,自己先走了。
有道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那几位队里的骨干也就来了点小脾气,最终还是迫于几千块钱的报销条的压力,齐齐赴宴了,开发区离庄子河十几公里,仅有一片麦地之隔,可俨然已经是两重天了,酒店的金碧辉煌,服务生的彬彬有礼,让几位赴宴的刑警似乎都有了点怯生生的感觉,反观余罪就有点老油条了,嚷着上茶,随口调戏服务员两句,要了两瓶酒,先了口子,给众人一人斟上一杯,这头顿见面饭就算拉开帏幕了。
“兄弟们,哥哥们啊,你千万别有情绪,在下面你们不和领导打交道,可我对他们太熟悉了,下午之所以这样说,那也是没办法……反正就一句话,咱们自家的事,你们别指望人家给你解决。”余罪道,随手和身边的大嘴巴碰了杯,抿了口酒,吧唧着嘴巴,道出来了。
“那咱们的事,不好办啊,不靠支队解决,那钱从那儿出啊?”巴勇问道。
这哥们很实诚,属于那号只会按部就班干活的,刑警上的道道他可能都通,可除此之外的事,恐怕就一窍不通了,余罪也直接道着:“钱,支队肯定不会给咱们,从那儿出,我还真没想好。”
噗噗,苟盛阳和师建成喷酒了,这尼马大话吹得一溜一溜,敢情心里根本没谱,他刚要说话,包天乐笑着问:“那队长,您不是真准备干上一个月,然后拍屁股走人吧。”
“就走人,我也得让兄弟们过个好年啊,不是我说大家,最笨的警察啊,不是不会工作的,也不是不会破案的,而是不会找钱的,我就觉得,这钱太好找了啊,怎么就把你们难成这样涅?”余罪愕然地问,似乎遍地黄金,都不会捡似的。
有吗?巴勇看看苟盛阳,包天乐看看师建成,庄子河什么情况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穷得就剩下些棚户了,找什么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找到钱啊。
“那队长,您的意思?”包天乐问计道,要让队长给扫扫盲了。
“吃喝嫖赌啊,有人的地方就不缺这玩意,有吃喝嫖赌的地方,就有警察的用武之地,只要抓上一批这样的人,缴获、罚款,一下子不就都有了。”余罪提醒道。
“可那是派出所的事啊?”师建成不认为对了。
“都是警察,都是打击违法犯罪,有必要分这么清吗?”余罪道,强词夺理了。
“可庄子河这一带,还真没像样的赌场,玩牌打麻将,五毛钱的底,全场搜不够二百块钱,连派出所都懒得管。”苟盛阳当地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所以下午我给支队长建议了,我们要主动防控,把问题消灭在萌芽之中,而且不要有地域限制,景区、开发区,如果碰到突发的案件,我们总不能坐视违法犯罪的发生吧?”余罪瞠然问着,明显是不怀好意。
这种话不用讲很深,都明白了,都吃吃地笑,不得不承认,还是总队来人境界高,看样子是想把手伸长一点,到其他区捞两把。
热菜上来了,众人心里的凉意渐去,苟盛阳提了:“不可不可以,不过出了事我们可兜不住。”
“我是队长。轮得着你么?”余罪痞痞地道,苟盛阳一笑,向他竖竖大拇指,尼马这样当队长才够义气。
“可队长啊,未必好整啊,大场子咱们肯定干不了,别说端了,就找也难;小场子更奸滑,三天两头换地方,更难抓啊。”师建成道,这种事就派出所也会不遗余力去干,可难度也是相当大滴,谁也不傻,开个赌还能等着你抓去?”巴勇抿着酒,难为地道,抓刑警犯罪都有那么一套,可抓这种治安嫌疑人,你未必在行。
“不要仅限于这一件事,景区那宰客的,奸商那个不是富得流油;还有开发区这讨薪的,经常打得乱七八糟的,这些抓回十个八个去,一处理,有利于社会治安;一罚款,有利于咱们警队建设,双赢呐,反正大家多开动脑筋想想,机会大把的是。”余罪道,又来菜来了,他招呼着放好,请着众位刑警吃着,热切地眼光期待着。
这盘子似乎有点大了,想抓赌,想整顿市场,想整治那些被讨薪单位,反正一句话,都是狗拿耗子的事,而且没一件好像是刑警应该干的,吃着的诸位都是老刑警了,已经习惯了就案说事,可从来没想过越位去干那些事。
“狗哥,来来,倒满……你在里头年纪最大,你吭个声,你觉得就这么着有意思啊,一年到头办不了三五件屁案,偶而出了一件案子,几个小时就拿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