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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有接近一年没有与许若城联系,自己马上就要离开B市,至少该去道别。
她下定决心要去讲和,敲开他家的门,他站在门口久久凝视她,眼神里的空洞让她心惊。
接下来发生的事与今晚的太过相似,相似到让尘封的,被掩埋的记忆冲破束缚,像潮水般没过她的头顶。
萧暖□地躺在沙发上,她没有像八年前那样颤抖,也没有惊惧到呼吸不畅,他滚烫的身躯覆盖在她身上,火热的唇舌熨烫过肌肤时她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尖叫。
她还记得他一次次贯穿自己时在她耳边嘶吼着的话语。他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丫头,你怎么能离开我呢?
丫头,我们从出生到死亡都要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所以,不许离开,你不能丢下我。
那一夜痛苦不堪的回忆让她的身体一寸寸冰冷僵硬,许若城似是察觉到,他更加卖力地用唇舌舔弄她的身体,唇间溢出低低缠绵的声音。
萧暖无动于衷地躺在那里,没有回应。她只是望着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天花板,轻声说,“阿城,你又要像八年前那样强暴我吗?”
她瞳眸里的伤痛像最锋利的匕首一样刺穿他的胸膛,许若城正埋头在她胸前,他突然顿下动作,唇轻轻落在她心脏的位置上。
“丫头,我太痛了,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呢……我的心本来和你的在一起,呐,从前它就在这里。”
他的手覆盖上去,眼神柔软,“和你的心脏放在一起,可是啊,你后来又把它挖出来了,我疼得要死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心呢?你为什么……不愿意爱我呢?”
他精致的脸上又浮起疯狂的神色,萧暖闭上眼睛,嘴角绽出一丝嘲讽的笑,“你会爱一个不顾你的意愿侵犯过你的人吗?”
许若城蓦地笑出声,他撑起身体,笑得癫狂。萧暖却陡然一震,她的脸上被不停掉落的泪水打湿。
她看着他明明笑着却又在哭,心脏被用力地捏紧,再用一点劲就会碎掉。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的心好像扭曲了,让她都觉得害怕。
可是为什么还会不舍呢?还是会为他心疼?还是……想要看他露出纯粹的,喜悦的笑容呢?
许若城最终没有再犯下那年的错误。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脸贴在她颈窝里,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年,他满十八岁,争吵不休的父母终于宣告离婚,分别再成立家庭。他拥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很多很多的抚养费,唯独没有了家。
萧暖来向他告别时,他才知道,自己真的变成一个人了。连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说要和自己从出生到死亡都在一起的小女孩也不要他了。
他只是一时被黑暗吞没了理智,他犯下了连自己都无法饶恕的罪行。他悔恨了这么多年,压抑了这么多年,到得如今又险些犯下同样的错。
她再也不会给他机会,再也不会有可能爱自己了。
他只是那么,那么孤独。只是,那么,那么想要她的爱。
他抱着萧暖哭得泣不成声,喉咙里的哽咽仿佛永无止尽。
萧暖等他终于哭累了抱着自己陷入梦境里,她才缓缓闭上酸楚的眼睛,嘴唇颤抖了一瞬,泪水终于掉下来。
她想起了被掩埋在黑暗里的记忆,她怎么能不痛恨他犯下的错误?她是恨的,咬牙切齿的恨。
她恨他的疯狂,可是她无法恨得彻底。那恨里总有着纠缠不清的情意。
如果他不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阿城,或许她可以干脆地,没有顾忌地去恨。可是他是那个阿城,是她生命里无法割舍的人。
没有他,她永远都不会是现在的萧暖。她十八岁以前的人生和记忆里都留有他的痕迹,如果她是植物,他就是她无法脱离的根系。
萧暖在回忆里,在他潮湿的怀抱里睡去。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风呼呼地在耳边吹,萧暖身上渗进丝丝凉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男子精致的侧脸,还有弧度流畅的下颌。萧暖的脸贴在他衬衣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感觉得到他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
原来他又将她抱在了怀里。萧暖的头微微动了动,迷茫地看向四周。空旷一片,似乎是在顶楼,隐约看得见探入云间的凤凰羽翼。
晨间的雾气弥漫着,让人看不清这座城市的面貌。
许若城感觉到她的动静,缓缓低下头来,脸上有最温柔的笑意。他的眼睛里依然找不到光亮,但是眼神却不再凌厉冰冷。
萧暖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悲凉的,死寂般的平静。
“丫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给这座城市取的别名?”他轻轻开口,语调舒缓,仿佛在为儿时的她哼着摇篮曲。
萧暖被带回了童年,那时他们懵懂天真,世界里只有纯粹的欢乐。他们在除夕那天跑到市中心当时最高的建筑物里,有电梯也不坐,爬了二十多层的楼梯到达顶楼。
也是在这样的晨曦中,俯瞰这座正要苏醒的城市。她兴冲冲地说,阿城,我们是新年初始第一个‘占领’了这座城的人。我们来替这座城命名,好不好?
他牵着她的小手,捏捏她的掌心,微笑点头。好,叫什么呢?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欢喜地笑开。阿城的城,我的暖。
就叫——暖城,我们的暖城。
“暖城——”萧暖闭着眼睛,仿佛还沉睡在过往美好单纯的回忆里。她声音娇软动听,像曾经无忧无虑,会和他手牵手,笑着喊他‘阿城’的小丫头。
可是,再也不会了。当她从梦境里清醒过来,她已经忆起了一切,她再也不可能爱他了。
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就在他怀里。他不能失去她。
呐,时光为什么不可以倒流呢?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改变过去,让错误从来不曾发生过,那样我就可以重新拥有你。不会绝望,不会悲痛,不会失去。
“丫头,我们从出生到死亡都在一起,好不好?”他在她耳边呢喃,一如多年前他背着她回家,男孩嗓音稚嫩,语气真挚。
萧暖安心地依偎着他,他多么温暖。“好,一直在一起,从出生……到死亡。”她呓语般,断断续续地说。
许若城缓缓笑开,他低下头吻在她弯起的嘴角上。他抱着她上前一步,脚已经踩在顶楼的边缘。
呼啸的风声中,雾气渐渐地散了,整座城市被笼罩在温暖的光芒中。许若城抱紧怀里安睡的人,纵身跃下。
丫头,从出生到死亡,我们都在一起,永不分离。
(上卷完)
、残酷的设定
第六十话
滞魂界。萧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没有实体,她漂浮在空中,白色的魂魄闪烁着微光,照亮寂静的空间。她下意识地看向这似乎熟悉的地方,虚幻的房间里到处点缀着星光,仿佛身在夜空中。
“恢复意识了?”
身后的黑暗中传来冷漠平板的声音,萧暖混沌的意识缓慢地分辨出这声音的主人,“黑兔君?”
应声而出的是隐没在黑暗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
萧暖困惑极了。这个男人是谁?
一身黑色军装,高大到必须仰视的男人站立得如同军人般肃穆,身姿挺拔。萧暖看到他淡漠的,仿佛冻结了的脸,棱角分明,线条几乎是锋利的。
他有一头长至腰间的银发,在深沉的黑暗里闪烁着冰冷的光。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眸是她所熟悉的,傲慢,冷漠,眼底却总是隐藏着温柔的光芒。
“虽然没有实体我还是可以想象你现在白痴的样子。只是在你又一轮死后暂时恢复人形而已,竟然认不出我来了?”男人的表情没有变化,冷冷开口嘲讽。
“啊,您一说话我就听出来了,长官。”
萧暖的魂体抖动一下,随即消沉般暗淡了光芒,“我想起来了,是阿城抱着我跳楼的。在我来得及将真正的心意告诉他之前,他竟然绝望到要寻死——”
萧暖一顿,嗓音突然拔高好几度,懊恼地几乎要捶地,“这回死得太冤了啊!许若城那混蛋黑化得太快了吧喂,只要再给我半天我也能把心里话告诉他,他也不至于拉着我殉情啊!”
男人不置可否地站在一旁,“那么你是想原谅他犯下的错误吗?他曾经残忍地伤害过你,对于女人来说,那是很难让人原谅的罪行。”
萧暖静默了几秒,随即平静地开口,“我想对于这件事,我永远都无法真正释怀。不可否认,在那件事发生后我是恨他的,但让我真正感到痛不欲生的是,我在恨着他的同时也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意了。”
萧暖的魂体发出明亮的光芒,温暖持久。
“因为我明明那么恨他,却在他哭着哀求我时依然为他心疼。因为他是阿城,陪着我长大,给予了我那么多温暖,让我的人生因此而美好的阿城。那时我发现,我是爱他的。”
她长长地叹息,“十几岁的我在遭受了那样的事后,对他既恨又爱,那时我还太小,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极端矛盾的情感,非常痛苦。我发了高烧,或许本能地想要逃避,大脑也自动选择遗忘了这件事。”
“我做不到单纯地恨他,因为爱意总是不受控制地让恨意渐渐消弭。我也无法真正原谅他,就像重伤后伤疤永远都在,但是我会淡忘疼痛,选择再次相信他,和他一起直面过去。”
男人的脸色波澜不兴,眼底却划过淡淡光亮。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经历了四十次轮回,因为每次魂魄都直接再次回到最初的一日,记忆也随之消除,她并没有机会像今天这般整理心情,弄懂自己真正的心意。
在四十次轮回里,除了最初几次是因为意外死亡,剩下的全部都是因为三个关键人物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死亡。
她身上最强力的羁绊源于三个人,他们提供她一次次重生的能量,却又不断地,反复地成为她死亡的原因。
这就是死神想要看到的。他乐于看到的从来不是人类如何被意外事故夺去生命,那简直太过无聊了。
他感兴趣的是人类那奇妙的感情。他们中没有一个不爱她,但是这种爱在黑化的世界里不断被扭曲,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或者游戏失败。
许若城,林天守,江浩然,或者他们因她而死,或者她因他们而死。无论哪一种情况,游戏都算失败。
每一次重生她都会失去上一轮的记忆,再一次与他们相遇,相爱,相杀。
它曾经置身事外,冷漠地将她死亡的原因告诉她,她因此而恐惧不安,悲伤难过,却未曾失去面对现实的勇气。
它无法干涉她的选择,冷眼注视她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试图逃离与前几轮相同的灾难,却总是因此而导致相关人物的急速黑化。
它在上一轮初始时便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如果它瞒着她,不告诉她真实的死亡原因,让她不会刻意地逃开关键人物,那么会有怎样的展开,她是否可以走得更远呢?
事实上,她确实走得比以往更远,她成功地存活了19天,超过任何一次游戏时间。
虽然依然没有逃过死亡的结局,但是它已经看到了希望。或许再进行几轮,她就可以找出重生的关键,可以冲破可怕的死亡怪圈了。
就像如今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即使下一轮她依然没有记忆,或许她可以更早地觉醒,让许若城不至于再黑化,再陷入求而不得的绝望境地。
“黑兔君?”兔子长久的沉默让萧暖疑惑地看过去,瞥见男人眼底温柔的神色,正微微一怔,却看见那温柔转瞬即逝。
男人的神色很快又冰封起来,嘴唇微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