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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的王莺莺翻了个白眼,轻蔑一笑,“以为她有多清高,碰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终究不能免俗。”身旁的姐妹听了全都抿嘴轻笑。
正说着,舞曲响起,是一支热情奔放的探戈。激越的鼓点既古典又现代,令人热血沸腾。凌力信步走到舞池中央,牵起冯玲玲伸出的青葱小手,两人摆好了姿势,如黎明前的破晓,蓄势待发。俊男靓女,这一对不知羡煞多少旁人。点起,第一个动作亮出来顿时惊艳全场。
两人身材本就修长,舞技本就高超,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舞姿火辣优美,既像熊熊燃烧的烈焰,又像稍纵即逝的闪电。乐声抑扬顿挫,动作收放腾挪,冯玲玲的一袭红裙随铿锵的舞步旋转飘逸,像一朵怒放的玫瑰,令人眼花缭乱。
大家看得如痴如醉,只有那群小粉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舞毕,引来一室响亮掌声。人群中的冯仁唐和凌文龙好不得意。
接着就听到雷继旺又惊悚地“噢”了一声,在场的人又都打了个寒颤。
“那接下来就有请各位一起尽情舞蹈吧。”他一说完就放下立地话筒,人来疯一般冲到台下,找他那群莺莺燕燕去了。
接下来是一曲深情款款的慢三,大家都凑对儿进去跳去了。凌力微有些气喘,探戈这种舞本就是拿来表演的,十分耗体,他本想出去大厅里弄杯喝的,却被身旁的冯玲玲一把拉住了。
“这就把你累着了?才刚开始呢,你也太没体了。”
凌力讪讪一笑,“老了。”
冯玲玲娇笑着“切”了一声,“今晚到底是你爹做寿还是你做寿?”说着又拉着他步入了舞池。
“没想到你的探戈跳得这么好。”冯玲玲由衷赞道。
“你也不赖呀。”凌力适宜回敬。
“探戈跳得好坏全看男方,男方会带,女方不会也能跳。”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
冯玲玲娇嗔道,“本来就是。会跳舞的人都知道。”
凌力轻笑一声不再辩驳。
冯玲玲又说,“我之前怎么从没见过你,你在国外呆了很多年吧?”
“嗯,有近十年了。”
“洋妞儿金发碧眼,丰臀肥乳的,中国女人竹板身材没得比啊,难怪你不肯回来。”冯玲玲娇媚地撇撇嘴。
“怎么会?你一点都不输她们。”凌力不动声色。
“是吗?没想到你这样的男人恭维起女人来也丝毫不含糊。”
“我这个人从来不恭维人,我向来只说实话。”
冯玲玲莞尔一笑,听到他的赞美,心里十分受用,于是趁热打铁继续问,“既然不是外面有伊人放不下,那何不早点儿回来呢?现在国内的经济发展一日千里,你父亲的公司如日中天,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此时不归更待何时?何况你父亲年事已高,也需要你回来帮他。”
凌力略一沉吟说,“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
冯玲玲闻言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凌力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在我看来你根本不是缺乏自信的胆小之辈,我觉得没有什么是你镇不住的。”
凌力吃吃一笑,“你这是在贬我呢?还是在夸我呢?”心想,你还真会用激将术。但我可不会轻易上当。
“你说呢?”冯玲玲扬眉反问。凌力不置可否。
两人继续在舞池中不紧不慢地挪动脚步,浑然不觉自己是今晚的焦点。
正在和雷继旺跳舞的王莺莺一直在人群中关注他们的动向,她越看越觉得像凌力这样的男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看着看着眼珠子都不眨了,于是再看独霸美男的冯玲玲便觉得愈发不顺眼,她紧咬牙关,恨不得将银牙咬碎。
“怎么?嫉妒了?”
“哼!谁嫉妒她了。”王莺莺头一偏,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那——咱们要不要转过去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王莺莺闻言立马把头掉转过来,双眼放光,张嘴就想答应,可转念又觉得这么应了他便输了一口气,于是拿捏了一秒钟,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也好。”
雷继旺瞧她心里想得要命,面上还要装,心里笑抽了。他一个大步,把王莺莺朝凌力那对儿那边带去,不过两三步,他们距离今夜那对儿红人便近在咫尺。
冯玲玲此刻还在孜孜不倦地做凌力的思想工作,凌力则耐心地听着她长篇大论,但笑不语。
雷继旺仔细观察过这两人,他发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冯氏匪女今夜不知把自己的身段降低了多少尺,她千方百计地想让那花心大萝卜占便宜,只无奈每次她主动把身子往那厮身上贴,那厮便有意自觉地往后退,她次次落空,弄得倒像是她想占那厮的便宜。他暗自心惊,这家伙的道行果然深不可测,如果不是繁花看尽,任谁有冯氏美人在抱,还能坐怀不乱的?他看着冯玲玲卖力地演出不由为她感到万分难过,我得想办法帮帮她。
此刻王莺莺正背对着冯玲玲,她把身子尽量往后倾,竖起耳朵,努力想听她到底在讲些什么,雷继旺趁机猛地用力把她往冯玲玲背上一推,冯玲玲一个站立不稳,结结实实地扑进了毫无思想准备的凌力怀里,待她挣扎着站起来,嘴正碰到低头查看她的凌力的下巴上,红唇从他的下巴到左边嘴角一路滑过,留下了一道鲜艳的红印。虽然冯玲玲今夜一直等待着和凌力亲密接触,但一旦亲密接触真的从天而降,她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她回头去看是谁这么坏心帮她做好事的,敏锐的眼神便迅速逮到身后不远处的雷继旺,大功告成后他已经带着王莺莺快如闪电地移到了安全地带,看到冯玲玲望着他他便冲她促狭地眨了眨眼。冯玲玲一看他那个眼神立马心领神会。
“你丫故意的吧?”这会儿已经明白自己上当受骗的王莺莺气愤地质问。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冯玲玲这次好不容易动了春心,我们就帮她一把嘛,君子理应有成人之美。”也不知为什么,自从他今晚和冯玲玲开了那个宝哥哥的玩笑后,半生不熟的酸话便接二连三地从他嘴里往外冒。
“美你个头啊。”王莺莺眼珠子往上一翻,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把他扔在原地,怒气冲天地走了。
话说这边,待到冯玲玲再掉过头来看凌力时却忍不住捂嘴嘤嘤笑了。凌力不知所谓,好奇地问,“怎么了?”
冯玲玲不答,而是挽起了他的胳膊,说,“你自己到卫生间照照镜子去就知道了。”
于是两人也不避讳,在众目睽睽下手挽着手走出了舞厅,走到卫生间门口,两人分道扬镳,凌力走进男卫生间朝洗手池上的镜子里一看,当即被那道暧昧的红唇印吓了一跳,不知情地人看了还以为他偷吃没把嘴擦干净。他赶紧旋开水龙头好好用水洗了洗。而这边冯玲玲进了女卫生间则好好补了补妆,着重又涂了一次口红。换做从前她是不会这么注重仪表的,她本身就天生丽质,不化妆也能艳压群芳。但今次不同。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果然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后,冯玲玲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他嘴角,发现他脸上那一块湿漉漉的,但口红印子显然已经洗干净了,她假假地恨声说,“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 说完便再次忍不住娇笑出声,凌力看她红着脸笑也跟着尴尬地轻声笑。空荡荡的走廊里尽是火花和电流。
笑劲过去后,冯玲玲突然走到他身前,一只手贴在他胸前,手指在他身上轻轻划,接着她抬起头,眼光灼灼死盯着她,轻声说,“你应该伤透了不少女人的心吧。”
凌力在她的手指和眼神的掌控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是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这种印象的?”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和那些臭男人都不同。”
“哦?那他们看你用的什么眼神?”
“眼神里是赤…裸…裸的爱慕和**。而你的眼神里只有空洞。”
“这么说你享受男人贪婪的目光?”凌力低头讪笑。
“不,我讨厌,他们让我觉得像身上爬满了毛毛虫,恶心。但你不同,如果你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很开心。”
凌力不置可否,佯装不解其意。
冯玲玲见他半天不吭声,突然就笑了,笑得直不起腰,“逗你玩儿呢,瞧你吓的。”
凌力正不知如何脱身,被她这么一笑顿时如释重负。
“我请你明天去看电影,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最近上映了一部非常好看的电影。”
“是吗?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噢,我们看上午场。”
“好。”
☆、5拉郎配
酒足饭饱后,众人尽兴而归。
回到家,冯玲玲只觉得腹中空空,胃里火烧火燎的,敢情是在宴会上光顾着钓帅哥去了,都没顾得上肚子,人都拿“秀色可餐”来形容女子美貌,这比喻用在男人身上可不也一样贴切?但男女的皮相总归是镜中月,水中花,只能用来一时画饼充饥而已。赏心悦目了一个晚上,感官是享受够了,现在她可是实打实地觉得饿了,于是前脚一踏进门就忙着找家里的厨子,“王妈。”
她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应了一声,旋即,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妇女一路碎步跑过来问,“小姐,想吃点儿什么?”
她吩咐道,“王妈,给我倒杯红酒,端点儿点心上来。我饿了。”说完就慵懒地倒在华丽的棕色宫廷式皮沙发上。
王妈说了声好,就忙着去准备去了。
冯仁唐见状跟着坐在她对面,笑道,“怎么?宝贝,吃了人家一个晚上的寿宴还没吃饱?”
冯玲玲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撒娇道,“一张嘴光顾着说话去了。”
冯仁唐见女儿双颊绯红,神态娇美,嘴里喊饿死了,心情却是好得不得了,知道她这是发情的征兆,于是半认真半玩笑地问,“聊了一个晚上,有谱了吧?”
冯玲玲见父亲问得这么直白,脸上绯红顿时变成了血红,她捂着脸,难为情地说,“爸,瞧你,有你这么问的吗?”
冯仁唐知道她这是小女孩害臊,“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妈死得早,就我一个爹,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冯玲玲听父亲这么说便不再遮遮掩掩,“爸,你看凌力这个人怎么样?”
冯仁唐赞道,“这个年轻人非常不错。有头脑,也有气魄。你父亲我这辈子在商场上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他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冯玲玲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说,“你真这么认为?”
“嗯。”
说着就见王妈端着吃的走过来了,她放下一碟精致糕点和冯玲玲要的红酒。又去给冯仁唐倒了杯茶送过来。
冯玲玲用青葱一样的两根手指夹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边嚼边喜滋滋地说,“我看也是。”
冯仁唐端起茶轻呷了一口,突然想到他今晚一直都是以生意人的眼光去看待凌力的,这会儿他们父女俩聊的可是女儿的终生大事,考虑的角度自然要不同,他脸色微微一暗,沉吟片刻说,“不过,这样的男人如果是选作夫婿倒并不一定好。”
冯玲玲本在兴头上,听到父亲话锋陡然一转,不由急问道,“为什么?”
“这就像一匹良驹,你只有驯服了它才能驾驭它。从我今晚的观察来看,我觉得他不像是个太重儿女私情的人。”
“你也这么认为?”冯玲玲一时忘记了腹中饥,追问道。
“还有谁这么认为?”冯仁唐好奇地问。
“不就是雷家的那个浪荡子雷继旺,他说凌力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