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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们老家的雪下得真大,真是冷死人了,好多年没下这么大的雪,在我印象中,就我小时候才有这种大雪飘飘的景象。”王璐璐坐在上铺,两条腿吊在空中晃,手里抓着一把乌梅,边吃边说。
据王璐璐本人说,她家在长江边上,位于大中华的心脏腹地,是名符其实的中原地带。跟人介绍的时候,她总是自豪地一拍胸部说,“我的老家不南不北,不西不东。咱是来自中部地区的。”别看她牛的,那实际上就是个夏天被誉为四大火炉,冬天冷死人也只能死扛着,国家不提供暖气的地方。
“丝毫不足为奇,我老家偏南,今年也下了大雪。”钟嘉颖是江苏姑娘。
“你说报纸电视上不都天天嚷嚷着地球变暖吗?这些年气温也的确越来越高,怎么一下子又突然冷起来了呢?”方圆圆跟着问。
坐着嗑瓜子的莫桐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谈天气,不经意就有些走神,她想起年前那场下了好几天的鹅毛大雪,想起杨裴文给她送饭洗衣服,尤其是那天晚上杨裴文把那颗珠子挂到她脖子上的情景。正在恍惚间,就听到王璐璐问她,“莫桐,你过年什么时候回去的。”
莫桐一回神,塞了颗瓜子到嘴里说,“你们走了没几天我就也回去了。”莫桐鲜少谈起她家里的事,所以学校里并没有人知道她无家可归。
“噢。”
嗑了阵瓜子,莫桐觉得口里干得很,便站起身去倒杯水解解渴。水刚倒到一半就听到方圆圆突然一拍大腿,“这么重要的事我差点儿忘了。”
大家一听她语气就知道有料,都赶忙问,“有什么新鲜事?快说说。”
方圆圆讳莫如深地说,“我今天返校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说到后面几个字,她翘起了右手食指,一字一顿。
“什么惊天大秘密?”这会儿大家的胃口全吊起来了,嘴里都停止了嚼动。
“我打车到校门口,从后车厢拿行李的时候,看到另一辆的士上下来两个人,刚开始我只顾埋头拿东西,没注意,再一抬头,惊得我差点儿连手里的行李箱都掉在了地上。你们猜我看到了谁?”
“谁,谁,谁,你以为你在说书呢?耍了半天的太极,还没听你讲出重点,急死人了。” 钟嘉颖素来性情急躁,莫桐听她耐不住发怒忍不住扑哧一笑,又听她接着下令,“你要说快说,不说拉倒。”
☆、31患得患失
“你急什么?咱们聊天呢,你以为是赶集呀?我这不就说到了。”方圆圆白了她一眼,心想:你又不是要赶着去投胎。
谜底即将揭晓,大家都充满期待地望着王璐璐。
“那男的居然是学生会主席杨裴文。”
莫桐才倒好水,站在杂物壁橱前喝了一口,陡然听到杨裴文三个字她手一晃,杯子差点儿从她手里脱落下去,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走了,骨头刹那变得僵硬,如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惊呆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你刚才不是说两个人吗?既然是惊天大秘密,那另一个肯定是女的,是谁?”王璐璐的脑子平时不好使,但一谈到八卦她就比一般人转得快好几倍。
“bingo,说对了。”方圆圆神气地打了个响指。然后再次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女的长得挺漂亮的,我刚开始只觉得哪里见过,后来想想,原来也是学生会的,她就是学生会宣传部长王若男。”
方圆圆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前莫桐隐约已经猜到了,真听到王若男三个字从方圆圆嘴里吐出来,她还是忍不住身体一震。幸好她一直面向壁橱站着没有转身,没有人看到她的失态。
“当时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了,认识他们的人都挺吃惊的。看样子他们是一起来上学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还是说他们其中一个是在另一个家里过的年。”方圆圆继续说。
虽然杨裴文没有告诉莫桐他家在哪里,但她知道他家绝不在Y市。她想起年前在火车站那场意外相逢,王若男清清楚楚地说她家就在Y市,她记得王若男说等杨裴文,难道他最后是在她家过的年?还是说他回来后去接的王若男?
莫桐不知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她这是怎么了?杨裴文去谁家过年,接谁,于她何干?她不过是他的帮扶对象而已。最初的一阵心慌过去后,她再没有心思听舍友瞎掰,眼看中午时间也到了,便拿着饭盒去了食堂。
。。。。。。
这一天莫桐总像掉了魂儿似的,去图书馆看书对着杂志看半天一个字没看进去,转到超市买东西,从入口转到出口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最后折回去胡乱买了盒牙膏和一支牙刷,外加一大袋方便面就回来了。
不想见到谁偏偏就撞见,她刚走到校后门口,就见杨裴文和王若男有说有笑地从对面走来,她赶紧一转身飞快朝校后门一家租碟店走去,她走到店最里面,蹲在地上,假装在地上的一箱碟片里翻找,就像做贼一样心擂如鼓。过了好一阵,她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才站起来,转身望去,那两人已经走过去了,隔着老远的距离,莫桐还能看到王若男侧头对杨裴文娇笑的样子。她失魂落魄地从影碟店走出来,快步走进校园,一再严厉地责苛自己。
反正这天是干不成什么了,莫桐晚上洗过后便早早爬到床上,这会儿才七点多,宿舍的人都活动去了,就她一个。她拉上帘子,打开台灯,窝在被子里看小说,她一向喜欢看书,这是她少有的嗜好之一。
刚坐下不到一刻钟,放在床头边的手机却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杨裴文打来的。她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上那三个字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能不接吗?不能,她想到他既然已经回来了,她和他签的洗衣约又该继续了。
按下手机,她语气急促又生硬地说,“你回来了?还像上个学期那样是吗?”
手机那头愣了一下,“怎么过了个年回来就变得这么生分了?你在哪里?我从家里带来了些特产来给你。”
莫桐心中一滞,忙说,“不用,你还是分给其他同学吃吧。”
“我带了很多,他们都有份,这是给你留的。”
莫桐心想:王若男的那份应该早就拿走了吧?她一惊,我这又是想到哪里去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要送东西给谁那是他的自由?你为什么要这么介意?
她的口气顿时变得坚决起来,“师兄,真不用,我已经上床睡了。”
杨裴文惊讶地说,“这才什么时候你就睡觉了?”转而又关切地问,“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
“没有的事。就是觉得累了,想睡觉。”
“那,这么早,宿舍应该没人吧,我上去看看。”
莫桐一听急了,忙说,“别。”如果被人看见了那她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她这一天脑子里都像塞满了浆糊,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名义上,杨裴文只是在帮助她,但他对她的关心似乎过了一点,总让她产生错觉。这样下去她真完了。
她发怔的时候,又听到杨裴文在电话里说,“那你快下来。”
莫桐知道他的脾气,无可奈何地说,“那你先放到楼下阿姨那里,我下去拿就是了。”
“好,我在下面等着,看到你拿走了我才走。”
“你——”莫桐话没说完,杨裴文就挂掉了。
莫桐匆匆翻身下床,胡乱穿好衣服,一走到楼下,就看到杨裴文站在女生宿舍大门口,他穿着件灰色新毛呢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恬淡潇洒,比年前更白了些,脸也圆了些。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他望着楼梯的方向,看到莫桐走下来,冲她温和地笑了笑。莫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一颗心顿时又心猿意马起来。她看了看这会儿四下无人,便也局促地也回了他一笑,径直朝门房走去。杨裴文一直看到她拎着东西从门房走出来,走完第一级楼梯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杨裴文给她带了整整四大包的东西,里面有烤鸭,果脯,酥糖,茯苓夹饼等各种小吃,一个袋子的最底下还放了五双洗衣服的皮手套,莫桐把这些东西放进柜子里后,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杨裴文,你能不对我这么好吗?
莫桐,你能不想入非非吗?
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她烦得连小说都看不进去了,干脆关灯,蒙头睡觉。
……
新学期莫桐再没有出去找兼职了。除了继续给杨裴文洗衣服和给John当生活助理,她大多时间都在做兼职编辑,签约翻译外国小说,还有就是不停地写自己的小说。
杨裴文现在经常会买些水果、牛奶放在脏衣服的桶里给她拎回去。这让她既过意不去又莫名烦恼。
她对杨裴文开始能避则避。走在路上碰到了,在视线还没来得及交汇之前,她就赶紧掉开,装作没看见。她自我安慰说,杨裴文不会起疑心的,原本他们就是要装作不认识的。
宿舍里关于杨裴文和王若男的种种传闻尘嚣直上,甚至有扩展燎原之势,她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她暗暗劝服自己:原本他和她就是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他对她只是同情,人要怀感恩之心。不要贪得无厌。
可有些人你越是想躲着他就越是要在你面前出现。
开学后第二个周末,莫桐吃过早饭抱着一大摞书去图书馆还,周末还书借书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她到图书馆的时候时间还早,里面没有几个人。按程序还完书她便上到三楼,文学小说基本都在这一层。
她从小就喜欢看书,连带上厕所都不闲着,只是苦于那时候没什么钱买书,一本小说翻来覆去地看好几遍。记得刚到A大的时候,看到A大图书馆大楼那么高,她高兴得直想跳。从此便一头扎进书海里,再出不来。
前段时间她迷恋贾平凹,把他的书都看得差不多了,最近迷上了严歌苓,每次来图书干都搜她的书。
一排排书架找过去,一面带着目的性寻找,一面从中挑出了两本自己喜欢的言情小说,走到倒数第三排时,她原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蹲下身,却在最底下一排密密麻麻的书名中看到了严歌苓的《扶桑》,她顿时欣喜若狂,用力把那本书抽了出来,放在已经斩获的那两本小说上,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最初的一波兴奋过去了后她又萌生出希望,想再去找找看,说不定另有意外收获,她抱着书找感到有点儿吃力,眼看图书馆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便走到这一排书架顶头边,把手上的书放在中间一排书上,等待会儿一起拿。想到刚才她是在这一排书架找到《扶桑》的,心想说不定严歌苓的书都塞在这排,于是她又从头到尾细细查看起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架末端。
正专心致志寻找间,却听到一个娇脆的声音惊喜地喊道,“啊,严歌苓的《扶桑》,我好喜欢严歌苓的。”
莫桐没想到在图书馆都能碰到知己,又觉得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正看到王若男开心地拿着她好不容易搜罗到的那本严歌苓的《扶桑》迫不及待地翻动,而她身旁站着的正是杨裴文。她心里一紧,条件反射似地迅速蹲了下去,躲在书架下的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出。
☆、32各自猜心
王若男一时高兴得忘乎所以,一双眼睛只盯着书上,杨裴文眼尖,当即发现在王若男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影迅疾从书架缝隙中间缩了下去。
莫桐听到杨裴文说,“这样不好吧,这几本书好像是别人选好放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