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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冰冷,左手不断地颤抖,她把右手紧紧地压了上去。没有再看一眼任默生,径直向出租车走去。
拉开车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任默生轻轻的喊声,低沉,仿佛有一些的凄婉。
她坐了上去,离开皇城,离开任默生,后视镜里,任默生看着她的这个方向,玉身修长地站在光影里,一身寂寥,许久不曾动过。
她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狂泻不已,坐在出租车里,哭得天翻地覆,谁说她秦玖不在乎了?
她在乎,所以,失去的时候,才会这么心痛。她和任默生,已经无路可走。
她不管他从前有过多少个女人,但是,在有了她之后,她希望那一份爱情是纯粹干净的。
任默生无法做到,所以,她一定会抛弃掉他,不管她曾经多么舍不得。
这是她秦玖的骄傲。
夜色如水,她的心,却已经是冰冷一片。
出租车急速地而去,她没有看见任默生站在迷离的光影里,把缠在他身上的女人甩了出去。
说了一句什么的话,在风里隐约听不真切。
有的东西,错过了,便是一辈子。
时光浮光掠影般地从她的眼眸飞逝而过,她和任默生背道而去只不过是几分钟,而她,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她和任默生的那些年。
秦玖有一双巧手,在赫尔辛基的时候,她学会了形形色色的调酒办法,可以调出时间最烈的酒,她却极少醉得迷糊。
那可全赖在赫尔辛基的四年,她练就了不错的酒量,秦玖醉不了,但是却喜欢醉着,不愿意清醒。
人都是这样,以一种沉醉的姿态,去抵制一些不能承受之痛,自欺欺人地以为,那事真的不在。
慕云宵看着坐在一起大玩酒令的发小,感到很压抑,巨星酒吧里面灯光迷离,萎靡的喧嚣声,让人鼓膜疼痛。
身边的这个妖媚的女人不断地往他的身上爬,腻人的香水味让他微微地蹙眉,刚想把她丢下去,秦玖的身影见鬼地落在他的眼底。
慕云宵就忘了把身上的女人丢下去的事情,五彩缤纷的水晶闪灯,散发着暧昧迷离的光芒,舞池里是疯狂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秦玖披散着一头的卷发,双颊绯红,手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慕云宵的眼睛冷得吓人,脸色黑了下去,趴在他身上的女人被他骇人的目光吓到,脸色煞白地远离他的身体。
“怎么了?”欧子尧从那喧嚣的喝酒令中抬起头,就看见慕云宵长腿迈开,怒气冲天地往吧台那边走去。
他愣愣地转过头看那个被吓得怯怯的女孩:“你惹到他了?”欧子尧微微地侧脸,语气淡漠。
那女子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什么也没有做。”刚才还试图勾~引他,看来是自己太失策了。
“不要试图去勾~引他,他不近女色。当然了,你要是够勇敢,那倒乐意试试。”欧子尧邪笑地看了一眼颜色煞白的女子,悠悠地看向慕云宵,然后脸色微微地变了。
那个坐在那里喝酒的女人,是秦玖,慕云宵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秦玖站起来,一个踉跄,跌倒在慕云宵的怀里。
欧子尧微微地侧目,已经看见白衣胜雪的莫槿凝,拿着手机对着话筒叫了一句任默生。
他略微地低头,微抿的唇线露出一丝的苦笑,这样苦苦设计的爱情,得到了,又能有多少的快乐?
秦玖正喝在兴头上,手上的酒杯就被人抽走,迷糊中,她看见慕云宵凶神恶煞地站在她的面前,眼眸冰冷讽刺地看着她。
她看见自己在他眼里的倒影,一身及膝毛衣,脚下还瞪着拖鞋,狼狈难堪得要死。
他那么不屑鄙夷地看着她,如同一桶冰冷的谁从头顶上倒了下来,让她微微地清醒。
“秦玖,你也有今天。”慕云宵心底一痛,能让秦玖这么难过的,从前是顾北城,现在,是任默生。
秦玖微微地愣了一下,忽然自嘲地痴痴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灯光太耀眼,秦玖觉得眼睛酸涩无比。
“是啊,慕云宵,你解气了,我也有今天。”她在眼泪流出来之前,站起来想要离开,头晕,脚一个踉跄,就倒在了慕云宵的怀里。
男子的身体绷紧,硬邦邦的一块,秦玖很不满意地努努嘴,但是,却不想起来。
仿佛还是在赫尔辛基,她还是从前的那个秦玖,不为什么所羁绊,来来去去,自由自在。
而慕云宵,仍然是守在她身边的美男子,任由她撒泼,任由她把对顾北城的怨气,都撒在他的身上。
慕云宵只觉得胸口一堵,怎么也说不出半句话,是啊,秦玖这样落魄,他解气了吗?
答案很明显,他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越是难受。
“走,我送你回家。”慕云宵扶着她的肩膀出了喧嚣的酒吧,好不温柔地把她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秦玖显然有些醉了,小孩子般地,很不满地看着一脸阴寒,已经坐到了驾驶位上的慕云宵。
她伸出手抓着慕云宵的衣袖,漆黑的眼眸百回千转地看着他:“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啊。。”
慕云宵看见她这样睁着眼睛无辜天真无害地看着他,额头上青筋冒起,真想抓着这个女人的领口,把她丢下去。
“放手。”慕云宵看见她仍然抓着他的衣袖,冷冷地命令。口气阴骘。
秦玖仿佛和他拗上劲了,嘟着因为酒精而红艳的唇:“不放。”那目光迷离地在他的脸上流转,和那时在赫尔辛基一样,挑衅地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
慕云宵一个血气上涌,女人媚人的眉目,红艳的唇,迷离而且萎靡的目光,让他喉头一紧,连忙用力地平稳呼吸。
他倏然发动车子,秦玖一个不小心,头就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疼得她龇牙咧嘴。
“慕云宵,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秦玖觉得委屈,眼眶竟然湿湿的了。
谁知道慕云宵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勾起唇薄凉地冷笑:“秦玖,像你这样的女人,也需要我对你好一点吗?”
他丝毫不留情地指责她的狠心,醉意陇上头的秦玖迷迷糊糊地掩着头,闷着声不说话了。
慕云宵径直把车开到了她的公寓下,都不用问她一句,秦玖当时一句醉得迷迷糊糊,要不是醉得不不清不醒,她怎么可能用那么撒娇的语气和慕云宵说话呢?
在后来秦玖想起了这个晚上的时候,她总在想,慕云宵是怎么知道她住在那里的?
为什么要去查她住在哪里?是因为,还放不下去吗?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自嘲地笑了起来。
情之一字,誓死难逃。
“是啊,像我这样的女人,还真配不上慕少爷。”秦玖醉眼迷离地勾唇嘲讽,推开车门,脚步踉跄地走了下去。
风把她身上的气息带到他的鼻翼,慕云宵的心底还是一片的冰凉,只是那甘醇的酒香钻进心底,把那些酝酿已久的思念,连根拔起。
车灯光亮下,秦玖披散着长长的卷发回头对着他轻笑,那微眯的眸光里,潋滟波光,勾魂夺魄。
秦玖许是有些醉了,为什么她觉得,任默生一脸阴沉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紧紧地捏着她的下颌。
霸道炙热的吻欺了上来,他吻得狂热,舌尖在她的唇里不断地挑拨,恶作剧般地,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唇。
有血腥味在口腔里面缠绵不去,秦玖微眯着眼睛,看见慕云宵了冷冽的脸就在眼前,他霸道地夺取她身上的味道,不容拒绝。
秦玖愣了一下,眸光从他的脸上转移,看见那拐角处,任默生的车就安安稳稳地停在那里,从上面下来的,除了任默生,还有莫槿凝。
他们并肩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玉身修长,公子无双,一个端庄贤淑,美丽温婉。
这两个人,应当是一对的。
秦玖凄笑着双手缠上了慕云宵的脖颈,慕云宵的身体竟然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眼底暗红一片,把她死死地抵在了车身上,唇舌纠缠。
眼角的余光看见任默生暴怒地看着她这边,然后快速地上车,莫槿凝连忙跟了上去,那豪华的兰博基尼,就这样仓皇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玖意兴阑珊地推开了慕云宵,眼底媚笑涟涟,伸出舌头魅惑地舔了一下被他咬破的唇。
慕云宵眼底暗红,欲望深沉,身体绷紧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薄凉的笑。
“好了,慕云宵,戏做足了,任默生已经走了,而且,还是带着佳人走的。”秦玖漫不经心地轻笑,慵懒淡薄。
慕云宵的脸霎时就变得暴怒,那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在胸腔里不断地冒出来,这个女人竟然利用他做戏给任默生看。
他阴冷地扫过秦玖有些踉跄的身子,转身离开,不然他不知道下一刻能不能忍住要了她的冲动。
无心如秦玖,总是那么轻易地把他的心给丢掉,然后放在她的脚下重重地踩上几脚。
“慕云宵,你不要再恨我了,天下之大,哪能让一个秦玖束缚住你?”她幽幽的声音飘落在他的心底,慕云宵只感觉胸口如同被什么刺到一般,疼痛不已。
这样轻扬自由的秦玖,散漫不由心,原来也是把他的怨和恨放在心底的,那么,另外的一半呢,她可看的清楚?
秦玖已经上了楼,慕云宵坐在车里,略微地抬头,看着属于她的那个窗口,却始终没有看到光亮。
记忆如同那洪水猛兽袭来,慕云宵用力地扯了扯胸口的纽扣,心疼不已。
记忆里,她决然地说:“慕云宵,你去死吧,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原谅你。”
那一年波罗的海真的很冷,他真的当着她的面跳了下去,冬日的海风呼啸而来,冰冷彻骨的寒冷沁人心扉。
他的眼眶红尽地求她:“秦玖,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的无助,那种害怕失去的无助。
他如同在海上漂泊的人一般,看不到方向的那般惶恐,天知道那个时候,他爱她爱得没有了自己,只要她能原谅他的错,那么,他愿意死。
秦玖就站在海边,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飞扬,那迷离的双眸隐隐有水雾,愤恨地看着他,冰冷地笑。
“慕云宵,等你死了,我再原谅你。”她冷酷地转身,风把她的衣带扬起,她整一个人逐渐地在他的眼前消失,毅然决然。
☆、美丽总不肯停留,把爱情展览出售。(一)
她的心,比那海水还冷,一个秦玖,险些杀死了他,是的,许是当年爱得太不可理喻,他就真的如她所愿,沉没了下去。
是他的姑姑慕宛如捡回了他的命,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他跳海,只记得她抱着他哭得惨烈,她当时是那样问他的,为一个这么狠心的女人你值得吗?
慕云宵不知道,这个问题他放在心底这么多年,却始终是没有答案,对啊,值得吗?
爱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值不值得,谁能说得清楚?
那年,他仿佛丢了魂魄,只是一个劲地想要找秦玖,那年的冬天,赫尔辛基一片的肃杀,寒风呼啸,他如同一个傻子一般在唐人街上往来的人群中寻找秦玖的踪迹。
最后遍寻不得,跪在长街上放声痛哭。
那是一段什么样的岁月啊?慕云宵嘲讽地勾唇,点了一根烟,安静地吐出了一口的烟圈。
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赫尔辛基,他在音乐震天动地的酒吧中找到秦玖,那个时候他发着高烧,脚步都已经踉跄。
他看见秦玖和一个男人兴致大好地跳着贴身舞,旁若无人地调情,她秦玖脸上的笑意,刺得他眼睛生痛。
他跑过去推开了那个男人,抱着秦玖,如同一个孩子般在她的肩膀哭得像个泪人。
他求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