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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何曼容怀孕,身边跟的人就多了,保姆、医生一大群,就怕她有闪失,有时候欧定义还亲自来片场。一开始还有人觉得她耍大牌,但看到欧定义紧张的样子,就只剩下羡慕嫉妒恨了:有本事你也嫁个这么有钱有势还这么心疼你的老公啊!
今天,欧定义也来了。
“何曼容”病入膏肓,躺在床上。她怀着孕,躺着演也好。可这该死的是夏天的戏,身上穿得很薄,被子也薄。欧定义不干了,非要厚被子厚衣服,导演说不行啊!那好吧,把空调开上吧。弄了好半天,直到屋里暖烘烘了,才正式开始。
剧中的“沛依”已经嫁人,头发烫成民国剧里常见的卷发样式,穿着精致的旗袍,在老仆人的带领下走进屋中。
“姨娘……”沛依五味陈杂地喊。
何曼容看着她,长达五秒的特写,眼里尽是戏,旁边的人都看呆了。她头一低,难过地哭泣道:“你来了……”
欧定义突然冲过去:“你怎么哭了?哪里难受?!”
……这里正入戏呢!这哪里来的?何曼容怒,腾地坐起来:“来人啦,把他拉下去!”
当然没人敢去拉欧先生。
“你慢点慢点……”欧定义急喊。
何曼容深吸一口气,欧定义吓得心脏都要停了:“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医生——医生——”
何曼容气得真的飙泪了:“说多少遍了,这是化的妆!你才难看,你全家都难看!你别紧张兮兮地行不行?拍完这场就可以回家过年了!”
“哦……”欧定义轻轻一应,却蹲在床前不肯走。
“马斯来了?”导演突然说。
大家回头,见马斯穿着黑色风衣走过来,简直帅得天崩地裂。可是人一开口,就有点……
“爸,你也来演戏了?”马斯疑惑地问欧定义。
何曼容无奈一叹,推推欧定义:“君辙来了,让他看着我,你去外面等我吧。”
“那好。”欧定义站起来,对马斯说,“看好你妈!”
马斯不以为意:“她还能带球跑不成?”
“你——”欧定义瞪大眼,大步走过去,揪住他衣领往外面拖,“你出来,我们进行一场男人的对话!”
众人吓呆,这是要干嘛?父子相残?
大家正纠结着要不要去劝架,何曼容在床上急匆匆地喊:“快快快,趁他们不在,我们重新来!”
大家觉得自己多虑了,自家人都不急,外人急什么急?
再来一遍,没人打扰。
这是一场哭戏,沛依和何曼容都哭。
欧定义和马斯“对话”完回来,“何曼容”刚刚咽气,头半歪在床上,沛依伏在她身上痛哭。
欧定义见老婆不动了,急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马上就要冲过去。
马斯急忙将他拉住——这是演戏啊!看看他妈和堂嫂演得多好啊,要是被打断了,再来一遍就不一定有这么好了。
导演看到他们俩拉扯,急忙喊卡,反正沛依也哭得差不多了。
沛依爬起来,何曼容“死而复生”。欧定义冲过去:“没事吧?肚子有没有压到?”
沛依一撅嘴,她明明很小心的。
“压的胸!”何曼容说,“谁的肚子长这么上来?”
“胸也不能压啊……”欧定义无辜地说。
“对!”马斯接话,“胸压坏了,我爸的福利就没有了。”
欧定义:“……”
何曼容一咬牙,恶狠狠地说;“揍他。”
马斯脚底一抹油,溜了。
…
沛依换好衣服,手套、帽子,全副武装。天实在太冷了,她觉得自己要冻僵了。裹紧羽绒服,慢悠悠地往前走,阿Jone跟在旁边,提醒她近期的工作日程。
走出影视基地,看到马斯帅气的身影站在寒风中,他身前是一辆霸气的劳斯莱斯幻影。
沛依拉了拉围巾,将脸掩下去一半,开心地笑了。
阿Jone收起手机(上面有沛依的行程表):“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过完年有你忙的。”
沛依点点头,走向马斯那方。
马斯回头,笑道:“堂嫂,生日快乐。”
沛依一顿。
“哎呀!”马斯突然一声惊叫,捂着屁股往旁边跳开。
沛依一看,欧奇胜从车上下来了。欧奇胜不满地瞪了马斯一眼:居然敢抢在老子之前说“生日快乐”,应该踢爆你的菊花!
马斯气呼呼地走了,欧奇胜见沛依缩成一团,急忙说:“快上车。”
“好!”沛依急忙钻进去,感受到空调的暖气,总算舒服了。
欧奇胜紧接着上来,将车门一关,扭头看着她:“很冷?”
沛依已经取了手套,双手互相搓着:“有点。”
欧奇胜伸手,将她小手包裹在自己大掌中间:“怎么这么冰?”
“冬天嘛……”还好沾了何曼容的光,拍戏的房间里有空调,不然不知道要冷成什么样。前天她和男女主角在花园里喝茶,那才叫冷!不但身上穿得少,说话前还要在嘴里含冰,不然会喷出白气——夏天说话怎么可能喷白气嘛?
哎,演员真不是人干的……好心酸。
欧奇胜搓着她的手,又低头哈气。车里有空调,没一会儿就暖了。他搓来搓去,实在是没理由继续搓下去了,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系上安全带,他从自己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
沛依身子一挺,有点不自在。
“那个……生日快乐!”他把盒子塞到她手里,转身开车。
沛依低头看着盒子,手指捏了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千万别是戒指啊,那样会让人乱想的。
欧奇胜紧张地瞟了她一眼,稳稳当当地开车。
沛依打开盒子,眼睛被闪了一下——里面是一片纯净的银白色,只有铂金和钻石。
沛依眨眨眼,仔细一看,是一枚胸针,而且是两只天鹅的造型!两只天鹅头尾相接,身子弯成一个心形,中间是空的,尾巴上的羽翼全是钻石,大约一克拉大小,有好几十颗!
沛依一眼就喜欢上了,立即拿出来,在胸前比了比。她偷偷看他一眼,他猛地挺直了背。沛依低头一笑,扯了扯围巾,决定暂时戴上去。
欧奇胜停下车,沛依抬头望着他。他伸手拿过胸针,帮她戴。
沛依含着满足的笑意,侧过身子,正对着他。他小心翼翼地弄了半天,给她扣在了围巾上,退开一看,有点不满意:“你围巾的颜色太淡了。”
沛依点头:“嗯。”
【VIP…092】你要回家?
“不过很好看。”欧奇胜一笑,转身准备继续开车。
“谢谢。”沛依突然凑过去吻了他一下。
欧奇胜猛地一震,回头看着她。
她羞红了脸,扭头看窗外。
欧奇胜伸手将她抓住,让她面对着自己,低头吻过去。
“唔……”沛依挺起腰,承接他的吻。
欧奇胜撬开她的嘴,攻城略地,好半天才松开。两人气喘吁吁,他看着她:“我们叫楚维他们一起吃饭吧!还是……就我们俩?”
沛依眼珠一动,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皱起眉,脸色为难。
欧奇胜一愣:“你要回家?”
沛依点头:“我爸爸说……给我过生日。”说话间有点苦涩。妈妈和翩然,除了刚到法国时给他们打过电话,后来就一直没联系过。他们也没法联系她们,因为她们上次打电话是在酒店,现在酒店早就退房了。
如今只有倪万成给她过生日了,不过还好,也不是多凄惨,还有欧奇胜和马斯都说过生日快乐。
欧奇胜有点失望,坐了一会儿说:“那我送你回去。”
沛依低着头,有些过意不去。
…………………………………………
汽车停下来,沛依松开安全带:“我……下去了。”
欧奇胜突然拉住她的手,攥得紧紧地,两眼不舍地看着她。她也不舍,可她已经答应倪万成了。她不能总是放自己父亲鸽子。
欧奇胜握了她很久,然后很慢很慢、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松开。沛依心中有点疼,突然用另一只手捋起这只手的衣袖,低下头去看手表。
欧奇胜一愣,恍惚明白过来,将她手拉起来,也凑过去看,说:“才五点钟。”
沛依脸一红。
欧奇胜说:“我晚点送你回来!”
“不行!”
欧奇胜失望不已。
沛依说:“这样吧,我先回家吃饭,然后晚点……晚点再出去庆祝。年轻人总是有交际应酬的,这种事很常见,我爸不会反对。”
“好。”欧奇胜深吸一口气,放开她,想问她是两人单独庆祝,还是很多人一起庆祝,又怕她不会回答。算了,他做主吧!让她选,不就没惊喜的感觉了?
沛依回到家,见桌上摆着一个小蛋糕,倪万成正在厨房做菜。她走进厨房:“爸~好香啊!”
“回来啦?”倪万成开心地问,“快出去,有油烟。”
“不嘛,我看看你做什么。”沛依凑过去,吸了吸鼻子,“你做什么好吃的,太香了……”
“红烧肉。”倪万成喜滋滋地说,“我前几天学的,学会了,特意做给你吃。”
沛依嗓子一堵,扶着他肩膀一笑:“辛苦爸爸了!”
“不辛苦不辛苦……”倪万成说,“爸爸决定了,要好好研究做饭,做好吃的,把你养胖点。你妈以前啊……”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笑容敛了去,淡淡地说,“总是这也不要你吃,那也不要你吃……长那么瘦干什么,胖点好,我才不要我的女儿吃苦。”
沛依扁扁嘴,使劲一抿,眼睛湿湿地:“好啦……你学就是了,你做了我就吃。”
“喵呜~”一声猫叫突然从脚底传来。
“呀!”沛依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见一只花猫站在脚边,抬头看着她。
倪万成说:“那个是我们以前家楼下的流浪猫。早上有人去看房子,我回去了一趟,这猫跟着我走,我想着……我……就干脆把它带过来了。”
沛依听他没“我”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有点明白了。爸爸一个人很寂寞吧?养只宠物也不错。她蹲下身,把猫抱起来。这猫好像是她上次喂过的,她忍不住一笑,还真是缘分。
猫咪在她身前蹭了蹭,蹭到胸针,好奇地伸出爪子去抓。
倪万成说:“你快放下,脏!”
沛依急忙放下,其实是怕它碰坏了胸针。
“养宠物好像要办证的。”沛依说,“明天我们去问问吧,再带它到兽医那里看看,万一有寄生虫什么的,也好治治。马上过年了,可能会歇业呢,希望明天能办好。”
倪万成一愣:“这么麻烦啊?那不养了。”
“养我你怎么没怕麻烦啊?”沛依不赞同地说,“你经常一个人,多无聊啊?养只猫也好,再养只狗也行。”
“嗯。”倪万成点头。其实他的主要目的,是学做菜的时候,不论做多了做坏了,都可能要倒掉,养只猫或狗,就可以给它吃了,那就不用浪费了,是不是?
沛依转身,突然见放着浴缸的位置四周湿湿的。她凑过去一看,见里面的金鱼……少了一条。
她扭头看着花猫,花猫喵呜一声,往房间里跑了。
沛依偷偷一笑,看了厨房忙碌的倪万成一眼。还是不告诉他了,等他自己发现吧!养猫又养鱼,多喜庆的事啊!
吃饭时,倪万成把蛋糕拿开:“晚点吃这个。”
沛依犹豫了一下说:“有朋友要帮我庆生,我等一下要出去……”
“啊?”倪万成一愣,转身又把蛋糕拿回来,略带紧张地说,“那我们先吃了吧……”
“爸!”沛依握住他的手,“我最多十点就回来,到时候再吃。”
倪万成看着她,想起元旦的事,说:“还是吃了吧……”
“我真的会回来!”
倪万成尴尬一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