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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一个丫头负责打扫。另外三个仆妇,一个看管苗木花草,一个负责洗衣还有一个厨房粗活。
这几人的身份平日都是极难接触到笑之的,更别说要避过笑之身边的王妈巧荷这多人来设计害笑之了。
唐宁慧左思右瞧,无半点头绪。她疲累地单手捂脸,长长叹气。
身上蓦地一暖,原来曾连同取了他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头。曾连同低声道:“你先去休息。笑之这里我会去守着。”
唐宁慧摇头:“不,我去守笑之这里。你没有出过痘,不能再进房。”曾连同握着她的手,语气坚决:“你不也是。你一样不能再进去。若是……若是……”
唐宁慧:“我不碍事的。当年我与母亲同住一屋,母亲她染了此病,我却半点无碍。”曾连同:“我不曾学过医术,所以亦不懂其中奥妙诀窍。但有一点却是知道的,你当日没染此病,并不表示你今日不会染上。”曾连同的声音渐低,“宁慧,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唐宁慧的视线怔怔地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她哽咽着道:“若是笑之有什么万一,我也活不下去了……”
曾连同捂着她的唇,轻轻喝斥:“不许你胡说。我们笑之必定身体康健,长命百岁。以后我还要教他骑马打枪射箭,教他英文法文,你也不轻松,要教他学俄语,还要照看着他平安长大,我们要送他到国外留洋,学所有洋人的长处,然后归来为国家效力,让我们国家强大,再不做东亚病夫……”
谁知道他越说,唐宁慧的泪落的越是凶,到后来便像是滚珠子似的,一串一串的掉。
曾连同被她哭的愈发慌乱起来,只好一昧哄劝:“你别急。洋人医生不也说有七八分的把握吗?笑之定会好的起来的。我对你发誓,我一定会治好我们笑之的。”
书房里头光影流离,温软的静匿,唐宁慧流着泪,重重点头:“嗯,我们会治好笑之的。”
曾连同道:“笑之这边,我想这样安排。让那三个仆妇一个丫头近身侍候,原本笑之身边侍候的,现在也不能贸贸然地放她们出来。就让吴管家在东北角的尾房安排她们吃住。”
唐宁慧此时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沉吟了一下,又道:“我想把王妈和巧荷分别叫来再好好问问。”
不片刻,巧荷抹着泪珠子进来,一进屋便“扑通”一声给曾连同和唐宁慧跪下:“请七少和夫人责罚。”
唐宁慧:“你起来。这几天小少爷去了府邸哪里?玩了哪处?有什么与平时特别不一样的?你好好想想,仔仔细细地说来。”
巧荷抽噎着道:“小少爷没去哪里?这几日与往常一样,不过是一早起来与夫人用早膳,然后去书房听先生教学,下午亦是。小少爷平时玩耍也是在园子里,前两日有在池子里掏金鱼,前儿吵嚷着放风筝,玩了片刻,后来乏了,就坐在园子的草地上跟我们玩斗草……”唐宁慧眉头一皱:“坐在草地上?”
巧荷忙解释道:“小少爷不肯坐石凳上,一定要坐在草地上跟我们玩。我本是让小丫头去拿垫褥的,当时恰好有个老妈子在浇水,手边有件干净的外衫,搁在假山石上,便对说让我们别多跑一趟了,就拿她那件外衫给小少爷垫着坐。”唐宁慧“嗯”了一声:“你继续说。”
巧荷:“小少爷跟我们玩了斗草后,七少就回来了,小少爷也七少玩了半日,就用了晚膳。昨儿也是一早起床用膳,上午在书房就有些发热了,后来的事,夫人都知道了……”
唐宁慧摆手示意她出去。又把王妈唤来,王妈亦是这般说辞。
一时竟查不出半点头绪。
唐宁慧便回房陪着笑之。曾连同见她神色倦怠,却支着柔荑在床边凝神细思。他素来知道唐宁慧的性子,走到了门口,对程副官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巧荷亲自捧了个茶盏过来,递给了唐宁慧:“夫人,你一个晚上未进水了,喝口热茶吧。”唐宁慧不疑有他,便接过喝了数口,又递给了巧荷。
笑之阖眼而睡,时沉时浅。唐宁慧起身替他掖了掖被子,又把他伸在外边的手搁进了被中。她一触到笑之的手,电光石火中,忽然明白了过来。
唐宁慧猛地拧身,神色慌张地喊:“连同,连同,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她的头昏昏沉沉的,似乎越来越重。
曾连同扶着她,柔声道:“别想了,你今天已经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唐宁慧只觉得眼皮像是灌了铅,坠坠地往下压,她极力保持清醒,仰着头,手指紧紧揪着连同衣襟上的铜纽扣,道:“连同,那个浇水的婆子有问题,那件垫着的衣衫……可能那些得了天花的人用过的……你……你去查仔细……”
后来便意识全无了。
唐宁慧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金色地光线穿过雕花窗子,透过纱帘,一点点地照射进来。唐宁慧摸着头,恹恹地困倦,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可几秒后,昨日的一切便涌了上来……笑之……唐宁慧“蹭”地拥被而起:“来人,来人哪。”
有个丫头推门而进:“夫人,你醒了。”唐宁慧心急如焚:“小少爷他怎么样了?七少呢?”小丫头禀报道:“七少一直在小少爷房里头守着呢。奴婢只知洋人大夫一早给小少爷治过病了。其他的奴婢不知。”
唐宁慧匆匆梳洗,匆匆换了衣衫,来到笑之房内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只见四周都用了黑红两色毡子团团围住。
曾连同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含笑着转身,上去握住她的纤手,道:“你放心,洋人医生已经给笑之种过痘了。今明两日,只要他身上的病情得以控制,就说明起效了。若是起效,洋人医生说了,半个月便能痊愈,此后终身再不会染此病。”
唐宁慧适应了黑暗,渐渐能瞧见笑之的模样了。曾连同又解释道:“许大夫说得了天花的人都要避光,洋人医生说不用,我也不管了,只要能治好笑之,什么都得试。你莫笑,吴管家听人说了,以前皇亲贵族得了这病,都会专门设堂,供奉天仙娘娘、痘疹娘娘、眼光娘娘、痘儿哥哥、药王、药圣、城隍、土地等,以祈求诸神的保佑。我已命吴管家在前头设堂了。”
他出过洋,定是不信这些保佑之类的。旁人若是知晓了,暗地里指不定是会笑话他。可她又怎么会笑他呢?他与她一样,一心只想笑之好起来。只要笑之能好起来,怕是让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愿意的。
唐宁慧轻轻地反握着他的手。
一时间,安静的漆黑中,倒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味道。
良久,曾连同才道:“对了,那个害笑之染病的浇水仆妇与名单上那个看管苗木那仆妇是一对堂姐妹,已经被吴管家拿住了,两人已坦陈了一切。那件衣服确实是出过痘的人穿过的,是她们从外头夹带过来的。她们承认自己谋害笑之≮更多好书请访问。。≯,但却怎么也不肯承认是有人指使。”
唐宁慧一愣:“那人呢?”曾连同脸色冷硬:“都在柴房里头关着呢。吴管家已经去查她们的家人的。若是我猜测没错的话,她们家人早落在别人手里了。她们若是承认有人指使,到时候不只是她们死,她们两家人都活不了。”
唐宁慧叹息道:“哪怕她们不指认,她们的家人亦活不长久。”斩草要除根,连她这么笨的人也懂的问题,她就不信曾夫人,周兆铭会不懂。
曾连同缓声道:“宁慧,我想过了,等笑之的病好了,我要光明正大地迎你们回督军府。既然躲不过,不如不躲。你说好不好?”
许久许久之后,唐宁慧才吐了个“好”字。她说:“不过我有两个条件。”曾连同微微一笑,甚有兴趣,道:“什么条件?”
唐宁慧语气坚定:“我不作妾。”曾连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还有呢?”
唐宁慧一字一句极清晰:“我也不要做你的妻。”
☆、第29章
唐宁慧语气坚定:“我不作妾。”曾连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还有呢?”
唐宁慧一字一句极清晰:“我也不要做你的妻。”
曾连同神色一沉,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寒着声:“你再说一次!”唐宁慧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不做你的妾也不做你的妻。我只要陪着笑之。笑之在鹿州,我便在鹿州。若是笑之留洋,我便也随他留洋。若是他日你成亲生子,你便放我们母子离开,你可不可以答应?”
一时间,屋子里静的连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曾连同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半天,最后甩手咬牙:“好!若这是你想要的,我便答应你!”说罢,他大步走出了屋子,“哐当”一声大力地甩上了门。
曾连同只觉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给她三分颜色她就敢开染坊了是不是?
她第一句不想做妾他是明白的,她性子倔的紧,当年她便说过,她从小看着母亲小心翼翼地生活,此生她绝不做妾!
但她居然有胆子说不想做他的妻。且不说如今他们曾家盘踞西部,势大权大,单凭他曾连同三个字,整个西部便有许多女子会为他趋之若鹜。
可她居然轻轻巧巧地说不想做他的妻!曾连同气得一时间连拔枪的心都有了!
唐宁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半晌,她才缓缓地来到笑之床边。笑之服了药,此时正睡得沉沉的。
虽然她不知道曾连同这些年来为何一直未成亲,但她却很清楚一点,那绝对不会是因为她!他当然若是有一点在意她的话,这么些年了,早去宁州寻她了!哪怕她不在市政厅了,可周璐一直在汪孝祥身边,他要打听的话,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见,他从未寻过她行踪的!
古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与他做了几个月的夫妻,对他来说却什么也不是。他若是有一点点的想起过她,断然不会如此绝情!
那几个月,他到底把她当做什么了?
想至此,唐宁慧一时间便鼻尖眼角阵阵发酸。
再说了,就算她开口说要做他的妻又怎么样?哪怕成为了她的妻,终有一日,也会红颜未老恩先断。
她承认曾连同他现在是疼爱笑之。可那也不过是因为笑之是他唯一的骨肉。倘若他日有了其他的孩子,他定不可能会这般地宠爱笑之。到那个时候,他们娘俩在他眼中便会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是逃不过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既然如此,还不若从一开始就做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曾用心,心便不会疼!没有期望,便永远不会有失望!
洋人医生第二日来给笑之做三次检查后,便喜形于色地连连道:“OK,OK。”又叽里呱啦地与曾连同说了一通。
哪怕唐宁慧对英文一知半解,也知道笑之的病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曾连同对她极冷淡。一连几日,进出笑之的病房,连正眼也不愿扫她一眼。唐宁慧把话说出前,亦早料到会如此。她本就不习惯曾连同对她的亲昵,如同这样子的不冷不淡,她反而觉得极好。就这样子一直一直下去就好,等到笑之渐长,若他真愿意送笑之留洋,她便随笑之留洋。他若是不愿意,那么到那时候,读大学或是其他,再另做打算。
她的一生已见尽头了。
犹记得小时候,母亲哄着她睡觉,她阖眼轻睡,母亲以为她睡熟了,便会喃喃自语:“我的儿啊,娘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娘只恨把你生作女儿身。我们女人的命薄,一生荣辱都系在自己的夫君身上。娘诚心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