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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珠摸摸自己的脸,摇摇头。
阮夏在Merry身边工作着,穿衣风格越来越大气。今天约了顾明珠下午茶,她简单白衬衫搭配黑色休闲马甲,下身穿着牛仔裤,裤子上大片大片的粉色图腾,和她粉色系的妆容相衬,很是养眼。
她走近,顾明珠俏皮的吹了声短口哨。
“姐,你等多了多久啦?”阮夏坐下,不好意思的问,“路路姐盯得紧,所有的草稿都要在Merry回国之前敲定,最近整个团队都要忙疯了!”
“路欣楠做事极其追求完美,难免严格了些,你受着吧,去哪里打工都是要看人眼色的,况且她是为了你好。”
阮夏小小做了个鬼脸,“比起路路姐,Merry其实更可怕,路路姐是直接指出来我们做错了什么,发飙之后她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Merry昨天一声不吭,把一个连续三次被退稿的设计师直接开除了。”
顾明珠小小吃惊,“她没人事任免权吧?”
“是没有啊。可是我们老板默许了。况且那个设计师被Merry鄙视,已经心如死灰了,不开除他他也待不下去。”阮夏很可爱的挠头感慨,“伴君如伴虎啊,我整天提心吊胆的,姐你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压力太大了!”
“注意劳逸结合,多运动,吃的好一点。下回我给你带套保养品来,女孩子趁着年轻保养,以后不容易显老。”顾明珠掏出PDA来把这件事记上去以防忘记。
阮夏笑的露出白白的牙齿来,“哦耶!敲诈成功!”
“你啊,”顾明珠放下PDA,拍她的手,“要什么都跟我说,只要我有的,我一定给你最好的。”
“啊姐你真好!那,赐我一个白马王子吧!”阮夏半是撒娇半是调笑。
顾明珠却被她这句话戳中了要害,半晌,她笑容僵硬。
阮夏觉得很奇怪,“姐姐,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关于Kevin吗?”
说者无心,顾明珠听了却是一惊,“你说什么?”
“呃——没事啦,我看你有话跟我说的样子。而且……姐,自从我回来之后我才见了他三四次唉!延忙着谈恋爱,难道他也是吗?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他什么事,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阮夏其实是聪明的。
顾明珠喝口咖啡定定心神,
“是。小夏,我有一些事要告诉你。关于容磊。”
“你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敌情和八卦的双重刺激,阮夏显的很兴奋。
“容磊是我的大学校友,我们同级不同系。他在大学的时候很出风头,人长的好、有能力,家里背景条件一流,”顾明珠沉吟片刻,从平淡的地方切入,缓缓的说。
阮夏遥想当年意气风发的容磊,心口热热的,“那时候就让我遇见他就好了!我都没怎么见他笑过。”
少女谈起心上人之时,总是有一股不自知的娇羞模样。顾明珠看在眼里,心里涩涩的,“小夏,你有多喜欢他?”
阮夏在她面前毫无保留,鼓了鼓腮帮子,握拳,“势在必得!姐姐,我一直记得你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我问你爱情的感觉是什么,你说是遇见一段不可割舍。我那时候不懂,后来遇上Kevin,我就懂了。姐,我还年轻,一年十年二十年,我一直等一直等,我终究也会成为他不可割舍的回忆,到那个时候,我就战胜那个女人了。”
顾明珠的眼神,悠远起来。阮夏见她频频发呆,皱眉,“姐——”
她还没问出口姐姐为什么看上去不太对劲,顾明珠的手机便很煞风景的响起。
拿起来一看是容宅的家电,顾明珠不敢拒听,“你等一下哦。”她对阮夏说,阮夏点头。
接通电话,容磊妈妈的声音很慌张的传来:“明珠!小石头的老师打电话来,让我们马上去第一人民医院!孩子在学校受伤了!”
顾明珠大惊失色,再问具体孩子哪里伤到了,容磊妈妈说她也还没到医院,情况都不清楚。顾明珠头皮发麻,一时之间无数的可怕念头闪过脑海,背上凉凉的全是汗。
“姐?”阮夏看她脸色变的极其难看,不禁担心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小夏我们下回再聊,我先走了!”顾明珠急匆匆的站起来,拿了包移开椅子往外就冲。
“喂!姐你的东西!”阮夏拿起桌上的PDA在后面追,刚追到门口就看到顾明珠跳上一辆出租车呼啸而去。
到了医院门口,顾明珠丢下一张一百的纸币,急急跳下车。
她正要上台阶,只听身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灰色卡宴颇为霸气的急刹车停下,车门一开,走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俊朗男子。
“石头……”一见到容磊,顾明珠红了眼眶,身体也软下去。
容磊摸摸她的脸,把她揽在怀里,“别怕,有我呢。我们先进去看看。”顾明珠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早有相关人员等在那里,一路引着两人上了17层高干病房。
电梯里,顾明珠小腿肚子直发软,半个身子挂在容磊身上。好像他陪在身边时,她会格外的软弱,格外的想依靠他。
容磊也是一接到电话就往这边赶,同样不清楚儿子到底伤的怎么样,可她的样子让他看的实在不忍,“容易反应那么快,不会有事的。”
“我……”顾明珠一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我平时应该多陪陪他的。”
容磊无奈,在她额头上亲亲,“以后多抽点时间陪他,我们还有好几十年要一起过。”
顾明珠难受的把他搂的更紧。
电梯门一开,容磊手上力道一带,半搂半抱的把她带着往前走。容磊妈妈等在一间病房门口,看见儿子媳妇面色凝重匆匆赶来,善解人意的遥遥喊话:“小石头没事没事,右手食指扭伤,没大碍,没事没事!”
顾明珠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瞬间,好像周围原本压抑的光线,此刻都重新的亮起来了。她调整一路来憋的发疼的呼吸,又拉过容磊妈妈的手,“吓坏您了吧?”
“是呀!”容磊妈妈眼眶红了,“你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心里……比生容磊的时候还紧张!”
容磊也是松了一口气,一只手搂紧明珠,另一只手搂了搂妈妈的肩安慰,“容易在里面?”
容磊妈妈点头,“不是他住院,是别的孩子。他们打架了,现在还有两个孩子现在也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病房里站了好几个人,学校的老师和年级主任在,甚至校长也在,正和容磊爸爸以及一个六十多岁的秃顶男子低声笑谈。钟潜和睿睿竟然也在,前者正蹲着,和皱着眉头的睿睿低声说着什么。
病床上躺着一个孩子,却不是容易。顾明珠扭头一看,他们家的宝贝儿子坐在靠墙的沙发里,小短腿一甩一甩,双手努力的剥着一只橘子,右手食指很夸张的包扎成一大团,翘的老高,但却丝毫没影响他津津有味的往嘴里塞鲜甜多汁的橘瓣。
“爸爸妈妈!”容易见父母赶到,甜甜的谄媚的笑。
容磊弯腰把他抱起来,顾明珠伸手捏捏他的鼻子,把他的手举起来看。容磊刚才其实也吓着了,这会儿看儿子并无大碍,在他脸上咬来咬去,逗的小容易“咯咯咯”一直笑。
“疼吗?”顾明珠问儿子。
小家伙看出来妈妈不高兴了,眨巴着眼睛特别勇敢特别大度的说:“一点儿也不疼!我是一颗坚强的小石头!”
“你哟!”顾明珠乐了,又捏捏他的鼻子,小容易甩甩头,在爸爸肩上蹭来蹭去的撒娇。
“容磊,明珠,你们俩过来,认识一下施伯伯。”容磊爸爸叫儿子媳妇过去。
容磊放下儿子,拉着明珠过去和对方打招呼。容磊是认识这个施伯伯的,一时攀谈起来。
顾明珠悄悄退下,拉过站在床边的老师:“王老师,容易是怎么回事?”
五十多岁的女老师很淳朴,向顾明珠示意病床上正打点滴的胖胖女生,“这是隔壁班的施王同学。今天下午自由活动时间,我们班和临班恰好在一个活动区。施王同学和同班的高睿同学似乎……有些小小的争执。因为容易同学和高睿同学是好朋友……容易同学和施王同学打起来了……容易妈妈,我真的是很抱歉!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让你们家长担心了!我们十分抱歉!”
顾明珠当然知道这不是老师的错,“别这么说,您很辛苦。是我们家的容易太淘气了,给您添麻烦。”
她说的诚恳,王老师很感激,拉着她又聊了一会儿。
听老师话里的意思,施王的家长也是有来头的,而且施王的伤势比容易的重。老师希望两家家长大事化小,不然学校夹在中间,两头不敢得罪,十分为难。
那个秃顶是施王的爷爷,和容磊爸爸是认识的,顾明珠知道这件事根本用不着他们小辈出面。她过去和钟潜打招呼,睿睿一转头看到她,马上扑进她怀里,仰着小脸笑的甜甜的。
钟潜和顾明珠开玩笑:“一听伤员是两男一女,我以为这两小子争风吃醋,谁知道原来是你儿子吃的是我家儿子醋啊!”
顾明珠乐了,“睿睿,小石头是给你出头去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男子汉打不过一个小女孩?”
睿睿低头玩着顾明珠的头发,闻言很不高兴的伸手捂住顾明珠的嘴,不让她继续说话。
抓狂
钟潜把从睿睿那里问来的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说给顾明珠听。
原来确实是睿睿被同班同学施王给欺负了,容易看到之后便张牙舞爪的挺身而出。
容易和睿睿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一个头脑活跃伶牙俐齿,一个智商超群腹黑冷面,施王虽然比他们俩高了一个头,可愣是被他们俩一搭一唱损到暴怒失控。
双方正剑拔弩张要动用武力时,施王被绊了一下,于是容易和睿睿都被她压倒。倒下时容易的手指不知怎么划上了睿睿的脸,睿睿左眼下面被划破了一点,而容易则是扭伤了食指。
不知为何,主动发起攻击的施王反而伤的最重,小腿磕出了一道大口子,血流不止。
三个孩子当时看上去都受伤了,哭成一团。老师们手忙脚乱的把孩子往医院送,赶紧的通知家长来。
“妈妈!”容易在那边吃完了橘子,看妈妈抱着睿睿,不知道在说什么笑的那么高兴,他小小的吃醋了,“妈妈你来!”
顾明珠抱着睿睿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妈妈,我的手疼!”容易举着被包扎成一个椭圆白球的食指,可怜巴巴的装委屈。
顾明珠觉得容易自从回来之后,也许是宠他的人一下子变得太多了,小孩子脾气比之前更大,性格也更别扭了,她实在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
当下顾明珠就沉下脸来,“容易,我很不喜欢你今天的行为。学校是念书的地方,你怎么可以打架呢!”
“可是,放学了她爷爷奶奶就来接她了,我打不到!”容易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歪歪小脑袋回答。
容磊这时刚好接了个电话回来,听到儿子的话忍俊不禁。他摸摸儿子的脑袋,俯身在顾明珠耳边说:“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顾明珠一心想着怎么教育容易,也就没多问他什么。容磊却没有立刻走,忽然的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顾明珠往后躲开,捶了他一下,他恋恋不舍的往外走。
顾明珠继续教育儿子:“妈妈的意思是说,容易本来就不该打架!人家施王是个女孩子,你是男生,你怎么可以恃强凌弱呢?!”
她抑扬顿挫,容易顿时被问住了。
而睿睿这时冷冷的看了眼床上的结实小女生,很冷很简单的哼出两个字:“谁强?”
容易一经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