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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你不要我……”他低下头去蹭她,极低极低的喃喃,细碎的伤心散在他的骨血里,是从五脏六腑渗出来的痛。
之后容磊很快出院,还是要靠着安眠药才能维持身体必须的睡眠。
第二年的夏天,阮夏积攒了所有勇气,站到了容磊的面前,说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爱慕。
那天风很大,容磊揉着她散在风里的长发,淡淡的笑,“不可以,不可能。”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像是在说地球是圆的一样笃定。
阮夏被他不在乎的口气逼的发狠,昂着下巴恶狠狠的不退让:“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女人,她长的和我很像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有时候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会飘的很远……很温柔。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Kevin,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忘记她的!”
这番话几乎耗尽了她这几年的修为。
她不断在心里想着楚楚姐姐永远骄傲的美丽模样,背挺的越发直。
容磊还是那样漠然的神情。
阮夏那青涩的坚定,就在他的漠然里一点点被磨碎,最后,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就算把我当成她的替身,行不行?”阮夏几乎哀求。
容磊看着她,像是看着自己撒娇的妹妹,“她在我心里,你走不进去,怎么替?”
“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爱谁了。你还年轻,去找一个这辈子也只能爱你一个人的男人吧。Fay,你很好,不要委屈了自己。”
他看看手表,说会议快开始了,他要走了。
就好像他们刚才讨论的只是一个很家常的问题一样。
骗人。
阮夏看着他的背影很难过的想,要是我真的很好,那你为什么不要?
收拾
“我后悔忏悔内疚自责过了,是,我错了,我当初不该把你打击的体无完肤生无可恋,要是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我知道我做错了,看着你难受,我也不好过。可是现在,我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弥补你,我只能留在你身边陪着你,对你好。
事到如今,我自问该做的都做了。你要是还心心念念纠缠着那点破事不放,整天阴阳怪气的给我脸色看,老娘我也不伺候了!
你受伤若深、爱无能了,是不是?跟不喜欢的人结婚也无所谓了,是不是?
好!那我就做那个你不喜欢的人,既然你觉得我和田思思没区别,娶谁都是娶,和谁过一辈子都是一样,那么你就娶我,和我白头到老。”
顾明珠的语速不急不缓,声音清脆悦耳,语调傲慢。楼梯间里回荡着她话的尾音,仿佛回旋的刀,“嘶嘶”有声的割在容磊身上,让他更觉得浑身都疼。
“顾明珠,”容磊低着头,眼里奇异的发着亮光,“为什么你永远那么理直气壮?就好像……你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么爱我似的。”
他说着,抬起头对她冷冷的笑。那笑容看在顾明珠眼里,不是一星半点的刺眼。
“我真想再揍你一顿,”顾明珠握拳,语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勾搭谁来刺激我,否则的话——呵!你等着看我怎么把田思思那个小贱人整死吧!我杀她一个儆百,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容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女王宣誓完毕,颇有画面感的转身离开,她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花骨朵般旋起,冷不丁一角勾在了她尖细的鞋跟上。
顾明珠没防备,哼了一声便往后栽去。容磊低呼了声“小心!”,来不及站起来,他就这么捂着小腹扑了过来,生生的垫在了她下面。
他可真硬。顾明珠暗叹。
她一屁股坐在了他背上,只觉得没比地上软和多少。
她站了起来,揉了揉臀,一边整理裙子和头发,一边冷眼看着地上皱着眉半晌没提过气来的男人。
过了好一会儿,她用脚尖踢踢他的手臂,故作冷然的声音里不知不觉带了温柔之意:“没事吧?”
容磊这下真的是受伤了,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的要从喉咙口吐出来,被压住的手臂尤其疼。
调息了好久,他勉强撑着自己爬起来,坐在地上,揉着胸口闷闷的叹息:“……你说呢?”
他坐了一会儿,扶着楼梯扶手慢慢的站起来。顾明珠确定他没大碍,就转身开门出去了,关上门,她心一狠,顺手按下了门上的锁。
走过来时的走廊,顾明珠进到饭店内堂。
众人正热闹着:新人坐在大而华丽的背景板前,亲朋好友轮流的上前拍照。其他宾客三五成群的聊天谈笑。
服务生川流不息的送上饮料和小点心。人群里,有好几个小女孩追在俊俏的睿睿后面喊着“哥哥哥哥”,睿睿酷酷的皱着眉不理睬,惹得几个小姑娘相互之间叽叽喳喳的吵。
高幸和C市的记者大多熟识,因而今天的婚宴虽然邀请了许多的名流,记者们却也没被拒之门外。
除了路欣楠带来的一众明星,田思思那帮名媛也是出尽了风头,记者一个个的巧舌如簧,把这帮大小姐们哄的连连娇笑,坳足了姿势任他们拍照。
顾明珠身为韦博的美貌总裁和梁氏总裁的大姨子,又兼容氏长媳热门人选身份,自然也是焦点所在。她一出现,原本正在听田思思历数身上所穿所戴昂贵名牌的记者立刻转移目标,丢下田家娇小姐,采访起顾家大小姐来。
这一下田思思旧仇未消又添新恨,一双洋娃娃般的大眼睛顿时瞪的几乎凸出来。顾明珠轻慢的撇她一眼,云淡风轻的敷衍上前和她搭话的记者。她如同女王出巡般,傲慢的走过田思思面前。
田思思毕竟年纪小,这种情况下顿时怒火中烧,气的只想要顾明珠好看。
眼看她手里的红酒杯正要倾斜,倒向顾明珠的裙摆,一旁站着的小姐妹李怡然连忙拉住她。
李怡然是李微然的表妹,自然知道顾明珠的厉害,可是田思思哪里肯听她的。两个人小动作的一拉一扯,李怡然一个不小心崴了脚,恻着往后摔去。
那个瞬间她身边恰好经过一个服务生,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羹,正要走向对面的自主餐桌。被李怡然这么一撞,那个一只手背在身后的服务生失去平衡吗,往前一滑,他手里的羹就这么摔向地面,扣在了正巧经过的顾明珠脚上。
这一阵的混乱来得极快,顿时周围的宾客都向这边看了过来。李怡然被吓的小脸惨白,手足无措的看看顾明珠又看看田思思。
田思思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来只是想偷偷弄脏顾明珠的漂亮裙子,让她丢脸一下。这下闹大了,她也知道害怕了。
顾明珠淡定的咬牙,生生的压抑住飙到了嘴边的一团脏话。
其实烫倒是其次的,更让她恼火的是那个盛羹的碗,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做的,重的跟只鼎一样,从半人高坠下来,敲在她纤细的脚踝上,痛的她眼泪都隐隐约约的出来了。
当下顾明珠还是维持着漂亮的姿势,直直的站着,但心里却把田思思和李怡然以及那个服务生的祖宗八代都划进来问候了一百遍。
换了以前,换了别处,这三个人早被她不由分说一顿胖揍了。可这是高幸的大好日子,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边还站着拿相机猛拍照的记者,顾明珠只能风度翩翩的接过毛巾,提着裙摆一边缓缓的擦拭脚上滑腻的液体,一边对赶来道歉的饭店经理矜持宽容的微笑。
她息事宁人,那两个小丫头自然也就识乖了。李怡然不住的道歉,田思思也跟在后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顾明珠压着心里的火,大度的摸摸两人的头发,样子颇为亲昵。
李怡然和田思思当然是感激涕零,却不知为何,两人都分明感觉到脖子后面一阵阵的森然凉意。
因为没有闹大,这一阵过去,大家还是乐呵呵的。高幸和路欣楠、程光等人都在拍照谈笑,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顾明珠左顾右盼,提着湿漉漉的裙摆正要忍痛挪开,腰上却忽然的一紧。
那双手的温度力道顾明珠很熟悉,她皱着眉偏头一看,果然,来的是方非池。
方非池也皱着眉,神色相当不悦。
两人都没说话,方非池的手劲大的几乎把顾明珠提了起来,顾明珠借着他的扶持,优雅从容的离开。
一个人
饭店经理安排了房间给他们,顾明珠进了浴室换衣服。她出来时,方非池正倚在窗口抽烟,背影寂寥。
“你家石头人呢?”方非池听到身后有动静,知道是她出来了。他没回头,吐出一口烟,问她。
顾明珠散了头发,用手指一下下的梳着,听他这么问,她笑了笑,说:“家暴,被我KO了,锁楼梯间里反省呢。”
方非池将信将疑,侧身斜眼看看她。顾明珠耸耸肩,在窗前的贵妃塌上坐下,曲着腿检查脚背上的伤势。
“我叫人去拿药了,你别动,小心水泡。”方非池走过来,半跪着蹲在地上,拉过她的脚踏在自己膝盖上,他低头细细查看,一只手微微用力的捏着她的脚骨检查,“好在没伤到骨头。不过明天肯定会肿起来——你平时和我打架时那点身手哪去了?怎么这么大个碗都躲不开?”
顾明珠被他捏的疼,龇牙咧嘴的说:“我刚揍了容磊一顿,把他打趴下了。体力大量流失之下,加上后来又心疼他,我元气大伤呀!况且当时我顾着端架子震小田田呢,没想到要防的是李怡然那边,一不留神就他妈的中招了。”
她语气调侃,方非池被她说的笑起来。门上这时候传来敲门声,还没等方非池站起来,走在前面的路欣楠就急急的推门进来,后面跟着的程光手里拿着几支药膏。
房间里这一幕,看的进来的两个人都是眼神一暗。程光轻轻拍了拍失落的路欣楠,越过她走到了顾明珠面前。方非池见他来了,让了开来。
顾明珠连忙把脚上的伤指给程光看,咬牙切齿的向他抱怨道:“六六我跟你说,田思思那个死丫头绝对是故意的!李微然的小表妹也不是东西,笨手笨脚的蠢死算了!哼……说不准是一搭一唱,两个都是存心的!我刚才真想飞踢她们……”她恨恨的数落。
在人前要装大方,对着程光,她却是毫不保留的展露出了她小心眼的一面。
程光蹲下来认真的给她上药,任她不断呱噪,他只温和的笑着听着,什么都没说。
顾明珠唠唠叨叨的向他发泄完怨气,抬头恰好看到路欣楠整个人放空的盯着方非池的背影看。她清咳一声,路欣楠顿时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低头,晃了晃脑袋。
“哎!你说说吧,怎么收拾田思思?”路欣楠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肩,嘻嘻哈哈的问顾明珠,将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掩饰的很好。
顾明珠一听这话,马上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比手画脚,可定下的计策却是一条更比一条肤浅。
最后连方非池都听不下去了,抚着额头直叹气:“顾明珠,你身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最高领导人,怎么会想出这么幼稚、小家子气的报复手段呢?”
程光笑的上药的手都在抖,被顾明珠另一只脚踢了一下,才硬是憋住了。
“田思思又不是生意人,我玩太深了她根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还有什么意义?擒贼当擒王,对她这样的小女生来说,那些满足她虚荣心的名声地位面子才是最重要的。嘁,你们哪里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哟!”顾明珠在最亲密的三个好友面前肆无忌惮的得意洋洋。她也许真的不适合做生意,可要论起耍小手段,她自认是一流水准的。
路欣楠的老爹是C市娱乐圈的大亨,手底下汇集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