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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是真的想在这个时候留在这丫头身边照顾她,不想将她留在这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人中,但是丈夫的身体却不能再一拖再拖,随着今年深秋的提前到来,那哮喘发作的是越来越频繁了。
“妈,难道你想赶下一个航班吗?”这时,站在一侧的曹景芃开口道,语气中满是不耐。
“好了好了,”肖玫兰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那等在前面车子里的丈夫,终于停止了那没完没了的嘱咐,然后又拉住叶琉的手,“小琉,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们去不了多少日子就会回来。”
“嗯!”叶琉微笑着点头,然后目送着曹夫人登上车子。
看着那缓缓驶远的一排车子,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眸中满是忐忑。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曹家别墅里的那帮陌生人,失去了唯一的庇护,她这个道具的命运真是堪忧啊。
她不想回那个满是乌烟瘴气的地方,于是便沿着门口的那依然青翠的草坪缓缓走着,但是忽然抬眸的瞬间不由一怔——
曹老爷子?!
在曹家大宅独立的那座二层楼的中式别墅里,凭窗而眺的那个人影身材高大健壮,背微有些驼,花白的头发,凌厉的眉眼,不正是曹老爷子吗。
她的心微微一动,看来这曹老爷子对儿子并不是外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狠心,其实他还是很关心这个儿子的。
这对父子为什么闹到这种程度呢?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样子,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夙愿或误会吧。
她没有再徘徊下去,想回屋里去看会书,于是便往回走。
但是走到甬路上时却依然看见那定格在窗边的苍老面容,她不由站定了,然后遥遥的向着老人打招呼,“爷爷,做什么呢,看风景吗?”
忽然被打扰,老人刻满皱纹的脸上不由满是不悦,当看清是她时,脸色更僵硬了。
“爷爷,爸爸临走时让我有件事转告你……”她依然笑吟吟的。
“转告我什么……”老人沉默了一下才开口。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看清老人听了她的话脸上闪现的那抹复杂和猜忌,老人不相信她,认为她在自以为是的耍花招。
她又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说市郊那座老宅子你看着处理,不管是买还是不买,他都不再参与意见!”
“哦……”老人禁不住一怔,似乎是为她的话感到意外,沉默着。
她也不急,静静的看着老人,直到老人凌厉的脸上终于现出一抹笑意。
“丫头,你转什么呢,上来坐坐吧!”老人邀请她。
她做出一副小心的表情,四处扫视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爷爷,不用了,我还想回去午睡呢。”
“呵呵……”老人笑了,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忽然道,“景芃一定很喜欢你!”
“啊……”这次轮到她愣住了。
老人似乎因为扳回这一城很高兴,老脸上如绽开的一朵菊花,“因为你和甄雅那丫头一点儿也不像。”
“呃……”她更迷茫了。
思索着老人的这句话,叶琉慢慢的转身向会走,转过那潋滟似火的几棵枫树,她不由吃了一吓,因为她看见那曹振良正斜倚在一棵枫树上抱着双臂笑望了她,温润清雅的脸上带着几分莫测的笑意。
她不由一怔,想到刚才她说的话可能都背着人听去了,脸不由得就有几分红,想起这个人的心机之沉重,她只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连搭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匆匆的回屋了。
若有所思的回到房间里,躺在那舒适的大床上,昨晚上那些不堪的火热记忆又在她的头脑中一一掠过,她的脸不由慢慢的红了起来……
“小蜗牛,睁开眼……看着我……”昨晚初始她虽然不敢拒绝他的索欢,但是身体却极不合作,他没有不管不顾,而是隐忍着,语气低哑的在她耳边道。
睁开眸子的瞬间就对上他那双紧紧锁着她的脸庞的黑金色眸子,眸光深处燃着晶亮的火光,而在晶亮的火中清晰的倒映着她染着浓浓红晕、又带着几分不甘的脸庞。
她的心不由一阵狂跳,然后怔住了。
“呵呵……傻愣愣的,看到了什么……”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到她的脸上,带起一阵酥麻。
“呃……”
“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小傻瓜……也会只和你做这种事,你这个小笨蜗牛……”他俯下头,轻吻着她的脸颊,低低的声音如果咒语。
她被蛊惑了,痴痴愣愣的望着他,然后任他为所欲为……
此刻她的脑海中还清晰地浮现出那一片晶亮炽烈的火光中自己那抹小小的倒影,她想他也许真的有些喜欢她吧,不然为什么为那么温柔与体贴呢。
她的目光掠过窗台上那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唇角不由浮起一丝美丽的笑意,这是他今天中午回来时带回来给她的,真的很奢侈,不过,好美、好香,她的心都微微的有些醉了……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正是每个家庭围在一起晚饭的温馨时刻。
但曹家那宽敞华丽、古香古色的餐厅里给叶琉的却是另一种感觉,那就是压抑而局促。
幸亏曹老爷子只规定一家人必须晚上共进晚餐,另外两顿可以自由操作,不然她觉得自己迟早要得厌食症。
今天人们对她还算客气,并没有有意针对她,但是她还是觉得如坐针毡,难熬的很。
“小琉,怎么不吃,这些菜不合胃口吗?”这时那曹老爷子忽然问了她一句。
“爷爷,没有……很好,其实我很喜欢这些马来菜的。”她赶紧道。
“那就好,那就好!”曹老爷子笑了,严峻凌厉的脸上竟露出一抹难得的慈祥。
“呃……”众人见曹老爷子这么关心她,不由一愣,一边的三夫人见了这一幕,更是颇为不满的催促曹老爷子,“老爷子,你快吃吧,不然专门给你炖的这些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曹老爷子也不理睬她,然后对着身边那几乎和他形影不离的中年仆人道,“老金,将这些汤盛一碗给小琉,让她也补一补。”
“呃……”众人再次惊异的无以复加,那嫉妒的目光瞬间如针芒一样刺了过来,叶琉顿时觉得如同锋芒在刺。
“外公,我也要——”这时曹雨灵那正读高中的小女儿贾米米更是噘起小嘴要求道。
“要什么要,你没看你嫂子正怀着曹家的继承人吗。”曹雨灵立刻抢白女儿,但是扫向叶琉的目光中却满是嫉恨和不忿。
“说什么呢,姑妈?”这时一个声音在众人身后响了起来。
叶琉听见这个声音脸上顿时满是惊喜,然后扭头看向那潇洒从容地走过来的曹景芃。
他好像说今天不回来吃饭的,现在怎么又回来了,是因为她吗?怕她被欺负……
“没什么……没什么,我训米米呢。”曹雨灵一看自己这个侄子立刻满脸笑意的敷衍道。
“姑妈,孩子不要在饭桌上训,”曹景芃看了一眼那盯着他如同小狗盯着主人一般的满目喜悦依赖的小女人一眼,心中既是满足,又是愤怒,出口的话就更不容情了,“要训回自己屋里训,不然让别人看着会倒胃口的。”
“你……”曹雨灵气的脸色发白。
“雨灵,你带着米米会贾家,别在娘家惹人嫌。”这时曹老爷子突然喝道。
“呃……”曹雨灵的脸色顿时一白,但是看着曹老爷那严厉的脸色却不敢开口了,只好把哀求的目光转向一边的二夫人。
二夫人见了,看了曹老爷子一眼,就想要开口为曹雨灵求情,但是曹老爷子却冷冷瞥了她一眼,对众人警示道,“你们都听好了——谁要是闲了,谁就自动回马来去守旧居,别在这里成天居心叵测,挑动是非。”
二夫人脸上那端庄慈爱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暗暗的睨了曹老爷子一眼,一双美目里愤恨、幽怨、伤心、不甘交织着,竟有一抹泪光,但是却垂下眸去,终于也没再开口。
这时一边的三夫人见了,脸上顿时浮起一抹幸灾乐祸的解气神情,但却没敢开口说话,只是一直殷勤的给曹老爷子夹菜盛汤。
叶琉见了不由暗暗摇头,随后曹雨灵就在众人的目光下,无限哀怜的噙着泪光带着极不情愿的女儿离开了。
曹景芃也挨着叶琉坐下来吃饭,李开山立刻找了两句无关痛痒、但是众人却都感兴趣的话题和他讨论,曹老爷子也适时的插了嘴议论了两句,顿时桌上的众人也纷纷发表见解,餐桌上的氛围即刻又活跃了起来。
叶琉不由感激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看来在这个家里要想活得舒坦些安稳些,她还真的必须依附他,她名义上的丈夫。
曹景芃也感觉到她的目光,转眸和她对视,眉眼温柔,眸光真挚,还对她安抚的笑,俊脸上竟隐隐带着一抹宠溺。
她一怔,脸不由慢慢红了,低头垂眸,握筷子的手都不由得有些颤抖,但是心里却被一种柔软和雀跃涨满了。
她想她是对这个男人动心了,尽管她有一千条的理由来阻止自己鄙夷自己,但是在日益的相处中,在身体被那个男人占有了之后,她的心也开始慢慢沦陷。
最让她觉得可悲的是,她竟然不想挣扎……
“景芃,”这时曹老爷子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打电话给你父亲吧,就说城郊老宅那块地我不准备卖了。”
“呃……”众人因他的话迅速怔住,满脸的惊异。
他却又轻叹一声道,“哎,那块地不值钱,我们曹家不缺这几个钱,留着它吧,那里有很多值得值得人缅怀的记忆。”
“……”众人依然没有从那份震惊中醒过来,因为曹老爷子一向倔强专制,又刚愎自用,完全的旧时家长制作风,如果没人反对还好,一旦有人反对,就是错的也要坚持。
但是此时却忽然做了这样一个决定,确实是有一点令人匪夷所思。
但是叶琉却暗暗地笑了,轻轻的夹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鱼一筷子,放进口里,细细咀嚼。
她不是聪明人,她只是恰巧看到了亲情的另一面,就是它需要去营建与体谅,然后适时地散了一个小谎。
曹老爷子一定不会卖掉那块地,特别是在儿子妥协之后,因为他在乎儿子。
就像她那个软弱的母亲每天都忙着四处去给人打零工一样,其实她也只是想多补贴她们姐妹一些,让她们姐妹的日子好过一些。
她也曾经恨过她的自私,可是现在想想,她也能理解她了,其实她当初走出去的目的也许根本出于好心,她记得她曾经抱着她们姐妹哭道:好好等着妈妈,妈妈有好日子过了,就来接你们。
她只是想离开这个千疮百孔、债台高筑的家,想离开那年老体衰的祖父母,凭借着自己仅有的几分青春姿色想再重建一份美好的生活,然后来接济自己的两个女儿,让她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只是没想到遇人不淑,碰上了继父这个人面兽心、好吃懒做的骗子,她也是可怜的吧。
她兀自思索着,却没有注意到她对面投射过来的一道复杂的目光。
“小琉,来——尝尝这荷包鸡翅,味道很不错的。”这时忽然坐在她对面的那曹振良又殷勤地道。
餐桌上的气氛因此而有几秒钟的诡异停滞,但是稍后人们就一切自若起来,仿佛这个小插曲从未发生一样。
叶琉看了看身边的曹景芃,直到确定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之后才恼怒的瞪向对面那依然笑得一脸温润的男子,曹振良却只是对她耸耸肩,无辜的一笑……
……
晚餐结束后,叶琉立刻直接回了卧室里去看书,因为她怕曹景芃一会就又要缠她。
随着身姿越来越笨重,她是越来越嗜睡了,晚上又要应付那禽兽没完没了的索欢,时间易逝,她不争分夺秒也不行。
但她刚看了一小会儿,曹景芃就回来了。
她瞄了一眼那墙上的挂表,不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