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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的热气扑到她脸上,紧贴着她的身体给她强烈的压迫感。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居然也亮得如同天上的星星,让她联想起潜伏在暗夜中的狮子,而她,似乎就是那只倒霉的被追赶的猎物。
“你再不放,我就喊了!”她死命挣扎,想挣脱这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喊吧,声音越大越好!”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做洗耳恭听状。
呜呜呜……这个狡猾的无赖……是算准了她不敢喊吧。
她转着慧黠的眸,决定先退一步;“这样吧,你先放我下来,我再告诉你我是谁。”
她窘迫、害羞而又故作镇定的眸光,防备的俏脸,让他越发不想放手,“不;你先告诉我,我再放你下来。”他嘴角的邪笑可恶极了。
“你——,”他还跟她杠上了!她气得眼睛里差点喷火,老爸请来的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危险的眸子紧盯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收敛,反而觉得她生气的模样美得不可思议。他慢吞吞地说:“舒浅浅小姐,是你跌到我怀中的。”
妈的,原来他根本就是知道她的!搞了半天,竟是耍着她好玩!
“你这个混蛋、狗屎!”她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小手握成了拳头,使劲捶打着他的胸膛,短短的褐色鬈发在冲冠。
“好了好了,你别动,我这就放你下来。”他低头了——毕竟,他还不想完全地惹火她。她发怒的时候真漂亮,像一头小野豹,彻底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完全暴露了她的本性。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发脾气的时候真漂亮!”他丝毫没火气地,像瞧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看着她。
“漂亮你个头!”双脚终于安全着地的舒浅浅,暗自舒了口气,“不要脸,无聊自大的色狼,就知道占女孩子便宜!”恶狠狠地瞪了这个男人一眼,转身就跑。
一口气跑到海边。
“舒浅浅——”
浅浅转身,是那个死家伙,“你跟着我干什么?”
“谁规定我不能到这儿来?”他眼眸深邃却是兴味盎然,“你一个人在这儿多寂寞,不如我陪你吧?”满天的星光下,她细致的肌肤莹润亮泽,精致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美。
她撇嘴,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偏偏,自我感觉还好得出奇。
不理他,把他当空气!不,臭气!
转身,真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脱下鞋子,卷起裤脚,一层又一层洁白的浪花,不断温柔地扑向她的脚丫。
幽蓝的天空没有一朵浮云,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远处,水天一色的尽头,呈现墨蓝色,有种浓郁得化不开的孤寂。
天地间寂静一片,只闻轻柔的海浪声。
潮湿的海风徐徐拂过脸颊。
她喜欢海。
这一刻,她沉静下来,完完全全地去倾听它,感受它,逐渐地与它融合为一。
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在平和安宁中忘掉人间的一切烦恼忧虑。
他双手抱胸,注视着她,眼前的女孩——恬静,淡然,专注,超脱于世外的表情让人产生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完全不是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她有多少个面呢?
他眯起眼睛,这个女孩——可爱又有趣,完全有别于他以往的女人,征服她,比玩那些闲花野草有意思得多。
“舒浅浅,我们做个朋友吧。”
无聊自大的色狼(2)
浅浅坐下来,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看都不看他。
他大刺刺地在她身边坐下,“喂,你不会是突然变哑巴了吧?”
“呸,你才哑巴。”她终于开口。
他笑,知道她就会忍不住,说:“我叫尹若风。”
“哼,你叫什么关我P事!和你做朋友?做——梦!”她傲慢地挑眉,不屑地微昂着小脸,仍是不看他。
拒绝这个骄傲自负、自以为是的家伙,她有难以形容的快感,但是一想到刚才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她又非常的不爽,妈的!简直龊透了!
心中突然一动,他刚才说叫什么来着?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终究敌不过那份好奇心,她终于转过脸,问:“喂,你叫什么?”望着这张脸,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是在哪里见过呢?
搔搔脑袋,她比较大条,基本上,对不相干的人没有什么记忆,哪怕她经常见到这个人,也难以留下深刻的印象。
“谁让你没听清的?我现在又不想说了。”他得意地双手一摊,存心逗她。刚才叫他好一阵失望,她居然对他的名字无动于衷,原来是没听清。
“不说拉倒!”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谁稀罕知道!”
“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要告诉你!”
“我叫尹若风。”颇有些得意地吐出这几个字,他,尹若风——时尚界的宠儿,商界的精英,青年人的楷模,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名望,权势,财富,地位,长相,风度……一无所缺,心里有些期待她的反应。
如他所愿,她果真是惊得睁大了眼睛。
但接下来,就万万不是他所期待的了……
“哦,原来你就是尹若风,”她一脸鄙视,嘲弄的眸光把他上上下下扫视了个遍,“你还果真是个大色狼。”
“尹若风”这三个字她是如雷贯耳,听了不知多少回了,这要得益于和她同住一屋的江晓琪。晓琪爱看时尚杂志,最让她津津乐道的人就是尹若风,每次一说到他,就两眼放光,一脸花痴样。尹若风的冷酷,尹若风的帅气,尹若风的奢糜,尤其是尹若风换女人如同换衣服的速度,让晓琪在她面前感叹过多次。每次说完,晓琪照例会捧着杂志长吁短叹:“可惜从来没见过真人,什么时候能亲眼瞻仰一下就好了!唉,不知道哪个幸运儿会能俘获郎心啊!”
当然她是不看时尚杂志的,否则一早就认出他了。她偶尔会看财经杂志,忽然想到,她在财经杂志上是不是见过他呢——这大概是令她觉得他有点面熟的原因吧?
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地定义他,她鄙夷的神态让他的笑容凝结,脸色极度难堪。
她是第一个,鄙视他,对他避之不及的女人!
深吸一口气,心情忽然大好,他喜欢有挑战性的女人!
英俊的脸上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那双漂亮的、足以魅惑天下女人的眼睛,微微地眯起,这个女孩——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无聊自大的色狼(3)
尹若风锐利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她穿着一件沾着颜料、破破烂烂的嬉皮衬衫,破牛仔裤卷得老高,露出挺拔修长的小腿——一双极漂亮的腿!窥一斑而知全貌,可以想像,在那破衣烂衫下,会是多么娇美的躯体!
浅浅被他那毫不遮掩的灼热目光望得心中一懔,骄傲的天性,却让她的神色丝毫不惧,“你在看什么?”她愤怒地质问,恨不能把那双色迷迷的眼珠子抠出来。
尹若风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刚才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她抬起下巴,嘴角一抹嘲笑,“哼!什么救命之恩?你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还好意思说?”
“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当。”
“你是好人?我劝你赶快买把镜子把自己照照。”
“我每天都有照镜子,镜子里的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迷得死人。”他耸耸肩膀,吹了声口哨。
“哈!脸皮真厚,你不光是自大,你还严重的自恋!”浅浅用一种你没得救了的眼光瞧着他。
“盐重?”他怪叫,一脸的不正经,“我从不吃盐重的东西!”
“你是个疯子,你爸妈真没给你起错名字,”她哭笑不得:“尹若疯——你爱怎么疯就怎么疯,疯到精神病院都没人管你。可是,我可不想和疯子在一起。拜拜!”
她拎起一边的运动鞋,站起身就走。
他也站起,霸道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不准走!现在还早!”
不想让她走,平常他喜欢逢场作戏,但今天不同,这个女孩身上有种很特别的、很与众不同的东西吸引住了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她很纯洁,很久了,他没有碰到这样的女孩。他是完全的花花大少,但也只有他知道,纯洁是一件多么宝贵的东西。
她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即使不修边幅,也难掩她的丽质天生。
她那份青春的光芒,即使在黑暗中,也是耀眼的。
“把你的猪爪拿开。”她用力推开他,真想给这个狂妄的家伙一巴掌,可是仰起脸,才发现他真高,足足高了她一个头都不止。一阵泄气。
她低下头,也不管满脚的沙子,就往运动鞋里穿,“我是乖女孩,当然要早点回家。”
“啧啧啧,你是乖女孩吗?”尹若风注视着她的脚,纤细的足踝,一双精致得像是玉雕琢出来的脚丫,并没有搽蔻丹。他忽然觉得,涂抹着蔻丹的指甲是多么艳俗,多么矫情!
浅浅觉得自己脸热了,可是仍不肯示弱,抬头瞪他一眼,“啧什么啧,你舌头上被虫咬了?”
“这样吧,我们一起走。”他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
她跳起来,忙不迭地甩开他的手,好似碰到了什么毒蛇猛兽,一退三尺远,“你个色狼,你丫的谁允许你牵我的手的?”她孩子气地把手藏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头被海风吹得乱糟糟的鬈发,跟着张牙舞爪。
尹若风唇边浮起一丝难以觉察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狮子般机警狡猾的神情,隐藏在双瞳中,“你怕我?”
无聊自大的色狼(4)
“是呀,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不良刺激,所以精神有问题?发作起来好可怕噢!”她一副小人怕怕地拍拍心口,“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犯不着牙尖嘴利地斗。”他耸耸肩。
“P!谁要和你斗,自作多情!”
“我们打个赌,迟早有一天你是我的。”他双手抱胸,一脸正色,狂妄不羁的样子消失了,看起来认真而有威仪。
“啊?”她微张着嘴,先是有些迷茫,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冷笑一声。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真是笑死人了!你这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二百五,你就自说自话吧!”她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他的声音忽然自身后传来:“生日快乐!”
她一怔,转过身,瞪着他:“本来是快乐的,碰到了你就不快乐了。拜托,请别再跟着我。”
“我们一定会再见。”无比笃定的声音。
“见你个P!”她头也不回。
凝视着她渐渐远去的窈窕背影,他微微地眯起眸,“舒浅浅”,低声像符咒一样地念着这个名字,唇边的笑意扩大、加深。
这是一条从郊外通向市区的公路,道路偏僻幽静,沿途几乎没什么车辆和行人,路灯昏暗沉沉,而且隔好久才看到一盏。舒浅浅东张西望,四周幢幢的树影直令她头皮发麻,背脊一股阴森,硬着头皮,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才好不容易看到一辆空的士。坐上车,高兴得意了没几分钟,忽地想起书本落在了家里,不由叹气,看来明天还得抽空回家一趟。
第二天上午只有两节课,课下,她琢磨着老爸这时八成不在家,骑了摩托就往家飞奔。
到了家门口,她的心忽然怦怦跳起来。脚步匆匆,贼似的从大厅的门望进去,就见老爸端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那么笃定地坐着,似乎算准了她会回来似的。
呜……完蛋了!苦着一张脸,她硬着头皮走进大厅,准备迎接老爸的怒气和责备。
“爸!”低头,心虚地叫了一声,然后,拿眼角偷瞄老爸的反应。
舒咏涛锐利地审视着她,语气平和,“你昨晚去了海边?”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