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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去弥补,勉强合拢,也会有醒目的裂痕。
然后,她收回了视线,转过身,下楼,出了大门,朝前走。
她漠然地走着,树木的黑影在眼前晃动,寒风呼呼地刮着,这样的阴森和恐怖,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思想来害怕什么,担忧什么了。
她以为她会失声痛哭,但是,没有,她连眼泪都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她比她想像中还要麻木,几乎是痴呆。
雨丝又悄然飘落。
雨地在黑暗中反着薄薄的亮光。
寒风拂过她木然的身体。
茫茫的夜,茫茫的前方……
她要到哪里去呢?
她哪里也去不得,哪里都不想去。
她宁愿冷冷地、漠然地在这凄风苦雨中走到黎明。
她走上桥头,黑色的河水,闪着粼粼的波光,在静静地流淌,流淌到未知的天涯。
如果跟着它一起流淌,是不是就不需要再面对这一切?
她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转过视线。
就算是行尸走肉,她也要挣扎着活下去啊——哭的日子,笑的日子,她都要活下去啊。
尹若风站在露台上,注视着那娇小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深浓的夜色中。
他的眼睛,还兀自盯着那深邃无边的黑暗,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忽然全身剧烈地颤抖。
他是如此、如此痛恨她啊!
但是他更痛恨自己,依然在心疼,依然会在乎。
如果说尹若尘是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她心上,她一次次用这根刺刺伤自己,也刺伤他。而她,就是一个毒瘤,盘踞在自己心口,溃疡化脓,日日疼痛,却无法割舍。
悲愤的拳头击在墙壁上,发泄他无法诉说的哀痛与绝望。
那份绝望,无可比拟。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比黑暗更深的鸿沟。
她是那么漠然,那么平静,她连解释都不屑。
他痛得一次次要掐死她,却又无法放手。
他要找回她,他一定找回她,他要问个明白!
他从卧室奔到楼下,冲出门外,沿着这唯一下山的路奔去。
浅浅忍耐地、任命地向前走,宛若一个残夜的游魂,恍惚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转脸一看,竟然是尹若风。他的脸笼在一团黑暗之中,脸上的表情她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清楚。
他一语不发,只是拉着她往回走。
她用力挣脱他的手,却没能成功。
他停步冷冷地望着她,声音冷得像是极地的玄冰,“跟我回去。”
“你什么意思啊?”她轻声开口,静静地看着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追过来,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她回去。她从来都搞不懂他,他的心思太复杂,他们的距离也太遥远。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黑暗,模糊了他的五官,但那双眼睛却灼亮得惊人,直直地看进她的眼里,沉默了许久,他一字一句沉声开口,“我问你,是他把你叫进他卧室的,还是你自己进去的?你们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似隐忍,又仿佛带着某种切齿的痛恨。
她涩涩地一笑,仍是那么平静,“你以为呢?”原来他竟是这么看她的,原来她在他眼里,竟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
“舒浅浅,是我在问你!”他怒吼。
她移开视线,只是站在原地,既不动,也不说话。一会儿之后,平静的声调才又响起,“尹若风,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我怎么信任你?我亲眼看见你从他卧室出来。难道是我看错了?”他只觉得熊熊的怒火,烧灼得心口发痛,连眼睛里都似要喷出火来,“你又去招惹他,他都有女朋友了你还去招惹他?你不对他死心了吗?你是我老婆,居然偷偷跑进他的卧室……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真是……真是他妈——恶心!”
她冷冷地望着他,扯开他的手就往前走。
他手臂一紧抱住她,力道中带着某种痛楚,“告诉我!你和他在卧室里做了什么?你今天不说清楚,我饶不了你!说啊……”他摇撼她的肩膀,霏霏细雨不断飘落在那张晃动的脸上,狰狞而扭曲。她模糊地想起很久前的某个雨夜,他也是这般地摇撼着她……她被他摇得头晕目眩,只觉得筋疲力尽,无比厌恶,“随你怎么想,你认为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仿佛一愣,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凌厉得吓人,咬牙切齿:“好,那我就去问问他!我去问问他,你们做了什么?”他猛地拖着她就往回走,她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
“放开我!”她徒劳地挣扎。
他不说话,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她跌跌撞撞地被他拖着。她无法想像,盛怒之下的他又要掀起一场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她感到害怕,害怕极了,被逼到死角的她只得开口:“尹若风,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走错了卧室。”知道他一定是不信的,说了也是白说,可是她被逼得毫无办法。
他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蓦地转过脸,犀利的目光盯着她,仿佛要看得她无所遁形。她微微仰脸,同样直视着他。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惊疑不定,良久才问:“可是你是去过我卧室的,怎会走错?”
“我也不知道,印象中那就是你的卧室。”她别过脸去,声音低下去,“我知道你是不信的……”
他习惯性地眯起眼睛,许久没有说话。脑中反复地出现她从尹若尘卧室出来,靠在墙上的表情——一种万念俱灰的表情——那天,她从慈善拍卖会回来,那张小脸上,就出现了这样的表情。
渐渐地,他从愤怒和嫉妒中恢复理智,凭他对她和尹若尘的了解,凭她和尹若尘现在的状况,她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他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因为他也没得选择。记不清这已是第多少次在她面前低头了,第一次,他觉得累。
他看着她,语气平静下来,“好,我信你。”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瞅着他。
她半边脸颊都是肿的,他整个心都抽搐起来,迟疑了一下,声音很低,“对不起。”伸手想去抚摸她红肿的面颊,她却往一侧让了下,他的手怔怔地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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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宝宝
她从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眼光离开了他,声音干涩,“你觉得我们在一起,幸福吗?”
他的胸口,蓦地抽紧。
她艰涩地再度开口,语速很慢:“我本来以为感情可以培养,时间会淡忘一切,也会拉近你我的距离。到现在才发现,呆在你身边越久,我们的距离反而越遥远。我努力过了,努力地想走近你,可我不懂你,我从来都不懂你。”
他唇角微微颤抖,想说什么,终究强自忍住。
雨,渐渐下得大了。细密的雨丝将一切都笼罩在薄薄的水雾里,雨滴轻轻叩击芭蕉那阔大的叶片,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滴落,像是眼泪——很悲怆的眼泪惬。
她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爱我,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你这么爱我。可是单方面的爱,维持不了一段婚姻。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爱你,喜欢好感也代替不了爱。若风,我们……”
“我不答应。”他冷冷地打断她,一手捏着她尖俏的下巴,硬是将她的小脸转了过来。她别无选择,只能抬头看他。
他灼亮的眸逼视着她,眸光异样的深沉,一字一字说:“我永远都不会答应。舒浅浅,我再说一次,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放开你。锥”
绝望充斥心胸。其实她并不意外,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就算他同意了,又能怎样?她还是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已经回不去了,谁还能让时光倒流?
一切,都破碎了。
不仅仅是她的梦,还有她的心。
苍老的,没有希望的心。
命运如同一场棋局,每一个人都是棋子,摆脱不了的宿命,逃不开的羁绊。又有谁能翻覆出它的掌心?
这天夜里,她做梦,梦见尹若尘和叶蕾结婚了。他们在教堂行礼,叶蕾穿着白纱的样子美极了,尹若尘愉悦地微笑着,满脸柔情,却就是不看她一眼,她清晰地闻到新娘手上飘来的玫瑰花香……
她一惊而醒,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半晌,她阖上眼睛。温热的液体,缓缓从眼角渗出,任她把眼睛闭得多紧,也止不住那奔流的泪……
这个时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人,已经快绝迹了。
隔天,她去了发型屋。
“全部剪掉?”发型师一撩她的长发,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长发你要剪掉?”
她点头。
朵朵发卷如凋落的花瓣,纷纷飘落在地上——过去的,沧海也好,巫山也罢,但愿就如这长发一样,一起从她身上剪去吧。
看着镜中的自己,短短自然卷曲的发贴在头上,微微凌乱却倍添灵动,依稀又恢复了一年前的模样。
想着他说“浅浅,你可以留长发”,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有种疼痛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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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早晨,罗默寒推着婴儿车,走进公园,在石径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冬日的阳光穿透无数光秃秃的枝干,温暖地倾泻下来,把一切都照得晶晶亮亮的。
她仰起脸,对着灿烂的金光,微微眯起了眼睛。虽然天气有点冷,但阳光真的很温暖。
有晨练的老人走过来,向她招呼:“罗小姐,又带孩子出来溜达啦?”
罗默寒微笑着点头,“阿姨早!”她经常带孩子来公园,久而久之,和这位老人就熟了。
老人端详着婴儿车中的孩子,笑眯眯地,“小东西越长越可爱了!”说着把孩子抱了起来,逗弄他。
“好漂亮的宝宝!”一个路过的女人惊叫了一声,使得其他几个女人也凑了过来。她们盯着老人怀抱中的婴儿,发出热烈的赞赏之声。
“眼睛好漂亮!”
“看那睫毛,多么长,多么浓密!”
“头发真可爱,又细,又柔软,是个小卷毛呢!”
“笑起来真好看!”
……
有人摸他的头发,有人牵他的手,有人亲他脸蛋,七嘴八舌。
罗默寒微笑看着。
这是她的孩子啊。
当她经受了一夜的疼痛,医生把刚刚割了脐带、血淋淋的小生命轻放在她手心时,那样一个温暖柔软的小身体,却爆发出又嫩又亮的啼哭,她完整地、清晰地感受到了生命的神圣和伟大。
她的心中响起千万重幸福的回声,世界从此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她沉浸在为人母的喜悦之中,每天给儿子喂奶,洗澡,换尿布……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虽请了个阿姨,但她仍愿事事亲历亲为,每夜起来好几回。下班回家,再忙再累,她也坚持写育婴日记,一天不漏。
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笼罩着她,在没有成为母亲之前,她不知道身为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多丰富的内涵。这个孩子,丰盈了她的生命,充实了她的生活。
现在,她甚至是有些感谢尹若风,送给了她一个天使。
林晨曦和丈夫在公园散步,远远地,就见四五个人围着一个婴儿,叽叽喳喳。她注意到那婴儿有一头小卷毛——和她的儿子一样。她笑着走过她们身边。
尹博森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去。
林晨曦愣住,转过脸,顺着丈夫的视线看过去。
白白胖胖的婴儿,脸蛋正对着他们,睁着一双星星般的眼睛,吮着手指似乎无限满足。她看着孩子,不由惊叹:“这孩子,和若风小时候真像!”说着,她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近距离地端详,婴儿长得更像尹